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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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都跑了,大家也就紛紛離場,只有蘇默言還坐在那里不動。 晚上蘇默言和宋欣的事情,始終盤旋在古月的腦海里,就算明知道他是為了工作,心里依舊很是不爽,沒和他說聲“再見”獨自離開。 會議室里,掛在墻上的時鐘滴答答的聲音,讓蘇默言不能平靜的心逐漸安靜下來,腦子中梳理著關(guān)于這個案子的情況。 爆炸案如此爆裂的手段,幾乎是把案發(fā)現(xiàn)場全部炸毀,并沒有太多的技術(shù)含量,卻做得十分利落干脆,在爆炸中現(xiàn)場幾乎不可用,所得到的線索十分有限,而李海文的死也成為了這場爆炸的一個犧牲品,明明是謀殺,卻毀了一個家。 “嫌疑人已經(jīng)浮出水面了,你還在糾結(jié)什么?”葉靜怡轉(zhuǎn)個身,從蘇默言的背后走出來,笑著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擺動著腳,笑意盈盈。 “從表面上來看,林海東、梅麗、工地的工人,都可能是殺害李海文的兇手。案發(fā)現(xiàn)場如此粗糙,卻恰巧完美的毀掉了現(xiàn)場所有證據(jù),這……” “我懂。”葉靜怡前傾著身體靠近蘇默言,“想要制造爆炸案,就要事先進入死者家,打開天然氣閥門或損毀軟管,可周圍既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目擊證人看到兇手進出,兇手身份難以確定,對吧?” “我一直在糾結(jié)一個問題,誰可以親自動手去害死一個包工頭?”蘇默言靠在椅背上嘆氣,“像林海東這樣的董事長絕對不會親自cao刀,梅麗想要動手,也不會染指吧……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和李海文有過節(jié)的農(nóng)民工了?!?/br> “你不會想表達的是,林海東或梅麗,雇了功底的農(nóng)民工對他下手?還是,農(nóng)民工因為要不到工錢,負氣沖動弄死了他?” 蘇默言摸著下巴,依舊還是覺得有疑問。 “李海文的死因有兩個,一個是因為情債,一個是因為拖欠工資。而實際上歸咎起來,都會落在林海東的身上,畢竟李海文公司的錢來源是這里,周轉(zhuǎn)不靈,還不是因為天盛地產(chǎn)拖欠打款導(dǎo)致的。而天盛地產(chǎn)的經(jīng)濟很雄厚,就算給慈山市的每個人都發(fā)一個月工資都綽綽有余,拖欠打款應(yīng)當(dāng)是林海東參雜了個人情感,故意刁難,落點又回到了‘情債’上?!?/br> “故意刁難,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倆一直都是情敵?!比~靜怡從桌子上跳下來,勾過蘇默言的臉頰,“你呢,不會給我也弄一個情敵吧?” 葉靜怡這話剛落,蘇默言的腦子里頓時想到了古月那張俏皮的臉頰,閉上眼晃了晃頭。 “也不是,我糾結(jié)的點在于,李海文明知道林海東會為難,為什么還給天盛地產(chǎn)干活?” “因為……房地產(chǎn)生意不景氣?” 蘇默言心里的答案突然清晰,猛然一抬頭對上葉靜怡的目光:“難道,這是林海東設(shè)計好的?” 葉靜怡的身影幾乎是在她說完這句話,便消散在空氣中,蘇默言明知這是一場幻境,還是沒忍住伸手去抓,可惜他從椅子上摔在地上,徒增悲傷。 撣去身上的灰塵,蘇默言從地上爬起來,深吸一口氣。 空蕩蕩的會議室,讓他更加孤獨,低垂著頭,起身后看到劉帥的電腦還開著,走過去看到了亮著的屏幕上放著一個命名為“李海東”的文件夾,打開后,“李海東”的相片跳出來。 蘇默言很確定,這個人,不是他要找的“仇忠?!钡臉幼印?/br> 關(guān)了電腦,蘇默言隨手關(guān)了燈,順著陰暗的走廊離開刑偵隊。 坐在車上,抽了兩根煙,蘇默言依舊放不下他心里惦念的事情,掏出手機翻出李銘的電話。 “大半夜的,你丫是不是找死?”李銘明顯火氣很大,“不知道老子正在睡姑娘?。俊?/br> “閉嘴!”對待李銘,蘇默言才沒有好脾氣,“交代你的事情,調(diào)查清楚了嗎?” 電話那邊停頓了十幾秒,有床上翻動的聲音,然后李銘才說話:“大哥啊,你下次能不能別大半夜打給我,會嚇陽、痿的??!” “快說?!?/br> “天盛地產(chǎn)那邊我不都提供給你了么,你還想干啥啊?”李銘愁的眉頭緊皺,“我咋就這么倒霉,遇到你這么難搞的條子?” “房子不是天盛地產(chǎn)老板租的,你還要繼續(xù)查他的司機?!碧K默言厲聲呵斥,“別忘了,你可是收了我的錢的?!?/br> “那小子就是個拉皮條的,給人租房子也就是收錢替人辦事,和我的角色一樣啊,估計是問不出什么東西來的?!崩钽憞@了一口氣,“再說了,你才給我一半錢,我這……” “都查清楚了,我不會少給你一分。” 掛了電話,蘇默言扔掉手中的煙,看著刑偵隊二樓窗戶里探出來葉靜怡的臉頰,眼神更加堅定。 無論是誰,無論結(jié)果是什么,他一定要追查到底。 第155章 冷靜的嫌疑人 清晨的雨點滴落在窗臺上,蘇默言睡得正香,被羅隊的奪命追魂call吵醒。 迷迷糊糊的抓起電話,蘇默言就聽電話里傳來羅隊急促的聲音在耳邊叫囂。 不等他問清楚情況,羅隊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從床上坐起來,精神依舊處于游離狀態(tài)。 腦子里回蕩著似有似無的“出事兒了”這幾個字,蘇默言從床上才蹦起來,套上衣服抓了車鑰匙就往樓下跑。 經(jīng)過幾場秋雨的洗禮,即便沒有風(fēng),都會讓人感到陣陣寒意,蘇默言低著頭往樓下沖,一不留神和迎面上來的年輕人撞了個滿懷。 “誒喲呵!”年輕人捂著頭,瞇縫著眼睛抓住蘇默言,上下打量著,“你哪的???走路不長眼睛???不知道撞到人了嗎?” 蘇默言心急,說了劇“對不起”就要往下跑,那人不依不饒地拉著蘇默言的外套,質(zhì)問:“喂,你這人怎么一點禮貌都沒有?” 蘇默言停下腳步,回頭把衣服扯回來,盯著他看了半天。 這年輕人咧著嘴,頂著一頭糟亂的頭發(fā),怒瞪著三角眼,嘴里還在出言不遜。 “怎么著?”蘇默言的起床氣還沒消,“我都道歉了,你想怎么著?” “你撞著我了!怎么著?”年輕人瞇縫著那雙三角眼,歪著嘴,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叫囂著。 蘇默言打量年輕人:“我撞了你是吧?好?!彼麖目诖锾统鼍僮C,“那咱們就局子里溜達一圈兒,再說怎么著?!闭f著就要去拽他。 年輕人看到警官證瞬間就懵了,他最近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干什么都不順心,早上出門買菜還丟了一百塊錢,正沒地兒撒氣,以為蘇默言是好欺負的主正準備防火,結(jié)果碰了一鼻子灰! “怎么著?”蘇默言學(xué)著年輕人剛才的口氣,“走啊?去局子里聊聊天,喝點茶水,反正也不收錢?!?/br> “呦呵,警察大哥啊,真是不好意思?!彼矝]了剛才囂張的氣焰,嘿嘿笑了出來,“沒事沒事,不用了,”他揉著自己的肩膀,“無礙,你們警察忙,一定是無心的,無心。我四樓新住戶,改天我一定登門道歉!” 蘇默言白了一眼,沒再理那小子,扭頭出了樓道。 年輕人咧嘴呲牙往樓上走,心中還是略有不服氣。 羅隊,雙手杵在桌子上,揉著一直亂跳的太陽xue犯愁,這個案子真是把他搞的有點頭大,案子并非有多復(fù)雜,只是牽扯的人各有各的問題,每個人都很難搞。 “出什么事兒了?”蘇默言推門進來,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火急火燎的,當(dāng)?shù)诉€不穩(wěn)重。” “幾點了?你看看幾點了?”羅隊指著手表質(zhì)問,“我給你打電話一個小時了,你騎驢車來的?” “別說那個沒用的,到底怎么了?”蘇默言把車鑰匙扔在桌子上,“出門發(fā)生點意外,你要是嫌我慢,下次去我家接我,車鑰匙給你。” “別,你可讓我省點心吧!”羅隊把資料推到了蘇默言面前,“你看看,這是林海東的資料?!?/br> “他的資料有問題?”蘇默言翻開了文件,掃視了一遍。 “看到了吧,這個人還真是不簡單,讓我頭疼啊?!绷_隊嘆氣道,“他不僅僅是天盛集團的董事長,還曾經(jīng)在外籍軍團服過役,智商和體能并行的一個人物,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用如此低劣的手法害死了李海文,你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嗎?”蘇默言接茬下去,“如果資料是沒問題的,林海東親自動手的可能性很低,不過他也有嫌疑,害死先審訊一下再看吧,不能一口斷定死者和他沒關(guān)系。” “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去看看吧?!绷_隊又揉著太陽xue。 “你這是怎么了?”蘇默言拿著資料準備走,順口一問。 “唉……歲數(shù)大了啊,被孩子鬧騰的,一宿沒睡好!”羅隊搖著頭,“人到中年,要孩子真是累心?!?/br> 蘇默言轉(zhuǎn)身偷笑,羅隊竟然和他說這種話,反正他也體會不到為人父的快樂,痛苦當(dāng)然也不會感同身受。 出了辦公室,剛好碰到劉一美從審訊室里出來。 “里面什么情況?”蘇默言問。 “別提了。”劉一美一臉無可奈何,“林海東的反應(yīng)特別奇怪,進入審訊室之后就一句話都不說,就靜靜的坐在那里。” “不說話也正常,不奇怪?!碧K默言低頭再看資料,“從他的經(jīng)歷上來說,這人的心思要比普通人沉著冷靜?!?/br> “那也未免沉著冷靜過頭了吧?”劉一美撇撇嘴,“一般嫌疑人都會有明顯的情緒化特征,煩躁啊、罵人啊、憤怒啊、狡辯啊等等,他卻冷靜得過人,你卻覺得正常?我看你是不是也不正常了?” “他在外籍軍團待過,受過特種訓(xùn)練的人怎么可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論?”蘇默言把資料甩給劉一美,“難道羅隊沒給你看?不然你也不會這么問了。梅麗那邊什么情況?” 劉一美掃過文件里的資料,這才恍然大悟:“這……羅隊還真沒給我,怪不得他如此冷靜了。梅麗那邊也挺難搞,她的狀態(tài)和林海東很像,保持安靜,不悲不喜,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化的舉動?!?/br> “不著急,這倆人一定是通過氣的,所以才一致對外?!碧K默言指了指審訊室,“這種人,我有的是辦法,我去搞定?!?/br> “你?”劉一美一聳肩,“那就看你接下來的本事了,我敬候佳音?!?/br> “小古,干活了!”蘇默言沖著外面的辦公區(qū)喊了一嗓子。 古月抱著文件,跑到蘇默言面前,把文件扔在他懷中。 “這是劉帥調(diào)查出來的,內(nèi)容大概就是說,梅麗和李海文剛結(jié)婚的時候,竟然在ktv做過陪酒女郎。” “你不會說,就是咱們昨天去的那個ktv吧?”蘇默言都沒翻看文件就問。 “讓你猜對了?!惫旁率种?,“說不定,梅麗和宋欣還認識呢!” “這是八點檔電視劇嗎?真狗血,李海文這個家伙還真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br> “就是,這個人渣啊,該死!”古月扁著嘴,“說不定這就是促使梅麗弄死他的原因,她不僅僅是為了撫養(yǎng)權(quán),還有情殺啊!” “你是個警察,注意你的言辭!”蘇默言剜了一眼古月,“和我進來,看看他倆都什么情況?!?/br> 第156章 可憐的梅麗 梅麗坐在審訊室里,翹著二郎腿,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全然沒把坐在對面的警察放在眼中。 推開門,蘇默言示意讓另外兩個同事先出去,他來問。 “說吧?!碧K默言把雙手環(huán)抱在前胸,繃著臉問。 “說什么?”梅麗略挑眉梢,“上次我不說的很清楚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不理解你們?yōu)槭裁窗盐遗竭@里來?難道,你們還真懷疑我害死了他?” “懷疑,當(dāng)然懷疑!”不等蘇默言開口,古月先說話了,“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們?yōu)槭裁匆涯阏襾恚课覀兊膽岩啥际怯懈鶕?jù)的。從調(diào)查上來看,你認識李海文的姘頭宋欣吧,李海文劈腿她的事情讓你很介意,離婚也是你提出來的,孩子判給她你很是不服氣,無論是從撫養(yǎng)權(quán)還是情仇,你都是有動機的?!?/br> “動機……呵呵……”梅麗皮笑rou不笑了兩聲,垂下眼簾后又說,“我不想和你們廢話,我要見律師?!?/br> “見律師是你的權(quán)利,可是,”蘇默言提高了聲音警醒著梅麗,“配合警方調(diào)查,這是你作為一個公民的義務(wù)!”語氣略微緩下來,“當(dāng)然,就我們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線索來看,你所有殺人動機,并沒有說你是殺人兇手,如果你態(tài)度一直強硬,那我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了!想要洗脫自己身上嫌疑人的名頭,首先要學(xué)會一件事——配合?!?/br> 梅麗低著頭,沉默許久。 古月剛要催她,被蘇默言制止。 “哼,宋欣,那個賤人!”梅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詞,“李海文看上宋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dāng)然,我和他離婚也不僅僅是因為宋欣的事情,主要是李海文太缺德了,他利用我對他的喜歡,欺騙了我半輩子……” 古月偷偷瞄了一眼蘇默言,梅麗說的話,似乎和劉一美帶回來的消息不太一樣,甚至出入很大。 “很抱歉,”蘇默言打斷,“你的情史,我們不感興趣,你長話短說。” 高中時期,梅麗被林海東和李海文同時追求,她出身在工薪階層,對家里有權(quán)有勢的林海東充滿了隔閡,為了躲避心里一直青睞的林海東,才選擇和李海文在一起。而實際上李海文并沒有那么喜歡梅麗,他的追求,只是想要引起林海東的注意。 高中畢業(yè)后,沒有什么學(xué)歷的梅麗在ktv當(dāng)服務(wù)員打工,李海文對她也并不是很上心,反而是跟著林海東的屁股后面成天轉(zhuǎn)。倆人在家人的催促下結(jié)了婚,李海文愈加過分,經(jīng)常找借口不回家,又或者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和梅麗耍脾氣。 梅麗懷孕后就辭職在家成為了全職主婦,李海文更是利普刀幾天不回家,成天在ktv買醉,和服務(wù)員曖昧不清,梅麗因為這件事和他吵過幾次,都無果。一次李海文喝多了,嘴上沒有把門的,竟然把他假意追求梅麗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追求梅麗,無非是想讓林海東注意到他,和他成為兄弟。他從來都沒想過,梅麗會答應(yīng)和他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