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蘇默言用力地抓住古月的胳膊，幾乎是扯著脖子喊出來，“我不允許，不許！”

    幾乎是在蘇默言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江南追上來，下定決心地說道：“我愿意！”

    “不不不，我反悔了！”蘇默言一個勁兒地搖著頭，“江南，我反悔了，就當我什么都沒有說過，真的！古月，你也收回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涉險！”

    “蘇默言！”江南和古月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走廊里回蕩著他們大喊的聲音。

    “小點聲，病人都休息了！”護士從他們的身旁走過，“探視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請?zhí)揭暤募覍匐x開?！?/br>
    江南推著他倆上了電梯。

    住院處大樓被冷風包裹著，即便是在門廊里，也能夠感受到那股冷颼颼的風從門縫里鉆進來。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蘇默言低著頭，不敢看江南和古月質(zhì)疑的目光，“江哥，你不需要為了我這么做，我連保證都不能給你，就用這種方式去求你，我不對。古月，你更不必這么做，我們可以找另外的一種方式去進入，說不定會比現(xiàn)在的更有效果。”

    “另一種？那你告訴我，是哪種？”古月拉過蘇默言的胳膊質(zhì)問，“你明明知道，對付這些人已經(jīng)沒有任何去路了！你聽我的，就按照我說的辦！蘇默言，我相信你，我對你是百分百的相信，所以不要拒絕我的提議，好嗎？”

    蘇默言猛勁兒地搖著頭，他不能，他不能讓八年前的事情重演，他過不去內(nèi)心的這道坎。

    “聽我的，一定行！”古月給蘇默言打著強心針，“除非，你不信任我?！?/br>
    第418章 不信任

    蘇默言猛然抬起頭，看著古月認真的臉，他被死死套牢，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卻又不能任憑古月胡鬧。

    “不行，這太危險了，不能讓你去！”江南拽過了古月，替蘇默言發(fā)聲，“你這是在胡鬧，更何況你沒有癌癥，萬一被他們戳穿，你豈不是……這比讓一個真正的患者進入，更危險！”

    “沒錯，比起讓江南配合，你說的提議，讓我更覺得不安全。”蘇默言也附和著，“更何況，你的演技不行，用你，我還不如去用劉一美！”

    古月嘴角顫抖著，從蘇默言說話的語氣，她聽出了“不信任”的語氣，她認為蘇默言在“質(zhì)疑”她的能力，可實際上不是，蘇默言語氣里滿滿的對她都是愛，那都是藏不住的愛。

    只是此時，古語被案情蒙蔽住了眼睛，她看不透蘇默言的心。

    “蘇默言！”古月眼神空洞地看著他，音調(diào)顫抖著，“我認錯了你，你說的那些情話，都是騙我的，一個信任都不給，我真的信錯了你！”

    古月甩開蘇默言的手腕，跑進無盡的黑夜中。

    蘇默言嘆息著，江南也跟著嘆息著，似乎這又是一個不能讓人寧靜的夜晚。

    進入寒冬的家，氣溫也變得很低，蘇默言被籠罩在沒有溫度的家里，瑟縮在被子里。

    蘇默言反復思考江南同意后的結果，反復思考古月的提議，靜下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一個僵局中，不能前進，也不能后退。

    被如何進入到“救世主”組織的內(nèi)部問題纏繞著，蘇默言都忘了問，古月是用什么辦法找到自己，那丫頭就那么跑了，他也不確定古月有沒有安全到家。

    拿出手機，蘇默言想了許久，都沒有鼓起勇氣給古月發(fā)一條微信，昏昏沉沉中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

    天剛剛亮，蘇默言就沉不住氣，開車直接去古月家接她上班。

    早已經(jīng)過了古月上班出門的時間，那丫頭竟然還沒有下樓，蘇默言沉不住氣，上樓敲門。

    古光啟推開門，冷著臉看蘇默言，問道：“干嘛？”

    “古叔叔好，古月在嗎？我來接她上班。”蘇默言探著頭向里面看去，“再不走，就要遲到了?！?/br>
    “你們這個單位可真是好??！”古光啟氣呼呼地諷刺著，“下班沒個時間，上班倒是很準時，怎么？她今天如果不去了，你是不是還扣她工資?。俊?/br>
    蘇默言一臉尷尬，面對未來岳丈，他不能強辯，更不能隨便亂說，只能聽著。

    “昨天晚上你們又加班了吧？”古mama推開門，一臉笑容地看著蘇默言，“那丫頭昨天晚上一個電話也沒打，一夜沒回來啊，我還想問問你呢，又去辦什么案子了？”

    “她……她沒回來？”蘇默言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昨天辦完案子，快十點的時候她離開的，她……”說話間，他急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古月的電話，“她會不會是去朋友家了？”

    古mama似乎是察覺到蘇默言臉上的表情，繃著臉問：“小蘇，你和阿姨說實話，你是不是惹小月不高興了？她爸還沒有同意你倆的事兒，你就敢惹我們小月生氣？”

    蘇默言根本沒時間和古月的父母解釋，不斷地撥打著電話，轉(zhuǎn)身下樓。

    電話始終忙音，沒有人接聽，更沒有人掛斷。

    蘇默言都懷疑古月是在朋友家睡著，把手機靜音了，可越是這樣，他越后怕。

    下樓后，蘇默言又撥通了劉一美的電話，小美剛到單位，并沒有看到古月的影子。在單位加了一夜辦的劉帥證明，古月昨天晚上并沒有回單位。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蘇默言的心徹底亂套。

    昨天晚上他倆分開的時候，如果古月沒有生氣，蘇默言還不能這么擔心，他真怕古月會自作主張，萬一真的要是被人盯上，恐怕……

    “不會不會！”蘇默言打消內(nèi)心不好的念頭，“古月，你究竟在哪兒？快接電話！”

    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蘇默言想了一切的可能性，連江南的電話都打過，依舊沒有古月的消息……

    蘇默言的語氣和行為，讓古月的父母產(chǎn)生了懷疑。他倆翻出了古月的同學錄，一個一個打電話確認，生怕女兒會遭遇不測。古mama嚇得腿都軟了，古光啟臉說話也沒有了底氣。

    蘇默言想到了一萬種古月去犯傻的可能，最終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備案——老關。

    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蘇默言找到了老關家，推開了那扇微微虛掩的門，聽到了熟悉的咳嗽聲……

    “老關？”蘇默言提起了心，“在家嗎？”

    猛烈的咳嗽聲從里屋傳來，蘇默言加快了腳步，推開臥室的門……

    老關躺在病榻上，猛烈的咳嗽聲從他的嗓子里傳出來，一個瘦弱的身體正拿著水端到他的身旁。

    “古月！”蘇默言猛然喊了一嗓子，“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瘋了？”

    古月轉(zhuǎn)過身，眼睛紅腫地看著蘇默言，嗓子也啞了。

    “蘇隊，我用了一夜的時間，說通了老關，他同意幫我們?！惫旁掳阉f給老關，疲憊的身體坐下來，“一切準備就緒，只差東風?！?/br>
    “古月，你為什么不接電話？”蘇默言抓著古月的胳膊，又下意識地下手輕了些，生怕弄疼她，“你知不道知道，多少人在擔心你？你的手機呢？”

    古月摸了摸身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手機，她這才意識到——丟了。

    好在沒有發(fā)生意外，蘇默言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他把手機遞給古月。

    “快去給母后打個電話，讓他們放心！你啊，總有一天會把我嚇死！”

    古月一咧嘴，露出了笑容。

    打過電話后，古月從門外回來，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蘇默言戳了一下古月的小鼻子，反問：“那，你怎么知道我會在醫(yī)院？”

    倆人相視而笑，心照不宣。

    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不愉快，都在兩個人的默契間融化，再多的隔閡，一個眼神足以。

    第419章 和她對峙

    古月把手機還給蘇默言，十分認真地說道：“現(xiàn)在人選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了。你好好商量，或許他能同意我們的想法，現(xiàn)在他不是一心想要贏二隊嘛，你給他玩點心理戰(zhàn)術說不定有用?！?/br>
    蘇默言看著古月興奮的臉，他不忍心打擊這丫頭的想法。

    收回了手機后，蘇默言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老關，關切地說著：“老關，感謝你能配合警方工作，這不是你應盡的義務，謝謝你！”說著，他為老關敬禮，這是作為他能給予的最高禮遇。

    老關猛烈地咳嗽著，他的病情已經(jīng)不能再拖下去了，這是他為這個社會，唯一能夠留下的一點貢獻，也不枉他在這個世上走過一遭。

    “我……好像……見過那個人……”老關的手顫巍巍地伸出來，拉住了蘇默言的手腕，“就，上次來的，那個……”

    蘇默言這才想到，上次和他一起來見老關的人是葉靜怡，他上次也這么說過，當時蘇默言并沒有放在心上，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有疑點。

    “你還記得在什么地方見過她嗎？還有什么印象？能不能說點具體的？”蘇默言追問下去。

    老關咳嗽著，陷入了回憶中，許久沒有說話。

    昏黃的房間里瞬間陷入了寂靜，蘇默言和古月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老關的回答。

    老關仔細地想著，在記憶里搜尋著關于葉靜怡的線索，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老關突然身體一頓，扭過頭看著蘇默言，說道：“醫(yī)院?！?/br>
    “哪個醫(yī)院？”

    “什么時候？”

    倆人分別問道。

    “半年前？還是一年前？”老關嘆了一口氣，微微搖晃著頭，“記不太清楚了，是在醫(yī)生的辦公室，當時她穿了一件艷紅色的裙子，讓我印象十分深刻！”

    艷紅色的裙子？

    在蘇默言的印象里，葉靜怡從來沒有穿過裙子，即便是在學校匯演上，她都是一身警服干練的形象。

    “你確定？”蘇默言有些質(zhì)疑，“她從來不穿裙子?！?/br>
    “確定！”老關一口咬定，“那天她哭哭啼啼的，好像不太高興，和那個醫(yī)生似乎認識，說的話也讓我稀里糊涂的，覺得這姑娘有故事，就多看了幾眼。那時，我媳婦還說我，盯著小姑娘看，是個老色鬼呢！”

    古月偷笑，老關怎么看都是一個斯文人，可不像色鬼，這還真說明葉靜怡吸引了他的目光，竟然時隔這么久，老關還能記得。

    “是人民醫(yī)院？”蘇默言又問，“哪科？醫(yī)生叫什么名字還記得嗎？”

    老關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搖晃著頭：“應當是內(nèi)科吧……也不太記得，大夫叫……這個真不記得了。”

    老關的話讓古月覺得半信半疑，在蘇默言這里，卻只是聽聽而已，不能作為佐證。

    和老關互相留了聯(lián)系電話后，蘇默言帶著古月從他家離開。

    古月和老關糾纏了半宿，她早已累得不成樣子，上車后靠在椅背上沉睡了過去。

    蘇默言把她送回了家，古家二老都急的眼冒金星了。

    古mama拉著蘇默言的手，一個勁兒地問古月的情況。

    蘇默言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帶過，他不想讓古mama跟著擔憂。

    古光啟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等古mama進廚房做飯的功夫，拎著蘇默言不放。

    “說，你和我們小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你把她氣得不回家？”古光啟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趕快追問，“告訴你，你要是讓我女兒受了委屈，有你好看的！”

    蘇默言只能賠笑，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別以為我女兒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在我這里行不通！”古光啟冷著臉，擺出一副領導和下屬會面的姿態(tài)，“別看我們家的門檻不高，可我找女婿的標準可高著呢！就你……”他上下打量著蘇默言，“你這條件，只配給我們小月當跟班！”

    “是是是，”蘇默言不能反對，只能點頭，心里暗暗叫苦，“古叔叔說的對，古月在我們隊里有很多追求者……”

    “你看看，我就說！”古光啟拍著大腿，“我女兒，到哪兒都特別優(yōu)秀！”

    古光啟吹牛都快吹到天上去了，蘇默言的心中暗暗叫苦，這違心的話還真是說出去就只有老爺子一個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