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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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到了之后,古月幫忙把蘇默言送上了車,她本想隨車跟著去照顧,卻因為現(xiàn)場的混亂而留下來,她想要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古月跟在邢鑫的身后,一個勁兒地解釋著:“老邢,我和你說,他真的已經(jīng)被帶走了,你就是在浪費時間!” “好,那你告訴我,他被誰帶走了,去了哪兒?”邢鑫被她氣得在原地轉(zhuǎn)圈,“你什么都說不清楚,就不要給我搗亂了成么?” “我能說的清楚,我還知道是誰,可你不信我啊!”古月強調(diào)道,“我都告訴你兩遍了,就是葉靜怡,是她!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我更相信證據(jù)?!毙霄螄@了一口氣,“你說你跟著葉靜怡來到冰庫的,那么她進入到冰庫之后都做了什么你看到了么?她和臧九臣說了什么,你看到了么?什么都沒看到,也沒有證據(jù),那你怎么能夠證實你的說法?” 邢鑫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點燃猛抽了兩口,繼續(xù)強調(diào):“更何況,在冰庫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那里早已經(jīng)被我們圍的水泄不通,葉靜怡是怎么跑掉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跟蹤你的人就是葉靜怡?為什么就不能是臧九臣的手下?難道,你還成葉靜怡肚子里的蛔蟲,那么了解她?” 古月雖說不上有多了解葉靜怡,可是她了解女人的心,知道陷入愛情中的女人是什么樣子,正如此刻的自己,她的心思全然都放在了蘇默言的身上,而葉靜怡不也是如此么? 看到邢鑫一直在忙碌的背影,古月把心一橫,她一定要把臧九臣找回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哪怕她脫了身上的這身衣服!因為她知道,在蘇默言的心中,臧九臣是他的執(zhí)念,只有把他真的帶回來,他才能心安。 趁著邢鑫指揮大家在處理危樓廢棄物,沒有人在乎她的去處時,古月悄悄地從化工廠離開,她打算憑借自己的第六感去尋找葉靜怡和臧九臣,給躺在病床上的蘇默言一個交代。 從化工廠出來之后,古月仔細地分辨了地上車轍印痕跡的去向,隨著車轍印的方向開車追了上去。 從古月被打暈,到邢鑫來,到邢鑫決定再廢墟中尋找臧九臣,到古月從化工廠出來,一個小時過去了,古月都不確定,還能不能追到他們的行蹤。 在這種下雪的鬼天氣里,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是一種折磨,可對古月來說這是天賜給她的機會,下雪過后地上的痕跡越來越清晰,讓古月都沒有太費力氣,就知道葉靜怡把臧九臣帶出的方向。 “葉靜怡,我一定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古月要緊牙關,目怒前方,腳上的油門一刻都沒有松懈過。 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逐漸模糊了古月的視線,那她也沒有放棄,一心想要找到葉靜怡和臧九臣的蹤影。 半小時過后,古月隨著車轍的印記開出了城,走上了一條鄉(xiāng)間小路。 這條路是一條大路的岔口,古月怕自己判斷錯誤,還下車仔細辨認了一番,確認無疑才追上去。 車在小路上顛簸著,古月的心也提了起來,她越來越害怕,怕葉靜怡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怕她做出讓蘇默言后悔的事情。古月不是怕葉靜怡,她只是不想讓蘇默言心中解不開的疙瘩變得更大。 開了一段顛簸的路之后,車轍印在一個歪斜的平房停下,古月沒有發(fā)現(xiàn)車的蹤跡,她熄火下車準備進入平房查看究竟。 輕輕地推開破舊的木門,古月探頭進去看了兩眼,院子里的地上殘留著雪,在潔白的雪上滴落著幾滴鮮紅色的血液,是那么扎眼。 這幾滴血讓古月更加確定,她尋找的方向沒錯。 推開門,古月側(cè)身從門縫鉆進去,摸了摸腰間的槍,躡手躡腳地朝著門的方向走過去。 進入到院子之后,古月的聽覺和嗅覺似乎變得更加敏感了,她總覺得這房子充滿了陰森氣,更是覺得里面沒有任何生機,就好似是一座死宅。 若是屋子里面有人,一定多少會有聲響,可現(xiàn)在里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古月懷疑這倆人是從這里轉(zhuǎn)移了! “咣當”一聲響,古月一腳踹開了門,把槍舉過頭頂。 “不許動!”古月吼了一嗓子,屋子里依舊是死寂一片。 第472章 生不見人 窗外陰天,房間幽暗,長時間看雪,古月的眼睛有些失盲,半許后才緩過神來。 屋子里沒有人氣,沒有聲音,古月提著心,拿著槍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就在她即將要放棄,離開屋子的時候,回頭一撇看到了一個柜子,微微虛掩著門,里面似乎有東西要漾出來。 “誰!?”古月提了一口氣上前吼了一嗓子,“出來!” 不知是不是古月的聲音太大,柜子“忽通”一聲響,整個柜體都倒了下來,在古月目光能及的地方,她似乎是看到了有人被壓在了柜子下面。 “誰?”古月又提起氣喊了一嗓子,“臧九臣?是你嗎?葉靜怡?難道是你?” 并沒有聲音從柜子下面發(fā)出來,哪怕是疼痛的呻吟,古月頓時覺得不好。 她把槍別在了腰間,不顧身上的傷痛,上前去搬柜子。 日久風化,柜體已經(jīng)酥爛得不成樣子,原本十分沉重的柜體,古月輕輕一碰就塌掉了,根本不需要把它搬開,幾腳就踩得稀巴爛。 柜子被挪開后,古月清晰地看到了那個人的背影,他身上分明穿著臧九臣的衣服。 古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靠近,輕輕地踢了兩腳地上的人,地上的人動也不動,古月頓時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蹲下身子,古月靠近那個人,把他翻了過來,臧九臣的臉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在臧九臣的心口處,有一把尖銳的刀刺了進去,血咕咕地流了出來,地上一片血跡。 那把刀,正是臧九臣經(jīng)常把玩在手中的手術刀,是他隨身佩戴的東西。 “難道是自殺?”古月產(chǎn)生了疑惑,“葉靜怡呢?” 她又在房間里找了兩圈,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葉靜怡的蹤影,她更是覺得忐忑,難不成帶走臧九臣的根本不是葉靜怡,是另有其人? 無論究竟是不是葉靜怡做的,臧九臣的人找到了,古月第一時間通知了羅隊,讓他派人來支援。 古月心中后怕,坐在小院的門口等待著羅隊的支援,心中一直在回想著她被人從腦后拍的拿一下。 從古月的骨子里,她愿意相信帶走臧九臣的人是葉靜怡,也覺得這符合思維邏輯,她想不出在這么危機的時候,臧九臣還能有什么手下把他從那個地方帶離呢? 尤其是臧九臣的身上背負著這么沉重的案子,他脫離不開這個罪名,除非是親近的人愿意冒險,否則根本不會有人來支援他。 她輕輕地揉著腦后疼痛的位置,若身后的來人是男性,且比古月個頭高出很多,磚頭拍的位置一定會是腦盯部,并且力度要比這個大很多,從疼痛的位置上判斷,身后的人和她個頭差不多,切力量也不足,應當是個女性。 無論是從那個角度上去思考,能夠符合所有推斷的,只剩下一個人——葉靜怡。 警笛聲由遠及近,古月起身朝著開過來的車揮著手,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對蘇默言來講,或許這個結(jié)局并不完美,可古月已經(jīng)盡力了,卻還是晚了一步,沒有把他全須全尾地帶回去,這是一種遺憾。 “小古,你這次干得漂亮!”羅隊下車就夸古月,“雖然之前犯下了錯,這一次全部都能夠抵消了!說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 古月已然沒有心情賣關子,把她的推斷都告訴給了羅隊,包括她懷疑葉靜怡。 “找到臧九臣的手法很好,你進步了很多,即便沒有蘇默言的幫忙,你也可以十分漂亮地完成案子,可對于葉靜怡……”羅隊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邢鑫,喊道,“你先帶人進去檢查臧九臣的尸體,不要破壞現(xiàn)場,一定調(diào)查清楚是自殺還是他殺?!?/br> 邢鑫把江南請進了低矮的平房,其他同事也紛紛跟著進入,展開調(diào)查。 羅隊卻沒有進去,拍著古月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著:“你對于葉靜怡無端的猜測我不會匯報給上級,畢竟這都是猜測,你沒有實錘。若真的想要抓住她的把柄,恐怕你還需要更深一步的調(diào)查,不過……可能以后你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br> “羅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李局不追究這個事情?就這么把她放了?這也……” “你別激動!”羅隊砸吧著嘴,抬頭看著依舊還在飄雪的天,“其實在葉靜怡回來的時候,李局就已經(jīng)有這個意思了,他本不想讓葉靜怡流下來,你也懂的,咱們是一個特殊的隊伍,容不得一點沙子,她不明不白離開了八年,又重新出現(xiàn),這本就不是一個好兆頭。既然現(xiàn)在李局放了話,事情就不是我們可控的了?!?/br> “可是……” “沒有可是,沒有假如,”羅隊強調(diào)著,“若真的說這件事非得要一個對錯,那只能說你對我們這個行業(yè)了解的太少,有的時候站在正義一方不見得是好人,站在敵我對立面的也不見得是十惡不赦的壞蛋。就像臧九臣,你認識他那么久,還真認為他是個壞人么?他做的一切,難道都是那么不可饒?。俊?/br> 臧九臣曾經(jīng)那么鮮活的一個人,現(xiàn)在竟然成為躺在地上的一具尸體,古月心里多少都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她明白羅隊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讓她放下執(zhí)念,不能像蘇默言那樣鉆牛角尖。 “古月,你知道你最難得是什么么?”羅隊笑著看她,“你就是我們刑偵一隊冬日里的一抹暖陽,帶給我們積極向上的力量,千萬不要失去了這顆真心,失去了臉上的笑容,那個毛毛躁躁剛剛?cè)胄虃梢魂牭拿绢^,才是我們都喜歡的。不要讓葉靜怡擾亂了你?!?/br> 古月一咧嘴笑了出來。 她終于明白了,蘇默言為什么變化這么大。 在她潛移默化中,蘇默言學到了古月身上積極向上,永不言敗的精神,她愛笑,蘇默言臉上的冰山都被她融化了,她調(diào)皮,蘇默言耿直的性格也喜歡說笑了…… “羅隊,我懂了,謝謝你!”古月開心地笑了出來,伸出手接住了從天而落的學,揚在了羅隊的臉上,“小黑狗呢?他……沒事吧?” “小什么?”羅隊愣了一下,突然醒悟,“啊……默言沒事,輕傷。我很好奇,你們都是怎么起外號的?告訴我,你們背地里是怎么喊我的?” 古月偷笑著揚起了地上的雪,歡快蹦跳著出了院子,頭也不會地喊了一句:“其實吧,我覺得葛隊起的外號挺好聽的,羅圈腿!” “嘿!這孩子,蹬鼻子上臉!”羅隊摸著鼻尖,啞然失笑,“感覺良好還真是感覺良好,等這個案子結(ji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473章 結(jié)案 陰暗潮濕低矮的屋子里,尸體靜靜地躺在地上,這一刻他是最平靜的。 江南蹲在臧九臣的身邊,細細地檢查過每一處細節(jié),包括下刀的方向軌跡,插入的深度力度,每一條數(shù)據(jù)都在昭示著臧九臣的死因。 推開門走進來,羅隊清了清嗓子,問道:“老江,怎么樣?” 江南仰頭看了一眼羅隊,推了推眼鏡,娓娓道來。 “刀入體15厘米,上傾斜75度角,心臟破裂,一刀致命。結(jié)合現(xiàn)場的痕跡,以及地上的血流,他是自殺無疑?!?/br> “自殺?”羅隊驚詫,“他……不應該啊!” “怎么就不應該了,十惡不赦的人不就應當有這樣的結(jié)果么?”邢鑫接茬往下說,“不過這是便宜他了,讓他死個痛快的,不然我們可以好好審審他,看這小子究竟為什么要弄出這么多事兒來!” 江南收好了工具,起身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羅隊,又看了看耿直的邢鑫,輕搖著頭。 “我倒是覺得沒有那么簡單,你們啊,還是回去問問蘇默言吧,恐怕懂他的只剩下蘇默言了?!苯系囊痪湓?,又把重則轉(zhuǎn)移到了蘇默言的身上。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邢鑫嘆了一口氣,“假如他真的一心赴死,為什么不死在我們的槍口下,還能留個名,這自殺算什么意思?古月提醒過我,說疑似葉靜怡把他帶走,那么此時的葉靜怡又在哪兒呢?” “對了,我還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問題?!苯险铝耸痔?,“他手腕上的表不見了,或許找到那塊表,就找到了你們的答案?!?/br> “表?”邢鑫反問著,“一塊表而已,為什么會是破案的關鍵?” 而站在一旁的羅隊,已經(jīng)洞察了江南話中的含義,點著頭:“謝了老江,回頭請你吃飯?!?/br> 邢鑫還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一臉霧水地看著羅隊走出屋子。 他費解地又湊到江南身邊,追問著:“江哥,這表里面的含義究竟是啥?你和我解釋解釋唄?” “我沒有什么可以解釋的,等你找到了,不就有答案了么?”江南拿上了自己的工具箱,緩步走出屋子,“當然,這也只是我自己的拙見,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樣,等你們查清楚就知道了,又或許我的猜測都是錯的呢?” 邢鑫搔著頭,越來越看不懂江南這老家伙了,都什么時候了還賣關子。 刑偵一隊、刑偵二隊,兩個部門浩浩蕩蕩地開車回到了刑偵大隊,李局親自從樓上下來迎接勝利歸來的隊伍。 羅隊和葛隊分別和李局匯報了這次抓捕行動的成果,并且成功把幕后黑手“九哥”的尸體帶了回來,算是對“天使之城”系列案有了一個結(jié)論。 李局在聽到“九哥”死了,心中還是有些不安,隱隱地覺得事情或許并沒有那么簡單。 他話中的暗指,羅隊聽出了端倪,明擺著李局對葉靜怡的事情依舊不放心。 葛良好拍著胸脯打包票地說:“李局,這一杖打得漂亮,我們再加大點力度,徹底把這個組織瓦解,堅決做到讓他們不可能死灰復燃!而您擔心的那些事情,我們早已經(jīng)考慮在內(nèi),一定為您排憂解難?!?/br> 這話說得倒是漂亮,葛良好根本都沒有領略到李局說話里面的精神所在。 羅隊在旁邊一個勁兒和他使眼色,葛良好竟然渾然不知,還在那里滔滔不絕地和李局表忠心,氣得羅隊又覺得葛良好變成了那個感覺不太良好拍馬屁的人。 再好聽的話聽多了耳朵都會長繭,李局雖然吃葛良好的這一套,可他還是欣賞能夠辦實事兒的人。 繞過葛良好,李局走到羅隊面前,關切地問著:“小蘇無礙吧?” 羅隊點著頭,說道:“沒事,古月去看他了,過兩天應當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