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陳星辰看見慕容沁雨臉上的神色有些暗淡,眼中的神采忽然不見了。 “我9點半就到了藍山,喝光了一壺咖啡,他居然還沒有來,后來我不斷打電話給他,可他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我怕他出事,雖然我不會嫁給他,但我也不希望他出事。而且他一直都對我很好?!?/br> “后來呢?”陳星辰看見慕容沁雨的神色很是慌亂,輕聲地問了一句。 “后來我要了一瓶紅酒,一個人慢慢地喝??伤廊粵]有來,我像個傻瓜一樣,又擔(dān)心,又害怕。一邊喝酒,一邊等著他,可他一直沒有來。直到我喝光了整瓶紅酒,直到2點鐘,藍山要打烊了,我才不得已回家去。”說完這些,慕容沁雨似乎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后來呢?” “第二天,他打很多電話給我,我都沒接。他又發(fā)了很多的短信,說那晚準(zhǔn)備出來的時候,被同學(xué)拖住,喝了幾杯酒,居然喝醉了……”慕容沁雨說到這,淚流滿面,再也不說什么了。 陳星辰看著眼前的女子,覺得她很悲哀,這似乎是一個沒有自我的女子,她究竟在選擇些什么,又想要些什么呢? “你不要看不起我,那之后,我再也沒有理過他,也沒有再給他打過電話,回過短信?,F(xiàn)在,月月死了,明銘也不會愛上別人了,我更不會跟他聯(lián)系了,我就可以跟明銘好好地生活,好好地過一輩子了。” 陳星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想問,“能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嗎?” 慕容沁雨抬起頭,滿眼晶瑩的淚花,真是我見猶憐。 “林正?!彼p輕吐出一個名字,臉卻變得通紅通紅。 “林正?”這么巧?帶楊震西去揚州然后又使楊震西吃河豚中毒的,不就是林正?陳星辰覺得不可思議。 “沙市醫(yī)科大學(xué)的那個林正?” 慕容沁雨眼神中全是慌亂。“你認識他?” 陳星辰點點頭,問:“那天是林正約你在藍山等他,然后自己又沒來?” “是的,那天是他說心情不好,想跟我好好談?wù)劦?,反正明銘也不在,我也很無聊,誰知道他約了我,又不來。你說我等他到凌晨2點,他居然去喝酒。既是這樣,我又何必跟他再糾纏呢,是吧?”慕容沁雨幽幽地說。 陳星辰覺得有點混亂,看來林正是個關(guān)鍵人物…… 三十六 恐嚇郵件 一座座獨棟的別墅顯得幽靜而雅致,這是位于沙市近郊森林公園旁的別墅群,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 這幢別墅的外墻是以西班牙風(fēng)格建造的,而別墅內(nèi)部的裝修卻是舒適的田園風(fēng)格,但其間籠罩的氣氛卻格外陰暗而壓抑,還透出森冷的寒意。 楊老太太雙眼呆滯,神情悲傷地靠在沙發(fā)上,喪子喪女之痛,家中的巨大變故已經(jīng)折騰得這位老人生不如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種痛苦對于身歷其間的老人,傷害是很大的。 楊家的長子楊震東現(xiàn)在是楊家唯一還幸存著的孩子,他面色凝重地開門,將陳星辰和李隊讓進門來。 “救救震東,救救我的孫子?!崩咸朗枪簿值娜藖砹?,突然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撲通跪倒在陳星辰和李隊的身前。 “求求你們,一定要保住我唯一的兒子和孫子。求求你們!我們楊家已經(jīng)不能再出任何的事情了!” 陳星辰心中一寒,老太太也有這種感覺?所有的謀殺真的都是沖著楊家而來的? 這時候楊震東走過來,雙眼通紅,他伸手扶起老太太,將她讓到沙發(fā)上坐下。 看著眼前的這幅慘狀,陳星辰的心如刀割一般,這傷天害理的罪犯究竟是誰?她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勸老太太,一時之間愣住了…… “楊教授呢?”李隊看見客廳中并沒有楊教授的身影,趕緊發(fā)問轉(zhuǎn)移話題。 “我父親他……他生病了,在樓上臥房中休息?!睏钫饢|臉色很陰沉,他輕輕地安慰了母親幾句,然后面色沉重地對陳星辰和李隊長說:“你們跟我來書房,我有東西給你們看!” 楊震東在前面帶路,陳星辰看見他前行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走進書房,他高大的身子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癱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不再說話,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過了一會,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進入自己的郵箱,陳星辰和李晟雖然不知道楊震東要干什么,卻誰也沒開口,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你們自己看吧……”楊震東仍然低著頭,輕輕地將電腦往前推。 李隊長大步上前,打開的郵箱中有一封郵件:“楊震東!你逃不掉!你就是下一個!” 字是大紅色的,那六個大大的驚嘆號也是大紅色的,那種攝人魂魄的紅色,鮮紅如泣血般,給人無比的震撼! “郵件什么時候收到的?” “就是你們來這之前的這半個小時?!?/br>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郵件的內(nèi)容?” “就我知道,我不敢跟他們?nèi)嗡湃苏f,正不知道怎么辦,你們就來了。” 李晟皺著眉說:“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引起更大的恐慌,我會派人過來,清查這封郵件的出處?!?/br> “我們會對你采取保護措施,但你能告訴我們,你們楊家跟什么人結(jié)過怨嗎?”陳星辰斟酌著問。 楊震東仔細地思索著說:“我們楊家是行醫(yī)的,干的是救人性命的活,又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怎么會跟別人結(jié)怨。” “你們家15年前為什么會突然從寧德搬仕沙市?難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陳星辰突然問道。 “15年前?”楊震東陷入了深思…… “那天雨下得很大,第二天是周五,我就可以回家了,因為那時候我獨自一個人在福州讀大學(xué)。 “可是當(dāng)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爸爸在宿舍中等我。 “‘爸爸,你怎么會有空來看我???’我很開心,想爸爸可能正好在福州開會,而順路來學(xué)??纯次?。 “我記得父親當(dāng)時的神色很憂郁,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他聽到我的問話,恍惚地回答:‘我們要舉家搬到沙市去了,你以后回家就不方便了,所以我特意在走之前來看看你?!?/br> “‘走?去沙市?為什么?那我們家的醫(yī)院呢?’我上周才回過家,父母根本沒說起過我們要搬家,怎么會這么突兀? “父親長嘆口氣說:‘家里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我去卜過一卦,說是我的八字不適合待在寧德,要往東搬,這樣才能避免血光之災(zāi)?!?/br> “我當(dāng)時很奇怪,你知道我們學(xué)醫(yī)的人根本就不相信這些神神悝怪的東西,這不是迷信嘛。但父親并沒有多作解釋,他的情緒看來很慌亂,我相信我的父親,他的決定一定是有理由的?!?/br> 說到這里,楊震東回過神來,“你們是不是認為發(fā)生在我們家的兇殺案,也與我們家15年前的那次搬家有關(guān)?” “你覺得跟那次搬家有關(guān)?”陳星辰并沒有回答楊震東的問題,而是將問題拋了回去。 楊震東堅決地點點頭說:“是的,因為父親搬到沙市后,性情大變,前后換了一個人。” “你能具體說說,究竟是怎么變的?”李隊若有所思地問。 “原先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因為我們家搬到沙市后的第二年我大學(xué)才畢業(yè),回到沙市,然后就在父親的診所幫忙。但是奇怪的是,當(dāng)時醫(yī)院中竟然供奉著‘地藏王菩薩’。你知道,我們是學(xué)醫(yī)的不相信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我覺得不好,就請父親不要供奉,可父親卻氣得半個月沒有理我。 “而且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父親自搬到沙市后居然還開始吃素,連那么喜歡吃的海鮮都戒了,他很虔誠地信起佛教,我總覺得父親似乎在那之前受過刺激,但具體是什么事情,我還真不知道。” 楊震東不愧為楊家長子,感覺他分析問題成熟穩(wěn)重。雖然家中連續(xù)的變故讓他很慌亂,但總的來說不乏理性。 陳星辰習(xí)慣性地用手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下巴,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著什么,深思了一會她說:“你知道你父親有仇人嗎?或者你們家有仇人嗎?” 三十七 罪深孽重 “仇人?”震東沉思著說,“你知道,我們家是祖?zhèn)鞯闹嗅t(yī)世家,秉承的家風(fēng)是治病救人,救死扶傷。我的幾個弟弟meimei雖然都很有個性,但他們秉性也都善良,不會去害人。我父親在這15年里,更是兢兢業(yè)業(yè),治病救人,別說仇人了,連蚊蟻都不會去殺,只知道修身養(yǎng)性,我沒見過比他更好的人了?!?/br> “那15年前呢,你們在寧德的時候呢?”陳星辰緊接著問。 楊震東像是想起了什么,臉忽然變得通紅。但是他趕緊搖搖頭說:“那幾年我基本上都是在外地求學(xué),因此對家里的狀況也不太了解?!?/br> 陳星辰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他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愿意說,忽然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田美七的人?” “田美七?”震東的神色明顯有些慌張,說,“你們怎么知道田美七的?” “說說她的情況,可以嗎?” “她……”楊震東在思考著究竟該不該說。 “她,只是我們家醫(yī)院的一個護士罷了,沒什么好說的,而且那時候我都在外地求學(xué),對于家中的事情并不了解。”楊震東似乎下了什么決心堅決地說。 “你們別再糾纏于以前的一些事情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我們楊家余下不多的幾個人。難道你們當(dāng)警察的,真的一點都不作為,而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家的人一個個被殺光為止嗎?” 陳星辰皺皺眉毛,神情冷峻地說:“以前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今天所有的果,都緣自那時的因,你難道不知道嗎?” “今天所有的果都緣自當(dāng)初的因?”楊震東似乎被什么觸動了,傻傻地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星辰接著又用更冷靜的語氣說:“難道你不覺得你父親當(dāng)初急著搬離寧德,是為了躲避一些東西嗎?你也說了,學(xué)醫(yī)的人不信鬼怪神說這些東西,你不覺得你父親所做的一切都事出反常嗎?難道你愿意發(fā)生在楊震南身上的事情,也在你的妻兒身上重演嗎?” 陳星辰像刀一樣冰冷的話,一句句地刮得楊震東的心生疼。陳星辰也知道自己的話已經(jīng)起了某種作用,她將那封發(fā)給楊震東的郵件又一字字地大聲讀了一遍,楊震東的神色越來越悲哀,他長嘆一口氣說:“唉,事已至此,我就將知道的都告訴你吧!” “如果不是因為事關(guān)全家的生死,這些過去的往事,我真不愿意再提起,因為這對我的母親和我,都是一種折磨。”楊震東慢慢地說。 “我父親醫(yī)術(shù)非常了得,也愿意幫助別人,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傷,就是……” “大少爺,老太太昏過去了!”楊家的保姆蘭嫂在書房外面敲著門,大聲地叫喚著。 楊震東聽了趕緊停住話語,跑了出去。“媽,媽……” 陳星辰和李隊長互相看了一眼,也匆忙跟了出去…… 楊曦聽到下面慌亂的叫嚷聲,也從樓梯上顫巍巍地走了下來,對于陳星辰和李隊長,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 “蘭嫂,快打電話,叫救護車?!?/br> 楊家一團糟,楊曦拖著病體,聽到慌亂的聲音也已經(jīng)下樓。等楊震東陪著楊老太太去醫(yī)院后,他身心疲憊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來,陳星辰和李隊長陪著他,也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我家內(nèi)人有高血壓,最近家里的事情弄得她血壓飆升。唉,希望她這次能挺過去。”楊曦的眼神中除了絕望,再沒有以前那種風(fēng)采了。 陳星辰起身,細心地從飲水機下邊取了一個玻璃杯,倒了一杯溫水,起來送給楊曦,一邊說:“楊教授,阿姨一定會沒事的,你喝點水吧。” 楊曦的眼角有晶瑩的淚花,他顫抖著雙手,接過水杯說:“唉,都是我造的孽,現(xiàn)在害得一家人都跟著我受罪?!?/br> “你們知道嗎?我年輕的時候,做過很多不該做的事情,曾對不起很多人。唉!我有罪??!”楊曦的精神似乎要崩潰了,他端著杯子,身體開始抖動,接著嗚咽起來…… “那時候你叫楊宗天是嗎?”陳星辰忽然問道。 楊曦身子一震,吃了一驚說:“楊宗天?你們怎么知道楊宗天?” 第七卷:往事 年輕的醫(yī)生荒唐地游戲人生,這就是年輕時的楊宗天。楊宗天記得,自那次以后,他身體中的那些沉睡的男性基因徹底地復(fù)蘇了,對于漂亮女子的免疫能力完全消失了。他無所顧忌地放縱著自己……利用身份之便,跟多少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享受著這魚水之歡,楊宗天根苯就不記得了…… 三十八 色鬼醫(yī)生 少婦的淚眼中充滿著蠱惑,是天生的媚態(tài)吧。雖然穿著粗厚的布衣,卻無法掩蓋其容顏的美麗。這個半躺在病床上的農(nóng)家少婦雖然因為不會生孩子而長期遭受著家人的虐待,已經(jīng)被折磨得身形消瘦,但神采中依然透出極其銷魂的韻味。 灣塢與下白石之間雖然只隔了一條略顯寬闊的白馬河,卻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這里的人們,觀念中的愚昧和落后與上個世紀(jì)的封建社會一般無二。 那時候,整個灣塢鄉(xiāng)與外界的聯(lián)系只有一天中少得可憐的幾班渡船和一條翻山越嶺的羊腸小道,而身為這落后村落中的女子,如果不會生孩子,在當(dāng)時跟不會生蛋的母雞沒什么區(qū)別,甚至不會被當(dāng)作人來看待。 “楊醫(yī)生,你要救救我,如果我再不能生孩子,就要被趕出這個家,到處流浪了,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吧!” 叫櫻的這名少婦楚楚可憐地乞求著,硬生生讓人覺得心痛,使人想要去憐惜她、愛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