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會不會是中彈了?”橫rou男說。 “不可能,我記得他和我們一起下的山!”戚軍說。 “我回去找找他?”我主動請纓。 “可是,你受傷了,我陪你一起去吧!”玉香說完,就扯下身上的一塊布,為我簡單包扎了傷口。 “沒關系的!”我說完,就和玉香又鉆入了叢林,我們沿著山坡向前走,大概走了十分鐘,突然,我看到前面有亮光。 我們兩個都停了下來,慢慢地向前移動,一群人正在圍著老王。 “天哪,那是護村隊的?!庇裣阏f。 “什么是護村隊?” “就是村民們?yōu)榱硕糁贫酒方灰祝园l(fā)成立的護村組織。” 我們兩個拿出夜視儀和望遠鏡。 我仔細一看,護村隊中竟然有顧美。 老王手里死死抓著那個箱子。 有一個村民把箱子搶了過去,打開,舉過頭頂,里面什么都沒有。 顧美擺了擺手,老王就被放走了。 老王赤手空拳地回來了。 毒品和槍都不見了。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玉香、老王回到集合地點,戚軍站在汽車旁邊,怒氣沖沖,滿臉通紅。 老王跌跌撞撞跑到戚軍面前,跪了下來,“大哥,我錯了,我把槍弄丟了,還有東西?!?/br> 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戚軍上去,一腳把他踢翻在地,之后,戚軍掏出了六四手槍,對準了老王的腦袋。 “說,你去哪兒了?” “我跟著大家一直跑,您也知道,我歲數大了,也跑不動,結果,我就掉了隊,你們也沒人等我。等再起來跑的時候,我就發(fā)現自己迷路了。結果就碰到了護村隊?!?/br> “我不是問你這些,我是問你東西呢?東西呢?” “東西,我把箱子打開給他們看了,我發(fā)現箱子里什么都沒有?!?/br> “混蛋,你在撒謊!”戚軍打開了槍的保險。 老王嚇得哭了出來,“大哥,我為您和花豹做事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饒了我吧?” 我也上前求情:“大哥,饒了他吧!” “戚叔,王叔也不是故意的,今天晚上不順,又是遇上警察,又是遇到護村隊的。出事也是再所難免的,再說,在這生與死的邊境線上,不是說每一樁生意都能順順利利的,我想,花豹他也能理解的?!?/br> 戚軍昂起頭,滿臉淚痕,“你啊你?。∫艺f你什么好?在道上混這么多年,還出差錯。” 戚軍收起了槍,我們也都上了車。 老王看到我受傷了,說:“傷得怎么樣?謝謝你們去找我?否則,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回來呢!” “沒什么,以后做事說話,都要走走腦子吧!”我懶得看他一眼。 他點了點頭,“還是年輕人寬宏大度??!” 玉香左手死死握著手槍,右手又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掙脫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后來,她就靠在我的身上睡著了,安靜得像一只小貓,這與她沖鋒陷陣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 回到酒店,玉香又找來紗布給我重新清洗和包扎了傷口,幸好只是擦破了一點皮。之后,我們各自回房睡覺。 晚上,老王整夜沒睡,一個人坐在床上看電視,時而哭時而笑。 玉香給我發(fā)了一條短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真好?!?/br> 我站在窗口,望向窗外,午夜的大街依然車來車往,在酒店對面的街角,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我想,那里可能就是我們的人。 與老王的情緒變化相比,戚軍卻泰然自若,第二天,仍然和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我突然有了幾個大膽的想法,一是緬甸人根本就沒給我們毒品;二是老王把毒品私藏了;三是也許毒品早就已經到了戚軍的手中。 答案到底會是哪個呢? 十二 玉香的另一面 我得到的答案是戚軍太狡猾了。 第二天,我們沒有任何行動,戚軍帶我和玉香出去逛街,他依然光顧那些水果灘。 他摸著那些水果愛不釋手,就像愛那些可以讓人醉生夢死的毒品一樣。 中午時,我們三個坐在一家飯店的門口喝茶。 戚軍接了一個電話,原本嚴肅的表情,略顯放松了一些。 他回頭面向我們說:“晚上我們去參加篝火晚會,那里有免費的水果吃?!?/br> “好啊好啊!在天,我們一起去吧!” “好的?!?/br> 玉香依然挽著我的胳膊,看到,在路面的對面,顧美正靠在一個酒店的門旁打電話。 她的目光向這邊飄來,我趕緊從玉香那里抽出胳膊,她又執(zhí)拗地奪回了胳膊. 晚上,篝火晚會在一個偌大的廣場舉行,廣場四周擺滿了水果,中間是篝火,游客及本地各族群眾坐在一起,有納西族、白族、傣族等,不一會兒,人們排成幾排,手搭著肩開始跳起了民族舞蹈。 我和玉香夾在人群中跳舞,在我旁邊的一個本地女子說:“貓多哩,你的sao多哩好漂亮啊!” “什么是sao多哩?”我驚詫。 玉香吐著舌頭,說:“你真笨,傣族,把男孩叫貓多哩,女孩叫sao多哩?!?/br> “哦,這個樣子?。 蔽冶勘康靥?,我看到戚軍在離我不遠處,認真地跳著舞步,在戚軍的后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在跳舞,是顧美?,F在,上百人圍著篝火跳舞,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說不定哪個就是警察。 橫rou男、老王也人群中,老王和一個當地四十多歲的女子跳得正歡,他眉開眼笑,在他的臉上,昨晚的失誤似乎早已煙消云散。橫rou男跳了一會兒,就回到看臺上,呼呼大睡起來。 音樂越來越火爆了,人們的熱情也越來越高,玉香離我越來越近,她那散發(fā)青春氣息的身體緊緊貼著我,我掙脫她,她抱我抱得越緊,我使勁用手去推她,她卻送上了她的美唇,我以為她要吻我,我躲閃著,突然,我感覺左臂一陣痛疼,暈,她竟然下嘴咬了我。 咬完我后,她就逃之夭夭了。 我伸展著胳膊,融入了歡樂的海洋。 這一幕被顧美看到了,不一會兒,她也跳舞跳到了我的身邊。 我小聲說:“東西下落不明。” “是的,我們也是這么認為的,不過,我想,東西還在這個城市。否則,你們早就滾蛋了。” “嗯,剛才那個女孩……” “她的情況,我們早就已經了解了,你要盡力和她靠近。” “但是,那我也不能出賣色相??!” “這算什么,你又不是沒賣過?!?/br>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和林藍可是正常交往,自由戀愛?。 ?/br> “誰是林藍?” “又在裝糊涂?”我說她。 她不理我,這時,音樂又響了起來,人們開始跳躍,場面歡騰極了。 顧美沖我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那笑容很陰險。 突然,她抓住了我的左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揚長而去。 這一切,她做得干凈利落,沒有任何人發(fā)現。 我疼得蹲了下來,玉香看到,馬上跑了過來,“怎么了?肚子疼?” “沒有,是胳膊!” “呀?我只咬了你一口,你胳膊怎么出現了兩個牙印呢?” “我也記不清你咬了幾口?!?/br> 玉香很狐疑地看著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再掃視四周,發(fā)現戚軍不見了,橫rou男和老王也不見了。 我和玉香趕快離開人群,這時,我看到戚軍他們正在路邊吸煙。 “走吧,上車!”戚軍說完,就上車了。 我和玉香也隨后上車。 這輛車是臺豐田##,橫rou男駕車真是一流,一腳油門,車就嗡地飛奔出去。 我回過頭,看到篝火晚會現場的幾個男子快速地離開了隊伍,想必那一定是當地的公安干警。 午夜時分,汽車到達昆明,我們入駐酒店。 第二天,我們又換乘了另一輛臺越野車,一路向北。 窗外是崇山峻嶺,我們行駛在盤山路上,在路上,玉香仍然抓著我的胳膊不放,她睡著了。我感覺她是那么的孤獨和無助,這個世界上,除戚軍,她沒有第二個親人。汽車經過楚雄、大理后,玉香醒了,她臉色很疲憊,打了一個噴嚏,然后,開始渾身發(fā)抖,我想她有可能是感冒了。我給她拿了一瓶礦泉水,她咕咚咚地喝了下去。 又過了一會兒,她開始用手指搔胳膊。 山里的蚊子多,她是不是被什么東西咬了,她表情十分痛苦,她說:“在天,我好癢??!” 她雙手死死地抱著我,我也抱緊她,她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可憐。 到達了麗江后,我們入駐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小酒店。 玉香癥狀稍有好轉,我把她送回了房間,之后,我和老王回屋睡覺,我們就住在玉香的隔壁。 不到半個小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玉香的聲音:“在天,我要不行了!” 我趕緊穿上衣服,推開她的房門,眼前的一幕令我震驚。 玉香正雙手抱肩,雙腿彎曲在地上掙扎,她流著眼淚、流著鼻涕,渾身出汗,她瞪著大眼睛,死死地看著我,大喊著:“在天,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