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公子,您上次給奴婢帶回來的珠花很好看,可惜被婉潔搶去了,這回再給我?guī)б恢?,好不好??/br> “公子,涼閾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衣裙樣子?您能幫我畫幾幅嗎?” “婉晶,你干嘛不直接說讓公子給你買回來?狡猾!” “婉晶說話一直拐彎抹角,你也不是不知道?!蓖癍図右恍?,似嗔還笑,轉(zhuǎn)而拉起莫習(xí)的手指:“公子,我想要雪陵國的香粉……” 千羽墨捏捏婉瓏的臉,笑道:“已是又滑又膩,若是擦了粉,豈非更是錦上添花?” 婉瓏便掩唇嬌笑,格外動人。 其余人更是開心,或抱千羽墨的手臂,或搖他的手,牽他的袖子,“公子”“公子”的叫個不停。 洛雯兒看著被鮮花環(huán)繞的千羽墨,一會拍拍這個的臉蛋,一會彈彈那個的額頭,一會又捏捏另個的下頜,一副游戲花叢的模樣,臉上滿是笑意,哪還有方才的嚴(yán)肅?方才或許……真的是她的錯覺吧? 的確,他富甲一方,什么寶物沒有見過?什么美人沒有見過?八朵花這樣的人間極品業(yè)已被他收入囊中,又怎么會…… 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張媽也是,莫名其妙的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害自己多想,竟險些…… 唉,她怎么就忘了他根本就是個沒有正經(jīng)的人? “云彩……” 思量間,忽聽莫習(xí)在喚她。 抬了眸,正見他左手抱著婉玉,右手?jǐn)堉窳幔Φ么猴L(fēng)得意:“你需要帶點(diǎn)什么回來?” 方才她還笑盈盈的看著眼前這團(tuán)熱鬧,還如釋重負(fù),此刻,心里卻忽然沒來由的煩亂。 低了頭,唇角依然存著笑意,只說了兩個字:“不必?!?/br> 話一出口,竟莫名覺得好像帶有幾分怒氣。 然而也未細(xì)究,轉(zhuǎn)身便走了。 “你的那個車子,這段時間我不在京,還是不要騎出去送什么外賣了……” 此番是真的怒了,頭也不回的丟了句:“要你管?” ========== 這該不該算天賜良機(jī)呢? 洛雯兒正在為密碼箱雖然到手了,可千羽墨總是神出鬼沒,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把它砌到墻里去而發(fā)愁,可巧他就出門了,于是第二日便找了人,將箱子安置到酒樓的臥房內(nèi),又獨(dú)自挪了床做掩護(hù)。 忙完這一切,已是累了。倒在床上,本只想歇歇,可是眼一閉,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仿佛突然聽到有人在耳邊說:“不論如何,一定要回來??!” 她一驚,頓時清醒,卻只見一片漆黑。 這是什么時辰? 急忙跑到窗前…… 街上,尚有零星的幾個人在走動。 眉心一緊……憑什么聽他的? 索性回到床上,蒙上被。 可是那個聲音一直在耳邊聒噪……回來?。』貋碜?!回來住…… 忽的坐起。 莫習(xí),你真討厭,人都走了,還這么陰魂不散! ☆、214御賜天香 更新時間:20130407 然而的確是無法待下去了,若是再晚一些,她也不敢走夜路,而若留在這,莫習(xí)豈非要把她煩死? 她匆匆的下了樓,推開門…… 寒風(fēng)夾著碎雪,一下子席卷了她。 她不由打了個噴嚏,將門鎖好,搓搓手,就要往前趕。 “洛jiejie……” 一個清脆的聲音穿破劃過夜幕的冷風(fēng),砸到耳邊。 她回了頭,正見一輛輕便的四輪馬車停在街對面。 氈簾一掀,露出一張笑瞇瞇的臉。 隔了碎碎的飄雪,她瞇著眼看了半天:“婉瑩?” “正是奴婢。” 婉瑩一身深色短裝打扮,袖口領(lǐng)口衣邊皆鑲了淺色的兔毛,看去分外精神。 她從車上跳下,三蹦兩蹦的過來攙扶洛雯兒。 “你怎么在這?” 洛雯兒攏住她披在自己身上的雪貂披風(fēng)……這不是莫習(xí)的衣物嗎? 他回來了? 他沒走? 還是…… 一時之間,竟很想撩開氈簾瞧個究竟。 婉瑩做了個鬼臉:“公子說姑娘一準(zhǔn)舍不得動御賜的孔雀氅,那便讓你留著當(dāng)傳家之寶吧,于是把自己的披風(fēng)留了下來,說你既是那么的討厭他,定會像復(fù)仇似的可勁糟蹋它……” 洛雯兒的臉色有點(diǎn)黑,不過若是這么說,莫習(xí)的確是走了…… “你等了多久了?” 洛雯兒就著她的手上了車,但見馬車外面看著甚是普通,里面卻是舒適華麗。四壁皆包了錦繡絮棉,一絲風(fēng)也透不進(jìn)去。位子上鋪著絲棉錦緞的座墊,兩側(cè)又偎著十香團(tuán)花軟枕,紅底金絲的錦被亦端端正正的備在一邊。 小幾上還置著一紫金浮雕手爐,且看腳邊倒出的一堆灰,便可知定是換了不少回的炭火。 四下里皆是暖融融的,還飄著若有若無的百合香,甚是怡人。 洛雯兒方捧了手爐,車子便啟動了,骨碌骨碌的壓著地面,婉瑩的聲音也飄了進(jìn)來。 “公子說就在外面等著,看jiejie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下樓,若是過了酉時還不肯出來,就讓奴婢進(jìn)去捉您,無論如何也要回別院里過夜。奴婢自jiejie出了門就在外面等著,真是……” 婉瑩打了個呵欠。 “奴婢好容易搶到這個差事,她們都要來,因?yàn)楣诱f,誰若是做得好,他便在誰那過夜……” 洛雯兒正撥弄著炭火,聞聽此言,正好趕上車子軋上了什么東西,猛的一震,結(jié)果她差點(diǎn)將手爐掉地上。 “jiejie可是不知道,我那些jiejie們可是喜歡公子呢,尤其是婉瓏,你可要小心著她些……” 洛雯兒將手爐放回幾上:“婉瓏是你jiejie,哪有這么說自己jiejie的?” “哼,咱們都是忠于公子的,在咱們眼中,只有公子,沒有姐妹!” 狠抽了馬一鞭子:“駕!” “她們啊,總想有朝一日能當(dāng)上半個主子,不過也難怪,誰讓公子那么好呢?” 洛雯兒猶豫半天,終于問了句:“你呢?” “我?”婉瑩哈哈一笑,聲音清脆:“什么人什么命,奴婢才沒那份閑心呢,只要讓奴婢吃得好睡得飽,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事了。公子雖然好,可是他的心若不在自己身上,就算得了一夕之歡,又有什么用?若奴婢當(dāng)真有一日要嫁了,也一定要嫁個心中有我,一心一意只對我好的人!” 這個婉瑩倒是個有志氣的,亦是個侃快人,然而卻依然沒心沒肺,這車行路上,就算天色已晚,天氣又冷,路上沒幾個行人,可這么大張旗鼓直言不諱的表明心跡,在如今的時空里,怕是要令人側(cè)目了。 可婉瑩似是渾然不覺,繼續(xù)一揮馬鞭。 “所以任憑她們吵得歡,公子依舊選了我……” “為什么?” 洛雯兒有些奇怪,且看平日里莫習(xí)對八朵花的放肆,絕非柳下惠的傳人。 “還用問么?只有奴婢這等胸懷磊落之人才能對jiejie保有絕對的忠心哦?!?/br> 但可以看出,婉瑩絕對是莫習(xí)大言不慚這一招式的嫡傳弟子。 “而且公子不過是同她們說笑……若當(dāng)真對哪個有心,還用得著費(fèi)這般周折?還用得著等到今日?不過是想挑個合適的人罷了。只是公子臨走前對奴婢千叮嚀萬囑咐,就怕奴婢貪睡誤了事,他還威脅奴婢,如果奴婢誤事,他就到奴婢房里過夜!” 洛雯兒趕緊按住那個好像因?yàn)檐囕営周埖搅耸裁礀|西而忽然蹦了一下的小手爐。 “公子的心吶,現(xiàn)在就只在一個人的身上,真奇怪我的那些jiejie,平日里也聰明伶俐的,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不待洛雯兒發(fā)問,婉瑩就高叫一聲:“jiejie坐好了,奴婢可要使出絕技來啦!” 婉瑩的絕技就是……洛雯兒只覺得車子忽然劇烈震動起來,仿佛行駛在無限坎坷的山路上,可是她分明記得,盛京的道路雖不及現(xiàn)代的高速公路平整如鏡,但也足夠平坦,怎么就弄出了這種效果? 她本想撩開窗簾,看看婉瑩究竟選了怎樣一條路??墒谴丝痰乃活嶔さ梅路鹗清伬锏某炊?,只能牢牢抱住和馬車一體的小幾,還得拼命按著那個小手爐。 車外,傳來婉瑩的極致興奮:“飛奔吧,我的小馬駒們!哈哈……” ========== 這就是莫習(xí)專門挑出來照顧她忠心于她的人兒? 洛雯兒不知道車是什么時候停下的,因?yàn)樽允贾两K,她即便坐在車?yán)?,亦覺自己是在飛奔。 氈簾唰的掀開,初時她還以為是八朵花齊齊站在車前迎接,待氣喘勻了,方見只是婉瑩一人笑瞇瞇的立在門口,一手把著簾子,一手可勁的朝著一邊擺動,語氣得意:“快看,我把姑娘接回來了!” 第二個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的大概是婉冰,似是小心翼翼的往里看了一眼,頓時驚叫:“瞧你把姑娘弄成什么樣子了?” 另六朵花齊齊圍了上來,齊齊驚叫,然后七手八腳的將她扶下來。 洛雯兒已經(jīng)感覺不到地面的堅(jiān)實(shí),在眾人的攙扶下,幾乎是飄回了屋內(nèi),直到躺在了床上,依然好像身在起伏顛簸的車廂中。 眾人一邊為洛雯兒梳洗壓驚,一邊數(shù)落婉瑩。 婉瑩還不服氣,梗著脖子聽了一會,丟下一句“嬌氣”,便甩門走了。 洛雯兒只覺得全身上下的細(xì)胞都被顛得錯了位,正在興奮的四處游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