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縱然其他酒樓有所應(yīng)對,卻不及天香樓抓住了人們的心理,在名字上下了功夫,因為還有哪個國家的人會對龍如此的崇拜? 于是天香樓從早忙到晚,直到戌時,還有人在桌前大口朵頤。 客人不走,主人自是也沒法睡。 洛雯兒在臥房里扶著墻練習(xí)走路,每走上幾步便看一眼窗子,每看一眼窗子目光便暗淡一分。 再過一個時辰,這一日便要結(jié)束了,可是…… 今天,張媽她們除了送飯,絕不額外出現(xiàn),她知道她們在想什么,可是…… 目光再次從窗上收回,或許,是自己奢望了吧。 有些事情,未必是自己想要的,然而一旦有人提了,便難免存一分期待。由此可見,人是多么的可笑啊。 她適時的笑了笑,不去管樓下如何喧鬧,只一步一步的向床邊移去。 然而她方躺在床上,桌上的燈便滅了。 糟糕,定是梅兒添的燈油不夠。 她對著滿屋驟降的黑暗,頓時渾身緊繃,手不由自主的向胸口探去……那里藏著千羽翼送她的夜靈星。 可是腕子忽然被捉住。 “誰?”她驚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子。 沒有回答,只一股淡淡的水沉香籠了下來。 唇輕輕被噙|住,先是溫柔淺酌,緊接著便是暴風(fēng)驟雨,仿佛是懲罰似的攫掠她的氣息,又帶著一點(diǎn)戲謔,待她報復(fù)之際,將那微不足道的反抗亦納入懷中。 她的腦子有那么一瞬間陷入昏沉,全忘了這么多日預(yù)備的見了他要如何做如何說連表情都對著鏡子練了無數(shù)遍,可是現(xiàn)在,全線崩潰,好在下一刻她便清醒,準(zhǔn)備反攻,準(zhǔn)備拿另一個人來堅定自己的意志。 可是他根本就不容她有片刻的清醒,片刻的轉(zhuǎn)移,一向溫存儒雅的他,此刻仿佛變成了一頭猛獸,瘋狂的碾壓著她,傾軋著她,不容許她的心中有任何“雜念”,并飛快的將自己注入她剛剛空出的空間。 “求我……”他聲音低啞。 “嗯……”她一團(tuán)迷糊。 “求我,為三郎……”他的吻移向頸間。 “嗯,求你為三郎……” 她重復(fù)著,然而一句話忽然炸響耳邊…… “云彩,若是因為男人的事,你也可以求我,然而必須拿你的美色作為代價!” 她驟然清醒:“我不要!” 他的唇瓣含住了她的耳珠。 “不要,放開我!” 他的手探向了她的腰間…… “不要,莫習(xí),你……” 他的指已經(jīng)解開了她胸前的細(xì)帶…… 她發(fā)現(xiàn)只要她說“不要”,他就換一個進(jìn)攻方向,他還俯唇到她耳邊,唇瓣有意無意的觸著她耳上的絨毛,聲音嘶啞得如同磨砂的夜,誘惑而魅人:“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我怎樣?” 他似是有所“了悟”,握住她纖腰的手緩緩向下,竟似要探至她的腿心…… “莫習(xí)!”她氣急,一口咬在他肩上。 “嘶……”他吸了口冷氣:“云彩,你難道不知,這對男人恰是一種鼓勵嗎?” 唇瓣摩挲著她的耳輪,將耳珠銜在口中:“云彩,你很怕黑嗎?為什么?” 她不語,努力鎮(zhèn)定。 “若是怕黑,不若我每夜都陪著你,可好?” 曾有一個人,在她于噩夢中驚醒之際,亦曾這般對她說……有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莫習(xí),”她艱難開口:“我們以后……能不能不要這樣?” 那人半晌不語,動作亦似停滯,然而不知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借題發(fā)揮,手又開始緩緩移動,唇亦滑向她的頸間,游至鎖骨:“你是說,我剛剛做得還不夠?” “莫習(xí)!” 她抬腿欲踹他,怎知動了傷處,當(dāng)即疼得蜷起身子。 他也不再拿她玩笑,急忙查看傷勢,好在有驚無險。 他松了口氣,笑道:“看來還是舍不得……” “你……” “否則開始便要踢我了……” “你……” 她自恃牙尖嘴利,可是在更為無賴無恥的人面前,總是無能為力。 “你怎么冒出來的?” “這話問得好,”千羽墨于黑暗中整了整衣衫:“你只盯著窗子,自是不知我是怎么冒出來的?!?/br> 洛雯兒再次語塞。 良久…… “誰讓你來的?” “這話說得奇了,若非有人在此等我,我又怎會出現(xiàn)?” “哪個等你了?” 話一出口,便是不打自招。 千羽墨也不挑她的字眼,只伸手要幫她系好衣帶,被她躲開,也不在意:“若非不是等我,何必要穿得這般整齊?你睡覺難道是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洛雯兒腮邊一燙。 反正沒有燈,他也看不到! “我喜歡!你管不……” 千羽墨臂一伸,不知打哪拽出張桌子,仿佛極陶醉是吸了口氣:“若非在等我,這些龍膽、龍耳、龍鱗、龍蛋是怎么回事?” “這些本就不是給你預(yù)備的!” “那是給誰?”他的語氣忽而嚴(yán)厲。 “給……給小狗?!?/br> 誰吃誰小狗! 天啊,她怎么說出了這么幼稚的話? 千羽墨倒笑了:“好,就給小狗吧?!?/br> 也不點(diǎn)燈,漆黑中,他吃飯的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 不知打哪游來的風(fēng)牽起蒙在夜光中的白,衣物窸窣,夾著淺淺的咀嚼聲,是一種讓人心慌的詭異。 “把燈點(diǎn)起來吧?!彼鋈坏?。 “你在怕什么?”他的聲音于暗處不緊不慢的響起:“是怕我,還是怕你自己?” “莫習(xí)……” “還是不要點(diǎn)起來的好吧……” 洛雯兒想想也是,經(jīng)歷了這番變故,二人若是明晃晃的相對,總是難免尷尬,也便難怪他方才不敢露面…… “我覺得,當(dāng)一切歸于黑暗,便能更清楚的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云彩,你可否告訴我,你在怕什么?” 她一怔,她在怕什么? 不對,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挺挺胸:“我……” “不要急于回答,你已經(jīng)錯過了脫口而出的真實(shí),不妨繼續(xù)思考。也無需專門為我預(yù)備答案,只要自己清楚便好?!?/br> 莫習(xí),你的存在便是為了讓我啞口無言吧? “這套餐備得不錯,可惜沒有酒……” 你要酒干什么?你還想…… “若想‘亂性’,無需‘酒后’。酒不過是給了人一個借口,讓他們?nèi)プ銎饺障胱鲇植桓易龅氖?。云彩,你說呢?” 莫習(xí),你什么意思?你是說…… “有些事情,我想我已經(jīng)明白了,唯一不明白的,或者是假裝不明白的,只有……” “你吃也吃完了,現(xiàn)在該走了吧?” 千羽墨仿佛才發(fā)現(xiàn)桌上只剩了空空的碗碟,點(diǎn)頭:“吃得太飽,得運(yùn)動一下……” 推開了桌子,返身躺到床上。 “莫、習(xí)!” 天啊,他該不是要做“床上運(yùn)動”吧? 手臂只一帶,她便倒在了他懷里:“云彩,你說,飽暖思什么來著?” “莫、習(xí)!” “對,就是這個答案!”他笑瞇瞇的壓了上來。 “莫習(xí)——” “不要重復(fù)了,我明白的……” “莫習(xí),我……” 什么是欲哭無淚?什么是引狼入室?東郭先生與狼,農(nóng)夫與蛇,洛雯兒與莫習(xí)…… “你激動什么?你的東西不都喂了小狗嗎?現(xiàn)在小狗要與主人親熱了!” 他先是像小狗一樣把她聞了聞,然后從眼睛開始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