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節(jié)
疑慮很快得解,因為身下忽然一涼……裙子被扯了下去,而那個手持烙鐵的人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腳邊,那團鮮艷的火紅正對著她,開動…… 茹妃笑得愈發(fā)囂張:“你們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我倒要看看,這回你要怎么勾引!哈哈哈……念青當時可是很享受,叫得很歡呢……” 是那鮮紅迸進了眼中嗎?洛雯兒怎么覺得眼睛里燃燒的盡是怒火? 念青竟是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死的,怪不得盼云說看不到傷痕,如今,竟是要用同樣卑鄙的手段對付她嗎? 她開始掙扎,茹妃的笑聲便在她的掙扎中愈發(fā)嘹亮。 似是想要主子更享受這將萬物掌攥于手的過程,又似是想要洛雯兒更“享受”這身臨深淵的恐懼,烙鐵極是緩慢的向她步步逼近。 熱氣烘烤下,雪白的褻褲在微微顫抖,無聲無息的就皺了一小塊,然后融化出一個小洞,再漸漸變大,就好像一張張受到驚嚇而張開的嘴。 洛雯兒不再掙扎,只抿緊唇,緩緩閉了眼。 阿墨,你等不到我回去了…… ========== 有人忽然爆出一聲驚叫,而茹妃的笑聲已經(jīng)飆到一個接近凄厲的高音,卻亦戛然而止,洛雯兒大腿的內(nèi)側(cè)驟然巨燙,任是她再如何隱忍,亦忍不住慘叫起來。 她睜開眼,正見盼云與行刑者一同仆倒在地,而那個火紅的烙鐵在空中翻了幾翻,直直砸到茹妃腳下,當即火星四濺。 茹妃尖叫著跳開,大怒:“賤人,竟敢偷襲本宮?” 洛雯兒真恨不能跳起來暴打她一頓。 茹妃抖著手指,也不知在指誰:“給本宮烙,給本宮把她烙成灰!” 眾人頓時又忙碌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重新燒紅了烙鐵向洛雯兒撲過來時,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千羽墨出現(xiàn)在門口,一身的怒氣,雪衣翻卷。 目光只一落,便定在洛雯兒身上,更定在她腿內(nèi)那一塊又黑又紅的傷口上……就仿佛掉在雪地里的一塊燃燒的炭,燙得他眼角狂跳。 茹妃怔了怔,突然尖叫著沖向拿著烙鐵的那個人,一巴掌將其打翻,隨手奪了烙鐵,便往那個嬤嬤的嘴上烙去。 驚叫只響了一半,因為嬤嬤的嘴已經(jīng)被烙得粘在了一起,連鼻子帶下巴是一團焦糊。 她只能嗚嗚著翻滾,屋子里一片焦rou的臭氣。 “大膽,竟敢對洛尚儀無禮!來人,拖下去,杖斃!”茹妃尖聲怒喝。 千羽墨已經(jīng)移到洛雯兒身邊,只一下,便斷了所有的捆縛。他卸了衣袍,包住了她。 茹妃氣得嘴角直抽。 千羽墨甫一出現(xiàn)在門口,她就注意到,他的袍子不過是披在身上,可見這個賤人來此之前二人正打算做什么。 這個賤人……這個賤人…… 自己方才怎么就心慈手軟,沒有直接殺死她? 茹妃立即汪出兩眼淚,癟了唇,迎上去:“王上……” “滾——” 千羽墨手一揮,茹妃當真滾飛出去,且直直向著那尚冒著煙又粘著那位嬤嬤的焦rou的烙鐵砸去。 茹妃嚇得嗷嗷大叫,還是貼身的宮女不顧危險的及時撲到烙鐵上。 幾乎是與此同時,茹妃砸到她身上,頓時,慘叫再次充斥了這間暗室。 千羽墨眼角一跳,正要結(jié)果了她,怎奈洛雯兒牽著他的袖口,搖了搖頭。 她滿頭的汗珠,臉色賽雪,嘴唇因為疼痛已變得蒼白,又被牙齒咬出了幾個口子,血rou模糊。 她想說什么,可是嘴動了動,人卻暈了過去。 “云彩,云彩……”千羽墨當即心如刀絞。 “主子,主子,洛尚儀傷得不輕,還是……”胡綸小心翼翼的提醒。 千羽墨立即抱起洛雯兒。 臨出門,忽的眸光一掃。 茹妃在他這種掃視下縮了縮,尖叫頓止。 千羽墨冷冷的收回目光……他不明白云彩為什么不讓自己殺那個毒婦,可既然云彩說了…… 懷抱收緊,努力壓下手臂的怒吼。 跨出門,大步離去。 ========== 茹妃依舊坐在原地,身下那個替她擋了一劫的宮女已經(jīng)昏死過去。 此番,她的確毫發(fā)無損,然而看著千羽墨頭也不回的離去,她忽然覺得有一種多年來被自己引以為榮卻已所剩無幾的東西,如今永遠的失去了…… ☆、487塵埃落定 更新時間:20131025 “王上,洛尚儀沒事,您先去歇一會,讓微臣……” “滾開——” 自打抱洛雯兒回宮,千羽墨就一直沒放手。他想替洛雯兒療傷,可是看到那傷口就眼角抽搐,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秦太醫(yī)等人自是有經(jīng)驗,可是他只擔心他們會碰痛了她。 那塊又黑又紅的東西,就像被什么生生咬掉了一口,他當時只看了一眼,就仿佛有烙鐵烙在了心上,可知云彩又是如何忍受? 一想到今日的驚險,他就心臟狂跳。 他說過,他再不允許有人傷害她,可是…… 他大意了,他又大意了…… 他抱著人在宮里亂轉(zhuǎn),幾欲怒吼。 胡綸像條尾巴似的跟在身后,要是不說話,主子就全當他不存在,可是只要開口,主子就讓他“滾”。 他抹了把腦門上的汗,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叫來同樣一臉一身汗的秦太醫(yī),耳語兩句。 秦太醫(yī)老眼一閃,顛顛上前:“王上,您若是再不放尚儀療傷,尚儀的傷……怕是好不了了……” 千羽墨正欲發(fā)怒,聞聽此言,神色一滯。 秦太醫(yī)急忙跟上,壓低了嗓子:“老臣曾說,尚儀這身子,最怕……” 再一眨眼,千羽墨已經(jīng)移至床邊:“快,救她!” 秦太醫(yī)趕過去。 怎奈王上雖說“救”,卻依然不肯放手。 他只得又勸:“王上這般微臣要如何醫(yī)治?” 好說歹說,千羽墨終于將人放到了床上。 卻不肯離開,小心翼翼的解開包裹的衣袍。 秦太醫(yī)尚自擔心,王上要是一直在旁邊看著,他要怎么醫(yī)治?這看病,最忌干擾。 怎奈王上的目光方一落,就忽然怒吼一聲,卷了出去,侍立的小宮女們亦是一陣驚呼。 他不解,然而視線一滑,觸及那猙獰的傷口,眼角也是一跳。 盼云那一撞,倒是當真將烙鐵撞歪了,卻是重重的杵到了洛雯兒的大腿內(nèi)側(cè)。而當時,洛雯兒又是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結(jié)果那烙鐵又將一段繩子烙進了皮rou,如今同皮rou焦糊在一起,若是想取出,怕是要讓洛尚儀再遭一回罪了。 秦太醫(yī)回頭看張林橋,他亦搖頭,看來也是這個意思。 而千羽墨雖然狂奔出去,卻未走遠,隔著鮫綃簾幕,可見那個背影長身玉立,像是失了魂魄,又像是無時無刻不關(guān)注里面的動靜。 二人又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搖搖頭,然后秦太醫(yī)無聲的招了手,捧著各種器具的小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了前…… ========== “啊——” 簾幕內(nèi)忽然傳出一聲慘叫。 千羽墨身形一震,就要沖進去,卻是緊緊攥住幔帳,手背青筋暴露。 云彩,方才你就是這般,承受痛苦的吧? 好在也只是一聲,一切恢復(fù)安靜,僅能聽到刀具、藥瓶碰擊托盤的輕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林橋方移了出來,腦門尚有未拭去的汗珠。 “王上……” 他是想說,繩子已取出,焦rou已刮除,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可以進去了。 可是他的腰弓了半天,也不見王上行動一步。 說實話,他有點摸不準這位王上的心思,便隔了簾子,沖里面的人遞眼色。 這鮫綃簾幔是里頭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頭,可是秦太醫(yī)正在忙碌,根本就沒收到他的求救。 倒是胡綸,小心上前:“想來洛尚儀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主子,您不進去瞧瞧?” 千羽墨站著不動,他便又輕聲道:“洛尚儀怕是想同主子說說話呢……” 這句好使,但見千羽墨迅速轉(zhuǎn)了身,然而在撩開簾幔的瞬間,手下略有遲疑,卻只見簾幔倏地一動,便恢復(fù)了平靜。 然后秦太醫(yī)與宮女便魚貫而出。 胡綸迎上前…… 他沒有見到洛雯兒的傷勢,然而只需看主子的臉色,便可知嚴重到何種程度。 對于洛雯兒,胡綸的感情很復(fù)雜。先前,他是怕主子走老路,而排斥她,甚至想過借刀殺人,但是他見主子因了她而歡喜、吃醋、憤怒、思念……他又想著,讓倆人在一塊就好了。 就這么矛盾又糾結(jié)的,倆人走到了一起。 胡綸最感動的,是在雪山腳下,洛雯兒拼盡全力將主子勸了回來。 自那日,她在他心里,就儼然成了半個主子,被他敬著,以至于若是敢有人背地里說她壞話,他也要仗著自己大總管的身份來壓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