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節(jié)
洛雯兒便心生憐惜,望向千羽墨,想要給盼云求個恩典。 千羽墨卻是笑意微微:“既是不知,便不妨回去好好想想,有了尚儀擔(dān)保,自是不會讓你吃虧的?!?/br> 盼云誠惶誠恐的磕了頭,起身去了。 看著她有些蹣跚的腳步,洛雯兒眼神一黯,千羽墨便攬住她的肩:“張林橋說沒事的,雖是斷了骨,但已接好,養(yǎng)上三夏便會痊愈?!?/br> 又笑:“連我的冰雪優(yōu)曇都用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無涯國主又換了新寵……” 轉(zhuǎn)瞬便見洛雯兒長睫一顫。 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其實(shí),本是想逗她開心的。 恰在此時(shí),不知是哪宮的妃嬪撲過來。 “王上,千萬不可壞了祖宗規(guī)矩啊……” “王上,子嗣要緊,但絕不能允許平民女子染指神龍血脈!” “王上沒有子嗣,是因?yàn)椴荒茏龅接曷毒础?/br> “王上這些年只是專寵,所以才會……但不代表妾身無能,不能誕下龍嗣……” “王上,要為我等正名??!” “正名?”千羽墨的唇角挑著一抹好笑,然而任誰都能看出此中寒意:“怎么正名?” 妃嬪聽了這話,立即眼睛一亮,也不顧洛雯兒尚在旁邊,忙膝行上前。 可是還未等抓住千羽墨的袍子,便見他轉(zhuǎn)了身:“胡總管,你帶她們正名一下……” 胡綸立即顛顛上前。 眾人尚不明所以,就被叫上來的宦官拖走了。 千羽墨滿意的看著眾女呼號著遠(yuǎn)去,湊到洛雯兒耳邊,特意拿某處撞了撞她:“娘子,我們也去‘正名’一下,好不好?” 洛雯兒勉強(qiáng)牽出一絲笑意,卻是避開他,繼續(xù)向前:“其實(shí)她們說的也沒錯,你是該……” “你又來了!”千羽墨追上去,一把將她扯回身邊:“你管別人說什么?我只想同我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是子嗣,也只能由我喜歡的女人來誕育!” “可是……”洛雯兒下意識的看著肚子。 他們在一起快一年了,可是她……她分明記得,小說里只需一次便成功了。雖然是情節(jié)需要,然而…… “這怎么能怪我?” 嗯?這句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按理,應(yīng)該是她的問題吧? 然而千羽墨憤憤的轉(zhuǎn)到她面前:“總是對我推三阻四,一點(diǎn)也不熱情,而且自打……我們都好幾個月沒在一起了……” 委屈的看著她,額心抵著她的發(fā)際:“娘子,不在一起,怎么會有寶寶呢?還有……” 牽起她的手,隔著衣物握住他的昂然:“你看它,多可憐……” 洛雯兒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睇向周圍。 可是千羽墨擋住她的目光,微熱的氣息繚繞著她的耳畔,唇瓣有意無意的碰著她的耳珠,激起一陣陣的酥麻。 腰猛然被他扶住,方意識到,自己方才險(xiǎn)些跌倒。 “娘子是不是累了?前面恰好是珍瓏軒,周圍遍種六月雪,很是清涼,不若我扶娘子去那里歇歇?” 也不待她回答,裹挾了人,只一縱,便入了一片雪海。 洛雯兒僅來得及看到細(xì)碎的花瓣如被風(fēng)卷起一般飄飛而起,人便跌入另一片柔軟的雪白中。 千羽墨旋即覆了上來:“娘子……” 想到他這些日子的隱忍,洛雯兒也不忍拒絕,更何況他的溫存很快讓她軟化成水,根本生不出任何抗拒之力。 身上的包裹瞬間被他卸下,手與唇仿佛戲水的魚,于她身上游走,激起一朵又一朵的浪花,淺唱低吟。 指尖緩緩向下,移至腰間,再沿著腰線,徐徐滑至腿邊。 她眉心一緊,等待他的入侵??墒恰?/br> 指尖流連在她的傷處,溫柔而憐惜,許久,方似下了很大的決心,移目,細(xì)細(xì)的看過去…… 這是自那日見了那副猙獰,他首次敢于直視這個傷口。 的確恢復(fù)得不錯,創(chuàng)面平整,泛著淡淡的粉色,與雪膚相映成輝,更顯嬌嫩。然若細(xì)看去,這個碗大的傷疤明顯較周圍缺了一層皮rou,中間還橫著一道稍深的痕跡,帶著花紋。 指尖感受那花紋的起伏,就像綿延在心上的痛意,他忍不住閉了眼,吻上去…… “阿墨……” 這塊新愈的皮膚分明較別處敏感,她能感到他唇舌的輕緩,仿佛只要如此憐惜,就會將那層缺失填充完整,來彌補(bǔ)他始終無法直視這個傷口的缺憾。 “云彩,為什么,為什么……” 他的動作雖然輕柔,然而渾身緊繃,每一處肌理都在輕微作響,不是因?yàn)榍橛y耐,而是…… 她的傷,每日都需換藥。也就是說,每日都要將裹好的紗布拆下。 將黏著血和藥的紗布一點(diǎn)點(diǎn)的剝離是怎樣一種痛苦? 他不敢想。 每每,他立在簾外,努力眺望窗外的美景,可是耳朵無時(shí)無刻不關(guān)注她的動靜。 他以為御醫(yī)給她用了麻藥,以至于她自始至終不發(fā)一聲,直至有一次,那個拆紗布的小宮女心急了些,他方聽到一聲呻吟,又很快消失,只剩小宮女連連告罪,又被禁止。 心霎時(shí)被攥緊。 他憶起每日到了這個時(shí)候,不論她在做什么,只要聽到御醫(yī)進(jìn)門,神色便是慌張,卻是一閃即逝。 他自是知道她在怕什么,而他也不知是怕她承受痛楚,還是不忍自己在簾外忍受煎熬,總是遲遲不肯離去,卻又無勇氣面對那經(jīng)過反復(fù)撕扯,更為淋漓的傷口。 每次,都是她好言勸他離開。 每次,又是等御醫(yī)等人走了很久,方遣人喚他進(jìn)來。 她倚在床邊,總是精神很好的樣子。 他也便笑著,坐在她身邊,拾了她的手,聊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逗她開心。 然而他豈是不知她的指尖冰涼,尚一層層的冒著冷汗?他豈是沒有注意到她臉色的蒼白?留在淡粉唇瓣上的齒痕? 每每此刻,每每他豎起耳朵捕捉簾幔內(nèi)的動靜卻只能聽到器具輕磕托盤的輕響,每每那個惡毒的女人恍若無辜,甚至帶著補(bǔ)品來探望云彩,他都恨不能抓住坐在床邊假惺惺的流著眼淚的女人,將她碎尸萬段。 可是云彩不讓他動她,為什么? “云彩,暉國已經(jīng)不行了……” 所以,無需擔(dān)心我處置了她會有什么后患。 良久,洛雯兒嘆了一聲:“我想,自己……還有念青……” 縱然言語斷續(xù),他卻已經(jīng)明白了。 “還有,縱然暉國式微,你因?yàn)橐粋€尚儀便處置了妃位的人,傳出去總歸不大妥當(dāng),我也不想承擔(dān)什么紅顏禍水的罪名。若想報(bào)仇,有的是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唇角勾起。 他的云彩要開始發(fā)威了。 洛雯兒剛要說話,冷不防一股異樣的感覺自隱秘處傳來。 “千羽墨……”她驚叫。 千羽墨牢牢的控制住她,將她的一切美好皆展現(xiàn)在眼前。 目光神往,然而語氣卻很是不滿:“這種時(shí)候,你怎么總是不懂溫柔?” 洛雯兒已是羞得不行,掙扎了幾次都沒有結(jié)果,只得哀哀的喚了聲:“阿墨……” “嗯……”他似是滿意了,然后…… “千羽墨……”她驚呼,然而緊接著,便是難以置信的呻吟連連滾出喉間。 “娘子……”環(huán)著她因?yàn)椴粩嗌郎囟鴿u漸浮起胭脂色的身子,仿佛擁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含住她微顫的唇瓣,氣息喑啞醉人:“你說今天,是我該向你討債,還是你來跟我復(fù)仇?” ========== 洛雯兒躡手躡腳的進(jìn)了門,繞到千羽墨身后,故意捏著嗓子:“看什么呢,這么出神?” 的確,她還從未見過千羽墨對哪本奏折熱衷過這么長時(shí)間。 千羽墨回過神來,極是自然的合攏了奏折,回手?jǐn)堖^她:“怎么,那群小宮女的粘蟬比賽進(jìn)行得如何?我在這就聽小綸子在喊呢……” 盡管他動作迅速,然而依舊被洛雯兒在折上拾到了“公主”二字。 “怎么,天朝終于問起雪雪的事了?” ☆、490公主駕到 更新時(shí)間:20131028 說來也怪,千羽雪于送嫁途中被蒙面人擄走,天朝竟是自始至終沒有苛責(zé)過無涯一句。 許是因了那幾乎傾了無涯半個國力的嫁妝? 難道元君天子為的并非是雪雪,而只是算準(zhǔn)了無涯定會出這筆價(jià)值不菲的嫁妝? 因?yàn)榍в鹧┓揭皇й?,送嫁的儀仗便飛馬回報(bào),千羽墨給的批復(fù)是,繼續(xù)開往涼閾。 然后休書一封,按照回報(bào)者的描述,將實(shí)情寫在上面,又誠摯請罪,交與驛卒,八百里加急,幾乎是與嫁妝同時(shí)到達(dá)了涼閾。 然后,然后便沒動靜了。 天朝異常沉默,對于嫁妝,照單全收,而對于長公主的失蹤,不聞不問,對于無涯,也毫無責(zé)難。 這難免讓人心生惴惴,就好像看著天邊的黑云,擔(dān)心會有暴雨來襲,又渴望暴雨趕緊到來,也便免了這場緊張。 可是這把刀就懸著,亮而寒,誰也不知它什么時(shí)候會掉下來。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推移,天朝依舊沒有動靜,難道真是聽信了外面的傳言,認(rèn)為千羽雪是被山精擄走?又或者是中途下車游玩,迷失在冰天雪地中? 他們說,雪雪是仙子的化身,而無涯的公主一向活不到十八歲,雪雪是被上天遺忘的,而今上天聽說她要成親,不想讓她沾染凡俗,就收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