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寧杰幾步?jīng)_上前:“陳公子!你快勸勸當家的,她要關了云霧閣離京!” 陳晉安很是驚訝:“清卓,你為何……”他話語頓住,思量片刻:“難道是周靈靈讓你離京?” 寧清卓緩緩點頭。陳晉安仔細打量她:“你已經(jīng)決定了?” 寧清卓一聲長嘆:“就這樣吧……” 陳晉安便也跟著一聲嘆:“罷,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我便也不多說了。只是,云霧閣你卻不必關。” 寧杰在旁連連點頭。陳晉安便道:“寧杰跟著你也大半年了,知道怎么處理大小事務。加之云霧閣經(jīng)營已經(jīng)基本穩(wěn)定,便是你要離京,也可以將云霧閣交給寧杰管理?!?/br> 寧杰只是不希望云霧閣關門,哪里知道陳晉安會提議讓他做大掌柜,眼睛都亮了!寧清卓卻平靜搖頭道:“京城茶業(yè)競爭激烈,寧杰資歷尚淺,還沒法獨當一面?!?/br> 她倒是不避諱寧杰。寧杰被潑了盆冷水,立時有些焉了。陳晉安見了,笑道:“資歷都是鍛煉出來的,你不放手讓他去做,他又怎么可能獨當一面?況且,我不是還在京城么,往后我會幫他看著些,你不放心他,難道還不放心我?” 寧清卓一怔。她不料陳晉安會主動提出幫忙,可她已經(jīng)清楚這人對她的心意,也不打算接受,便也不愿承他的情。遂連忙拒絕:“自然不是。只是,這樣太麻煩你了,我還是帶他們一并回鄉(xiāng)吧?!?/br> 寧杰急了:“要走你走,我才不走!云霧閣你也別想關!” 寧清卓一瞪眼??蓪幗軈s不似平日一般乖乖聽話,也一梗脖子,與她互瞪起來。倒是陳晉安在旁溫和道:“談何麻煩。我也不是白幫你,往后云霧閣的生意,我都抽三成紅利。” 寧清卓與寧杰齊齊扭頭,看向陳晉安。寧杰一聲呼:“三成?!陳公子,趁火打劫,這事你也做得太黑了吧?!” 陳晉安不甚介意一笑,朝著寧杰挑眉道:“我若不黑,哪里來現(xiàn)下的家業(yè)?” 寧杰哎喲哎喲直嘆氣,可眼珠轉了幾轉,卻是一拍胸口道:“好!我答應你!” 饒是寧清卓心思沉重,見了他這模樣,也是一臉黑線:“寧杰!什么時候你成管事的了?” 寧杰嘿嘿一笑,行到店內一角,朝著寧清卓招手:“當家的,你過來,過來?!?/br> 寧清卓無奈,只得行上前。寧杰壓低聲音道:“當家的,你可別目光短淺!陳公子做生意可厲害了,在京城又有人脈,他能幫我們,給他三成分紅又算什么……” 他絮絮叨叨勸說,寧清卓靜靜聽著,終是朝陳晉安看了一眼。 寧杰還以為她舍不得三成紅利??伤脐悤x安的家業(yè),哪里會惦記云霧閣的三成紅利!他其實就是想幫她,卻偏偏還要擺這個臺階讓她下。 寧清卓思來想去,到底舍不得云霧閣,又見寧杰巴巴望著她,終是一聲暗嘆,行去陳晉安身旁躬身一禮:“既如此,那便有勞晉安?!?/br> 陳晉安心中一喜:她終于不再喚他陳公子,再次叫他晉安了。這實在是一大進步!遂溫柔一笑道:“不過是互利而已,清卓又何必言謝?!?/br> 這日,陳晉安回到府中,臉上止不住有了笑意。陳達見了,忍耐不住道:“少爺為何這般開心?你就不怕周靈靈真救出沈鴻銳么?” 陳晉安悠悠在院中踱步:“救出便救出吧。麗娘死了,再無證據(jù)證明沈鴻銳清白,周靈靈頂多也就是求她姑姑吹吹枕邊風,換得皇上開口,將沈鴻銳不清不白放出來。可那時清卓已經(jīng)離京了。她終歸是要去江浙發(fā)展的,屆時,沈家難道會放沈鴻銳追著個女人到處跑?” 他甚是舒心一聲嘆:“他們再沒法在一起了。而且重要的是,我要成云霧閣的東家了。清卓明日便會寫份契約給我,約定往后云霧閣的生意,我們三七分成。她一心想要發(fā)揚寧家,現(xiàn)下我能做她的生意伙伴,便與她有了最牢靠不破的關系。往后我再花些心思幫她把云霧閣打理好,她就算嘴上不說,心里難道會不認可我?” 說到此處,陳晉安停步仰頭望天:“陳達,不枉費我謀劃這許久……”男人眸中仿若有火光燃燒,笑得稱心如意:“她這一輩子都沒法拋開我了?!?/br> 這一夜,陳晉安夢中都在歡喜。好容易等到清晨來臨,他估摸著時間去了云霧閣,卻意外見到一名錦衣衛(wèi)正從云霧閣中行出,便是一皺眉。 他行入店內,便見寧清卓正大聲朝寧杰喊:“去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心中便是咯噔一下。卻是行上前,淺淺一笑道:“清卓,我來拿契約了?!?/br> 寧清卓轉頭看見了他,表情很有些古怪,卻是答話道:“晉安好早。只是,我不用離京了,也無需再麻煩你幫我照看云霧閣。不過還是感謝你。” 陳晉安仿覺當頭一棒,差點當場變了神色,卻是生生克制住,微訝狀詢問:“哦?可是周靈靈不要求你離京了?”他心中暗罵那女人壞事,面上卻是笑道:“如此甚好!” 寧清卓搖搖頭:“和周靈靈無關,是孫劍鋒找到了妖書案的真正案犯。沈鴻銳清白了,周靈靈無需再出手,我自然也不用離開京城了?!?/br> 這話讓陳晉安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哦?那案犯到底是誰?” 寧清卓表情愈發(fā)怪異,卻是開口道:“便是那悠竹居士?!?/br> 說完這話,寧清卓仔細打量陳晉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卻見男人一愣,隨后不可置信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斷然道:“我與悠竹兄相交甚密,知曉他的為人,這種事情,實在不像他的所為?!?/br> 他竟是為悠竹居士辯駁起來。寧清卓本來以為這事定與陳晉安有關,現(xiàn)下心中的懷疑倒是消了些許:若這事真是陳晉安的謀劃,那他此時定是要努力與悠竹居士撇清干系。這么斷然為悠竹居士說話,倒像是被好友騙得挺徹底。 寧清卓也不妄下定論,只是呵呵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著道貌岸然,其實居心叵測,讓人防不慎防,晉安,你說是也不是?” 陳晉安被寧清卓拿話幾番試探,努力隱藏情緒,才沒有被看出不對。好容易與寧清卓告辭,他回到自家店內,立時沉下了臉。陳達正在店里等他,見他回來,急急上前:“少爺,悠竹居士被錦衣衛(wèi)抓了!” 陳晉安行到里屋方停下,沉聲道:“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達便將事情簡單一番講述。原來,陳晉安要將*和妖書栽贓到沈鴻銳身上,便必須要找個肚里有貨的文人來代筆,否則寫出來的東西太不上層次,誰會相信這是狀元郎沈大才子的作品?可這些事情又要保密,陳晉安不愿知情人太多,于是悠竹居士便成了代筆的不二人選。 悠竹居士早就被陳晉安拿捏,無法之下,只得先后寫出了《偷香記》與國本論。寫完國本論,悠竹居士照舊將馮星喚至府中,讓馮星謄寫一份帶回書局排印。馮星謄寫完告辭,悠竹居士便打算將他的手稿燒了。哪知剛將紙張點上燭火,院外便傳來一陣喧鬧:竟是錦衣衛(wèi)來他府上搜查了! 錦衣衛(wèi)為何會出現(xiàn)?悠竹居士寫國本論時,正是*案案發(fā)不久。孫劍鋒接下了案件,雖不愿找盡心查案,卻總得做些表面功夫。遂挑了些與沈家、沈鴻銳有敵對的人上府搜查,悠竹居士便是其中之一。 聽見喧鬧聲漸近,悠竹居士無法,只得扔下正在燃燒的手稿,急急外出迎接。他被趕去了正院里集中,也不知道那些手稿是否燃燒殆盡。 巧合的是,那些手稿還真沒燒盡。一名校尉搜查書房時,發(fā)現(xiàn)了尚未燃盡的手稿,拾起細看,卻不能從那殘跡發(fā)現(xiàn)什么,便順手將那手稿收進了袖里。 錦衣衛(wèi)四下搜查一番后便離去,實在是大大安了悠竹居士的心。他趕回書房一看,只見到地上一堆灰燼,便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卻不料,妖書案發(fā)后,那名校尉看了那文章,隱約覺得熟悉,翻出那殘破手稿一比對,立時大驚!急急將事情稟報孫劍鋒。孫劍鋒將這證據(jù)壓了一陣,直到昨日方拿出手稿,為沈鴻銳翻了案。 陳達講述完畢,擔憂道:“昨日,李全平被圣上好一通責罵,現(xiàn)下再不敢有所動作,我們不能指望他??捎浦窬邮繀s在錦衣衛(wèi)手里,我怕他受不得刑訊,會將你供出……” 陳晉安卻徹底忽視了陳達的話。他只覺恨意灼心:一點點,就差一點點!現(xiàn)下……卻功虧一簣! ——清卓不用離京!沈鴻銳重獲清白自由!他也沒法做清卓的同盟!更別提今日清卓看他的古怪目光……她是在懷疑他! 男人咬牙恨聲一字一句道:“孫,劍,鋒……”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秋聲的地雷*2mua! (*╯3╰) ☆、第80章 再次栽贓 陳晉安一時無法理解孫劍鋒。那個男人明明和他一樣,都喜歡寧清卓,都不愿看到沈鴻銳的存在?,F(xiàn)下眼見沈鴻銳被置于困境,孫劍鋒應該樂得袖手旁觀,為何竟會出手解救? 可再一想,陳晉安卻又通透了:孫劍鋒是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不可能經(jīng)常離開京城,寧清卓要離京,孫劍鋒自是舍不得,當然要設法阻止。再者,孫劍鋒在這關鍵時刻救出了沈鴻銳,寧清卓能不對他感激萬分? 這么一想,陳晉安只覺心中愈恨:他通篇辛苦謀劃,到頭來,漁翁得利的人卻是孫劍鋒! ——毀了我的好事卻還想賺好處? ——你不讓我舒服,我也不讓你好過! 陳達見陳晉安面色陰沉不語,在旁焦急道:“少爺,你先別顧著生氣。現(xiàn)下我們怎么辦?” 陳晉安心思飛轉,片刻答話道:“悠竹居士總會顧忌他在京的妻兒,一時還不會將我供出來,不過時間久了……卻說不準。你還是去找廖主事,讓他設法去天牢一趟,將悠竹居士滅口。然后讓他去見清卓一面,把這事繼續(xù)栽去孫劍鋒頭上,洗脫我的嫌疑……” 他與陳達一番低語。陳達認真聽完,正準備離開,卻聽陳晉安道:“慢著?!蓖2交仡^。 陳晉安皺眉瞇眼,又思量了半響,搖頭道:“不,不要讓廖主事直接找寧清卓。讓他將事情告訴沈鴻銳便是,沈鴻銳自會向寧清卓轉述。由沈鴻銳說出的話,寧清卓本能會更相信?!彼淅湟恍Γ骸昂?,想取我的巧?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陳晉安在店中細細謀劃,寧清卓卻已經(jīng)趕去了東廠。孫劍鋒上呈的證據(jù)鑿鑿,圣上得知真相后,只覺被耍弄了,又是大怒。他將李全平一番臭罵,又斥責陳大學士教徒無方,令孫劍鋒接手案件審問悠竹居士,并且即日將沈鴻銳放出。 消息傳出,被東黨壓制多日的西黨揚眉吐氣!許多文人士子結伴來到東廠,就等著接沈鴻銳出獄。寧清卓趕到時,東廠門外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圍了許多人,她沒法擠進去,只得在外候著。 她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方見沈鴻銳自東廠里行出。男人清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大好,但所幸看著并無大礙。眾人見了他,齊齊涌上,將他團團圍住,場面一時熱烈,倒像是將被陷害的沈鴻銳當成了大英雄。 沈鴻銳便也臉上帶笑,與眾人拱手招呼。應酬之間,他的目光四下掃過,與正望著他的寧清卓對個正著。男人立時精神一振,遙遙朝她招手喚道:“清卓!” 寧清卓神色柔和,不自覺緩緩笑了開來。眾人聽聲看去,見到她站在后面,體貼笑鬧一番,為沈鴻銳讓開了一條路。 沈鴻銳便幾步行到寧清卓身旁站定,上上下下打量她。男人的笑容漸淡,眸中卻有了些熱度。寧清卓被他看得別扭,偏過頭道:“你還好么?” 話還沒說完,卻被沈鴻銳一把摟住,按入了懷中! 寧清卓緊緊貼著男人的胸膛,臉便有些燒了。偏偏那人的心跳如擂鼓,砰砰的聲音吵得她更是混亂。四下的笑聲愈大,寧清卓不好意思推了推沈鴻銳:“好了好了,這么多人,快松開……”卻聽男人喃喃道:“清卓……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 這是個失而復得的的擁抱,滿滿都是驚喜與惶恐。寧清卓便心軟了,將頭埋入男人肩膀,心中默默催眠:左右都遮住了臉,沒人看見我…… 沈鴻銳抱了好一陣,終是松開了她。寧清卓暴露在眾人視線下,正覺尷尬,卻感覺腳被人一抬,身體便騰空而起! 沈鴻銳一把抱起寧清卓,不甚溫柔將她扔去剛停在一旁的馬車廂里,這才朝著眾人躬身一禮:“諸位近日奔波,沈某心知肚明,感激不盡!現(xiàn)下在府上略備薄酒,恭候大駕光臨!”又跳上馬車,一掀車簾笑道:“沈某先行一步!多有怠慢,還請見諒!” 車廂外又是一陣笑聲。寧清卓還躺在車廂上沒爬起,臉色泛紅,卻是虛虛朝沈鴻銳一腳踢去,罵道:“在牢里呆了幾日,反倒是越精神了!” 沈鴻銳閃身避過,哈哈一笑撲了上來!他雙臂大張將寧清卓壓在身下,可惜用力過猛,腦袋重重撞上了車壁,便是一聲悶哼。他緊緊摟了寧清卓一陣,這才抬起頭來,揉了揉額頭,笑彎了桃花眼:“清卓清卓,早知道你不會躲,我便不那么用力了!” 車外馬夫一聲“駕”!馬車便緩緩行駛起來。寧清卓扭頭避開他的目光,盯著車廂壁,回以一聲哼。沈鴻銳笑意愈大,附去她耳邊道:“你為我做的,王公子都已經(jīng)告訴我了。小生感動萬分,無以為報,唯愿以身相許,入贅從了你……” 他靠得很近,呼出的熱氣伴著吐字鉆入耳中,寧清卓便是一個哆嗦。她不肯回頭,只是低低道:“真的?” 沈鴻銳也低低回道:“自是真的。你能為我放棄云霧閣,我又為何不能為你入贅寧家?” 寧清卓這才斜斜著眼去看沈鴻銳,便見男人正在回望,雖然在笑著,面上卻也一片通紅。見寧清卓看來,沈鴻銳癡癡回望,呢喃念她的名:“清卓清卓,我便知道,其實你也喜歡我……” 寧清卓惱道:“胡說!”她手上用力,將沈鴻銳掀翻在車廂地上,又爬起坐去車凳上,順便踢了沈鴻銳一腳。 沈鴻銳得了這番好處,倒也不再緊逼,任她踢了這一腳,夸張哎喲哎喲叫喚。這么鬧了一番,兩人都平靜了些,互相問詢幾句,寧清卓便提到了悠竹居士:“當初查到麗娘時,我確定是孫劍鋒將她滅了口。可悠竹居士卻與陳晉安多有聯(lián)系。陳晉安與東廠李公公交往甚密,孫劍鋒卻視李公公為仇敵,這兩人陣地不同,又不可能合謀。那陷害你之人到底是誰?” 沈鴻銳只是自顧自笑著看她,半天才反應過來:“哦!這卻不清楚了。清卓,現(xiàn)下我已經(jīng)出獄了,自會接手一切,你也別再cao心了,且耐心等待便是?!?/br> 他既然已經(jīng)安全,寧清卓自是安分應好。這番等待卻不似之前一般煎熬,反而時時有驚喜。沈鴻銳出獄次日,三王爺便召集眾文人學士,宣布免去悠竹居士競選山長的資格,沈鴻銳繼任西林書院山長。又過一日,便傳來了沈大學士即將回京的消息。 這天,寧清卓正在云霧閣偏堂算賬,見到沈鴻銳一臉凝重進來,很是意外:“我還打算恭喜你繼任山長呢,你怎么沉著張臉?” 沈鴻銳見了她,眸中倒是有了些笑意,卻是緩緩道:“清卓,昨日,悠竹居士在鎮(zhèn)撫司天牢中自盡身亡?!?/br> 寧清卓一驚:“怎么回事?” 沈鴻銳便在她身旁坐下:“前些日子,你不是查到了麗娘么?廖主事犯了過錯,心中愧疚,立時著手調查麗娘之死。他查到了些端倪,正打算找悠竹居士問話,卻不料孫劍鋒突然發(fā)難,將悠竹居士搶先抓捕?!?/br> 寧清卓皺起了眉:“我倒不知這一茬,竟是這么湊巧。” 沈鴻銳一聲嘆:“昨日,廖主事好容易得到圣上同意,去鎮(zhèn)撫司天牢詢問悠竹居士??赡怯浦窬邮恐皇且Фù耸履怂蝗怂鶠?。廖主事費了大力勸得他有些動搖,正打算再接再厲,卻不料孫劍鋒橫插一腳,只道要提審悠竹居士,打斷了廖主事的詢問。本來雙方約好今日繼續(xù),卻不料昨夜,悠竹居士竟是自盡身亡?!?/br> 寧清卓便是一聲冷笑:“于是,這也是巧合?” 兩人互望,心思都在不言中。 為何麗娘在京城外住了許多天都沒事,偏偏寧清卓一向孫劍鋒追問,她就被人滅了口? 為何寧清卓陪孫劍鋒這許多天,他絲毫沒有費精力去查案,偏偏廖主事一尋到端倪,他就神奇般拿出了手稿做證據(jù),抓捕了悠竹居士? 為何孫劍鋒早不提審晚不提審,偏偏悠竹居士想要對廖主事說出真相,他就前來提審,當夜悠竹居士還“自盡身亡”? 一次巧合也就罷了,現(xiàn)下一而再再而三,怎么可能是巧合?! 陷害沈鴻銳之事,絕對與孫劍鋒有關! 沈鴻銳見寧清卓皺著眉,便柔聲道:“孫劍鋒行事縝密,現(xiàn)下沒了證據(jù),我們也沒法奈何他,但是往后,我們知道他的底細,總是心中警醒?!庇治恍Γ骸按朔馨踩撋恚€得了山長之位,也算是苦盡甘來,清卓,你也別皺著眉了,快笑一個!” 寧清卓撇他一眼,一聲輕哼,拿了賬本繼續(xù)看。沈鴻銳便自個笑了起來:“父親過幾日便返京了,他給我來信,說要請你吃飯?!?/br> 寧清卓手便是一抖,毛筆在賬本上劃出一道長長墨跡:“他……他干嗎請我吃飯?!” 沈鴻銳眨眨眼:“我也不清楚。”見寧清卓瞪眼看他,哈哈一笑:“許是知道你的所為后,想要嘉獎你一番?” 寧清卓自是不相信沈鴻銳的胡言亂語。她心里七上八下,可待到受邀之日來臨,還是只能乖乖前去沈府。沈通和態(tài)度依舊和藹,可寧清卓卻愈發(fā)緊張,竟是有了些丑媳婦見公婆的拘束。所幸沈通和備了酒水相待,寧清卓灌了幾杯清酒下肚,倒是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