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第122章 紡織廠如今的情況,也開始提醒徒景年,不管怎么樣,海外的銷路需要打開了,到底是先銷往朝鮮倭國,還是南洋西洋,這倒是個問題。 當然了想要打開中原腹地的銷路,徒景年的做法也很簡單,已經(jīng)到了過年的時候,徒景年順手給一眾朝臣勛貴賞賜了多少不等的年貨,其中就有一批紡織廠進貢的各種棉布,不說這些棉布織造手段如何,單說上頭印出來的花樣,就非常鮮妍明媚,很快就在京中引起了新一輪的潮流,幾大綢緞莊剛剛進上了一批棉布,頃刻間,就被各個府邸的人搶個精光,還天天有人追著要預(yù)定,一個個痛并快樂著。 徒景年的內(nèi)庫依舊充盈,自然也讓皇宮里的人都好好過了一個肥年,便是粗使的宮女太監(jiān),除了多拿一個月的例錢之外,還都能領(lǐng)到一身全新的冬衣,雖說用的是相對次品的棉布做出來的,但是也遠比往年做的冬衣厚實暖和多了,倒是讓一干宮人很是感恩戴德了一番。 長春宮那邊,何瑜第一次行使皇后的職責,本來躊躇滿志,還在那里尋找往年宮里的舊例,結(jié)果,徒景年派出去的幾個主管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渾然沒有何瑜插手的余地,何瑜只覺蓄勢良久,一拳頭揮出,卻打到了空處,心里一陣陣的難過。 人活在世上總要有所寄托,何瑜如今丈夫?qū)λ嗑慈缳e不相睹,兩個兒子對她也就是面子上的情分,因此,她就想要在公務(wù)上一展拳腳,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結(jié)果,見慣了后世那些喜歡將瑣事下放,自己只拿個大主意的高管,徒景年完全不理解,何瑜為什么會對這些瑣碎的事情又那么多的熱情,只覺得,這些年年都差不多的事情,制定個嚴格的規(guī)章制度,讓下面的人照章施行便是,何瑜只需要在上頭看著,看誰不老實,敲打一番便可以,平常的時候,就安然享受皇后的尊榮便是,何必多管呢?結(jié)果到了何瑜那里,就成了,皇帝不光不喜歡她這個皇后,還想要將她這個原配發(fā)妻給架空了。 所謂三歲一代溝,徒景年跟何瑜之間根本就是普通的溝,那已經(jīng)是幾百條的長江巨河了,論起深度,都要趕上馬里亞納大海溝了。徒景年渾然不知何瑜心中的彎彎繞繞,也不知道何瑜雖說是個古代的女人,那也是有事業(yè)心的,不像自己以前見識過的一些闊太,每天只需要想著購買什么奢侈品,成天想要美容保養(yǎng),逛街八卦,打牌取樂就行了。 因此,徒景年覺得,自己還是給足了何瑜面子的,有什么貢品,都是緊著長春宮那邊先挑,后宮里也沒什么會給何瑜添堵,給她造成威脅的人,自覺對何瑜已經(jīng)仁至義盡,結(jié)果聽說何瑜還不滿足,暗中頗有抱怨之意,只覺何瑜實在是太不知足,自己之前的舉動,實在是將何瑜給慣壞了。 徒景年尚且如此想,何況是承慶帝,承慶帝雖說已經(jīng)是太上皇了,但是徒景年并沒有在后宮搞什么大動作,承慶帝當年就比較關(guān)注自己的后宮,如今閑著沒事,又不能隨便在前朝插嘴,壞了新帝漸漸立起來的威嚴,因此,如今更是喜歡關(guān)注后宮的事情。徒景年做太子那會兒,承慶帝還不覺得,如今一看,徒景年的后宮也太空虛了,皇后實在是不賢。承慶帝當年對懿元皇后已經(jīng)算是挺情深意重呢,這并不影響他宮中還有諸多美人,便是正妃也有好幾個。結(jié)果,皇后幾乎是后宮的唯一了,居然還不滿足,自家兒子在這事上實在是辦得不高明,硬是把皇后的胃口給喂大了,自己這個做爹的,自然得好好給兒子把把關(guān),叫兒媳婦知道,雖說自家沒有惡婆婆,但是公公看你不順眼了,也是可以給你喝一壺的。 雖說承慶帝跟兒媳婦較勁顯然有些掉價,但是按照朝中那些大臣的說法,天家無私事,后宮既然空虛不寧,便是那些御史大臣都是可以進諫的,何況,是太上皇想要插手。 徒景年跟何瑜暫時都不知道承慶帝的心思,本朝的年假會一直放到元宵節(jié)之后,當然,年節(jié)的時候,還是有幾個部門要輪值的,畢竟,這段時間,挺容易出現(xiàn)一些治安問題,比如說,總是在各種文里面出現(xiàn)的燈會被拐事件。 果然,問題來了!元宵節(jié)燈會那天,哪怕順天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乃至錦衣衛(wèi)通政司都在看著,還是出現(xiàn)了眼中的拐賣兒童事件,被拐的還不是一般人,其中一個是內(nèi)閣次輔高世成嫡親的孫女,一個是吏部侍郎嚴嘉的侄女,還有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魏源彥家的小女兒,僅僅這三個,就足以讓負責這事的幾個部門的人焦頭爛額了,結(jié)果還折進去一個理郡王府才九歲大的小郡君。據(jù)跟著那小郡君的下人招供說,那小郡君不知道看了什么游俠義士的話本,成天想著行俠仗義,那天看燈,本來沒她們什么事的,結(jié)果小郡君眼尖,看著有個穿著普通布衣的男人抱著一個穿著紅色的蜀錦襖子,頭上還系著金鈴鐺的小女孩擠出了人群,她當時覺得不對,竟是直接跟了過去,本來看燈的人就多,結(jié)果除了一個一直拉著小郡君衣服的貼身侍女跟著一起失蹤了,剩下的人都跟丟了,幾個伺候的人要死的心都有了,只得一邊先找,一邊派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理郡王府報信請罪,雖說那位小郡君只是側(cè)妃所生,卻也是理郡王極疼愛的,這么丟了,理郡王幾乎是當場大發(fā)雷霆,差點就把跟著伺候的人全部杖斃了。 新皇登基頭一次過年,就出現(xiàn)了這等驚天大案,哪有輕輕放過的道理,當即,徒景年宣布嚴查,無比要將人救回來,將那些人販子繩之以法。 雖說這些人販子消息靈通,三教九流都有些交情,但是得看,跟什么人比,雖說許多人販子喜歡拐騙富戶人家的兒女,因為他們一般生得好看,本身在家就有過良好的教育,頗有修養(yǎng),稍微調(diào)教一下,就能賣個好價錢,誰知道,他們竟是惹到了這些通天的人物身上,雖說還在過年,徒景年一聲令下,直接就九門戒嚴了,無論進出都要嚴格檢查。何況,丟孩子的人家也不少,誰不對人販子咬牙切齒呢,因此,不管是內(nèi)城還是外城,家家都配合著搜查,尤其是一些魚龍混雜的地方,更是被里里外外搜了好幾遍。 而且,因為這事已經(jīng)上達天聽,徒景年已經(jīng)要求限期破案,只給了他們七天時間,超過這段時間還沒破案,不光得丟官去職,幾個丟了孩子的人家難道會放過你嗎?因此,那些差役小吏,尤其是錦衣衛(wèi),一個個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遇到覺得可疑的人,直接嚴刑拷問,因此,短短三天時間,足足端掉了十幾處人販子的窩點,救出了不少被人販子拐賣的少年男女,還審問出一部分已經(jīng)被賣掉了,至于買主,除了一些想要購買下人的大戶人家,甚至還有一些不怎么干凈的人家,讓一眾丟失了孩子的苦主幾乎要七竅生煙。 最先被發(fā)現(xiàn)的是小郡君身邊的侍女,但是被發(fā)現(xiàn)的卻不是活人,那侍女已經(jīng)被殺死了,死前遭受了很不堪的對待,死相異常凄慘,理郡王聽說之后,當場發(fā)作,發(fā)狠說,要是自家女兒有什么三長兩短,自己就直接去太廟告狀。 徒景年對此很無奈,理郡王這一脈是仁宗之子傳下來的爵位,到了理郡王這邊才第二代,不過他們家的人一向是閑云野鶴一樣的人物,精于養(yǎng)生,上一代理親王跟理郡王都是長壽的,在宗室中人緣也還不錯,一向也是安分守己,緊跟著上頭指示的,理郡王如今已經(jīng)快六十的人了,天命之年得了這么個小女兒,又是寵愛的側(cè)妃所生,一向視若掌珠,出生沒多久,便為這個女兒請了爵位,因此,才能被稱作小郡君。 理郡王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了不妙的預(yù)感,小郡君從小嬌生慣養(yǎng),雖說是個挺聰明的,但是一家人都捧著讓著,便是郡王妃,因為自個沒有女兒,對嬌俏活潑,古靈精怪,并不畏縮的這個女孩子也頗為寬容,這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什么叫做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只怕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惱了那些人販子,那侍女只怕也是因此而死,至于小郡君自己,對方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了,只怕要狗急跳墻,小郡君的性命也未必能得到保證了。 第六天的時候,案子告破,那些人竟是拿著小郡君還有幾個小姑娘做人質(zhì),確實讓包圍的人只覺得投鼠忌器,不知如何是好。理郡王憂慮女兒的安全,竟是親自跑了過去,這下麻煩大了。 那些人販子在看到理郡王對自個的女兒極為著緊之后,頓時起了心思,在那邊漫天要價,盡拿著小郡君做要挾,小郡君這些日子幾乎把一輩子的苦頭都吃遍了,她因為喜歡什么游俠劍客,理郡王寵愛她,叫人教了她一些花拳繡腿的功夫,她自覺自己還是挺厲害的,哪知道,甭說她學(xué)的那點本事,就是花架子,她一個九歲的女孩子,又是嬌生慣養(yǎng),吃不了苦頭的,人家練武,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她是熱了不練,冷了不練,太陽太好不練,陰天下雨不練,結(jié)果能學(xué)到什么名堂,還又沒什么力氣。 一幫人開始聽說消息,她又自稱是郡君,對她也是有些忌諱,但是后來全城戒嚴,到處搜查,小郡君只覺得有了人撐腰,就在一邊冷嘲熱諷,還想著辦法逃跑,結(jié)果,這些人就當著她的面,將她的貼身侍女的腿給活活打斷了,又yin辱了一番,小郡君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事情,家里就算是懲罰下人,也是不許叫小主子見到的,當即嚇暈了過去,幾乎失了魂魄。 這會兒見到父王來了,小郡君總算是回過神來,便在那里拼命掙扎,然后,挾持著她的那人手上沒注意,他們什么時候做過挾持人質(zhì)的事情,以前對于不聽話的人,打罵都是尋常,活活打死也是常事,這會兒只想著小丫頭不老實,直接一個用力,結(jié)果卻沒想到以前是徒手,這會兒手上拿的卻是一把解腕尖刀,直接割開了小郡君的血管和氣管。 ☆、第123章 小郡君當場香消玉殞,理郡王看著女兒沒了聲息,當場歇斯底里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叫:“給本王抓住他們,本王要將他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最得力的人質(zhì)死了,理郡王失去了理智,另外幾個人質(zhì)里面雖然也有大家千金,但是這會兒誰敢跟理郡王說理,好在錦衣衛(wèi)那邊不知道什么人出了個餿主意,趁著那些人不注意,不知道弄什么東西做出了幾個土制的煙霧彈出來,很快現(xiàn)場濃煙滾滾,惡臭撲鼻,錦衣衛(wèi)的人胡亂拿濕布裹了摳鼻,沖了進去,因為看不清楚,也不管到底是人販子還是人質(zhì)了,先合作敲暈了拖出去了事。 理郡王雖說一開始被那些惡臭的濃煙熏得快要暈頭轉(zhuǎn)向,在看到錦衣衛(wèi)的人將人拖出來之后,直接失去了理智,他也沒帶什么銳器,對著那個剛才挾持了小郡君的家伙就是拳打腳踢,原本的雍容氣度消失得一干二凈,隨著跟過來的順天府府尹壯著膽子死命將理郡王抱住了,然后輕聲道:“王爺暫且息怒,暫且息怒?。∵@些人竟敢在京畿之地擄掠官家之女,背后勢必有人支持,要不然,年年有人被拐,順天府年年追查,抓到的多半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蝦米,他們消息這般靈通,又有多種身份庇護,后面無人怎么可能,王爺一時爽快了,卻是幫著幕后之人滅口了?。 ?/br> 理郡王聞言,暫時清醒了下來,不過還是咬著牙,用足了力氣,踹了那人一腳,硬是將那個已經(jīng)昏過去的人踹得痛呼一聲,跳了起來,可見他用了多大力氣,理郡王恨聲道:“好,本王就暫時聽了你的話,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guī)椭@幫傷天害理的畜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順天府府尹心里發(fā)苦,沒錯,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背后肯定是有人罩著的,要不然,這個行當怎么可能一直順順利利地持續(xù)下去,何況這事還不知道會牽扯到什么人上頭呢,順天府府尹只覺得,之前勒在脖子上的繩子拿走了,又有一把利劍懸在自己頭頂上了,就等著掉下來了。 理郡王痛失愛女,在徒景年面前就失態(tài)大哭,徒景年只得軟言安慰了一通,又許諾,不管是誰,若是牽扯到這事里頭,定當重重發(fā)落,又許了小郡君可以以郡主的禮儀下葬,理郡王對虛的倒是不在乎,只是在那邊咬牙切齒,不管是什么人,敢害他的寶貝女兒,必須付出代價。 徒景年下了旨意,順天府、刑部、大理寺乃至錦衣衛(wèi)連番出動,連夜審訊那些人販子,又順藤摸瓜,不知道抓了多少人出來,這里頭,果真牽扯到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差役小吏牽扯其中,他們收了這些人的錢,在跑腿的時候怠慢一些,遇到可疑的情況,睜只眼閉只眼,自然就把這些人給放過去了。 這些人,那些人犯倒是交代得清楚,但是,很顯然,理郡王不可能同意這一點,幾個家里女兒被拐走了的官員也不可能相信,這些下九流的人物,有這個能量,這背后鐵定還有人。 然后,終于有人招了。 而承恩公府那邊,承恩公夫人季氏遞了牌子求見皇后。 何瑜心情并不好,或者說,她現(xiàn)在沒幾天心情好的,外朝為了人販子的事情折騰得人仰馬翻,她卻一直為了接下來的選秀煩心,各地送來選秀的人都已經(jīng)到達了京城,何瑜稍稍打探了一下秀女的名單,便有了濃重的危機感。很多秀女出身顯貴不說,據(jù)說自個也是才貌雙全的,何況,她早就聽說,太上皇拿走了一大部分出身較高的秀女的名單,正找人打聽那些秀女的品性,很顯然,太上皇做這種事情,不可能只是為了幾個還沒成婚的兒子選新婦,按照太上皇一貫的脾氣,給兒子選的正妃出身都不算特別高,只能說是中流,免得兒子靠著外家的勢力坐大。 何瑜想著過兩個月,新鮮的秀女就要進宮,就一陣心煩意亂,結(jié)果,季氏這會兒過來了,雖說臉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眼中頗有些惶急之色。 “母親緣何這般慌亂?”見過禮之后,何瑜在季氏的示意下,將身邊伺候的宮人揮退,見季氏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便開口問道。 季氏咬了咬牙,終于開口道:“娘娘,這次,你一定要救救你侄子??!” 何瑜是季氏唯一的,也是最小的女兒,季氏除了何瑜之外,還有兩個兒子,長子何瑾,次子何珈,兩人都已經(jīng)成親生子,何瑾已經(jīng)有一子二女,其中唯有兒子是正妻劉氏所生,名叫何思齊,如今才十歲出頭,但是次子何珈,雖說成婚比何瑾晚兩年,但是當年就有了喜訊,其妻方氏生下了何家這一代的長孫何思賢,如今已經(jīng)十五歲。歷來,幼子長孫,都為老人所偏愛,何思賢自幼就是在季氏身邊長大的,季氏對這個孫子寵愛無比,便是何瑜,也是看著何思賢長大的,對這個侄子頗有些憐愛之心。 結(jié)果,這次何思賢禍闖大了。何思賢長大懂事之后,何瑜就做了太子妃,后來便是皇后,何家已經(jīng)差不多絕了仕途上的路,三代之內(nèi),不可能有人做上什么高官了,混個爵位便是了。何思賢知道這點之后,讀書上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漸漸的,便丟開不讀了。按照季氏的想法,作為皇后喜愛的侄子,日后給他爭取一個爵位便是了。之前何家作為承恩公府邸,其實也是有進入軍事學(xué)院的名額的,何瑾將何思齊送了進去,何思賢怕苦,卻是不肯去的,季氏也由得他。 何思賢本質(zhì)上來說,不過是個好逸惡勞,不求上進的紈绔,有著承恩公府的背景,在外面挺吃得開,交了不少狐朋狗友,既然是狐朋狗友,在一起,自然不是為了奮發(fā)上進,報效朝廷的,無非就是在外面斗雞走狗,游走于煙花柳巷,整日里吃喝嫖賭而已。 何思賢一向受寵,但是何家終究底蘊太淺,當年給何瑜準備嫁妝,雖然皇家出了大頭,何家這邊也是放了不少血,何瑜做了太子妃和皇后之后,后來對何家雖然多有賞賜,但是誰見過拿著皇家的賞賜當錢花的,除了吃食錦緞之類的消耗品,別的你不得好好供著啊,哪怕不小心弄臟了磕碰了,那都是大不敬的罪過。 何思賢一開始不過是出去吃喝玩樂,身邊那些狐朋狗友家里也小有資財,愿意捧著他這個承恩公府的大少爺,但是越往后,花錢越多,他又喜歡跟人家搶紅牌,捧花魁,甚至在賭場一擲千金,并沉溺其中,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銷,何思賢一個月的月錢在差不多的人中,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了,足足有十五兩,加上還有逢年過節(jié)得到的長輩的賞賜,但是加起來,撐死幾千兩的家底,哪經(jīng)得住他這樣花銷,哪怕何思賢偷偷摸摸將自己屋里面不少擺設(shè)和季氏的一些賞賜當了,也撐不起他這樣的生活來。 結(jié)果沒多久,他就在賭場欠下了上萬兩的賭債,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有人設(shè)套,何思賢清醒過來之后,頓時覺得不好,這回去一說,哪怕是最疼自己的祖母,也護不住自己了,沒準就要被祖父父親一通狠揍,何思賢慌亂之下,卻有人表示,愿意替他還這筆錢,但是呢,需要他這個承恩公府的大少爺幫他們的生意行點方便,何思賢問了他們什么生意,那些人自然不會說什么實話,只是說自家名下有什么青樓賭場之類的,然后又道,只要何思賢肯,在他們的生意里頭,以后就對何思賢全部免費。 何思賢本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哪有多少心機,自然被哄騙得答應(yīng)了下來,那些人也干脆,除了放手讓何思賢消費之外,還常常送上各種孝敬,甚至給何思賢置辦了一個外宅,將何思賢非常喜愛的一個清倌送給了他,讓他養(yǎng)在外宅里頭。 然后就出問題了,別說青樓賭場這邊,干的買賣明面上尚且多半是介于合法和不合法之間的,比如說,放印子錢,逼良為賤之類的事情,從來是數(shù)不勝數(shù),何況是真正的根底,怎么會透露給何思賢知道。何思賢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幌子而已,真要說起來,一個承恩公府的大少爺,哪怕曾經(jīng)被皇后照顧過幾日,又能如何呢? 何思賢卻不知道啊,結(jié)果這日他出門,發(fā)現(xiàn)自己常去的青樓關(guān)門歇業(yè)了,賭場也被查封了,稍微一打聽,這些人竟是卷入了拐賣官家千金還有王府郡君的案子里面,當即覺得不好,急急忙忙回去,找季氏哭訴。 季氏也覺得這事不妙,又擔心告訴了何錚,大孫子被丈夫教訓(xùn),只得急急忙忙遞牌子進宮,找何瑜商量來了。 何瑜聽了,也是大驚失色:“母親,賢哥兒在外面做的這些事情,你們竟是絲毫沒聽到風(fēng)聲不成?” 季氏幾乎淚流滿面:“這糊涂孩子,平常哪里看得出他在外面鬼混啊,他一向晨昏定省不會少,幾乎沒有夜不歸宿的時候,他偶爾借口出去跟朋友玩樂,自然會錯過宵禁,在外面過夜,但是,你兩個哥哥當年也差不多啊,他身邊的小廝又瞞得緊,你二嫂因為賢哥兒是我養(yǎng)大的,跟賢哥兒一向不甚親近,又哪里會去查問賢哥兒的行蹤!賢哥兒,他這是被騙啦!他一向嬌生慣養(yǎng)的,怎么知道這里頭的厲害!娘娘,賢哥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第1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