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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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后美意?!痹茓瘸脸领o靜地,屈膝深深一福,“婚嫁之事,臣女不敢擅自答應(yīng)。便如皇太后所說,待得陛下來了,臣女先行稟過、問問陛下的意思。但若臣女按太后的意思說了,可陛下不同意……太后可不能怪罪到臣女頭上?!?/br> 作者有話要說:——正常的劇情是上面這樣,阿簫的腦洞其實(shí)是下面這樣: 太后:“今天,哀家把這生殺予奪的權(quán)力給你……” “真噠!”云嬋一臉興奮,福身謝恩,接著身姿敏捷地轉(zhuǎn)身拔了身后劍架上的寶劍,一劍刺死了皇太后。 太后:你……你特么……手……太快了…………【咽氣】 皇太后馮氏,卒。死因:錦寧長公主不按常理出牌。 ☆、第36章 提親 喚了宮人進(jìn)來,重新奉了茶。云嬋與皇太后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營造出一派和睦。 那盞下了砒霜的茶仍擱在案上,悠悠然地散著熱氣,淡白色的水霧愈散愈稀薄,慢慢的,就只剩了極微弱的一絲一縷,無力地從盞中飄散出來,然后消失不見。 云嬋靜靜等著,等著霍洹的到來,思量著如何既能全然按著皇太后的意思說了那話、又能讓霍洹明白其中隱情并解了這圍。 馮子沅在半刻后進(jìn)了殿,向皇太后一揖,而后坐到了云嬋身側(cè)。 二人從前自是不認(rèn)識的,此番,倒是馮子沅含著笑意,先開了口:“早聞長公主美貌,今日一見,倒將傳言都比了下去。” “馮公子謬贊?!痹茓葴\頷了首,唇畔勾起一哂掩飾住幾分厭惡。復(fù)又靜坐不言,連多看他一眼也懶得看。 其實(shí)平心而論,馮子沅氣質(zhì)樣貌也皆不差。只是眉目間總有幾分傲氣懸著,目中無人的樣子直讓云嬋反胃,愈比愈覺得連霍洹都不曾有過這般神氣,他當(dāng)自己是誰…… 馮子沅倒是止不住地在看她,好像有心要把她看個(gè)徹底一般,眼含著笑意,目光在她面上劃來掃去。 直看得云嬋愈發(fā)不適,眉眼輕抬掃他一眼,語氣生硬得發(fā)冷:“馮公子若得以娶我過門,日后再看不遲;若娶不到,今日多看無益?!?/br> 厭惡表露得清晰明白且含著輕蔑,說得馮子沅面色一冷,坐正了身子移開目光,果不再看她?;侍舐犙詣t是冷哼一笑,懶得置評的樣子。 這情狀讓云嬋煩悶透了,大有些任人宰割的感覺。便是一會兒霍洹來了,她也不能想說什么便說什么,那一端還拴著葉瀾與吳太妃的性命呢。 然則若是她不說、霍洹又沒瞧出個(gè)所以然……待得賜婚的旨意一下,就什么都晚了,沒有后悔的余地,和霍洹也就算是再無緣分可言了。 . 殿中愈加安靜了,那一盞茶也在安靜中散盡余溫,再無哪怕半點(diǎn)白霧浮起,清清澈澈地在杯中盛著,就如同云嬋現(xiàn)下的處境一樣——置身于長樂宮,卻改變不得什么。 霍洹踏入殿門,便迎面撞上了這一室冷寂。 定了定神,行上前去向皇太后長揖問安,又受了云嬋與馮子沅的禮——爾后,原本浸透于三人間的沉默便蔓延到了四人之間。 落了座,霍洹看一看云嬋又看向馮子沅,問道:“伯淮君有事?” 馮子沅看向皇太后,皇太后也回看向他,黛眉稍稍皺著,帶著無奈和不快喟了一聲,壓抑著怒意似的道:“自己說吧。此事,還要哀家向陛下開口不成?” “諾……”馮子沅應(yīng)了一聲,云嬋的心懸了起來。原覺得忽提此事,霍洹或多或少總會覺得其中蹊蹺,畢竟皇太后從來不喜歡她,她又怎會想嫁入馮家? 原來……皇太后哪里會犯這么簡單的錯(cuò)誤。根本仍是原本不喜歡她的樣子,只讓馮子沅開口,這戲看著就更真了。 只見馮子沅應(yīng)了那一聲后,神色為難地遲疑了好一會兒,仿佛斟酌著什么。半晌,終于開了口,放緩的語氣仍帶著猶豫,卻是字字堅(jiān)定:“請陛下……為臣和錦寧長公主賜婚。” “什么?”霍洹明顯一詫,而后并未多問馮子沅,直接看向了云嬋,“小嬋?” “是……”云嬋低著頭,搭在膝上的手被衣袖覆著,只有手指露在外面。用了兩分力才抑制住手指的輕顫,她淺笑著一字字道,“請陛下為臣女賜婚?!?/br> “是舊識?”霍洹的目光在二人間一蕩,輕聲一笑,“沒聽你提過?!?/br> “但小嬋必定和陛下提過,她從前是有心上人的。”馮子沅噙笑頷首,霍洹輕輕“哦”了一聲,旋即放了心,神色鎮(zhèn)定:“是你?” 馮子沅應(yīng)說“是”,連云嬋也放下了心??磥硭藨c宮中是有皇太后的眼線的,是以那日和霍洹說起“心上人”的話被人聽了去;眼線卻未布到御書房,于是她告訴霍洹她的心上人便是他的事,馮家不知道。 “伯淮君,小嬋在宮里時(shí)日久了見不到外人,心全在你這故人身上無妨;但你今日來提親,可是明顯欺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了?!被翡〉曅χZ聲中凜意分明。 馮子沅一怔,忙欠身道:“請陛下明示……” “你有幾房妾室的事,可告訴小嬋了?”霍洹淡看著他,冷然又道,“庶子都有不止一個(gè),幾日前又剛和母后要了特設(shè),從教坊接了個(gè)歌姬回去。這些事,小嬋知道么?” 霍洹看向云嬋,馮子沅同樣看向她,皇太后仍神色淡泊中夾雜些許厭惡。云嬋靜了一靜,笑而答說:“是,臣女知道。” “你知道了,仍想嫁他?”霍洹問得從容。 “是?!痹茓阮h首,笑意盈盈,“臣女會寬待妾室,當(dāng)好馮家的長媳?!?/br> ——這顯是被什么事要挾住了。 霍洹了然。面色旋即黯了下去,話鋒一轉(zhuǎn):“你想嫁,但朕不想讓你吃這個(gè)虧?!?/br> 馮子沅一怔,聽出這是不答應(yīng)的意思,剛欲出言卻聽得皇帝又道:“伯淮君,小嬋在宮里幾年了,就算是要和親也不曾忘了你,是以在朕面前提過;可你……納妾無妨,與歌舞姬風(fēng)花雪月朕亦不管,但你可問過小嬋半句么?若非今日忽然提起,朕甚至不知你與她是舊識。馮家位高權(quán)重,要打聽打聽她過得如何,無論是父皇還是朕都不會怪罪,但你,問過么?” 馮子沅語塞,云嬋也垂眸不言。各自默了一會兒,霍洹起了身,二人見狀也忙起了身,他睇一睇馮子沅,給了他一句“此事朕不答應(yīng),小嬋愿意也沒用?!?/br> 言罷拂袖便走,沒再給馮子沅說話的幾回,弄得太后都沒來得及攔上一句。徑自走了十余步,到了寢殿門口,他又停了腳,面色沉沉:“小嬋?!?/br> “……啊?”這廂云嬋還正思量著他走后自己如何同皇太后周旋,聽言不禁一愣,繼而就勢福身施禮告退,輕拎著裙擺匆匆跟過去,隨他一并離開。 . “臣女沒想嫁他……”雖知他大抵看了隱情,出了長樂宮門,云嬋還是忙不迭地解釋了一句。 霍洹掃她一眼:“知道?!?/br> 方才她每說一句話,手指就在袖口上畫上一番??此剖蔷o張得直撫繡紋,實(shí)則劃出的線條“巧合”得很,橫撇豎點(diǎn),寫出一個(gè)“不”來?;翡∑鸪鯖]在意,看了兩遍倒也懂了。之后再聽馮子沅話中漏洞,自然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拿什么要挾的你?”霍洹問她,云嬋一喟:“阿瀾和吳太妃?!?/br> . 二人一壁走著,一壁將方才在長樂宮中的來龍去脈說了?;翡÷犃T氣得直笑,又搖著頭說:“罷了罷了,馮家近年來的手段一貫下三濫,習(xí)慣則已?!?/br> “那茶還在長樂宮中擱著,既是送的茶葉,就不會僅有一盞的量,這事……”云嬋眉頭緊鎖,不想留下這禍根,生怕再惹出別的事來。又或是皇太后因?yàn)榇擞?jì)為成而拿吳太妃出氣,也是麻煩。 霍洹短作思量,肩頭輕聳著給了云嬋四個(gè)字:“偷出來唄。” ……剛才是怎么說別人“下三濫”來著? . 是以云嬋還是提心吊膽了幾天,生怕此事鬧出什么后續(xù)來。好在并沒有,至于是皇太后兌現(xiàn)了當(dāng)日之諾還是霍洹當(dāng)真著人把罪證“偷”出來了,就不知了。 又過兩日,葉瀾踏著連綿細(xì)雨進(jìn)了宮來,未去宣室殿見禮,就直接到了端慶宮。 這是她成婚后頭一次進(jìn)宮,云嬋早備了禮,有心跟她好好道一番賀,卻被她的垂頭喪氣弄得將賀詞都噎在了嗓子里。 “怎么了?”云嬋跟著她一起高興不起來,猶猶豫豫地問,“難不成……是夫家……” 夫家待她不好? “不是……”葉瀾搖頭,眼皮輕抬了一抬,“我……我聽說,皇太后找了你麻煩,是因?yàn)槟遣琛?/br> 云嬋心中一顫。這么問了,當(dāng)真是葉家下的毒?可是經(jīng)了吳太妃之手……莫不是摸準(zhǔn)了吳太妃會將這茶獻(xiàn)給太后,想就此避了自己的嫌隙? “阿嬋你信我……我萬不會幫著太后來欺負(fù)你……”葉瀾咬著嘴唇道,滿是擔(dān)憂。 “……你擔(dān)心這個(gè)?”云嬋怔了會兒便笑起來,“我怎么會覺得是你和太后一同害我,倒是擔(dān)心太后找你的麻煩,心懸了好幾日。” “太后早想動葉家,爹娘都瞞著我,出了這事我才知道?!比~瀾低著頭,話語喃喃,“不過……聽聞此番太后是當(dāng)真惱了,只怕下毒之事并不是賊喊捉賊??啥窘^不是葉家下的,那……那總得有個(gè)人……” “吳太妃?”云嬋脫口而出,語罷旋即搖頭,“絕不會,她送的茶、她親手下毒,這不是自己尋死么?如若出事,她比葉家更逃不了干系。” 所以……得有那么個(gè)人,需要這茶中有毒、又能讓皇太后輕易疑不到他,將眾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云嬋當(dāng)然想弄明白這人是誰。頭一步,得先知道他圖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皇太后:【微笑】把小嬋嫁他吧。 云嬋:【呆滯】嗯,把我嫁他吧。 馮子沅:【頷首】嗯,把小嬋嫁我吧。 霍洹一蹺二郎腿:我就不答應(yīng),如果不服,你打我呀! ☆、第37章 對抗 對于這人是誰……云嬋與葉瀾毫無思路。胳膊支案、手托腮地想了半天,還是沒什么頭緒。 按說吳太妃在宮中多年,沒得罪過什么人,嫁禍栽贓她實(shí)在尋不到理由;至于葉家…… 朝中的勢力倒是紛雜些,若要除擔(dān)著兵部尚書之職的葉晉十分說得過去,可除葉瀾……似乎怎么想都不至于么。 “唉……”葉瀾一聲嘆,拇指和食指一下下拎起茶壺蓋又一下下松手讓它重新落在案上,“奇了怪了,我還真沒什么要爭得你死我活的死敵。長陽城里就算有貴女處得不睦,也不至于到這個(gè)份上——竟把皇太后牽扯進(jìn)去一起設(shè)局,我哪有那個(gè)分量?” “想不到得罪了什么人,那就想想誰從這事里撈到好處了。” 話語清脆地傳了進(jìn)來,來得突然,讓云嬋、葉瀾皆一驚,后者甚至下意識地猛拍在了剛松開的茶盞蓋上,拍得案上一聲悶響。 “翁主手里的瓷蓋子都帶著愁緒,錦寧jiejie你擺明了沒把事情說清楚?!被籼匆槐谛χ槐谧哌M(jìn)來,也不見外,一福身便徑自落了座,看看二人,笑道,“我可不是胡說,禁軍都尉府辦案也這么著——尋不著最可能是犯人的人,便從從中獲益的人開始查起?!?/br> 從中獲益的人?云嬋頭一個(gè)想到的是馮子沅,繼而立刻搖了頭——他又沒當(dāng)真把自己娶回家去,獲著什么“益”了? “??!”一聲輕叫,云嬋笑逐顏開,素手輕拍在了額上,“真是傻了!竟把襲氏忘了!” 襲亦茹。 說來也是太不起眼,整樁事里,明擺著牽涉到了的,是她、葉瀾、吳太妃,還有馮家?;侍笾辉谧詈筇岢鲆髸r(shí)說了一句,要把襲亦茹留在身邊當(dāng)女官,且是“若云嬋這馮家長媳不肯,便不讓她做嬪妃”。 可縱使如此,整件事里真真正正撈著好處了的,也就是襲氏了。眼見著她傷也快愈了,該是快要出宮去了才是。卻就這么被皇太后留在了長樂宮,又只是個(gè)女官的位子,連霍洹也不好阻攔什么。 再反過來想,讓皇太后為她做這個(gè)主,她總得有點(diǎn)資本。 “這是給皇太后建言獻(xiàn)策了?!痹茓葞е烈縻暺鹦?,緩而搖頭,“若照你剛才那般說,皇太后是當(dāng)真為下毒之事生氣,她便是把皇太后也蒙在鼓里了,真是有膽子?!?/br> 摸清了哪一份禮是與自己交好的人送來的,而后先下毒再將有毒之事稟給皇太后,卻不讓皇太后直接發(fā)落,獻(xiàn)出了那日的那一計(jì)…… 若成了,既把云嬋這擋在她后位前的人嫁了出去、又博得了皇太后的喜愛,一箭雙雕;若不成,云嬋雖還留在宮中,但她也得以被皇太后留下,也不算虧。 “膽子忒大?!比~瀾反反復(fù)復(fù)地思量著,也抿起笑來,與緊鎖的眉頭一并呈現(xiàn)出來,笑得實(shí)在為難,“總有這不怕把自己搭進(jìn)去的。下毒的事也敢拿來兒戲一把,不知天高地厚?!?/br> “不知天高地厚還是不要留著了?!被籼词种е~頭笑說著,寬大的廣袖一直滑到了手肘,腕上兩只被藤鐲隔開的玉鐲翠□□滴,寒涼的顏色襯得她的話語也發(fā)寒,“一個(gè)沒名沒分的家人子也敢把母后算計(jì)進(jìn)去,來日還不一定要算計(jì)誰。這人我看不慣,母后做主留了她不是?目下端午剛過,七夕之前,我要她給我滾出宮去,兩位jiejie意下如何?” 霍檀抑揚(yáng)頓挫的口吻意味深長,蔑意與忿然并存著,幾乎要讓云嬋想象出襲亦茹死在她腳下的樣子了。 葉瀾聽罷怔了怔,未行作答,只看向云嬋。云嬋知道,她這是顧忌霍檀是皇太后的女兒,多多少少信不過,可在這件事上,她卻是肯信霍檀一把的。 看得出來,霍檀雖是皇太后之女,許多事上卻并不向著皇太后。又是個(gè)不知忍的性子,殿選之時(shí)毫無遮掩地表露自己對馮氏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