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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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 這特么是真不怕別人把她當(dāng)妖物看待罷,還重歸于世,僵尸嗎? 蓀鴛鴛顯然是她化成灰都能認(rèn)得,當(dāng)即抱住了她的胳膊,不敢置信,“師父,你真的沒有死?!是……是大師兄救了你?” 拈花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當(dāng)即轉(zhuǎn)移了話題,“怎么臟得跟小花貓似的?” 蓀鴛鴛瞬間淚流不止,“師父,我收到你寫的信,匆忙趕來,卻在山下遇襲鬼地,幾位長老為了保護(hù)我們,已經(jīng)逝去了。” 拈花看向她身后七零八落的弟子,果然只是少數(sh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腦中有些混亂,耳旁只有弟子的哭泣聲。 恒謙也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幾步上來拉過蓀鴛鴛,“你怎么會來,誰讓你過來的,師父從來就沒寫信啊!” 蓀鴛鴛聞言一怔,當(dāng)即拿出衣袖里的信,“這不是師父寫的嗎,那是誰讓我們過來的?” 拈花看了一眼紙上的字跡,心中“咯噔”了一下,慢慢抬眼往柳澈深那邊看去。 誰會寫信讓他們來? 莯懷恒謙聽她吩咐,絕對不可能透露她的行蹤,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了…… 他往日替她處理過門中事務(wù),模仿她的字跡,也不是難事。 所以他那日夜里也進(jìn)了鬼打墻?所以這片鬼地跟著的是他? 他知道墳地必然會再出現(xiàn),特地叫了仙門的人過來,來個一網(wǎng)打盡,不費吹飛之力就把他們?nèi)繙缌恕?/br> 拈花寒意從腳底冒起。 柳澈深沒有一絲意外,甚至連偽裝都不屑,明明生得這般如玉模樣,站在這一片血泊之外卻如此平靜,“尊者好生心善,轉(zhuǎn)眼之間救了這么多人?!?/br> 他人前倒是和她保持距離,只是這個時候喚她尊者,著實讓人背脊發(fā)涼。 那鬼地退去恐怕沒這么簡單,倘若真是他cao控了,那豈不是連系統(tǒng)都奈何不了他?! 蓀鴛鴛聞聲看去,喃喃開口,“……師兄。” 恒謙當(dāng)即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說出來,免得惹出諸多麻煩。 身后衡山弟子皆認(rèn)出了他,一時如臨大敵。 氣氛越發(fā)緊張,周圍許多人發(fā)現(xiàn)他們這處的異樣,往這邊圍來。 玉嶺掌門見他們似乎有事,開口請道:“不如請到門下暫作修整?” “如此便麻煩掌門了?!蹦榛ú幌攵喑雎闊?dāng)即開口。 “不必客氣。”玉嶺掌門無法離開,喚了弟子給他們帶路。 拈花轉(zhuǎn)身快步往回走,也顧不得身后的弟子。 蓀鴛鴛連忙跟上她,生怕她又不見了,“師父等等我!” 那弟子引他們下山,去了歇息處,一路果然諸多尸首,這整片玉嶺猶如修羅煉獄。 入目皆是修仙之人,這么巧,全都聚到這里來了,這若不是有人刻意為之,絕不可能。 拈花越想越清晰,他的平靜好像一開始就是假象,從尋袂開始,他就已經(jīng)越發(fā)暴露出來了,越來越讓人不敢相信,甚至猜不到他會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來。 她快步進(jìn)了院子,身后的蓀鴛鴛和眾弟子還跟著,她轉(zhuǎn)頭看向他們,“你們先各自休息,旁的事情往后再說。” 眾弟子自然聽命,恒謙一言不發(fā),一路皆是沉默。 蓀鴛鴛不愿意走,“師父,徒兒陪著你罷。” “你也去休息,都已經(jīng)暫代掌門一職了,不能再兒戲?!鄙p鴛鴛聞言苦著個臉,無法反駁。 這些時日,她強(qiáng)迫長大不少,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可師父回來了,她瞬間就小了,不想離開她身邊一步。 拈花無暇顧及,轉(zhuǎn)身進(jìn)了殿里。 可身后還是進(jìn)來了人,她有些無奈,“鴛鴛,聽話,為師乏了?!?/br> 身后人卻不曾聽話,走近抱了上來。 拈花一聞到他身上的清冽氣息,就意識到是誰,口頭瞬間一寒,連忙掙扎。 這么多人,他就進(jìn)來了! 驚訝的不止是她,還有外面的弟子們,眾目睽睽之下,師兄不但進(jìn)去了,還關(guān)上了門,這是什么意思? 前頭幾人相視一眼,皆不敢在蓀鴛鴛恒謙面前說什么。 柳澈深不但沒有松開,手指輕輕繞過她面具的繩子,輕輕一扯,面具便掉了下來。 這舉止親昵曖昧,又是一門之隔,讓拈花格外緊張,連忙推他,壓低聲音,“別在這兒,他們還在外面,除了這里,別的什么地方都可以。” 柳澈深聞言忽而笑了出來,摘下自己的面具,眼里似乎帶著笑容,“師父在說什么,弟子只是想幫你解開面具?!?/br> 這哪是解開面具,她現(xiàn)下后頸都有些發(fā)涼,只怕下一刻,就會一命嗚呼。 拈花六神無主,柳澈深話間溫和,“師父,不問鬼地的事嗎?” 當(dāng)然不問,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點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拈花搖頭,“與我無關(guān)?!?/br> “那信呢?”柳澈深又問,擺明就是故意的。 拈花咬了咬牙,“我不感興趣。” 柳澈深視線落在她面上,看了許久,眼里卻沒有一點笑意,“師父這模樣,在旁人眼里真是神明一樣的存在,可惜他們不知道,你其實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性命,在你眼中所有都只是棋子而已?!?/br> 拈花微微抿唇,終于聽明白他話里的諷刺了,他話雖然少,但還是很會說的嘛,也不知道哪學(xué)的。 拈花若有所思,柳澈深低頭吻了過來。 拈花感覺到他溫軟的唇瓣吻上來,心頭發(fā)涼,連忙掙扎。 柳澈深親得用力,牙齒都磕到她的唇。 “別唔!”拈花疼得不輕。 還在柳澈深不過是淺嘗既止,沒有深入,薄唇輕輕離了,抱著她的手卻沒有松開,聲音微啞,“我過幾日再來找你?!?/br> 拈花巴不得他快回魔界處理事務(wù),頗有些呼吸不暢地點頭,“你快去忙罷,別耽誤了事。” 柳澈深抱著她,“過幾日我去仙門尋你?!?/br> 拈花聽得心口發(fā)涼,許久才僵硬開口,“好,為師等你?!?/br> 柳澈深見她這樣說,低頭看來,眼神淡漠,卻頗有些認(rèn)真。 拈花別開了視線,這孩子真的越長越出挑了,只是言行舉止越來越放肆,都有些接不住。 外面弟子警惕萬分守著,蓀鴛鴛每每想要闖進(jìn)去,恒謙卻攔住了她,“師父沒有叫我們。” 蓀鴛鴛越發(fā)心急,直接沖里面喊,“師父,可需要徒兒進(jìn)去?” 下一刻,門便被打開了,柳澈深沒帶面具,走了出來。 所有弟子見他這般正大光明的出來,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蓀鴛鴛見他唇色比進(jìn)去時紅了許多,頗有些愣住。 柳澈深出來以后,看向恒謙和蓀鴛鴛。 拈花見他不走,連忙出來,平靜之下有一絲慌亂,“你們都散了罷,他只是有話和我說而已,沒什么事?!?/br> 柳澈深轉(zhuǎn)頭看向他,眼里頗有些意味未明。 拈花瞬間覺得昏了頭,大家都還沒有開口問,她就開口解釋,確實有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顯得他們之間越發(fā)曖昧,活像是偷情一般。 柳澈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轉(zhuǎn)眼間離了這處。 拈花應(yīng)付他走了之后,才頗為疲憊地開口,“都散了罷,為師也累了?!?/br> 忽然有弟子開口,“掌門,付師祖要怎么辦?” 拈花這才想起付如致,“等我再想想,便由他在魔界呆上幾日罷?!?/br> 拈花感慨萬千,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里,就看他有沒有造化了,反正她是自顧不暇,救不了了。 恒謙站在原地許久,轉(zhuǎn)頭看向蓀鴛鴛,“鴛鴛,你先去善后,我隨后就到。” 蓀鴛鴛聞言卻是不言不語,她看了一眼師父的房門,才默不作聲往外走去。 恒謙看著她帶著弟子離開,才上前,邁進(jìn)了屋。 拈花正坐著揉額角,瞧著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見他進(jìn)來,抬眼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師父,你可是修了魔?” 拈花端茶的手,微微一頓。 恒謙卻垂著眼,看著地上繼續(xù)開口,“師父,鬼地里面鬼魂沒有攻擊過你和師兄,為什么,是因為氣息相投嗎?” 拈花看了他半響,將茶盞放到了一旁,“你既然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又何苦再來問我?” 恒謙慢慢抬眼,眼里已經(jīng)含了淚,“所以……都是真的?” “師父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帶師兄去修煉,在師兄面前說喜歡我,偏袒我,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工具,更好的控制他,讓他成為你統(tǒng)一魔界的棋子?!?/br> 這一個兩個怎么都覺得她在下棋,她在他們眼里到底在下什么棋?! 拈花看向他,頗有些難言,“你倒是適合寫狗血話本?!?/br> 恒謙事情倒是理得通順,只是和真相完全背離。 拈花喝了一口茶,思索片刻,開口嘆息,“旁的全錯了,你只一件說對了,為師確實不是好人,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不過是為自己打算而已,倘若你能有你師兄一半?yún)柡?,為師也不至于像現(xiàn)下這般為難?!?/br> 恒謙聽到這話,始終無法相信教導(dǎo)他們的師父,竟然是背后所有的指使人。 她竟然違背了所有,還修了魔道。 恒謙唇瓣蒼白幾分,顯然三觀全崩潰了,轉(zhuǎn)身匆忙跑了出去,險些撞上了門。 拈花嘆了口氣,如此最好,別出現(xiàn)柳澈深面前,她著實拿捏不了柳澈深的心思,他還非要定在仙門偷情,著實是三觀出走。 等一下,心血來潮殺了他,等于斷了她回去的路。 第8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