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以死相逼
聽他說這些時,柳鳳吟總是忍不住拿眼角余光悄悄打量他。 那畫像上的女人毫無疑問就是慕容承光的娘親。 聽見別人講出他娘親年輕時悲慘的遭遇,他心中滋味定然好受不到哪里去…… 叫她這個旁觀者都很是不忍。 的確,慕容承光在講述這些話的時候,垂在身側(cè)的兩只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手臂上更是暴起青筋,渾身上下不斷往外迸發(fā)出一陣又一陣強(qiáng)烈的殺氣。 他原本心中對魏榮烈就是有著滔天恨意的,此間更甚。 而在柳風(fēng)吟看來,他明明清楚自己和魏榮烈有如此大仇,卻還能沉得住氣,實在難能可貴。 “我本以為那魏榮烈好歹也是皇上親口封的王爺,就算有野心也應(yīng)當(dāng)還算個人,可卻沒想到他竟禽獸至此!實在是可惡。” “知人知面不知心?!蹦饺莩泄廨p輕吐了口氣。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慕容承光眸中閃過傷痛之色。 正值此際,穆乘風(fēng)獨身前來,正好聽到他們剛才聊的只言片語,行禮過后,對柳鳳吟說道:“風(fēng)月姑娘消息靈通,不知道可有聽說攝政王府有意和三皇子聯(lián)姻一事?!?/br> “攝政王府?”柳風(fēng)吟面上多了幾分疑惑,“攝政王府里不是只有一個郡主嗎?” 若是當(dāng)真讓魏芙稔和慕容繁兩人成親了,那慕容承光的賜婚豈不就要作廢? 似乎并不是什么壞事嘛…… 慕容承光似乎想到別的地方去了,眉頭緊皺的看向穆乘風(fēng),“父皇可知道此事?” 他想到了魏榮烈這等人為達(dá)目的誓不罷休,說不定已經(jīng)要挾到父皇面前。 然而,身為一國之君,若是朝令夕改,必然會失去在天下臣民心中的可信度,難免憂心。 “消息就是從宮里傳出來的。不過,皇上對此事的態(tài)度還未可知?!?/br> 說完,穆乘風(fēng)忍不住悄悄瞥向了旁邊的柳風(fēng)吟。這兩人之間的事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這于她而言,也許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兒。 可沒有了攝政王府的支持,那王爺?shù)那俺虂怼?/br> “魏芙稔可知道這事兒了?”柳風(fēng)吟問道。 “好像還不知曉。” 消息傳出以來,攝政王府未曾出現(xiàn)任何亂子,便能夠大概確定魏芙稔應(yīng)當(dāng)還不知情,否則按照魏芙稔的性子,絕對會把整個王府鬧得天翻地覆。 “這倒不失為一個良機(jī)……” 慕容承光看向穆乘風(fēng),兩人交換了目光,面上滿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 攝政王府。 “什么?!怎么竟然會有這樣的事兒?!你可打聽清楚了,父親當(dāng)真已經(jīng)如此同皇上說了?!” 魏芙稔本正在房中梳妝打扮學(xué)習(xí)女工,聽丫鬟來通風(fēng)報信說魏榮烈和慕容繁一起進(jìn)宮,請求皇上為她重新賜婚的事,立馬尖叫出聲,就連手中繡花針扎破指頭的事兒也顧不得了。 她自認(rèn)為早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意和魏榮烈說的清清楚楚了,他平日里如此寵愛自己,又如何會把她許配給一個她從來就未曾喜歡過的人呢?這豈不是要把她往狼坑虎xue里推嗎? “不可能……絕不可能!父親如此寵愛我,他又如何會違背我的意愿?” 饒是如此喃喃,魏芙稔還是沒有經(jīng)受住這重打擊,她怔了一刻,忽然癱坐在床上,眸子渾渾噩噩,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 丫鬟們一個個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被嚇得慌忙出去找大夫。 等到魏榮烈來,大夫早已經(jīng)坐在魏芙稔床邊上給她把脈。 “父親……嗚嗚嗚……”魏芙稔一見他便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看著那個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人,他竟莫名覺得一陣心痛,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一般,可仔細(xì)想想?yún)s又怎么都想不起。 魏榮烈伸手拍拍她的背部,輕聲細(xì)語安慰著,又時不時轉(zhuǎn)過頭去向大夫詢問兩句她的病情。 “郡主是受到驚嚇,心神不寧。只要不再受到刺激,就能自行恢復(fù)?!?/br> 驚嚇? 魏榮烈錯愕。 而魏芙稔就在這時候哇的哭出聲來。 “父親,您別讓我嫁給三皇子可好?我……我早已經(jīng)有了皇上賜婚,如何能夠一女伺二夫呢?” 魏榮烈眸子里原本還有著幾分憐惜之情,可在聽見她這話的一瞬間竟然轉(zhuǎn)化為了nongnong的憤怒,一把將她從自己懷里推開,言語間充滿了不耐煩。 “無論你從何處聽到此事,都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心意已決,是絕對不會讓你嫁給除了慕容繁之外的人的!除非我死!”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胸中也再沒了之前心疼。 “若是父親當(dāng)真執(zhí)意如此,那么便把我的尸體交給慕容繁吧!”魏芙稔也被激怒,下了狠心,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突然拿出了自己平日里用來防身的鞭子,鞭子尾端拔掉外殼,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刃上還泛著冷光。 她將匕首抵在自己脖子處,血珠立現(xiàn),可她卻仿佛感覺不到半點疼痛般,雙眸含著淚水,緊緊盯著魏榮烈。 她做夢也沒想到,最后出賣自己的人,竟然會是她平日里最最尊重的父親??! “想死?別忘了,你這條命可是本王的,沒有本王的允許,想死,簡直就是做夢!”魏榮烈面上泛著冷光,目光比那匕首還要冰冷上了不少。 話音落,他猛地出手,一掌朝著她的匕首拍了過去,接著又施力拍向女兒的肩頭,將她打回床上躺著。 魏芙稔只感覺到自己喉嚨里溢出一絲nongnong的血腥味,嘴角也很快流出一線鮮血。 但身體上的痛楚,遠(yuǎn)不及內(nèi)心的一半!她的心就仿佛被人狠狠捏碎了一般,疼的撕心裂肺。 “為什么……為什么……”眼淚重重跌落,魏芙稔死死咬著下唇,忽然覺得世界之大,她卻孑然一身,無所依傍。 “看好郡主,若是讓她自裁,本王要了你等狗命!”魏榮烈冷聲吩咐完,拂袖而去。 確認(rèn)魏榮烈走遠(yuǎn),丫鬟們這才敢上前查看魏芙稔的情況。 “滾……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