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秋諾的軟鞭像是懂她的意思,把七星燈放在我距離不到的地方,看秋諾的樣子,似乎對于這盞七星燈她比我還要重視,然后她拔出我插在她腿上的匕首向我走來,就蹲在我面前。 重重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打的實(shí)在是很重以至于我整個頭都擰到一邊,但是很奇怪秋諾在打我的時候,我居然從她眼中沒看見殺戮,竟然透著一絲痛楚,事實(shí)上秋諾這巴掌把我都打迷惑,以我對她的了解,雖然我不清楚她會用什么辦法來折磨我,但絕對不會用現(xiàn)在這個方式,完全和她的性格格格不入。 秋諾一把擰起我的衣領(lǐng),我整個人被她拖到眼前,反手又是一巴掌,聲音透著很奇怪的痛楚。 “你想死還不容易,這龍虎山說低不低,你有心求死從山頂跳下去一了百了,你可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一個可以承載帝王之格萬世天命的人,你居然一心求死?!?/br> 我聽不懂秋諾的話,到現(xiàn)在也分辨不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劇烈的咳嗽,從口中噴出的鮮血濺落在她的身體上宛如朵朵艷麗的桃花。 秋諾抬手對著我身體上的紗布就是一刀,我終于看清楚我的傷口,深可見骨洞穿前后,秋諾一掌按在我傷口上,比之前更要用力,鉆心劇痛游走全身,可我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如果這就是秋諾要折磨我的辦法,我想她算是做到了,我只能抽搐著嘴角眼睛無力的快要閉上,但是忽然間我看見秋諾按在我傷口上的手中有光亮在閃動。 越發(fā)刺眼明亮,圍著她的手心在擴(kuò)散直到完全覆蓋在我整個傷口上,很奇妙的感覺,似乎那些游走離去的生命正在慢慢回到我身體中,就連劇痛也在緩緩減輕,我的意識開始由模糊變的清晰,只不過很奇怪的事對面的秋諾臉色越來越差,就好像我之前一般,看不出絲毫血色。 等到那光亮慢慢消散而去,秋諾站起身向后退了幾步,她胸口起伏很大,樣子猶如我之前虛弱和蒼白,我低頭看見身體上依舊全是血漬,可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我詫異的摸向傷口,眉頭立刻皺起來,開始還緩慢遲疑的動作變成快速而驚訝。 等我抹去身上的血漬,我的口慢慢張大,原先那處足以要我命的傷口不見了,如果不是這滿身的鮮血,我甚至都懷疑到底我有沒有受過傷,我又恢復(fù)了氣力,很輕松的從地上站起來,第一個反應(yīng)是扶起地上的越千玲,她撞擊在地昏厥不醒,好在氣息平和沒什么大礙。 我把越千玲安頓好,用很疑惑的眼神去看秋諾,我心脈已斷,大羅金仙都無力回天,當(dāng)日我在弦臺宮誤傷穆汐雪,即便最后三界獨(dú)尊的嬴政親臨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穆汐雪在他懷著弦斷人亡。 我雖然傷的沒有穆汐雪重,但絕對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我忽然想起冥冥之中我見到的穆汐雪和言西月,她們見到我時都說著同樣的話,讓我好好歇息,休息好了再回去,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當(dāng)時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猛然間恍然大悟,我是命不該絕,有人能救我回去,可是救我的人竟然是秋諾! 我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面無表情但冷艷虛弱的秋諾,離開那龐大而巍峨的宮殿時,嬴政曾經(jīng)意味深長的告訴過我,前面的路還長著,我要經(jīng)歷的事也還有很多,似乎他早知道我死不了。 而秋諾在鐘山已經(jīng)告訴過我,她是黃爺手下走卒,她是替黃爺做事,而最不想我死的人,當(dāng)然莫過于和我同身同魂的嬴政…… 我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秋諾,若有所思的說。 “黃爺……黃爺就是嬴政!” 我的問話落在秋諾的耳中變成冰冷的嘲笑。 “你本就擁有帝王之命,如今你帝星入世,你擁有和學(xué)會的九天隱龍決越多,找回來秦王的元陽就越多,自始至終你就是嬴政,按照你的意思,你就是黃爺?” 我再一次啞口無言,我當(dāng)然不可能是黃爺,秋諾在鐘山說過她并不想要我們的命,至少現(xiàn)在不想,而事實(shí)上如果她真是替黃爺做事,想要謀害我們用不著等到現(xiàn)在。 “為……為什么要救我?”我大為不解的問,事實(shí)上我更想問的是,她怎么能救回一個心脈已斷的人。 秋諾轉(zhuǎn)身,看樣子她沒打算回答我的問題,腳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她每走一步都是一條細(xì)紅的血路。 “好好活著,從現(xiàn)在開始你這條命就是我的,什么時候我想收回去,也是我說了算,別……別再做這樣的事?!?/br> 秋諾的語氣像是警告,但我已經(jīng)聽不出她聲音中的冰冷和戾氣,按照我的理解,她留著我的命還有其他用處,秋諾是在利用我,或者說在利用我所承載的萬世帝命,事實(shí)上除了這個理由我實(shí)在想不出秋諾救我的目的。 我擋在門口,不管她是出于何種目的,但畢竟是救了我,武則天讓我日后見到秋諾生死相搏的時候放過她,可結(jié)果居然是秋諾來救我,一時間我很難把這種反常轉(zhuǎn)變過來去適應(yīng),如果可以我原本打算給她至少說聲謝謝。 可等我的余光瞟見還昏厥不醒的越千玲,還有記起我親手送上路的劉豪以及其他枉死在秋諾手中的那些人時,淺淡的感覺瞬間化為烏有。 “你我早晚有一戰(zhàn),既然今天你來了,也不用等上龍虎山了,告訴我黃爺是誰,我答應(yīng)過李姨和清姑姑,放你一條生路,我不為難你。” “她們給你說過什么?”秋諾忽然很緊張的向前走一步,腳上的傷讓她險(xiǎn)些沒站穩(wěn),抬頭看我一本正經(jīng)的問。 我不明白秋諾為什么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事實(shí)上她們除了讓我放其一馬之外還真沒告訴過我其他的,我平靜的對秋諾搖頭。 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畢竟認(rèn)識我時間也不短,知道我不會謊言搪塞,緊張的表情消失在臉上,聲音冰冷的回答。 “黃爺是誰都和你沒關(guān)系,就算你知道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做好你該做的,時間到了不用我,你自然會知道?!?/br> 黃爺這兩個字已經(jīng)讓我糾結(jié)了太長時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子般被人設(shè)計(jì)牽引,每一次明明以為自己看透徹的時候,總是發(fā)現(xiàn)明明簡單清晰的事情變的更復(fù)雜,我已經(jīng)厭倦了猜測和揣摩,確切的說,我已決定要么秋諾告訴我結(jié)果,要么我永遠(yuǎn)不知道結(jié)果,總之這個房間中我和她今日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走出去。 秋諾見我抬手估計(jì)也知道我的意思,慢慢抬頭看我,目光依舊冷艷,不過她距離我太近以至于她的呼吸聲我都能聽見,這么近的距離她居然沒有閃躲后退的意思。 我見識過她的道法修為,知道深不可測,但就這樣沒有絲毫防備的站在我面前未免太過托大,我就是再不濟(jì)全力一擊秋諾也抵擋不住,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秋諾到現(xiàn)在還是沒把我放在眼中。 用她的話說,她是黃爺走卒,我連當(dāng)走卒的資格都沒有,但有一點(diǎn)我從她眼神中的得到了確認(rèn),她沒打算回答我的問題,我下意識的去留下她那九條黑色軟鞭,再加重語氣問了一次,得到的答復(fù)是秋諾再向我面前走了一步。 她的冷艷落在我眼中完全變成了挑釁,我單手起破軍印,我抬手出掌印秋諾不避不躲,我一直在防備她的九條軟鞭,可最后的結(jié)果完全出乎意料。 呯。 我的手印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按在秋諾的身上,她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飛出去,重重倒在地上半膝而跪,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我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以秋諾的道法修為完全應(yīng)該可以避開,即便我解開海底九天隱龍決的法力封印,也不至于讓秋諾毫無還手的能力。 秋諾用手撐著膝蓋,頭埋的很低,我看不清她的臉,不過她手中拿九條軟鞭似乎是失去了靈氣,就如同普普通通的軟鞭,沒有絲毫生氣的拖在地上。 我聽見秋諾咳嗽一聲,從低埋的嘴中一口鮮血涌出,我甚至有想過秋諾是在試探我的實(shí)力,但看得她如今的反應(yīng),知道她是被我傷的不輕,她居然沒有躲避硬生生讓我擊中,我眉頭皺的更緊,收起掌印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面前的秋諾。 “你現(xiàn)在可滿意?”秋諾的聲音低沉而吃力,身體有些輕微的抖動,好像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是靠那條彎曲的膝蓋在支撐,她似乎還在堅(jiān)持什么。 我即便是再恨眼前這個女人,但她這樣毫無抵抗的樣子,讓我無所適從,我進(jìn)退兩難的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干什么。 直到秋諾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動作很吃力和緩慢,我感覺自己是徹底的激怒了這個她,低垂的手下意識掐起指決。 ☆、第一百章 以命相抵 秋諾的陰冷我見識過,她的決絕和殘忍同樣也見識過,她緩緩抬起頭,我能想象她現(xiàn)在雙眼中的眼神,可直到她和我對視,我忽然發(fā)現(xiàn)今天的秋諾到底是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人。 那是如同白紙般蒼白的臉,嘴角的血漬是唯一的顏色,映襯在秋諾的臉上有一種刺目的凄然,沒有陰毒亦沒有戾氣,那完全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瞳孔中的黑色在漸漸渙散。 “好好活著,你還有很多事要做。”秋諾再次向我走來,手捂著剛才被我擊中的胸口,腿上的傷讓她每走一步都極其吃力,那九條黑色軟鞭竟然到現(xiàn)在還是低垂,那是我和聞卓合力都無法抵擋的法器,如今好像變的一點(diǎn)用都沒有。 我聽不懂秋諾說出來的話,除了她的冷艷之外,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一切都很陌生,她沒有絲毫顧忌的向我走來,我只能確信那是她并不怕我蔑視,這房間里發(fā)生的事讓我都想不明白,秋諾沒有了殺戮之下,充滿暴戾之氣的人居然會是我。 我掐劍指,起九天隱龍決,我就不相信她真不躲不閃,秋諾離我只有不到一步的距離,我單手抬起口中念咒全力一擊,可我手剛抬到一半,秋諾整個人就倒在地上,我劍指懸空,我整個人的心也懸空,秋諾居然會倒下?就算剛才我那手印傷了她遠(yuǎn)不至于這樣的結(jié)果。 我有些茫然的愣了片刻,等我低頭的時候,看見腥紅的血液正從秋諾趴在地上的身體中向四周流淌,很快她身下變成一灘血泊。 我收起指決按理說我不應(yīng)該對這個女人有絲毫的同情和憐憫才對,可看著她就這樣毫無征兆倒下和那四溢的鮮血,我除了疑惑之外居然還有一絲詫異,至少我的手印傷她不會流這么多血。 我蹲在秋諾的面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整個衣衫完全血染,那些鮮血都是從她身體中流淌出來,我撩起她的衣衫只看了一眼,頓時就愣在當(dāng)場。 秋諾身上的傷口貫穿前后,那分明是之前我的劍傷。 我手上沾滿她殷虹的血漬,心脈已斷大羅金仙的無力為天,嬴政救不了穆汐雪,可秋諾居然能救我回來,比道法她遠(yuǎn)不如嬴政,何況嬴政昔年被羋子棲所傷也只無可奈何,被封印千年,可見再高深的道法也逆轉(zhuǎn)不了生死,我一直好奇秋諾是怎么做到的。 現(xiàn)在我才明白,其實(shí)她也做不到,不過她能以命易命,用她的身體來幫我承受劍傷,我嘴角輕微蠕動一下,反應(yīng)過來之前秋諾不是不躲開我的手印,而是她根本沒辦法躲開,心脈已斷無道法可驅(qū)使,她用普通人的身體硬生生接下我的道法手印。 我曾經(jīng)如此迫切的想要?dú)⒌裘媲暗那镏Z,可現(xiàn)在我居然一點(diǎn)這樣的想法都沒有,不管她出于何種目的,以命相抵來救我,試問又有幾人能做得到。 我慌亂的用手去捂著她的傷口,鮮血還是不斷從我指縫中涌出,一縷低垂在她額前的頭發(fā)擋住了秋諾的臉,我遲疑了一下,很想看清楚這張我從頭到尾都沒看懂過的臉,當(dāng)我的指頭撥開那縷青絲,我看見秋諾眼角有一絲淚痕沿著臉頰劃過,觸碰到我指尖,冰冷冰冷。 我沒想過秋諾會哭,至少不會在我面前,或許對她來說,哭泣是軟弱和怯懦的表情,她絕對不會也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落淚,所以當(dāng)我觸碰到時,手指輕微的顫抖一下,然后看見秋諾緩緩睜開虛弱的眼睛,默默注視我良久,完全是我看不透也看不懂的表情。 “我知道你恨我,這條命我就給你留著,到時候等你來取,不過不是現(xiàn)在,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的注意力完全在秋諾的臉上,等我聽到她口中的話時,她的手掌幾乎同時擊中我的胸前,我完全沒有防備和意識的感覺胸口一熱,眼前又是那刺眼白皙的光亮,我感覺自己像是在不斷的下墜,越來越快。 …… 我試圖從這白光中掙脫出去,猛然用力整個人坐起來,一切又恢復(fù)了安靜,只是滿身的汗水浸透衣衫,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道觀房間的床上,我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驚慌的轉(zhuǎn)頭。 床邊是越千玲和聞卓以及蕭連山她們,每一個人都在,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欣喜和高興,我茫然的看著他們驚慌的問。 “秋諾呢?” “秋……諾?”所有人的表情變的比我更茫然,相互對視一下后,越千玲很詫異的問。“雁回哥,你總算是醒了,怎么醒來第一句話就問秋諾?她……她怎么了?” “剛才秋諾就在……”我只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因?yàn)槲覔荛_聞卓和蕭連山,伸手想告訴他們地上有血漬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房間里干干凈凈。 我的頭有些昏沉和輕微的疼痛,忽然間分不清之前看見的那些是不是我的幻覺,記憶中我刺穿身體,分封聞卓和葉輕語,了結(jié)聞卓的執(zhí)念,最后我昏厥過去后面的事再也不記得,我看看床前的每一個人茫然的問。 “到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還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把我們都快急死了。”蕭連山長長松口氣笑著回答?!案?,你幫聞卓了結(jié)執(zhí)念,他見你傷的太重不管不顧用所有道法護(hù)你心脈,虛空子帶我們來這里,都說你可能活不了,誰知道一夜之間你的傷口自己愈合了,我們都好震驚,可是你一直不醒,大家沒辦法就這樣守了你三天三夜。” 我連忙低頭去摸身上的傷口,果然已經(jīng)不見了,可我只記得是秋諾以命相抵救我回來,我連忙抬頭認(rèn)真的問。 “守了我三天三夜?寸步不離?” 所有人都很詫異的看我,然后都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如此那只說明之前我見到秋諾是在昏迷中的幻覺而已,至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幻覺我也解釋不清,可對于傷口怎么會自己愈合我更疑惑不解。 聞卓說他也很奇怪,后來想應(yīng)該和嬴政有關(guān),他有萬世天命,如今帝星入世和我同身同魂,我若是死了那嬴政也就不復(fù)存在了,要再等上不知多少世才可以遇到下一個和我擁有同樣命格的人,所以聞卓認(rèn)為是我身體中潛藏的那些嬴政元陽救了我。 我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回想起我在那壯觀巍峨的宮殿上見到的嬴政,他告訴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或許真如同聞卓說的那樣,嬴政借我身體入世,又豈會讓我不明不白的就這么死掉。 越千玲他們都問我怎么昏迷這么久,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們我在昏迷中見過的那些人和經(jīng)歷過的事,特別是遇到秋諾發(fā)生的那一幕,至今我都記憶猶新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我告訴越千玲他們自己做了一個夢,很漫長而離奇的夢,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我用這樣的方式搪塞過去,因?yàn)槲叶疾恢廊绾尾拍馨涯切┦旅枋龀鰜怼?/br> “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好點(diǎn)了嗎?”越千玲看著我很關(guān)切的問。 “……餓!”我淡淡一笑回答。 “哥,你睡了三天,我們沒一個人有心思吃東西,你還能知道餓就對了。”蕭連山一臉憨笑站起身說?!澳憔驮谶@兒等著,我去給你找吃的,不光你餓,你再不醒,我們都快餓死了。” 蕭連山出去的時候,聞卓把其他人也叫出去,單單留下越千玲,我感激的看他一眼什么也沒說,等所有人都離開,越千玲見我渾身是汗,連忙端來一盆水幫我擦洗。 “一定是做噩夢了吧,不然也不會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從來沒見過你怕什么,到底都夢見什么了?” “……記不清了?!蔽覚C(jī)械性的被越千玲擦拭著額頭以及身身體上的冷汗,把她的問題回避過去,側(cè)頭去看她很想告訴她一些放在心里很久的話,或許是經(jīng)歷過生死,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在我心里越千玲是那樣重要和放不下。 我慢慢抬起手,輕撫越千玲的面頰,還能再看見她心里莫名的欣慰和滿足,正想開口說話,我忽然驚恐慌亂的僵直在床上,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目光一直落在越千玲的臉頰上。 我剛才撫摸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跡,我緩緩把手翻轉(zhuǎn)過來,滿手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越千玲大吃一驚,以為我受傷在我身體上到處檢查,直到?jīng)]發(fā)現(xiàn)有傷口才松了口氣。 “好奇怪,把你送到這個地方后,你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可我?guī)湍銚Q過衣服也擦洗干凈,怎么……怎么你雙手還有這么多血???” 我茫然的搓揉著手中的血跡,光滑而黏稠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沒有完全冰冷的血熱,我是三天之前被送到這里,如果是我的早就干涸,而我這只手…… 我?guī)颓镏Z捂住傷口的就是這只手,我的余光瞟見很遠(yuǎn)處的七星燈,那個位置是秋諾放七星燈的地方。 “七星燈之前是放在那里的嗎?”我聲音慌亂的問。 “不對啊,聞卓幫你點(diǎn)七星燈是放在床頭的木臺上?!痹角Я峄仡^看了一眼大為不解的回答?!霸趺磿诺侥莻€地方去了,第一天你的傷口還沒愈合的時候,聞卓告訴過我們千萬不能讓燈滅,所以沒有人去動過那盞燈啊?!?/br> 我的手顫抖一下,舔舐著干燥的嘴唇,疑惑和吃驚的看著手中的血跡,我在昏迷中見過的那些人不是我的幻覺! 我魂游虛空,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的傷口自己愈合,是秋諾以命相抵救了我! ☆、第一百零一章 以血占人 越千玲沾水想要給我清洗手中血跡,我的目光還落在那遠(yuǎn)處的七星燈上,下意識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昏迷中記得秋諾打過我兩巴掌,她用了最不應(yīng)該的方式也是和她性格完全格格不入的方式。 我還在思索秋諾為什么會救我,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當(dāng)越千玲把我的手拿過去的時候,我快速的收了回來,蕭連山拿著吃的進(jìn)來,第一眼應(yīng)該是看見我手上的血,也嚇了一跳,問越千玲好好的怎么會有血,越千玲一臉茫然的搖頭。 我翻身下床這才發(fā)現(xiàn)全身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想必是昏迷三天滴水不進(jìn)的緣故,險(xiǎn)些跌倒在地,好在越千玲一把攙扶住我,無力的靠在她身上,重新被扶到床上。 “你才清醒過來好好休息,你現(xiàn)在虛弱的很?!痹角Я彡P(guān)切的對我說。 蕭連山把吃的遞給我,可此刻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心思去吃東西,腦子里全是我在昏厥中見過的那些人和發(fā)生過的事,特別是秋諾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我胡亂吃了些東西,慢慢感覺好了許多,雖然還是虛弱疲憊但至少我現(xiàn)在整個人清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