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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大概發(fā)生在兩百多年前,月淮風略一推算,正好跟下界出現(xiàn)飛升傳送陣的時間對得上。 這里到底是羌活人的地盤,他們藏起來令人再也找不到,飛升而來的修士們?nèi)鄙贌挼げ牧?,于是合力建造了凈月臺,謊稱打通了天界與凡世的傳送通道,哄騙無知的修士們飛升,將這些人殺死煉成丹藥來延續(xù)壽命。 經(jīng)過是這么個經(jīng)過,道理也是這么個道理,但這中間仍然缺少了一環(huán)。 月淮風:“繼續(xù)說下去?!?/br> 呢朵抬起頭:“說完啦,我已經(jīng)全部告訴你了。” 他掀起半拉眼皮,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為什么整個寨子就你一個人會說人話,你又是通過什么方式找到我的,所謂的血脈之力、天命之子,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br> 他微微傾身,靠近她,雙眸銳利注視著她,“對吧,meimei?!?/br> 呢朵微微張大嘴,被他逼得往后跌坐在地。她身后那個男人連忙上前攙扶起她,像野獸般沖他露出威脅恐嚇的神情。 月淮風悠然往椅背上一靠,緩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就是修道者和羌活人所結合的血脈,你不受三年衰敗期的影響,天鑒宗可能或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對嗎,我的meimei?呢朵。血脈之力,是用你的血占卜的吧?你無法確定是我是不是真的‘我’,所以上次見面才會命人襲擊我,取我的血,確定是我才給我下咒,對嗎?” “你!”呢朵指著她,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月淮風捏捏眉心,“好了,不要耽誤時間了,時候不早我得回家了,要合作就趕緊跟我立下心魔誓言?!?/br> 呢朵不可置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僅僅見過兩面,他竟然就這樣輕易揭穿了她的身份、她的目的。 月淮風催促,“給你一刻鐘,跟我立下心魔誓言?!?/br> 呢朵咬咬牙,一跺腳,到底還是服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月淮風將簽了名的羊皮卷疊好放入墟鼎,用筆桿敲了敲她的腦袋:“上次在祭祀廣場,你是不是運出了一顆白色的珠子,那就是你真正用來占卜的東西吧。你之前說羌活人無法運用靈力,那為什么偏偏你可以呢,你運珠時使用的不就是靈力嗎。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用行動告訴我的嗎?!?/br> 他言罷將竹筆將桌上一丟,搖搖頭,“細節(jié)太多了,是個長了眼的人都能看出來,你那點小伎倆想蒙騙我,還太嫩了點?!?/br> “啊,不對?!痹禄达L補充:“你可以使用靈力,所以我可以輕易看穿你的骨齡,雖然你看起來還很年輕,其實已經(jīng)是個兩百多歲的老太婆了。那個黑大壯,就是你的男人吧,不然你這樣一個‘年輕的異類’,如何在羌活寨立足,還當上祭司呢?” 呢朵氣得臉都紅了,指著他,“你竟然說我老??!” 月淮風笑得眉眼彎彎,隨意撈起一片龜甲,兩指并攏在龜甲上刻下一個小小的傳音法陣,“有事我會用這個聯(lián)絡你,既已跟我立下心魔誓言,以后就都得聽我的。” “憑什么?”呢朵叉著腰追出去。 月淮風舉步往山上走:“憑我是你哥哥,憑我比你聰明?!?/br> 呢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被他氣得不輕,“又不是一個媽生的!你算個屁的哥哥?!?/br> 他笑著轉(zhuǎn)身,嘲諷意味十足:“你看,你又被套話了,蠢東西?!?/br> 他站在半坡上,看呢朵被氣得雙眼圓睜,稍稍斂了神色:“送我出去?!?/br> 呢朵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手背抹了一把臉,還是運出天機珠送他離開。在他身影即將消失的瞬間,恍然想起什么,忙大叫:“你的詛咒還沒有解!” 月淮風虛指將什么東西彈出來,身形漸漸模糊:“不需要,還有,這是給我下咒的懲罰,下不為例?!?/br> 呢朵站在原地,困惑:“什么懲罰?” 就在此時,身后突然傳來幾聲尖叫,呢朵回頭一看,也跟著大叫起來,“啊啊啊,房子房子!我的房子燒起來了?。 ?/br> 第38章 大郎,喝藥了 從桃林出來, 拖著疲憊衰弱的身體回到昆吾,喬蕎不在屋里,月淮風推開臨榻的窗戶往外一瞧, 瀑布下的水潭里泡了一池子妖魔鬼怪, 她也在其中,正趴在岸邊看兩只妖怪打牌九。 他坐回榻邊,扯開領口看了一眼,紅線已經(jīng)在胸口開出幾朵灼灼的桃花,等到桃花開滿左胸,這具化身將徹底死去。 他沐浴梳洗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褻衣, 將門窗關閉,掀開被子躺到床上去,闔目休息。 傍晚時分,喬蕎終于提著濕漉漉的裙子回來, 在浴房打理干凈自己。吃過白九天送來的晚飯,天色漸晚,還不見月淮風回轉(zhuǎn), 她正想出去找人問問他的下落,一錯眼瞥見搭在旁邊衣桁上的外袍,頓時一愣。 這是他早上離開時穿的衣裳, 什么時候回來的,藏哪去了? 喬蕎轉(zhuǎn)入內(nèi)室,見帷帳半掩, 腳踏上擺著他的木屐。 她掀開簾子, 床外側(cè)的男人雙目緊閉,似在熟睡。 “哈,回來也不說, 自己跑來睡覺了?!眴淌w哼哼兩聲,在床邊坐下。 走的時候把她打暈,回來也不找她,自己跑來睡大覺了。喬蕎能讓他好睡嗎,蹬了鞋子爬上去,兩手握住他的肩膀搖晃:“給我醒,不準睡,你今天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