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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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樣的?!痹粕央S意應(yīng)著。 “聽說是有人專門帶人來謀刺的嗎?真沒有想到,孔杰那樣心氣高傲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云裳看看她,說:“真相我們還不知道,不要隨便說人是非。” “是?!杯嬬髴?yīng)著,卻覺得云裳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無憂公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夫給無憂公主看過了么?” “已經(jīng)看過了,沒什么大事,就此揭過吧,以后不要再提了!”云裳輕輕巧巧地說,忽然轉(zhuǎn)了話題:“瓔珞,今天陸慎應(yīng)該能回來了吧?” “是啊。依理,按照傳回來的消息,孔杰侍衛(wèi)和朝廷里派來的欽差,應(yīng)該是今天午時會到?!币娫粕巡辉S再問夜里的事,瓔珞也只有順著她回答。 “好?!痹粕腰c點頭,“以后暗力營里傳消息的方式,你再給改一改,不要和血衣衛(wèi)太相似了才好?!痹粕阎詴@樣相信這個小姑娘,還不是因為這個瓔珞是寒無咎特意派來的么?而寒無咎卻在之前根本沒有告訴她一丁點的消息,真是夠守口如瓶的。后來,云裳才接到寒無咎的手書,知道這個瓔珞其實早就加入了暗力營,是個知根知底的得力小助手呢! 瓔珞看她又發(fā)呆,笑了下,“公主,本來這個事兒呢是個秘密我應(yīng)該先替他們保密的,不過……我看公主你這么難過又緊張,瓔珞就先多嘴了?!?/br> “什么事兒?” “就是香香姑娘今天下午就要到了呀?!杯嬬笳f的有些調(diào)皮。 “?。肯阆??她也要來了?”云裳大吃一驚。 “她今天下午就能到了。公主,咱們要不要準備準備迎接一下香香姑娘啊?我還沒有見過她,可是之前聽有的侍衛(wèi)們說過,說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姑娘呢?!?/br> “啊,她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姑娘……只是,那樣有意思的姑娘有她一個就足夠了,你嘛,像現(xiàn)在這樣就好啦。” “是?!?/br> 云裳又靜默了一會兒,神色也慢慢回復(fù)了正常,便起身,由著瓔珞伺候她梳洗。 半晌,她忽然問:“瓔珞,這些日子我都沒有過問你送禮的事,現(xiàn)在總該和我報告下這些日子的進展了?說吧,到底都給哪些人送了東西了?” 瓔珞不想她會忽然問這個,愣了下,說道:“其實依瓔珞說,以無憂公主現(xiàn)在的身體,還是不要cao心這些事為好……” 云裳沒有說話,微微抬眸,從鏡中盯住了正替她梳理發(fā)髻的瓔珞。 瓔珞長長嘆了口氣,匆匆替她綰好頭發(fā),從懷中拿出個賬冊來,凝神慢慢思索著道:“江西三司官員,從布政使起,到參議參政,提刑司的官員,瓔珞給每個人都按照品級準備了銀子,不過因為事情太倉促,來不及挨個打探喜好,所以六品以下的,瓔珞都是讓人趁著夜,直接把銀票送到了家里去,這些人有收下的,也有沒收的……” “你做得對,”云裳忽然微微一笑,打斷她,“事急從權(quán)。而且不用和我說那么詳細,只要你把人名和數(shù)目記下來,等我有空慢慢看吧。你只管說,五品上的官員,哪些不肯收我的禮就好了。” “五品以上的……”瓔珞又翻了翻賬,“提刑按察司那邊,按察使大人、副使、各位僉事,都還好說話,我按無憂公主說的,送上了他們各自喜歡的珠寶玉器、刑名古籍等物,那按察使大人還歡喜得緊,直說要來探視無憂公主呢?!?/br> “那是,提刑按察司用到軍方的事情多些,向來與都督府這邊關(guān)系良好?!痹粕压膭畹乜粗嬬?。 “至于布政使司,從左右兩位布政使以下,差不多都是雷打不動,雖然有幾位參議對無憂公主的禮物很是動心,但也只敢暗地里收了,私下傳了消息來,說是兩位布政使打算著要悄悄串聯(lián)百官搞聯(lián)名上書呢,說是要彈劾朱將軍犯上造反以及無憂公主和陸少將軍擅殺朝廷大臣之罪?!?/br> “這是意料中事?!痹粕严蚝笠谎?,靠在了椅背上,“赤腳軍在的時候他們不敢說什么,這會兒見沒什么危險了,什么綱常什么大鳳朝律法,就都蹦出來了……我不是教過你遇到這樣事情該怎么處理么?” “是啊?!杯嬬笠娫粕丫駶u漸好起來,便也欣然一笑,“公主您從開始就說,這兩位布政使是最重要的,其中還有清流派的人,就是送禮,也斷斷不能從常路子來的,所以瓔珞在他們兩位身上花的功夫也最大。” 她故意頓了頓,賣個關(guān)子,才說:“左布政使王大人的獨生兒子,常年患病,臥床不起,聽說他的用藥,需要大量的熊膽鹿茸等物,王大人素來清名在外,一貧如洗,是買不起這些東西的,所以瓔珞派人串通了他的家人,送了許多藥材去,教那家人悄悄熬了,給王大人的公子服下,如今藥已入口,這禮也就送到了,難道他還能退回來不成?” 云裳點點頭,笑贊:“狡詐!倒有點我的風(fēng)格了!不過這個王大人,在以后的江西前途不可限量;我看不光贈藥,甚至可以不惜萬金,將那個傳說中的醫(yī)圣請來,再借個由頭將那位公子弄出來,好醫(yī)好藥伺候著,看看可不可能把他的病徹底治好。這個人情,是一定要他欠上咱們的!” 瓔珞點點頭,在本子上記了些東西,又繼續(xù)說:“右布政使宋大人,最是懼內(nèi),家里八個小妾,爭風(fēng)吃醋,鬧得不亦樂乎,無憂公主說過可以走枕邊風(fēng)的路線,扶持最得寵的一個,作為長線。但到底扶持哪個,瓔珞最為傷腦子,想了好久,甚至想過請蓮準公子的血衣衛(wèi)幫忙……” “不要用羽林禁衛(wèi)軍那邊的人。”云裳忽然說。 “是啊,我記得?!杯嬬簏c頭,“可是咱們暗力營的人,實在是沒什么窺探人心的本事,那些個小妾,到底最得寵、會扶正的是哪一個,真是看不出來。瓔珞現(xiàn)在想,是不是可以通同籠絡(luò)了,只是多砸些銀子罷了,咱們又不在乎這個?!?/br> “不是銀子多少的問題?!痹粕研χ…嬬蟮氖峙牧伺模叭f一她們彼此發(fā)現(xiàn)了,銀子白花了是小事,最怕會起到反效果?!?/br> 她蹙著眉毛想了想,笑:“我替你想個主意:咱們箱子里有許多明珠耳環(huán),雖然不貴,做工上卻是難得的精細,你挑八對差不多的,記住要有一對格外的精巧些,派人不管什么手段弄到宋大人手里去;只看最后這耳環(huán)出現(xiàn)在哪一個的耳朵上,就扶持哪一個,如何?” 瓔珞點頭,道:“記下了……只是無憂公主,這些都是大工程,需要慢慢來的,就算能有成效,怎么救得了眼下的急?” “眼下很急嗎?”云裳懶懶地閉上眼睛,“你放心,不就是要聯(lián)名上書嗎?還沒有放在我眼里。” 說完這話,她靠在椅背上,仿佛入定一般,沉默了良久。待到瓔珞以為她已經(jīng)睡著,想悄悄去拿個單子替她蓋蓋的時候,云裳忽然睜開眼睛,歉意地笑了笑:“瓔珞,你一個堂堂四品的宮妃,原本也是錦衣玉食的小姐,卻要跟著我受這樣的累,還要幫我打理這見不得人的暗力營,真是苦了你了!” 瓔珞的腳步登時頓住,微微顫抖著問:“無憂公主,你想起來了?” “嗯。昨夜里吃了一嚇,倒是把以前的東西都想起一點?!?/br> “真的啊?!”瓔珞十分興奮,“寒大人一直就和我說無憂公主慢慢就會都想起來么!不過是一時的思慮過度——不過無憂公主這一次可真是嚇壞人了!以后這些耗費精神的東西,公主您還是少用吧……” 這樣子嘮叨了好一會兒,瓔珞才想起來云裳方才的話,看看云裳在鏡中含笑的臉,那團高興勁兒慢慢過去。伸手將發(fā)梳拿起來,重新給云裳整發(fā)。 “無憂公主既然想起當初我曾是四品的宮妃,自然也應(yīng)該記得瓔珞是怎么來到暗力營的吧?”她說著,對上銅鏡中云裳疑惑的目光,嘆了口氣,“當初曹汝言家一手遮天,將我全家下獄;我在宮中,也是無依無靠,眼看就是個投井懸梁的下場,若不是遇到了寒大人假作欺占了我,強將我要到侯府做了侍女,也不會再有現(xiàn)在的瓔珞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后知后覺者 云裳點點頭,有些懵懂,又似乎有些清楚,還想再問時,卻見瓔珞神色黯然,正觸動了傷心往事,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樣。 云裳今日已經(jīng)兩次看見瓔珞這個模樣了,想想她平日里火一樣熱烈的性子,心下當時覺得萬分的歉然,只回頭拉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了握。 瓔珞也再不多話,替云裳梳洗完畢,自己告了退,出去為她準備食物。 云裳略有愣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其實昨夜里她并沒有看見那個神秘的和尚。 ****************** 夜風(fēng)呼喇喇地吹著,云裳的房門,也隨著風(fēng)的節(jié)奏,輕輕搖晃。 慢慢地,慢慢地,打開。 精神高度的集中,便似乎真的聽到了那個貓一樣的腳步,先到了瓔珞居住的外間,駐足片刻,然后才往里面來。 蓮準原本吹在她耳畔酥酥麻麻的氣息,也悄悄地頓住,象她一樣,屏住了呼吸。 空氣中似乎都是慢慢的緊張氣息了。云裳反射似地反手去抓住了他的手,就象方才他抓住她的手一樣。 甚至相同地,她的手中,也有一樣?xùn)|西。一個指環(huán)。只不過,那指環(huán)上有一枚尖銳針刺,被調(diào)整了方向,正正對著被她抓住的那只手。 蓮準極輕地“啊”了一聲,隨即沉默下去。 聲音雖輕,在如此寂靜的夜間,卻顯得如一記炸雷般,驚住了云裳,也驚住了外間的那個人。 腳步聲瞬間遠去。 云裳懊惱地從床上跳下來,直追出去。 可哪里還有那個穿僧衣的影子?只能看見夜幕之中,風(fēng)搖樹動,靜悄悄地連鬼影也不見一個。 悻悻地走回來,看了一眼昏睡的瓔珞,她又去查看蓮準的情況。 那個修眉鳳目的美男子,現(xiàn)在正軟軟地倒在她的床上,似乎一點知覺也沒有了。云裳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臉上戳了戳,見對方一點動靜也無,這才有些頹喪地一下子坐在了床頭,自言自語地低聲嘆道:“文先生啊文先生,你不是說這個東西,是必要時候的保命利器,針一入rou,瞬間發(fā)作,連喘息的機會也不會有的么?你真是害了我??!” 云裳雖然這樣懊惱,但她還是并不后悔方才將蓮準刺暈的那個動作。要知道,她想這樣做,已經(jīng)很久了。 和蓮準相處,總是讓她有被人壓一頭的感覺。雖說從開始到現(xiàn)在,蓮準的確給了她很大的助力;但就象最開始蓮準所說的,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像,主人和……說“狼”更合適吧?這頭狼心甘情愿地送上門來任她驅(qū)使,但她卻不能夠相信一頭狼的忠誠。更何況,這頭狼還有很多事情瞞著她,幾乎是威脅著她接受他? 至于今天這個神秘人,她是要見,而且是急切地要見;可,誰知道蓮準要見,又是懷了什么心思?所以她選擇了蓮準最為緊張,對她最沒有堤防的時候,刺出了那一針;寧肯自己晚一點再知道真相,也不能讓蓮準破壞了她知道真相的可能! 其實都怪他那聲“啊”,要是他不叫,她本來是有機會一睹那人的廬山真面目的。 這樣想著,她又忍不住伸手,在昏睡的蓮準漂亮的面孔上用力擰來擰去。 “無憂公主,云裳公主?”外面忽然有人輕輕呼喚。 她一凜,沒有馬上回答,細細聽時,卻是孔杰的聲音。其實從那次在殿上當面揭破自己的和陛下特殊關(guān)系的身份之后,她一直要孔杰直呼她的名字,可孔杰也不過是最開始的時候喚過幾次,后來就是同別人一樣稱呼她為無憂公主了。 今天晚上,他為什么會這樣叫她? 雖然有蓮準說過孔杰將羽林禁衛(wèi)軍引走的事,但云裳還是很直覺地認定,孔杰對自己沒有惡意。 也許每個女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依靠直覺行事的時候吧?云裳也未能免俗,也因此,就未能躲過孔杰的……偷襲。 是的,孔杰偷襲了她。在她出去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猝然出手,點了她的xue道,將她軟軟下墜的身子,接在了懷里…… 那一刻,云裳真的有些后悔,為什么不早做警備,高聲呼喚?就算羽林禁衛(wèi)軍來不及保護她,也還有侯府其他的侍衛(wèi)和陸慎留下的三百親衛(wèi)不是? …… 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都是出自蓮準的口了。 今兒一早弄醒了她,蓮準便瞇起他那雙水汪汪的鳳眼,用他所能表現(xiàn)出的最嫵媚的笑,來嘲弄她的“愚蠢”。 “云裳小美人兒真是可愛……居然會想到對自己最喜歡的男寵用麻藥么?你這是對我……不放心么?” 也是,如果對迷藥沒有點抵抗力,那么不必用刑,便會把知道的全招了……不過,那指環(huán)上的麻藥還是起了作用。就是彪悍如蓮準,不也是只能勉強維持著神智的一絲清醒?當時他的身子,還是一動也動不了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孔杰制住她之后,才沒有特別防備蓮準,只隨便將他扔在了墻角,便招呼那個神秘人進來。 而“昏迷”的蓮準,聽見他們……把她放在床上,撕開了她的衣物……在她后背的督脈xue位上行針。 那個可惡的蓮準,敘述的時候,還真是嚇了她一跳。 不過,她知道他們不是給她治病,因為她聽蓮準提到的那幾個xue位,懸樞、靈臺、大椎、風(fēng)府……都是后背和頭部要xue,和她的寒癥無關(guān),反而,會控制人的精神。 施針之后神秘人和孔杰就都離開了。聽說孔杰還在他的房里留書道別,甚至還說了些珍重的話…… 欲要相信蓮準的話,總覺得里面好多漏洞;欲待不信……今天,從醒來之后,她便覺得作為無憂公主的那部分記憶清晰了好多,有許多事情已經(jīng)可以片片段段地記起……包括今天她問蓮準的這件事。 嘆口氣,她起身出門,打算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她的病,養(yǎng)了這么多天,也差不多好了,如果鄭石能夠帶回來好消息,那么他們還是快些上路吧。 其實現(xiàn)在日色已經(jīng)近午,外面有些悶熱,卻還是遠遠地排布了好些人。 云裳昨夜里遇襲的事大家已經(jīng)都知道了,也聽蓮準說起是孔杰引了外人來做的。但在蓮準對外宣傳的版本里,卻是他神勇無敵,發(fā)現(xiàn)了異常,悄悄潛入云裳房間,危急關(guān)頭驚走了刺客,護住了云裳性命。 早起已經(jīng)有大夫給云裳看過,說她不過受了些驚嚇,并無大礙。但那幾個被孔杰誘走的羽林禁衛(wèi)軍卻甚是自責(zé),陸慎才幾天不在,居然就出了這樣的狀況,故此現(xiàn)在雖是白日,也是重甲守衛(wèi);而朱富貴更是派了重兵布滿了整個院落,所以云裳一出門,就看見了滿眼的人。 她皺了皺眉頭,覺得這散心是散不成了。正要轉(zhuǎn)頭回自己的房間,就聽見外面有人叫道:“無憂公主!” 朱富貴匆匆忙忙地趕過來,滿臉是汗,嘴里還在叫:“無憂公主!” 云裳看他急切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問道:“怎么了?” “是欽差!欽差到了!”朱富貴抹了抹額頭,進了屋子,反手將門關(guān)上,問:“欽差的坐船已經(jīng)快到了章江門了!快點商量一下,到底這圣旨接是不接?” “為什么不接?”云裳裝憨。 “公主你真不明白么?咱們殺了巡撫大員,和造反還有區(qū)別么?這圣旨來,怕是就說這件事的,如今陸少將軍不在,要是咱們大張旗鼓開門相迎,只怕他當眾宣讀圣旨,那時候免不了有個小兔崽子什么的邀功心切,真拿了咱們?nèi)ヮI(lǐng)賞,可不是萬事皆空了么?” 云裳笑笑,起身,說:“好!朱大哥,咱們現(xiàn)在就去章江門,把那個欽差截住,剝皮抽筋!”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又一個欽差 他們自然沒有將那個欽差剝皮抽筋,相反,是恭恭敬敬地迎進了打掃的干干凈凈的平興府府衙之內(nèi)。 不過雖然有云裳再三保證讓朱富貴放心,但朱富貴還是決定安排五百的甲兵隨行迎候,以備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