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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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身后蓮準一聲長嘆,將她身子慢慢摟緊了些,道:“云裳,先帝有兄弟十人,于其中排行第七。當年的奪嫡之亂,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你可知道,先帝還是越王時,便有三子二女?后來三位小王子卻逐一天折,到先帝即位之時,已經膝下無人。 而其后數(shù)年,先帝一直無所出。直到后來……有了陛下?!?/br> “開始的時候,從樓鐸處得知密詔的存在,陛下和我確實是都以為其中的高家子說的是你……這也的確可以解釋先帝對高家的忌諱,不是么?可后來證實了你的寒毒確實承自高太尉,我也得知了陸慎和高家的關系。高家的養(yǎng)子、高氏兵法的傳人、與先帝第三子同年、一舉一動看似愚忠,細心些卻看得出是忠國并非忠君。云裳你說,有了這么多巧合,再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難道我羽林禁衛(wèi)軍真的是吃素的么?” 蓮準一面一字一句慢慢解釋著來龍去脈,一面接緊了懷中的佳人,輕輕拍撫她的后背,以緩解她的僵硬。 “現(xiàn)在我獲得的情報已經足以證實陸少將軍確實是當年的三王子殿下,先帝即位之前,為保血脈使其假死,寄養(yǎng)在高太尉處;不知為什么,先帝即位之后也并沒有歸宗……所謂傳位密詔,也就產生在這一時期。而且,從各方面資料來看,陸少將軍本人,對自己的身份問題,一直是很清楚的?!?/br> “什么?!”聽到這句話,云裳終于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你說他知道自己是皇族?!” 甚至不僅僅是皇族,而是本應繼承皇位的皇子! “確實如此。”黑暗中蓮準的聲音雖低,卻清晰穩(wěn)定,“雖然不明白陸少將軍為什么明知自己出身卻沒有明言的打算,但可以肯定,陸少將軍對自己身份是確知的,甚至很清楚有傳位密詔的存在?!?/br> 這些話對云裳沖擊實在太大,她也只能任由思緒涌動,甚至來不及如平日般冷靜理順前因后果……只是,此時此刻,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盤旋著:“陸慎不會是那樣的人,他從來一心為國,以身為高遠傳人為榮”……可同時她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在重復強調著這樣的認知,不正是已經對陸慎的態(tài)度起了疑慮了么? 身為高遠弟子,陸慎可以放淡了高遠的仇恨……那是因為他知道高遠之志,在守家衛(wèi)國,在恢復大鳳朝;可身為大鳳朝皇子,陸慎一直選擇了隱瞞自己的身份,是真的甘心以一個平凡軍官的身份為國效力,還是預備蓄力一擊,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四百三十九章 長公主思思 蓮準沒有出聲,和鳳紫泯保持默契的沉默著,給云裳消化這些消息的時間。他知道,云裳平時聰穎,在朝政上也不可謂不用心,可對于這些湮沒在皇城陰影下的內幕,她從來采取的是避之猶恐不及的態(tài)度。 今天他的消息,這些暗示,甚至足以沖擊云裳長久以來奮斗的目標,精神的支柱……她為之痛徹心扉的“未來”的陸慎的“無辜被戮”,其實只是皇位的爭奪,兄弟的相殘?!而她為之付出的……包括約束自己的感情,扶持陸慎的勢力,在這樣的背景內幕面前,也許根本就無法改變任何事;甚至,反而將陸慎更快的推到了鳳紫泯的面前,使這一對皇家兄弟的碰撞,避無可避! 這樣靜默中微微顫抖的云裳,實在脆弱得讓人心疼。蓮準心底深深嘆息著,唯有將懷中佳人擁得更緊一些,通過這樣肢體的接觸,傳遞溫暖,傳遞自己在她身邊的信息。 這些東西,他原本是想要瞞著云裳的,至少是要瞞得盡可能久一些……大病初愈的愛人,陰冷幽寒的密室,段南風的新生,這樣的時機、的點,實在不適合談論這些。然而,鳳紫泯的忽然出現(xiàn),打亂了他的部署,也迫使他不得不親自來敘述其中關鍵,盡可能減少這些信息對云裳的沖擊力。 若是能夠選擇,他實在是更愿意由自己來面對這些人性中陰暗的一面;而云裳,則適合單純的飛揚在朝廷的舞臺,即使是混足政治,也要沐浴在陽光下。 如此靜默良久,鳳紫泯方才問道:“樓卿,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痹粕训穆曇粲挠牡?,仿佛從很遙遠的的方傳來。 “既然如此,想來方才陛下責問蓮準都指揮使私藏傳位密詔,也只是你們兩人合演的一場戲碼了?” 她這帶著嘲諷的語氣一出,鳳紫泯立覺尷尬;倒是蓮準卻微微欣喜起來:云裳能夠這樣問,正說明她已將前因后果理順,并迅速找出了其中關鍵;完全沒有被突兀的消息擊倒。 “云裳,你也知道,陸少將軍身為先帝皇子,這身份何等重要,怎可輕易確認?陛下若不是存了兄弟相認的心思,又怎會如此試探?” “是試探么?”云裳坐正身子,試圖離開蓮準的懷抱,卻被他緊緊控制住,也只得由他,“想必陛下來之前,已將密詔的事透漏給了“該知道”的那些人了吧?陸少將軍準備換防,手中控制了多少兵馬?陛下帶來的人與羽林禁衛(wèi)軍火并的故事有沒有假戲真做?甚至陛下困在密室里這件事都是安排好的吧?打算在這里住上幾天?早早告知了臣,臣也好早做準備!” “樓卿……”面對這樣的詰問,鳳紫泯卻是吶吶無言。 “真的沒有看出來,我大鳳朝朝的皇帝陛下和羽林禁衛(wèi)軍都指揮使大人,頗有演戲的天分呢……”云裳諷意十足,“只是,浪費在下臣的面前太可惜了些。陛下開始的時候沒打算讓臣知道實情吧?怎么后來改了主意了?!” “云裳!”蓮準也嚴肅起來,一字一句的,“陛下和我,沒有在你的面前演戲?!?/br> “是的。沒有演戲。”鳳紫泯也恢復了鎮(zhèn)靜,嘆息一聲,語調堅定,“依照之前孤和蓮準都指揮使商定的,是要再觀察皇兄一段時日,然后將這個機會留在御駕返京之時,那時朝廷上下應該已經傳開了密詔的事情,而孤找個理由,陷身敵手,或是,如今日這般忽然失蹤;那便可以輕易試探出皇兄心思。如今,卻是孤私自將計劃提前了……所以孤說后悔?;谠趯χx卿的不信任?!?/br> 對蓮準不信任?是私自將計劃提前,還是想要假戲真做處置了羽林禁衛(wèi)軍?云裳念頭一閃,忽然轉頭望向蓮準……他真的私藏了傳位密詔! 不過云裳終沒有將這個問題宣之于口。此時不是再提這事的好時機。蓮準為什么會藏下傳位密詔?是看好了陸慎有心投靠,還是打算腳踩兩船觀望輸贏,亦或是另有安排試圖消弭禍端?這些目前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們目前的處境。 云裳慢慢笑道:“看來倒是上天體恤陛下心思,陛下將計劃提前,上天便封閉了這密室;如今再不用陛下處心積慮去陷身敵手或是鬧失蹤。幾千兵士眼皮子的下關閉了密室,到了現(xiàn)在一點打開的希望都沒有,不知道外面亂成了什么樣子了?!要是能關上個十天半月,還不是什么都試出來了?雖說真正的傳位密詔陪伴我們關在了密室里,可想必陛下為了試探陸少將軍也下了大餌:到時候即使陛下不出現(xiàn),以陸少將軍的智慧和身份,想必大鳳朝也不會亂起來的!真真是沒有一點后顧之憂!” 和皇帝陛下說這種話卻招不來半點怒意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云裳一個了吧?此情此境,鳳紫泯亦唯有苦笑而已。 如此談論爭辯之間,時間早已匆匆逝去。漸漸幾人都覺出饑餓疲倦來,孔杰對出路的探尋也已經陷入停滯,擺在幾人面前的,早已經換成了如何生存下去的問題……當孔杰隨身帶的水囊中最后一滴水被云裳飲盡的時候,她卻推了蓮準一把,聲音似笑非笑:“還不帶我們出去,當真要等孔統(tǒng)領剜rou獻血來護我們周全么?” 大鳳朝的朝局這些日子很是詭異。 從皇帝陛下堅持要西巡以來,就有很多“有識之士”做出預言:只怕,朝中又要變天了。 果不其然,從陛下一路西巡開始,各種流言便沒有斷過。 先是忽然銅陵兵士調糧巧遇火蓮教余孽試圖偷襲圣駕;居然配合著護駕禁軍全殲對方主力!事后銅陵知縣駱行知聲名大噪,扶搖直上其左右逢源之態(tài)屢屢讓人猜測其背后的靠山強大;被人斷言今后不久定能脫穎而出,成為大鳳朝政壇一顆耀眼新星。 然后是京中的張誤權力大漲,以唯一留京的閣臣身份,推行吏部新策,改革驛政;翻手云覆手雨,簡直是視天子為無物!……當然,這樣的怨言也僅存在于被這改革奪去了權益的那一部分人之間;任誰都看得出,皇帝陛下對此不聞不問,就分明是一種支持的態(tài)度了;眾官員私下流傳:天章閣大學士張諤,十分有希望問鼎新一代閣臣巔峰。 再后來,是周大學士即將脫離權力中心的傳言。雖說很多人不太相信傳聞所說是云裳一手策發(fā)導致,但周大學士自此不理朝政斷斷不假大鳳朝內閣即將重組,已是不爭的事實。 接下來,則是皇帝陛下忽然其來的三道政令。雖說政令之中隱藏的意思讓人頗多猜測,但也可以看出陛下此舉之后,內閣中隱隱將出現(xiàn)的三足鼎立之態(tài)了!若三道政令就此下達,一眾官員就算是再多不滿,只怕也都要松上一口氣:政局穩(wěn)固之后,才好謀劃鉆營,尋覓出路么。 然而,事情也就是從這里開始變得詭異。皇帝陛下三道政令,多少官員打算以死相諫?而楊紅籌一介不怎么管事的閣老,居然強硬的以不合規(guī)矩為由將已經下發(fā)的政令又頂了回去!事情已經足夠反常。 而更加反常的是,陛下收回三道政令之后,便是再提也不提;周大學士那邊是照舊,無憂公主這邊也是照舊!當然,之后無憂公主便是一直臥病,皇帝陛下也是深居簡出……但沖撞了云裳的史剛被輕易釋放,幾名青年俊彥曾頻繁受皇帝陛下的接見;至此,大鳳朝朝局走向,依舊晦澀難明。 大鳳朝百官,無不惴惴。 而令局勢愈加復雜化的,則是另外一件事:就在皇帝陛下政令不達無憂公主抱病不出之后,有一些傳言,如同夏日悶熱天氣里遙遠天際的閃電,在大鳳朝的高層官員之間,悄悄炸開驚雷。 據(jù)說,陸少將軍,可能本來是姓“鳳”的;據(jù)說,包括老學士大人在內,很多人得到了可靠的證據(jù);據(jù)說,甚至有人曾趁著月黑風高悄悄往都督府拜訪。 雷雨將至,天氣悶熱到極點,壓得人喘息不得,對即將到來的霹靂電閃,不知是畏懼還是期待。 可又有誰料到,這樣壓抑的日子么,悶著悶著,居然也就過去了。 沒有雷電,沒有風雨,似乎就這么壓抑著的風平浪靜……時日穿梭,近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馬上就要到了皇帝陛下決定返京的日子。 當然也有“有識之士”斷言,那些電閃雷鳴,那些驚濤駭浪.其實并不是不存在,只是被壓抑了,被這樣強大的氣候壓力壓制在了一角,壓制在不為人知的水面以下……若是實力足夠,便可看得見粼粼水面蕩漾起的波紋,看見深海蛟龍間的斗智斗勇…… 這些日子里,皇帝陛下雖然深居簡出.可羽林禁衛(wèi)軍的頻繁調動,羽林禁衛(wèi)軍的謹飭肅穆,還是隱隱落了些行跡。 “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 第四百四十章 公主的心意 一名長天軍士匆匆跑上幾步,阻攔住那幽婉美麗的少女,“都督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 “本公主是任何人么?!”少女冰寒起一張臉,原本嬌裊清雅的氣質,染上幾分高貴傲然。 那名軍士低下頭,額上汗已涔涔,卻是并不打算退讓:“軍中自有軍令,還望長公主殿下體諒!” 少女冷冷瞥他一眼,卻是不管不顧,直接便要向里面硬闖……那幾名守門軍士大驚,一時尷尬不知所措:他們有軍令在,甚至敢把皇帝陛下?lián)踉陂T外,可對長公主這獨身一人嬌滴滴的美人兒,卻是毫無辦法:總不能對公主殿下近身攔阻;何況,作為長天軍的一員,誰不知道長公主未認宗之前便曾與陸少將軍有舊?! 但是若不攔……軍法從事,他們這些人,只怕一個個都要丟了腦袋! 猶豫間,少女已經幾步上前,就要從他們身邊穿過;而這幾名軍士也只有咬咬牙,軍法為重,少不得也要伸手硬擋……就在這時,里面的門終于開了,一身白袍的俊朗將軍出現(xiàn)在院落中;卻是劍眉微蹙,略帶斥責的道:“思思么?什么事情?” 那軍士松一口氣,讓過一邊,恭迎長公主殿下入內。 思思見陸慎這么一問,足下便頓住,那一身的高傲貴氣霎時全無;長睫略垂,殷殷顫動,整個人都展露出一種委屈和嬌弱來,就仿佛馬上要哭出來一般。 陸慎叫了聲思思,已覺僭越,忙要改口時,看思思這般模樣,卻只長嘆一聲,讓了她進內說話。 “長天哥哥……”沒了外人之后,思思果然淚漣如珠,哽噎半晌,唯余一句久違的稱呼。 陸慎臉上略帶倦容,頗為無奈的看著公主殿下哭泣;想了想,回身找了條巾帕遞過去,又沖里間打了眼色,示意里面的人回避。 思思接過巾帕,輕輕拭淚,一面卻伸手拉住陸慎衣襟,“長天哥哥…” “長公主殿下,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臣可否為公主殿下分憂?” “長天哥哥,”思思抬起淚眼,委屈的看著陸慎,“我去了幾次皇兄的行宮……” 陸慎定眸注視著她。 “那邊的人都不讓我進,我又不敢硬闖……” 陸慎收緊的心略放下些,卻有些哭笑不得:行宮不敢硬闖,軍營卻隨意亂進么?若真按照軍令,那軍士就是殺了她也不為過啊…… “是母親說,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思思,你放心吧,能有什么事呢?!陛下和你,血緣親厚,不見你,大概是因為有什么事要忙吧?” “長天哥哥,”思思抿抿唇,水霧雙剪迷迷蒙蒙,“母親說,你也是我的表兄,是真的嗎?” “思思……”陸慎頓住,長嘆一聲,卻是并未反駁。 “長天哥哥。”思思抓住陸慎的袍袖,淚水又如斷線之珠般,順著瑩白的面龐滑下,濺落在兩人之間的的面上。“長天哥哥,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你……你瞞得我,好苦……” 陸慎拉了思思坐下,如在古陽村時一樣,輕輕撫摸她的頭安慰。 思思啜泣了一會兒,終于安定下來,眸中猶帶霧氣,抬起來時卻熠熠閃著興奮的光,“長天哥哥,你的事情紫泯皇兄知道么?他怎么說?你打算什么時候恢復皇族身份呢?” “傻姑娘,知道不知道、恢復不恢復身份又有什么關系呢?”陸慎微微笑道,“長天哥哥不恢復身份,就不是長天哥哥了么?” “可是……”思思嬌嗔道,“長天哥哥你不知道,這身份當然是個大問題!母親她一直很在意這個,前些日子一直在我面前提什么云裳什么陳瀟,連我皇兄他也是……” 陸慎聽了云裳的名字,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顫,眼神也隨之略略飄散,然而臉上卻是鎮(zhèn)定如常,聽思思繼續(xù)道:“母親原來常說長天哥哥出身草莽又是個武將,可是如今呢?天下血脈可有高貴過皇族的么?”說著抿起唇,唇角卻不受控制的翹起,仿佛想到了什么快樂的事情,整個人都沉浸進去?!安粚?!”思思忽然驚道。 陸慎聽見,詫異的望過去,卻見思思星眸熠熠,臉腮上如桃花盛開,哪里還是往常高貴嬌婉的樣子,卻有幾分小女兒的活潑態(tài)度了。 “長天哥哥,我想到了……你恢復身份的事情不能急!”對上陸慎疑惑的目光,思思臉上羞紅一片,聲音卻低下來,“我已經改姓了鳳,雖說天下人皆知我的身份,可說出去總是不好……” 陸慎沒聽懂,眼眸中疑惑更甚。思思見他如此,羞得連耳根也紅了,倏的起身,跺跺腳道:“長天哥哥,我是說,說我們的事……” 陸慎今兒卻似乎遲鈍了許多,一時還是沒有明白過來,口中問道:“我們的事?” 思思轉身,嗔道:“長天哥哥……你是故意的么?!” 陸慎這才注意到思思反常的嬌羞態(tài)度,略略恍然,臉上卻霎時嚴肅起來。 “思思,你坐下?!?/br> 長公主殿下聽見這話,乖巧的坐在陸少將軍對面。 雖是初夏,這天卻熱得有些反常。午后長公主殿下來到軍營的時候,天上看不見一絲云彩,也不見一絲風,悶熱得幾近肅靜;而長公主殿下單獨進入了陸少將軍的軍帳之后,里面還曾偶爾飄來幾聲隱隱的笑語,不過很快,肅靜的軍營再次肅靜下去,沉悶,靜穆,壓抑,一如最近陸少將軍帶給人的感覺。 仿佛沉悶的氣氛是會傳染的。 此時原本幸福快樂如要溢出的思思公主就坐在陸少將軍的對面,體會著這種會傳染的沉悶?!爱敃r那個神秘男子就是這樣告訴我,說她就是我將來一定會喜歡上的那個人?!标懮髡f完這句話,頓一頓,略出了一會兒神,“我自然是不信。那時候她在我眼里,雖不似一開始貪婪自私的印象,可也不過偶然有點小聰明,圓滑勢利的一個普通人罷了……我自信心性足夠堅定,肝膽可照日月,待她最多不過兄弟之義;看在義父面子上,可以在力所能及范圍內,多多照顧于她,也就是極限了。” “可是后來,慢慢我才發(fā)覺,哪里是我在照顧她,分明是她披肝瀝膽的,竟是處處為我著想。埋棋布局,選助力平消息,不知不覺間回首,才發(fā)現(xiàn)七尺男兒,竟勞她照顧了這許多!”陸慎搖搖頭,“她這般才思智慧,竟如白水清酒,明明一眼看透,卻要到細品之下才知醇洌厚重!” 思思卻是臉色發(fā)白,“其實長天哥哥是藏拙……你本是皇室血脈,又這般勇武,只要揭破身份,又哪里需要他的照顧?” “我當時也道堂堂男兒,俯仰不愧天的,便是受人恩惠又如何?投桃報李,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也就罷了,難道還能扭捏如那戲文里的女子一般,來個以身相許報恩不成?”陸慎唇角卻是微彎,棱角分明的面龐上,線條便柔和了不少。 “就是如此……長天哥哥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我去和母親紫泯皇兄說,封官進爵,定不會讓人覺得我皇家小氣!” “這個人……”陸慎收斂了笑,目光黯淡下來,“再后來,有人對我揭破了這一切,告訴我她這么做,都是為了我,告訴我她其實喜歡我……” 雖是早有防備,思思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煞白,半晌道:“長天哥哥,早聽說市井間有這樣奇怪之事……長天哥哥,難道那人對你也起了這般齷齪心思么……她可是個……登徒子。” “思思!”陸慎截斷她的話,深深看她一眼,依舊繼續(xù)道:“我當時只覺得,她的喜歡來得莫名奇妙,何況,在她身邊,從來少不了驚才絕艷的人物,少不了愿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癡情者。我只道……她這么做,其實不過是貪圖那“得不到”的是最好罷了?!?/br> 思思又要插話,卻被陸慎的眼神驚住,呆呆聽他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