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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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長得好嚴(yán)厲,方方正正的臉龐,濃眉大眼,極具殺氣。媛湘也不懼怕,朗聲說:“我叫傅遠(yuǎn),到軍營來,是想見我哥哥傅晉一面?!?/br> “你倒乖巧,一句話就把底細(xì)交待清楚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你剛才說,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傅晉?!辨孪娴男睦镌诖蚬摹K?,但愿鐘習(xí)禹不要在軍中豎敵無數(shù),聽到他的名字就恨不得把他拆魂蔑骨。 魏副將輕嗤了一聲,“你是他的弟弟?我怎么不曾聽說他有個弟弟?” 媛湘緊繃情緒,忽然就緩解了??磥?,鐘習(xí)禹真的在軍營,至少魏副將認(rèn)識他!媛湘說:“前兩年家里發(fā)洪災(zāi),我和他走散了。經(jīng)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在軍營中。剛才一位士兵兄弟說替我去通傳,卻不知道為什么半晌也不見出來,想必有事情絆住了?!?/br>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傅晉是你哥哥?” 媛湘愣了愣,“證據(jù)?呃……”她仔細(xì)思索,半晌才想起來,“他耳朵后面有顆痣。” 魏副將直直地望著她,忽然拋下一句話:“跟我走?!彪S即,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媛湘望著他的背,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步入軍營之中,里面竟然別有風(fēng)景,極寬闊的大道,兩旁建了許多房子,想必是士兵起居之地了。媛湘追著魏副將的腳步,假裝若無其事地問:“請問魏副將,你和我哥哥熟么?” “相當(dāng)熟?!彼穆曇簦钢还缮?。 媛湘的眉頭擰了起來。聽這證據(jù),似乎熟是熟,卻不是很友好的交情。她呵呵笑了兩聲:“那就好了。闊別這么久,馬上就要見到他了。真高興。魏副將能明白親人久別重逢的心情嗎?” 魏副將哼了哼,似乎懶得理她。 媛湘便也閉嘴了。她和他搭那么多話,無非是想讓他能順利地帶她去見鐘習(xí)禹罷了。她真不明白,鐘習(xí)禹為何真的會在軍營之中?瞧這模樣,魏副將打算親自帶她去見他了?就算鐘習(xí)禹是兩年前入了軍營,現(xiàn)在也只是個普通士兵吧?一個副將親自帶她去見他,會不會令鐘習(xí)禹難堪? 魏副將帶著她走到一間屋子門口,“在這里等著吧。”說完他就走人了。 媛湘的忐忑不安逐漸加深起來。沒想到會這么順利地進(jìn)了軍營,她以為至少要經(jīng)歷一大番盤查……否則她若是刺客,或者jian細(xì),要進(jìn)來的豈不是太容易了? 不管怎么說,她真實地站在了這片領(lǐng)國的軍營之中!很快她就可以見到鐘習(xí)禹了。 她的心,咚咚直跳,呼吸也漸漸地感覺到變急促。愿上蒼保佑鐘習(xí)禹會告訴她錦程的下落,否則,天下之大,她可以到哪里去找他?! 有步伐聲漸漸靠近。 媛湘抬起了頭,目光望向那個大步朝她走來的男子,不由一怔。 他……是鐘習(xí)禹嗎?他看起來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上上一次見他,他在病痛中,看起來顯得蒼白瘦弱;而上一次,在黑夜里,她也看不清他的模樣。如今他完整地站在她面前,令她感覺到他和從前的全然不同。 這個二十歲的少年,比從前高了,黑了,也更加健碩了。 他身上穿著深色軍服,頭發(fā)高束,氣宇軒昂,氣質(zhì)不凡。他身上的衣服料質(zhì)很好,比起剛才的魏副將還要強上許多。這個發(fā)現(xiàn)讓媛湘覺得,他在軍中,肯定不是個普通士兵那么簡單。 鐘習(xí)禹見到站在他房門口的媛湘時,腳步也不由得一怔。 哪怕她做了男裝打扮,他也依然能一眼就認(rèn)得出來。她望著他的眼睛寫滿了疑惑,那一閃而過的訝異,稍稍挽回了一絲他的自尊。 他冷漠地走向她,“你來做什么?可別告訴我,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弟弟?!彼匾饧又亓恕暗艿堋倍值恼Z氣,顯得又諷刺又嘲笑。 媛湘無奈地望著他,“我來,你應(yīng)該知道是為了什么。不過現(xiàn)在,你能不能先給我一點水喝,我好渴。” 他像看怪物似的上下掃了她一眼,隨即打開房門,徑直走了進(jìn)去。 媛湘跟在他身后。 房間不大,簡約得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堆滿書藉,倒掛著許多、毛筆。堆滿書的桌子上,竟然還有個茶壺,鐘習(xí)禹倒了杯水遞給她,漆黑的眸中,是深不可辨的情緒。 媛湘將水一仰而盡,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舒緩了。她擦擦唇角的水漬,聽到鐘習(xí)禹問她:“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打聽到的。”媛湘望著他,“真沒想到,你會在西秦的軍營里。”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很多。” 媛湘點點頭:“是的,你和從前相比,真的讓我覺得,我們從未認(rèn)識過?!?/br> “你想說什么?”鐘習(xí)禹全身都透露著冷漠,“或者說,你千里迢迢來找我,想干什么?” 媛湘直直地望著他,忽然就紅了眼眶,眼淚不受控制地盈、滿眼睛,然后傾盆而出。她用手背抹著淚,卻仿佛擦不干似的,眼淚一直往外洶涌。 鐘習(xí)禹的胸口猛得一窒。 有那一瞬間,他幾乎想過去替她擦一擦眼淚。然而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扼殺了。他別過頭,“如果你來是對我哭哭啼啼,抱歉,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與你婆媽。我有許多正經(jīng)事要做?!?/br> “你說過西秦使者只要死了,你就會放了錦程,為什么說話不算話!”媛湘用手背抹著眼淚,泣不成聲。 或許是壓抑太久的委屈需要釋放,或許是因為他是“故人”,使媛湘委屈了這些日子的難過,全部都化作了淚水。 鐘習(xí)禹的眉深深地皺了起來,“他沒回家?” 媛湘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這句話,“他當(dāng)然沒回家!你沒有放他,他怎么回家?” 鐘習(xí)禹別開目光,“我回到村屋的時候,他已經(jīng)自己掙開繩子走了。” 媛湘瞪圓了眼睛,水潤潤的大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她鼻子和嘴唇都因為哭泣而通紅,“你說他自己掙開繩子走了?” “嗯?!?/br> 這個說法,與白朗的說法一致!可是,如果鐘習(xí)禹沒有捉錦程,他會到哪里去了?!“你騙我。你肯定把他藏起來了!” 第41章 質(zhì)疑(4) 鐘習(xí)禹冷冷一笑,“我為何藏他?他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利用價值?!?/br> “可是他沒有回家!他不知所蹤了!最后見過他的是你,肯定是你把他藏到哪兒去了!”巨大的惶恐壓塌了媛湘的信念,她揪住鐘習(xí)禹的衣服,用力地推搡著他,“快點告訴我你把他藏在哪里!” “無聊!”鐘習(xí)禹掰開她拉扯著他衣服的手,“我若真的做了,何必不承認(rèn)。他自己走了,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guān)?!?/br> 他的話無情地破滅了媛湘的信念。她一直以為找到鐘習(xí)禹也可以找到錦程,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錦程不在鐘習(xí)禹手中,而又失蹤了這么久,他到底會去了什么地方! 難道他……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 她軟軟滑坐在地,不敢再想了。 鐘習(xí)禹望著她。 這個軟弱無助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她。在他眼里,她一直是那么張牙舞爪,那么無情,仿佛軟弱與她沒有絲毫干系。她心那么硬,那么狠,在他最難過最脆弱的時候,將他僅有的那點念想都完全擊破,一點也不留情。 可是她現(xiàn)在,哭過了鬧過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像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呆呆的,空洞地,卻莫名地讓他的心狠揪了起來。 他惡狠狠地道:“你千里迢迢地跑來,就是為了和我要杜錦程?我告訴你,我沒有他的消息,他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可以走了!” 媛湘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么是好。這個結(jié)果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保存著那點卑微的念頭?,F(xiàn)在,鐘習(xí)禹告訴她他真的沒有捆制杜錦程,他逃走了,可他沒有回家。 那他會去了哪里? 他是出事了嗎? 連風(fēng)影樓都找不到他的消息啊,她還可以去哪里找他? 她忽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鐘習(xí)禹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兩個人默默地,他望著她,她望著哪個不起眼的角落,神情空洞,空的讓他都感覺到難受。 半晌,他打友沉默,“喂!我還有事在身,你若來問的就是這些,你可以走了。” 媛湘抬起眸子,直直地望著他,“你之前把他關(guān)在哪里?” 鐘習(xí)禹拒絕回答,“我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我沒有傷他,他自己掙開繩子跑了!不要再糾纏我這個問題!” “你怎么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媛湘憤怒地咆哮,“都是因為你,錦程才會失蹤!都是因為你!” “對,都是因為我,那又怎么樣?”鐘習(xí)禹瞇了瞇眼,冷酷地道,“你可以冷血無情,為什么我不可以?我關(guān)起了他,也弄死了他,怎么樣?我就算真的把他殺了,你又能奈我何?” 媛湘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一股氣順不上來,眼前猛然一黑,她隨即倒了下去。 鐘習(xí)禹眼急快地險險撈住她,才免了她摔到地上。他一把將她抱起,放到床鋪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媛湘!” 一點反應(yīng)和動靜也沒有。 鐘習(xí)禹忙翻看她的眼睛,摸她的脈搏,發(fā)現(xiàn)性命無礙,只是昏過去,才稍稍地放了心。 他坐在床畔,望著媛湘。她雖然作著男裝打扮,但仍然掩不住她的玲瓏曲線。她究竟是有多愛杜錦程,才會為她披荊斬棘,獨自一人不顧千難萬險地跑到西秦的軍營來找他要杜錦程的消息! 他承認(rèn),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還有狂喜;在知道她是為杜錦程而來的那一瞬,他也有狂怒!原來兩年多過去了,他在她面前仍然一點長進(jìn)也沒有!他那裝出來的冷酷,只能做做樣子,卻說不服不了他的心。 他緊繃的神情,冷峻無比。眸中卻有著復(fù)雜光彩。 他伸手,觸了觸她的臉頰。冰涼的,柔軟的,他猛得收回手,像被玫瑰的刺扎到了一般。 如今她已是人妻,他的什么念想都可以從此收起來了。他也并非什么情圣,三年五載,誰還忘不掉誰? 他給她蓋好被子,大踏步地離開了房間。等處理完事情,已經(jīng)一個時辰之后了,但是媛湘仍然沒有醒,鐘習(xí)禹不禁緊張起來,她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他出房間,大聲叫隨從的士兵:“請軍醫(yī)來?!?/br> 那小兵應(yīng)了,蹭蹭蹭而去,不久后帶來一個背著藥箱的中年男子。鐘習(xí)禹表情冷肅:“快替她看看?!?/br> 軍醫(yī)細(xì)細(xì)地替媛湘診脈,半晌,鐘習(xí)禹止不住問:“她怎么樣?” 那軍醫(yī)慢騰騰地收起脈枕,說:“血氣不足,疲累過度,以至昏厥,等好好歇一兩天就不礙事了?!?/br> 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到媛湘身上。這一路趕來的辛苦,他能體會。她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能不累倒才怪! 軍醫(yī)與士兵相繼離開,鐘習(xí)禹則坐在床榻邊看著媛湘。 她的呼吸緩慢,胸口微微起伏,神情放松,兩手軟軟地放在身體兩側(cè),腦袋朝左偏著,看起來軟綿綿的,睡得極沉模樣。 他將滑落到她胸口以下的被子蓋好,目光望向別處。 再見故人,心中的感覺無比復(fù)雜,然而,他不是兩年前的他,她亦然。悠悠嘆息一聲,他到書桌之后,拿起一卷兵書,可是,不論他怎么努力,都集中不了精神。 他憤怒地將書砸在桌面,暗恨自己。 不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這個女人,這個可惡的女人,都輕而易舉地左右他的情緒!是上輩子欠了她,所以此生來償還的么?! 床上的媛湘,翻了個身,然后以迅速的速度彈坐了起來,擁著被子,慌張無措地望著四周。 直到看到他,緊繃的神情才放松了下來。 這個神情,讓鐘習(xí)禹有短暫的失神。至少她看到他時,她感到安心,不惶然。 他面無表情地走近她,“醒了?要不要吃點什么?!?/br> 媛湘此時方覺得口渴,“給我點水?!?/br> 鐘習(xí)禹倒了水遞給她,媛湘緩緩地喝了,問道:“我睡很久了么?”她感覺息像穿過了漫長黑暗的甬道,一直在掙扎在害怕,卻又不得不走過那條黑黑的路,找到光明。所以這一覺睡得她渾身都難受,醒來骨頭酸疼,頭暈?zāi)垦!?/br> “嗯,”鐘習(xí)禹道,“起來吃點東西,養(yǎng)好身體,才好回楚都去?!?/br> 媛湘驀然想起她陷入黑暗之前鐘習(xí)向說的那些話。她直直地瞪著他。 鐘習(xí)禹回過頭,遇見的就是她這個眼神,不禁眉頭皺了起來:“為何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