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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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捯阈南脒B編劇都掛了,這個也太牛了吧,十年前寫的劇本現(xiàn)在都能拍? “黎長征推了的戲跑來找我??!”盧舟一聽就不樂意了,說,“不接!” “十年前的東西喔?!笔捯阏f,“先看看嘛?!?/br> 盧舟:“十年了不起啊,我還接過寫了二十年的劇本呢,編劇都退休了他兒子還在接著改?!?/br> 蕭毅:“……” 蕭毅翻了幾頁,忽然覺得這個劇本也太扯了吧。 “你繼續(xù)。”蕭毅抱著劇本到一邊去免得被盧舟干擾,說,“我先看看。” 盧舟:“……” 盧舟真是拿蕭毅沒辦法,蕭毅翻看那劇本,只覺得既匪夷所思,又情理之中,但是這種玩意兒,根本沒有人會拍的吧!誰拍得出來?。?/br> 這部電影的名字叫《秦山》,是根據(jù)六十多年前一件真人真事改編的,是一個發(fā)生在黃土高原的,非常平凡的一件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拉二胡賣藝,養(yǎng)活全家人的瞎子,名字叫王根寶。 王根寶有一個老婆叫袁花,袁花生了個女兒叫秀秀。 王根寶每天的工作就是帶著二胡出去賣藝,有時候給搭棚子的戲臺湊個數(shù),賺點錢,回家養(yǎng)活老婆女兒。 家里窮,女兒愛吃糖,王根寶每次出去都會到雜貨鋪給女兒帶點糖回來,因為他是瞎子,也常常遭小混混坑。一天王根寶出門賺錢去了,村子里來了個賣糖的貨郎。 晚上,盧舟一邊自己在做飯,一邊聽蕭毅轉(zhuǎn)述。 “其實那個賣糖的,是個拐子?!笔捯阏f,“就是專門拐賣小孩的?!?/br> “唔。”盧舟在對付一條彈來彈去的武昌魚,說,“然后呢?” “然后根寶的女兒跟著他出門去,直接就被拐走了?!笔捯阌终f,“根寶拿著根拐棍兒,出門到處找,找了自己家和臨近的幾個村子。“ “不對啊?!北R舟說,“他媳婦又不瞎,干嘛不讓媳婦去找?!?/br> “因為媳婦沒有褲子。”蕭毅說,“他們家里很窮的,只有一條褲子。” 盧舟:“哦,繼續(xù)?!?/br> 蕭毅又說:“反正根寶找了很久,沒找著,他媳婦因為太難過了,一時間想不開,于是就上吊了?!?/br> 盧舟:“……” “根寶把媳婦埋了,帶著二胡,挨家挨戶地找,然后從家里出來,開始找他的女兒,一找就是二十年?!?/br> “他走了挺多村莊的,從王官屯一直走,帶著一張女兒小時候的照片,可惜路上被人作弄,照片丟了。他走到陜西,然后進(jìn)了秦嶺,最后在秦嶺深處,找到了一個村子。過程怎么曲折不說了,在第……我看看,第四十五場的時候,找到了一個疑似他女兒的女孩子。” “可是已經(jīng)過了二十年,女孩子也是被拐來的,但是不記得當(dāng)年的事了,她也生了個女兒,她的丈夫一直打她,酗酒什么的,王根寶想帶這個年輕姑娘和姑娘的女兒走,他覺得這個就是他女兒?!?/br> 盧舟說:“村里人不干了吧?!?/br> “嗯?!笔捯憧吹男那橛悬c沉重,說,“因為根寶從小就是瞎子,他不知道自己女兒哪里有胎記,也不知道女兒長啥樣,只能用手去摸她的臉?!?/br> 盧舟把魚殺了放進(jìn)去清蒸,開始拍蝦,準(zhǔn)備做個油燜大蝦。 “村里人追上來了?!笔捯阏f,“把他們抓回去,衣服扒光了吊在一起,王根寶解釋,他們不信。要把搞破鞋的殺了?!?/br> “媽的?!北R舟說,“這誰寫出來的,太狠了?!?/br> “有原型的?!笔捯阏f。 盧舟:“讓我演根寶?怎么演,我這體形……” “后期可以合成吧?!笔捯阏f,“像《美國隊長》一樣,還沒被改造之前瘦瘦小小的身體,通通用特效做的,但是如果化妝化得好我覺得也行啊,因為根寶設(shè)計就是個高大的瞎子嘛,他也挺厲害的,力氣大,只是因為是瞎子,經(jīng)常被欺負(fù)而已?!?/br> “后來呢?”盧舟又問。 “后來他女兒死了?!笔捯阏f,“被裝在麻袋里,當(dāng)著他的面亂棍打死的,根寶就聽著他的女兒在麻袋里哀嚎,什么也不能做?!?/br> 盧舟:“……” 蕭毅又說:“晚上有個老人,看根寶可憐,說聽他拉的歌,知道他不是壞人,放了他,說你走吧,快點逃。根寶就趁著夜深人靜,偷了把槍,把他女婿給崩了,帶著孫女兒跑了。跑到一半,孫女又丟了,被國民黨的人帶走了,根寶就去給國民黨的將領(lǐng)拉二胡,求著幫忙找自己的孫女兒,又是折騰,折騰完以后,總算找到了?!?/br> “于是就過著幸??鞓返纳顔??!北R舟又問,“然后就是解放了?新中國,大家都過好日子了?” “不是。”蕭毅說,“后來根寶老了,病死了,孫女兒嫁人了,生了好幾個小孩,最后淡出前的一幕是二胡曲,家宅深院里,根寶坐在正廳的椅子上,小孩子們跑來跑去地笑,根寶的眼睛看見了,一邊拉二胡,一邊笑,鏡頭拉出來,院子里頭開滿了花,沒了?!?/br> “哦。”盧舟的蝦才劃了半只,站著聽蕭毅說了快半小時。 “有點像《活著》?!北R舟說。 “嗯。”蕭毅點頭,說,“寫得挺好的?!?/br> 盧舟答道:“老頭子們都挺有追求,電影叫什么來著?” 蕭毅說:“叫《秦山》,我猜意思是說黃土高原,陜西是秦,所以是秦山吧?!?/br> “父愛如山?!北R舟說,“男人如山,女人似水,我看看劇本,你去燒蝦?!?/br> 蕭毅起來接替盧舟,說:“這戲票房能爆嗎?” 盧舟說:“看導(dǎo)演,好劇本要碰上好導(dǎo)演,否則一樣撲街,我給鄧曉川打個電話問問吧。這種電影如果能立項,票房都無所謂了,愿意接的都不缺這幾個錢。就怕又被廣電禁了?!?/br> 蕭毅劃拉蝦,回頭問:“廣電管得這么寬嗎?” 盧舟說:“規(guī)定多,沒辦法,所以爛導(dǎo)演拍不出好戲,就全給推在廣電頭上,這個要看人,不一定的,有的故事好,導(dǎo)演好,能打動審片子的老頭們,讓你稍微剪剪,最后就給你過了。就怕拍得爛又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你想也知道,重大辦平均年齡都過六十了,六十歲的人,看三四十歲的人拍的作品,就跟看小孩子玩兒似的,沒點真本事的導(dǎo)演糊弄不住廣電?!?/br> 蕭毅做好飯,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說話。晚飯后,盧舟去打電話給鄧曉川,那邊也沒找到好的導(dǎo)演,想也知道,拿著個好劇本,根本就找不到,盧舟簡直要敗給鄧曉川,差點就想吼他窩囊廢,最后蕭毅收拾出幾個電話號碼,給鄧曉川牽了個線,讓他自己去找盧舟認(rèn)識的導(dǎo)演談。 “算了還是不要接了。”盧舟說,“這制片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譜。” 蕭毅說:“你想接嗎?” 盧舟說:“演一個瞎子,這個我認(rèn)真想了想,也沒法演。黎長征看過劇本也知道這一環(huán),所以他才推掉了。” 蕭毅:“你可以的?!?/br> 盧舟:“不是說說的問題,瞎子的身體反應(yīng)、神態(tài),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的,靠演,沒法演出來。” 蕭毅:“你不覺得演個瞎子是個挑戰(zhàn)嗎?黎長征都沒法演的,你能演。你自己跟我說的,不去嘗試看看,就是一**絲?!?/br> 盧舟:“你還教訓(xùn)起我來了??!” 蕭毅笑著說:“你第一次讓我去作曲的時候也是這么說我啊?!?/br> 盧舟又不說話了。 片刻后盧舟又說:“我跟這個人物完全、完全沒有任何交集,我體驗不到他的感情,我不瞎,不會拉二胡,也沒有女兒,無法做到感同身受?!?/br> “郭導(dǎo)說的第三種方法?!笔捯阏f,“取你和角色的交集,剩下的揉吧揉吧,去做一個新的靈魂出來。” 盧舟說:“我不會,第三種方法我從來沒領(lǐng)悟過?!?/br> “喔?!笔捯悖澳峭频艉昧?。” 蕭毅要去打電話,盧舟卻道:“等等,讓我再考慮一下。” “你還是想演?!笔捯銟返?。 “劇組肯定會請二胡老師的?!笔捯阌职参康?。 盧舟:“現(xiàn)學(xué)的不一樣,每天教我兩個小時,確保看起來指法不錯就是了?!?/br> 蕭毅一臉認(rèn)真,手指指著自己,盧舟看著蕭毅。 足足一個月,鄧曉川那邊都在聯(lián)絡(luò)導(dǎo)演的問題,盧舟說:“算了吧,十年都沒拍成,這次也不可能成,你想,要是能成,十年前就拍了還等現(xiàn)在?” 蕭毅沒說話,刷著微博,突然間大叫一聲:“哇啊啊啊啊——??!” 盧舟:“……” 蕭毅:“《鐵馬冰河》和《風(fēng)飄絮》都要播了啊啊啊?。。。?!” 蕭毅瞬間猶如在風(fēng)中飄揚(yáng)的一抽卷紙,飛向藍(lán)天之中,再無痕跡。 盧舟說:“什么臺?我看看……尼瑪還能再坑爹一點嗎?!兩個衛(wèi)視臺,同個時段,都是黃金檔!這是讓我自己和自己打擂臺啊!” “能播就好能播就好。”蕭毅忙道,他已經(jīng)完全不奢求別的了,但是兩個劇一起播要怎么辦呢?于是蕭毅想了個辦法,客廳的投影上放《風(fēng)飄絮》,ipad air投出去,另外一個液晶電視上放《鐵馬冰河》。 “你吵不吵啊!”盧舟幾乎是忍無可忍道,“你不能先看一個另外一個看網(wǎng)絡(luò)版的嗎?!” “你別吵!”蕭毅憤怒地說,“讓我集中注意力!” 盧舟在兩個衛(wèi)視頻道的黃金檔上左右互搏,蕭毅也在左右開弓,看得腦子里都混亂了,而且兩邊的盧舟都在怒吼,瞬間就顯得一副風(fēng)在嘯馬在叫黃河在咆哮的壯烈效果,吵得盧舟自己都頭昏腦漲,最后只好暫時關(guān)掉一個,先看《風(fēng)飄絮》,看著看著蕭毅又忍不住切《鐵馬冰河》,最后盧舟終于忍無可忍,把遙控器給收走了。 “先看民國戲?!北R舟說。 蕭毅完全不想看胡楊,盧舟的魅力太大了,他一看到胡楊就想換臺,盧舟的那個角色簡直……就是所有人的夢中情人??!既溫柔又隱忍,還一身軍服,嚴(yán)謹(jǐn)自律且充滿了心機(jī)與算計,演得實在太好了。 “我的男神啊嗚嗚嗚……”蕭毅說。 “就在你旁邊。”盧舟面無表情地吃著零食。 蕭毅轉(zhuǎn)頭看,有種“你誰”的鄙視眼神,盧舟把零食朝他頭上一砸,怒吼道:“我算是明白了!其實你愛的只是電視上那個人吧!根本就不是我??!” “不不不?!笔捯忝Π矒岬?,“那是我男神,你是我愛人,哎,盧舟有什么的,沒有你帥,我說真的。” 盧舟自己吃自己的醋半天,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似乎有點不對,蕭毅索性讓他抱著,盧舟就像一臉不高興的沙發(fā)土豆,每天窩著陪蕭毅看自己演的戲。 看完了《風(fēng)飄絮》,蕭毅又急忙切到《鐵馬冰河》,《鐵馬冰河》的收視率爆了,寧亞晴也演得好,還有現(xiàn)在正當(dāng)紅的烏恒古。 寧亞晴情人節(jié)檔和鄭小聰鬧了點緋聞,瞬間一□價爆紅,《鐵馬冰河》拍的時候,盧舟是大咖,現(xiàn)在反而變成了寧亞晴和烏恒古更紅了。果然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然而在寧亞晴和烏恒古的襯托下,盧舟顯得更討人喜歡,那種王者的眼神與氣場,天天網(wǎng)上都有盧舟的截圖,《鐵馬冰河》劇組也順便推了盧舟一把,整個劇組的微信群里都?xì)g天喜地,制片人還約好大家有空出來聚,下次公司出錢,請去斯里蘭卡喝茶。 《鐵馬冰河》收視率過了2%,盧舟再次紅了。 蕭毅萬萬沒想到盧舟居然靠兩部現(xiàn)在才播的電視劇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天涯、微博上全在說他,更神奇的是,這還都不是水軍!沒有請推手! 盧舟卻半點興趣也沒有,因為他無法再演電視劇了,收視率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太重要,經(jīng)過上次的沉寂之后,他已經(jīng)開始逐漸無視了外界對他的評價。 “這個地方?jīng)]演好?!北R舟說。 “嗯有一點。”蕭毅說,“我還記得那天你感冒打噴嚏,鼻涕糊了亞晴姐一臉?!?/br> “還不是你害的!”盧舟怒道。 蕭毅心想又關(guān)我事……好吧,隨你。 “還是要繼續(xù)努力。”盧舟說,“紅一段時間就過了,不超過三個月,得出好作品才行。” 蕭毅點了點頭,知道以前盧舟的持續(xù)大紅狀態(tài),三分靠作品,七分靠杜梅苦心經(jīng)營,宣傳、炒作所維持的話題度,娛樂圈營銷就這樣,沒有辦法?!惰F馬冰河》的收視率飆高,似乎更堅定了盧舟轉(zhuǎn)型的信心,因為他必須計劃自己,且經(jīng)營自己,不能再靠長相和炒作來混飯吃了。 “鄧曉川還沒消息?”盧舟說,“真是個窩囊廢,和你一樣的窩囊廢。” 蕭毅說:“我發(fā)現(xiàn)你對窩囊廢都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