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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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哥兒,你怎么來了?”許倩有些吃驚,這順哥兒一般輕易是不會單獨出來的,看來島上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順哥兒一見許倩,趕緊迎上去?!靶〗?,出、出事了!” 俞仁趕緊阻止了順哥兒再說下去,然后把他帶到內(nèi)宅的一處密室。俞仁知道,順哥兒帶的消息,十之**與許家有關(guān)。他還不想讓沈家的人知道自己與許家這樣的大海盜有什么關(guān)系。必竟,這些人并不是他的親信。 如此秘密的事,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說不定會有人把這事拿去告官。就算不告官,遇到個大嘴巴的,把它捅出去,那也夠他麻煩的了。 “出了什么事?”一進密室,俞仁第一個開口問道。 “出、出大事了!”順哥兒急道?!昂枚嗟墓俦?,把我們島給圍住了。少爺讓我傳話給小姐和俞相公,讓你們速速回去?!?/br> 俞仁吃了一驚,“怎么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呢!前幾天還好好的。前天在島周圍便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官兵的戰(zhàn)船,來回不停的巡邏。大當(dāng)家派人去打探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我們周邊的幾個小島都已被官兵給占了。 大當(dāng)家于是趕緊讓大家緊急備戰(zhàn),少爺便派我悄悄的乘夜沖出了包圍來向小姐和俞相公報信,讓你們速速回島?!?/br> 順哥兒一口氣把話說完,有些氣結(jié)。俞仁拿起桌上的一杯茶遞給他。 “怎么辦?姐夫,咱們趕緊回去吧!”許倩也急了。 俞仁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按藭r形勢不明,我們就這么空手回去,對大當(dāng)家的他們也沒什么幫助。要是真跟官兵打起來,多咱們兩個人少咱們兩個人,是不會影響大局的。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咱們要想辦法先摸清官兵的部署。然后盡快將這些消息送回到大當(dāng)家的手里。這才是對他們的最大幫助。我想大當(dāng)家最想讓咱們做的,也正是這一點?!?/br> 許倩本就是聰明人,只是因為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一時掛念父兄的安危,沒想到這一層。這時聽俞仁一講,也頓時醒悟過來。 “好,我這就找人去打探消息。松江城里我們還有幾個暗探在?!闭f完,許倩便匆匆出門去了。 許倩走了以后,俞仁也沒有閑著。他馬上把曹安召了進來,讓他立刻暗中開始囤積糧食。正好他們沈家在松江有一家米鋪,理由倒也正當(dāng)。 “要收多少?”曹安問。 此時正是秋收后一兩個月,本來就是收糧的好時機,各家米鋪也都在收糧。 “越多越好?!?/br> 曹安聽了這話,不由的皺起了眉?!吧贍?,咱們家前幾天才剛剛收售了徐家的織房,手頭可用的銀子可并不多!” “沒關(guān)系,你用咱們家的兩個織房作抵押,向城里的大錢鋪先借五萬兩銀子,專門用來收糧。” 曹安吃了一驚?!吧贍?,你收這么多糧做什么。今秋蘇松一帶的糧米收成不錯,價格不高,按目前的市面收售價,這五萬兩銀子能收二三十萬擔(dān)呢!咱們家就一間米鋪,就算是生意再好,也用不著囤這么多米吧!何況,這么多的米糧,咱們的米倉也不夠放?!?/br> “干什么用,你就別管了,反正我自有用處。至于沒有米倉的事。你可以一面收米,一面先修幾個臨時性的米倉堆放?!庇崛实?。 曹安還想再問,俞仁已經(jīng)催他快快去辦了。“你先照我的事去做,現(xiàn)在沒時間慢慢跟你解釋了。等以后有空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釋?!?/br> 曹安知道自家少爺向來想法與眾不同,兼且朋友多、路子廣。雖然不知原因,但他還是一絲不茍的按著俞仁交待的去辦了。遣走了曹安,俞仁便在家里焦急的等著消息。到了晚飯時候,卻仍不見許倩回來,俞仁不由的著急起來。可是又沒有辦法,許家在松江府的眼線,他根本連一個也沒接觸過,就是想去找許倩也沒有辦法。 只能等。 因為是新書期,需要時間積累讀者,所以不得不放慢更新。本月后面將會是每日一更。還望大家能夠體諒我的難處。不過,催更達到條件的,不在此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東南形勢 這一夜,俞仁一直等過了二更天,才和衣睡下。 俞仁感覺自己才剛睡著,便聽到門外的春梅突然叫他?!氨砩贍敚砩贍?,許小姐回來了?! ?/br> 俞仁聽到這話,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起身便往外走。春梅趕緊拿起床頭的一件大衣追著披在他的身上。 來到外間,許倩已經(jīng)等在那兒了。 “姐夫,這一次,只怕咱們家也不能幸免了?!痹S倩一見俞仁,便帶著幾分的哭腔道。 “怎么了?你先跟我說說情況?!庇崛士粗S倩搖搖欲墜的樣子,不由的從內(nèi)心升起一絲憐惜。她才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卻要讓她承受這樣大的壓力,俞仁有些不忍。 俞仁伸出手臂,輕輕摟住許倩消瘦的肩膀,扶著她坐下來。安慰道,“不要急,再大的難題,也總有解決的辦法,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叫: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嘛!世上沒有過不過的坎。” 許倩聽了俞仁的安慰,稍稍鎮(zhèn)定了些。這才緩緩的道?!拔乙呀?jīng)打聽清楚了。這一次,蘇松巡撫熊文燦從南京抽調(diào)了一萬精銳水師,突然出兵大江口,已經(jīng)把南沙四周的幾處小島分別占據(jù)了,對南沙形成了合圍。而且福建總兵俞咨皋、浙江游擊沈有容也各帶五千水軍到了崇明。 他們有兩萬人,而我們家加上你上次帶來的,一共也不過兩三千人。而且他們還有許多大福船,遠比我們家的商船大?!?/br> 俞仁低頭沉思,聯(lián)想到李瑩不久前在臺灣島一帶被俞咨皋打落水狗,再到沈有容在舟山帶兵攻打大衢山,再到這一次的黃浦江口的海上合圍,這顯然是一個經(jīng)過周密計劃的作戰(zhàn)部署。 可是,一直以來,李瑩與許心素都并沒鬧多少事,雖然他們在江湖上的名聲很大,但對官府的態(tài)度,他們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為什么朝廷卻要在遼東大敗,國力與兵力都不濟的情況下,對這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用兵呢? 這個問題,看上去似乎對于解決眼前的危機并不重要,可實際上,他卻關(guān)乎大局。 因為,大明朝的巡撫并不常設(shè),一般都是有事才設(shè)。一旦時局平穩(wěn),巡撫也就很快便撤掉了。大多數(shù)的省都沒有巡撫,而東南沿海數(shù)省雖自嘉靖年間鬧倭寇時便常設(shè)巡撫,可是最近幾十年,已經(jīng)不常見了。如今朝廷在東南數(shù)省再次分設(shè)巡撫,說明朝廷對于解決東南沿海問題的重視。 如果這個巡撫常設(shè)。那么,也就是表示自己和這一班兄弟們,要重新找一個長期落腳的地方了。 俞仁將自己的疑慮跟許倩說了出來,來請她這個小諸葛幫著參詳參詳,看看自己分析的對不對。 “只怕這一次朝廷不會輕易撤兵了。東南沿海向來都是多事之地,卻又大明最富庶的地方,這幾年我們家與瑩姐在這一帶所做的生意雖大,但對于整個東南的生意,那也只是九牛一毛。 可就是這九牛一毛的生意,你知道有多少的進項嗎?” 俞仁搖了搖頭。說實話,這個他還真沒留心過。 “瑩姐是比較舍的花錢的,包括花錢買船、買火炮之類的武器。這些都是極費銀子的??墒牵幢闳绱?,她每年送到平戶的銀子也不下幾十萬兩。我聽說這僅是她每年進項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送到內(nèi)陸開設(shè)各項生意了。 而我們許家,在陸上的生意比較少,我爹是相對比較保守的人。因此,每年比瑩姐花的也少的多。有一次聽爹爹跟我講,說我們家就算生意不好,一年也至少有五十萬兩的進項。 你想,這是多大的一筆進項。朝廷怎么可能長期坐視?!?/br> 俞仁吃了一驚,他還真沒想到,李瑩與許家每年的收入會有這么多。加在一起的話,少說也有百萬之?dāng)?shù),要抵的上大明好幾個省的賦稅了。難怪朝廷會眼紅。 “如果朝廷僅僅是看上這海運的利益,那這事反而好辦了。就只怕沒那么簡單?!庇崛实?。 “可惜我們在官場沒有多少關(guān)系,不然找人打聽打聽內(nèi)幕就好了??纯闯⒂帽恼嬲眯牡沟资鞘裁?。我們也好對癥下藥?!痹S倩嘆道。 許倩的話,讓俞仁想到了幾位老朋友——他年初在杭州結(jié)識的那些東林子弟。東林黨向來以家國天下為己任,無論他們在朝廷是得勢還是失勢,對于朝局的影響卻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雖然現(xiàn)在東林黨在朝中失勢,但他們對朝局的把握依然很準,消息也極靈通。如果找他們打聽打聽,還真說不定能了解到一些內(nèi)情??墒沁@些人多數(shù)都住在蘇州、無錫,眼下形勢緊迫,實在有些抽不開身。 正在俞仁為去不去蘇州而猶豫的時候,門外突然來報,說是有位將軍登門拜訪。 俞仁暗暗奇怪,他記得自己從來也沒認識過什么將軍,怎么會突然冒出這么個人來。隱約中,俞仁預(yù)感到幾絲不祥。 俞仁趕緊帶著許倩往向廳趕。 還沒到前廳,便聽到家人的叫喊與爭執(zhí)聲。 “你們干什么?”是沈家下人的聲音。 “奉我們大人的命令,搜查海盜?!笔菐啄甏謮训哪腥说穆曇?。 接著便聽到物品被推倒的聲音、瓷器摔碎的聲音、小丫頭們喊叫的聲音…… 俞仁趕緊快走幾步,轉(zhuǎn)過門便看到四五個兵丁模樣的人正在前廳外的幾個廂房里四處亂搜,東西也推倒了一地,還真有幾分抄家的模樣。兩名家丁想要上前阻攔,卻又不敢,只好遠遠的跟在后面。那四五個兵丁模樣的人,手拿大刀四處亂轉(zhuǎn),就像是大熊進了瓷器店。 桌椅板凳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一些瓷器摔到地上,立時便四分五裂了。見到喜歡的、方便帶的東西,這些兵丁也不客氣,伸手就揣進了懷里。 見此情景,俞仁的第一反映不是氣憤,而是吃驚。這些當(dāng)兵的哪里是來拜訪的,分明是來抄家的嘛!難道說自己的身份被這些人識破了? 要真是如此,怕只能先下手為強,將這幾個莽夫先拿下,再趕緊逃命了??墒亲约含F(xiàn)在早已不是當(dāng)年獨身一人,在外游學(xué)時的情景了。那時候,只要別人找不到自己的家,跑了也就跑了。 可如今卻不行了。自己現(xiàn)在也是拖家?guī)Э诘娜肆?。自己要真這么做了,這沈府上下幾十口人就得受自己的連累,只怕都要難逃一死。俞仁一面在心中思考著對策,一面走進了前廳。 就見前廳里此時正坐著一個人。此人四十上下,長相魁梧,身材高大,一看便知道是教場中的好手。此時他正傲慢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只腳搭的老高,用桌上的臺布慢慢的擦著自己的皮靴。 俞仁走進大廳,向那人一抱拳?!斑@位將軍請了。在下與將軍素未平生,不知將軍今日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那人并不起身,仍然用桌布擦著他的皮靴,只是抬眼看了俞仁一眼。 “你就是沈明航的外甥俞仁是吧!現(xiàn)在有人告發(fā)你們家有人私通海賊,所以我必須要搜一搜?!?/br> 許倩一見這軍官傲慢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fā)作,俞仁趕緊阻止了她。雖然俞仁也很看不慣這家伙小人得勢的樣子,可是他還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此時形勢不明,如果這些人真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隱秘身份,或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蹤,那后果是非常嚴重的。萬萬不可為了眼前的這一點不忿,而壞了大局。 所以,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事情搞清楚,看看這個家伙對自己的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然后才能決定用什么辦法。 一旁聞訊趕來的曹安見到這場景,趕緊走上去。 【激情一痛,兩章豪華章,等于100貴賓。加更一章?!?/br>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卒敲詐 “這位將軍說笑了。我們家舅爺向來都是奉公守法的生意人,我們少爺又是個讀書人,我們老爺那也是當(dāng)過從五品的主事的。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怎么可能會跟什么海賊私通?一定是有人惡意中傷。還請將軍給我們做主?。 辈馨舱f著,從袖子里摸出兩錠銀子悄悄塞到了那傲慢軍官的手里。 軍官見到了銀子,這才把他那只翹著的大腳從桌子上移了開來。 “有人向我告發(fā),說你們家有下人私自乘船出海,有通匪的嫌疑。所以我不得不帶人來查看查看。這陣子海賊鬧的利害??!巡撫大人從各衛(wèi)調(diào)了一萬水師,專供剿匪之用,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軍官說著,拿起桌上的茶碗,輕輕喝了一口。還順便贊了一口,“好茶”。 曹安趕緊接話,“這是杭州西湖產(chǎn)的明前龍井,將軍要是喜歡,回頭我讓人送幾斤到府上。 只是這通匪的事,還望大人明鑒。像我們這樣的士紳之家,平常遇到這類的事情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會主動招惹。這一定是有人成心陷害。將軍您也知道,我們家舅爺前陣子突然病倒,最近都是我們少爺管事。 沈家上下怎么著也有百十來口,我們少爺又新來不久,下人們難免有些欺上瞞下。最近又新添了些人手。底下的管事們乘機薦引些親信,也可能有些出身不太清楚的。這也是可能的。 但這跟我們家實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曹安說完,又遞上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那軍官看了銀票,眼睛有些發(fā)亮。他只是個下級軍官,五百兩銀子對他來說,那就是一筆巨款了。那軍官看了看俞仁,似乎是有些心虛。 俞仁低著頭,假裝沒看見。他也知道,眼下的形勢,也就只能用曹安的辦法來應(yīng)付??墒且孀屗约旱皖^哈腰的與這樣的家伙套近乎,他又實在做不來。他雖然明著說是生意人,可骨子里還仍有著讀書人的高傲。這種屈膝事人的活兒,他實在是做不來。還好曹安及時出現(xiàn),補了他的缺。 俞仁在心中暗暗感嘆,這不過是短短的兩三月,曹安已經(jīng)仿佛完全換了個人,當(dāng)年那個懵懂書童,儼然已成了一名商場上的老手。 當(dāng)然,這首先要得益于俞仁對他的信認,讓他全權(quán)管理沈家這么大的盤子。此外,跟蔡帳房那個老頭的指點也有著不小的關(guān)系。 最近這陣子沈家出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俞仁又時常不在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便都落到了曹安的身上。這也是他能夠快速的從一個不知事的小書童,變成一個善于察顏觀色、老于世故的玲瓏人物的關(guān)鍵。壓力確實是促成一個人成長的最佳因素??! 那軍官見俞仁沒有看他,便趕緊伸手接過了曹安手中的銀票。 “你說的也有道理。”軍官說著話,快步走到門口,向著外面那四五個還在搜查的手下大聲喊道。“你們幾個不長眼的東西,不要搜了,都給我回來。我是怎么跟你們講的,沈員外家不同別處,讓你們都小心些,收斂一點。你們還敢如此的放肆,真是太不像話了。” 俞仁聽到這軍官說出的話,不由的皺起了眉。這分明是個陰陽兩面的老兵油子。看來,這種借機敲詐、勒索鄉(xiāng)紳的事情,他從前應(yīng)該也沒少干。如果猜的不錯的話,此人方才進門那樣的蠻不講理,其實就是故意的想給他們來個下馬威,然后再借機敲詐。現(xiàn)在見銀子到了手,這嘴上自然就客氣起來。 不過,這同時也讓俞仁放下心來。這樣的人,沒有原則,只要有錢便能辦事,是好對付的。 那幾名兵丁聽到老大吩咐,自然都收刀撤了回來。曹安趕緊上前,每人又送了十兩銀子。 那幾個兵丁見了銀子,自然高興,一個個也都客氣了許多。 俞仁實在不愿與這種唯利是圖的人物多打交道,因此見曹安應(yīng)付自如,他便借口下去吩咐下人們準備酒席,乘機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酒席便送了上來,俞仁將曹安叫到一旁,悄聲告訴他,讓他想辦法從這軍官的口中打聽到今天這事的原由。雖然今天這事已經(jīng)揭過了,可是查不到事情的原由,俞仁還是不放心。更重要的是,他要查出那個告發(fā)他的人是誰。他辦事向來小心,特別是最近風(fēng)聲緊,他就更加小心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家有人出海,顯然此人早已留心上了他們,派了專人在暗中叮哨。否則便不可能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