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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十歲以后,他再也沒哭過。

    但他拿著那把傘,莫名紅了眼眶。

    他沒有用那把傘,帶回家后仔細擦干凈,一直小心存放。

    余燼把傘放回原位,找了件衣服穿上,臨睡前打開微信,劃了幾下列表,路過蔣煙時停了一會,又劃走。

    他把手機扔到一旁,關(guān)燈睡覺。

    早上出門下樓,正碰見蔣煙從外面回來,手里提了一杯豆?jié){,一屜小籠包。

    兩人互相看了一下,兩秒后,余燼側(cè)身讓出一條路。

    蔣煙低著頭上樓,擦身而過時,余燼忽然問:“找到工作了?”

    蔣煙腳步停下,過了會,她搖了搖頭。

    她比余燼站高一個臺階,依然沒有余燼高,他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那怎么不來上班?!?/br>
    蔣煙指尖戳著豆?jié){熱熱的蓋子,“你不是不缺人嗎。”

    “是不缺,你來了三天,干了雷子該干的活,把他慣懶了,你不來,他也不干活。”余燼停頓一下,“現(xiàn)在車行的地都沒人拖?!?/br>
    蔣煙不說話,余燼看了她一會,目光瞥向別處,“要是沒找到別的工作,就過來吧。”

    蔣煙小聲嘟囔,“你給我多少錢啊,工資提都不提,想讓我白干活嗎?!?/br>
    他低笑一聲,“你想要多少?!?/br>
    “當然越多越好?!?/br>
    “行了,”余燼說,“給你工資,你會滿意,來吧?!?/br>
    第6章 我是哪種人。

    蔣煙的到來,完全改變了余燼的生活習慣。

    其實余燼這車行開的挺隨意,算上老板才倆人,沒事開門做生意,有事大門一關(guān),多大的錢都不賺。上個月雷子他媽生病,他請了幾天假,余燼直接關(guān)門,跑到鄉(xiāng)下陪他師父住了幾天。

    余燼是圈里公認的改裝大神,任何車經(jīng)他手過一遍,能直接拿去參賽。

    他很貴。

    所以敢點名讓他出手的玩家也少,點了名能入他眼的更少,車行的生意大多還是雷子動手,雷子是余燼調(diào).教過的,技術(shù)不錯,圈子里也得信任。

    兩人閑時閑死,忙時忙死,忙的時候一天都吃不上一頓飯,更沒有時間收拾屋子,男人本來就糙,工具配件大多隨手一放,能找到就行。

    余燼對雷子不錯,沒活兒的時候也不怎么管他,雷子偶爾散漫,懶得打掃衛(wèi)生,他也不在意,過得去就行。

    現(xiàn)在蔣煙來了,車行大廳干凈的像摩托車展覽廳,小屋里的沙發(fā)和床被她挪了位置,顯得寬敞不少,茶幾上多了個透明玻璃瓶子,里頭插了幾支百合花。

    兩支花花綠綠的筆和一個粉嫩嫩的本子擺在花瓶旁邊,蔣煙平時記東西用。

    一到中午準時訂餐,盯著余燼和雷子吃完,她在這幾天,他少有的一日三餐按時吃飯。

    雷子說,有女人就是跟沒女人不一樣。

    再小的女人,她也是女人啊。

    一切都挺好,只是余燼覺得隔壁一些商鋪的年輕小伙越來越愛上車行溜達,余燼平時不愛交際,也不喜歡閑聊,常常冷著臉,他們不敢找他,只往雷子身邊湊,有意無意打聽這哪來的小美女這么水靈,是不是誰家親戚,有沒有男朋友。

    余燼煩車行雜人多,把蔣煙趕去小屋對賬,不許出來。

    說好的打雜,沒有幾天余燼就把對賬的活兒也交給她,他本就懶得管帳,雷子又是個半吊子,讓他擺弄車可以,一看數(shù)字就頭疼,所以之前一直是余燼自己管。

    車行賬目不復雜,沒人敢欠余燼的錢,所以差不多只有庫存零件的一進一出,每輛車的改裝費用明細,交車日期留底什么的,很好弄。

    蔣煙只花了半天時間就把之前的賬捋順,換了個格式記,比之前看著更清晰明確。

    余燼靠在沙發(fā)這頭,長腿翹著,手臂閑散搭在側(cè)邊的扶手上,嘴里咬著一根沒點燃的煙,歪著頭看她整理賬本。

    蔣煙的字很秀氣,一筆一劃透著干凈,跟她這個人一樣。

    余燼看了一會,起身出門。

    蔣煙立刻抬起頭,“干什么去?”

    余燼把咬著的煙夾在指尖,沖她晃了晃。

    自從蔣煙來了,雖然她沒有說過,但余燼和雷子都挺自覺,想抽煙的時候就躲到外面去。

    他沒關(guān)門,蔣煙看到外面大廳里有兩個陌生人,雷子正跟他們聊天。

    蔣煙聽了幾句,大概是來取車的,他們挺滿意,問雷子試車沒有,雷子說那必須的,“你自己出去溜一圈。”

    那人說不用,信得過。

    付尾款時,其中一個戴棒球帽,一身嘻哈風的年輕男人問另一個,“過陣子余家老爺子擺壽宴,你知道嗎?”

    另一人扭頭,“哪個余家?”

    “還有哪個余家,城南余家?!?/br>
    那人搖頭,“不知道,通知你了?”

    棒球帽愁容滿面,“通知我還愁什么,我爸最近到處找門路想搭線呢,難,據(jù)說今年老爺子不想張揚,請的人不多?!?/br>
    雷子已經(jīng)幫忙把車運出去,棒球帽付完款,兩人往出走,“哎你不是認識他兒子嗎,能不能替我遞句話,能把賀禮收下就成?!?/br>
    另一人說:“范哲珂?他算哪門子兒子,老爺子資助長大的孤兒,撐死算個養(yǎng)子,人家有正經(jīng)太子爺?!?/br>
    棒球帽挺驚訝,“怎么從沒聽說過?”

    “聽說從小就送去國外培養(yǎng),現(xiàn)在定居在國外,不怎么回來,也沒人見過。”

    棒球帽:“養(yǎng)子也是兒子,你幫我問問……”

    兩人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蔣煙收回視線,繼續(xù)弄手里的東西。

    她在外面上了幾年學,岳城這些大戶人家她不太了解,大多是假期回來時跟一些富二代狐朋狗友小聚時聽他們說過幾句。

    但她也不怎么感興趣,通常局子沒散就拉著江述撤。

    城南余家她聽說過。

    據(jù)說小半個新區(qū)的房地產(chǎn)業(yè)都是余家投資的樓盤項目,比蔣家底盤還穩(wěn),如今正值鼎盛時期,他家老爺子壽宴,遠的近的肯定都想湊個熱鬧,混個臉熟。

    余燼靠著越野車抽煙,車行里出來那倆人說的話他聽了一半,臨走時棒球帽跟他打招呼,余燼只微微點頭算作回應(yīng)。

    手機里有條未讀信息:燼哥,我們中午吃飯碰上崔良那伙人,媽的囂張得很,還說要找你,你這兩天小心點。

    余燼回了三字:知道了。

    沒有一會,余燼手機來電,備注大森。

    電話一接通,大森粗獷的聲音傳過來:“燼哥,要不我們過去幾個人跟你那待幾天?崔良那貨陰得很,你一個人吃虧。”

    余燼嗤笑,語氣輕蔑,根本沒放心上,“就他也配,我等著他來找我?!?/br>
    大森:“當初讓你跟我們開洗車場你不來,非一個人跑那么遠開車行,你瞅瞅現(xiàn)在,你城東我們城西,見你一面跟橫跨大西洋似的?!?/br>
    廳里嘩啦響,似乎什么東西掉地上,伴隨著蔣煙一聲驚呼。

    余燼下意識起身回屋,“知道了,我得空去看你們?!?/br>
    進去一看,蔣煙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腳下一堆玻璃碎片。

    余燼走過去,蔣煙一雙眼睛又亮又無辜,“對不起,我不小心把花瓶摔碎了?!?/br>
    她撓了撓臉蛋兒,“我想洗洗來著。”

    余燼目光在她手上掃了一圈,很干凈,沒受傷,他淡淡嗯了聲,“沒關(guān)系,買新的就好了?!?/br>
    蔣煙剛露出笑臉,余燼又開口,“二十塊,”他伸手在她腦門上一點,“從你工資里扣?!?/br>
    他說完就走,蔣煙愣了幾秒,趕緊小跑跟在他身后,“真扣?不要這么小氣嘛,一個花瓶而已——”

    余燼突然轉(zhuǎn)身,蔣煙一腦門撞他胸口,他也不扶,就那么眼睜睜看她踉蹌一步,蔣煙揉著腦門,“我沒錢?!?/br>
    “所以從你下月工資里扣,沒讓你現(xiàn)在就賠?!?/br>
    蔣煙一副憤憤的樣子,余燼想笑,也真的笑了一下,但很快恢復神色,朝工具房喊了聲:“雷子?!?/br>
    “哎!”雷子出來,“燼哥?”

    余燼:“昨兒你不是說阿姨的病有些反復,給你幾天假,回去看看?!?/br>
    這兩天活兒多,雷子忙說:“我妹在家照顧呢,沒事?!?/br>
    “讓你去就去,”余燼從口袋里摸出錢夾,拿出幾百塊錢,“給阿姨買點水果?!?/br>
    雷子不收,“不用燼哥,你之前都給過?!?/br>
    余燼把錢塞他手里,“去吧,天晚了沒車?!?/br>
    他家在附近的小縣城,再晚一會確實沒車,余燼向來說什么是什么,雷子只好收了,“那我后天回?!?/br>
    “不著急,多住幾天?!?/br>
    雷子走后,余燼從外頭進來,看到蔣煙正拿著掃帚掃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幾步過去把掃帚接過來,“你也回家吧?!?/br>
    蔣煙乖巧站在一旁,“嗯?沒下班呢?!?/br>
    “我說下班就下班,”余燼示意她后退一步,把她腳底的碎渣也掃凈,“我是老板?!?/br>
    行吧,你是老板。

    蔣煙收拾自己的隨身小包包,余燼又說:“這兩天你也不用來了,放假,帶薪。”

    蔣煙覺得奇怪,“為什么?”

    “我有事,關(guān)門歇業(yè)?!?/br>
    蔣煙在原地站了一會,想問他有什么事,又覺得他肯定不會告訴自己,余燼把玻璃碴丟掉,回來看到她,“怎么還不走。”

    蔣煙仰起頭看他,“你不走嗎?”

    “我一會回,你先走吧?!?/br>
    蔣煙回到家,把隨身包包扔進沙發(fā)里,先懶了一會,隨后起來給自己做了碗面吃,期間一直留意隔壁的動靜,余燼沒回來。

    她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又說不出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