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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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芝說著,便想站起身去拿毛巾替步覃擦腳,可剛一站起身,整個(gè)人便被一股來不及抗拒的力量拉入了懷。 步覃這是第一次這么親近的擁抱她,只覺得懷中的身軀不堪一握,脆弱的叫人心疼,近在眼前的容顏并不美麗,可那雙眸子卻毫無示警的闖入了他的眼,漆黑中帶著一抹看透世事的清澈,小巧纖薄的嘴唇近在咫尺,只覺吐氣如蘭,第一次產(chǎn)生了想要親吻一個(gè)女人的沖動(dòng),只聽他聲音有些沙啞,低吟般對席云芝問道: “那你呢?可有覺得勉強(qiáng)?” 作者有話要說: ☆、翠丫 席云芝繃緊了身子被步覃摟在懷中,雙肘不禁抵在他的雙肩之上,聽他這般問,便緩緩搖了搖頭便不敢再看他。 “抬起頭來回答我?!辈今娝颖?,卻是不依不饒,非要她說出那句話來才肯罷休。 席云芝覺得今晚的夫君太過奇怪了,好像就是想看到如此窘迫的她一般,窮追不舍的問,她深吸一口氣,對步覃說道: “不勉強(qiáng),即成夫妻,我自然尊重夫君的想法?!?/br> 說完,席云芝便想從步覃的懷抱中退開,卻被步覃先一步摟的更緊,繼續(xù)問道: “這是真話?” 席云芝無奈的看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他眼中仍有疑問,她便一并作答好了: “是真話。從我踏入你步家門的那天開始,夫君便是我的天,便是我一生的依靠,是與我風(fēng)雨同舟,共度一生的良人,你喜我喜,你悲我悲。” “……” 步覃盯著席云芝的目光有些發(fā)愣,面無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惡,良久后才又說道: “即便是如此不堪無用的我?!?/br> 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她將席云芝推離了些懷抱,然后抬起右邊的跛腳,諷刺的對席云芝勾了勾唇,席云芝隨意的看了一眼他抬起的腿,輕輕的撫在其上,用無比認(rèn)真的語氣對步覃說道: “這條腿并不說明夫君的不堪與無用,相反在我眼中,這是榮耀,我沒有去過京城,沒有上過戰(zhàn)場,不認(rèn)識(shí)將軍或者士兵,但我卻清楚的知道,這就是榮耀,正是無數(shù)這樣慘烈的榮耀,才換來了我們?nèi)缃竦陌簿訕窐I(yè),歌舞升平?!?/br> 步覃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看著她,席云芝見他不說話,便兀自蹲下身子,將步覃的褲管放下,又替他換上了干凈的襪子,自己則端著水盆出了門。 她的確沒有過人的見識(shí)和容貌,但卻有著常人所沒有胸襟和心懷,這樣的女子,值得擁有最好的人生,她既以他為天,以他為依靠,那么,他又怎能再繼續(xù)墮怠,叫她受苦呢。 就在席云芝所不知道的地方,似乎有著什么異樣的感情正在入侵著步覃的心,一點(diǎn)一滴,如水般緩緩滲透著他早已堅(jiān)硬的心。 但這一切,席云芝都還不知道,她只知道,最近的夫君有些奇怪,說的話奇怪,做的事也奇怪,若說他成親前幾日,夜夜不停的求歡,是為了叫她快些受孕,替步家傳宗接代,那他現(xiàn)在每夜什么都不做,只是面對面的抱著自己入睡,又叫什么呢? 男人心,海底針,饒是看透世事的席云芝這回也猜不出他的心意了。 不過,最近席云芝也沒有太多的時(shí)間去對夫君關(guān)懷備至,老劉的店鋪既然買了下來,那就必然不能閑置,歡喜巷的門面不算太好,若是開其他鋪?zhàn)?,未必?huì)有生意,但是飯莊的話,席云芝還是有些把握的。 老劉走的時(shí)候,將店內(nèi)的桌子椅子全都擦洗的干干凈凈,還另外送給她一壇子封好的醬料,說是若今后想吃他老劉家的羊rou,便用這醬料煮了便是,席云芝知他實(shí)誠,謝過后便就收下了,一直擱在后廚房。 席云芝自知沒有能夠親自掌勺的手藝,但一個(gè)好的飯莊,沒有一個(gè)好的廚子怎么能行呢,可是好的廚子都被城內(nèi)的大酒樓籠絡(luò)著,以她的資本根本就請不到的,一番思量后,卻讓她想起了一個(gè)人。 一個(gè)總是躺在天橋上曬太陽,喜歡吹噓自己從前有多厲害的酒鬼混子張廷,他總說自己從前是御廚,因?yàn)榈米锪艘晃淮蟪迹@才被逐出了宮,流落至此,一個(gè)天橋的混子說的話,自然不會(huì)有人相信,但是,席云芝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因?yàn)橛幸荒甓欤龓е鴰酌」?,去幫席家出門辦貨,卻在回城的時(shí)候,遇到了大雪,大雪阻礙視線,她防止貨物在路上出意外,便在附近的一座破廟中歇腳。 張廷那日正巧偷了兩只雞在破廟中烹煮,那味道簡直可用香飄三里地來形容,他見到席云芝等到來,看到他們馬背上掛著的酒囊,便提出用一只雞換一囊酒,席云芝肯了。 那只雞叫她們分著吃了,個(gè)個(gè)都說好吃,恨不得連舌頭都一同嚼了咽下去,可見那味道確是一絕。 當(dāng)席云芝找到了張廷,并對她說起來意之后,張廷打了一個(gè)酒嗝,對她噴了一臉的酒氣,無賴般腆笑道: “我若出手,那店里賺的錢,我七你三,如何?” “……” 怪不得他空有一身好手藝,卻始終沒有店家肯用他,沒有哪家掌柜愿意跟一個(gè)廚子分享賺的錢,更別說七三分,張延就是在用這種荒誕的方法拒絕,他料定了這個(gè)條件沒有人會(huì)答應(yīng),若說這話的對象是個(gè)‘真正’的御廚也就罷了,可是誰都知道,這個(gè)張延不過是一個(gè)成日空口說白話的酒鬼混混。 但席云芝卻一臉平靜,只是笑了笑,便出乎意料點(diǎn)頭道: “好,就這么說定了。三日之后到歡喜巷找我,我與你立下字據(jù),店里賺的錢,你七我三?!?/br> “……” 這回輪到張延傻眼,他浪蕩的半躺在天橋下,直到席云芝離開他都沒有回過神來,垂頭看了一眼邋遢的像只過街老鼠的自己,這么些年從來沒有被人瞧得起過,誰會(huì)相信他的吹噓,只當(dāng)那是無妄的醉話……自嘲的笑在臉上漾開,卻因胡子拉碴沒有人看的出來。 席云芝回到店里,趙逸和韓峰已經(jīng)用上好的白色漿紙將店鋪四周的墻壁上都糊好了,讓整個(gè)店看起來干凈清新了許多。 因?yàn)樽罱露?,所以中午只炒了兩個(gè)素菜給步家老少吃了,惦記著晚上回去給他們燒頓好飯,席云芝便讓趙逸和韓峰先歇了手,正收拾著工具,卻忽然聽見幾聲微弱的喊叫: “大小姐,大小姐。” 席云芝循著聲音望去,只見翠丫不知何時(shí)竟衣衫襤褸,鼻青臉腫的站在她的店鋪前,席云芝慌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奔出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難以置信道: “翠丫,你怎么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翠丫撲通一聲跪在席云芝面前,從開始的抽泣變成了后來的嚎啕大哭,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大小姐,你出門以后,五嬸娘查到是我給你傳的信,她把我關(guān)起來,不讓我吃飯,還叫人用鞭子抽我,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大小姐你行行好,救救我吧。若再回去,我定會(huì)被他們打死的。” 翠丫整個(gè)人都抱在席云芝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嚎的人心煩氣躁,席云芝不忍再傷她,便將她扶起,輕柔的替她擦了眼淚,這才將她領(lǐng)回店里,說道: “你如何知道我在這里?” 翠丫抽抽噎噎:“是聽那些打我的下人們說的,他們說大小姐忘恩負(fù)義,自己一個(gè)人在外頭過上好日子,便不顧奴婢死活……這些話,奴婢一句都相信,大小姐一定不會(huì)不管奴婢死活的,對不對?” 席云芝見她又要大哭,連忙安慰:“那是自然的?!?/br> 聽到這里就連趙逸都?xì)獠贿^了,搶聲說道: “席家也太過分了,從前便沒把夫人當(dāng)做小姐,現(xiàn)在竟然還開始草菅人命了,簡直可惱?!?/br> 趙逸和堰伯去席家迎的親,自然知道席云芝在席家受到的冷遇,此刻又聽了翠丫的話,更是氣憤不過。 席云芝嘆了口氣,說道: “席家是回不去了,翠丫你……”原想直接叫翠丫跟她回去,可是席云芝卻突然想到,那里畢竟是她的夫家,就這樣毫無示警的將一個(gè)娘家趕出來的丫鬟收留入府,怕是不妥,但翠丫如此凄慘前來投奔她,她也不好置之不理,想了想之后,便軟著聲音對翠丫說道: “你與席家并不是長工約,在那里他們每月給你二十文錢,我便給你四十文,你可愿留在我店中,替我跑跑堂,傳傳菜?” 翠丫抽泣著低下了頭,一副乖順的模樣:“翠丫聽從小姐吩咐,小姐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br> 席云芝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讓韓峰去旁邊的藥鋪?zhàn)バ┙鸠徦幓貋?,她又到后廚燒了些熱水,替翠丫把傷口清洗了一遍,又給她敷了藥才算忙完。 “夫人,您若要將翠丫帶回去,我便和趙逸擠一擠,將房間騰出來給她?!表n峰是見席云芝臉上有些遲疑,怕她是擔(dān)心翠丫晚上沒地方睡,這才主動(dòng)提出讓房間的事。 “這……” 席云芝看了看韓峰和趙逸,又看了看翠丫,正為難之際,卻聽翠丫開聲說道:“大小姐不必為難,翠丫便在這店鋪外頭睡一夜便是了?!?/br> 翠丫說的可憐,更是叫席云芝無可奈何,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遞給翠丫,說道: “夫家地方有些小,怕是沒有你住的空房,你今晚先去前面的客棧對付一晚,客棧里什么都有,明日我再去替你尋一處住所,你看可好?” 翠丫盯著手中的銀兩,目光呆滯了片刻,良久才點(diǎn)頭說道:“一切聽從大小姐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 ☆、情動(dòng) 回家的路上,趙逸不禁問席云芝道: “夫人,為何不讓翠丫跟咱們回來住,我們爺仁義著呢,不會(huì)說什么的。” 席云芝委婉一笑:“她一個(gè)大姑娘,住到這里,怕是不便。” 趙逸還想說什么,卻被韓峰打斷:“好了,你別問東問西啦,夫人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br> 席云芝看了一眼韓峰,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趙逸見狀,便也不多問了。 回到家中,席云芝趕忙生火做飯,中午的時(shí)候就炒了兩道素炒,晚上她買了兩斤rou回來紅燒,又燉了只雞,炒了些幾道家常,最后還給老爺子和堰伯燙了壺女兒紅,步家老少吃的合不攏嘴,一直贊席云芝的手藝好,不愧是能開飯莊的。 席云芝直言說,飯莊是另外請的廚子,步承宗卻還是一個(gè)勁的夸獎(jiǎng)她,席云芝覺得有些難為情,便起身收拾了碗筷,要去廚房清洗,卻被趙逸和韓峰接過了手,她便也跟著到了廚房,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撿菜。 韓峰提水,趙逸清洗,兩人默契十足,不時(shí)還回過頭來跟席云芝說話: “夫人,你今天就想把明天吃的菜都撿出來???” 席云芝笑著搖了搖頭:“不是,這是準(zhǔn)備晚上煮給夫君吃的。” 韓峰和趙逸相視一笑,趙逸比較八卦,挑著眼色說道:“夫人對我們爺真好?!?/br> 席云芝沒說什么,只是笑笑,卻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抬首問道: “你們可知夫君每天在外頭做什么?怎的都要到那時(shí)才回?” 她的話讓韓峰和趙逸手上一頓,兩人對望一眼,最后還是覺得不要隱瞞,便對席云芝說道: “爺自從來了洛陽,整個(gè)人都頹廢了,漠北一役是爺心中的刺,他真心以待的兄弟竟然是齊國的探子,兩軍交戰(zhàn)最后背叛了爺不說,還命人將爺?shù)挠彝饶_筋挑斷,那之后,爺就把自己封閉了起來,誰的話都不聽,總愛一個(gè)人待著?!?/br> 韓峰說完之后,趙逸又迫不及待的補(bǔ)充: “其實(shí)我和韓峰偷偷去后山看過,爺每天就在后山的樹屋上發(fā)呆,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傻乎乎的盯著天空看,我就不知道了,他老是盯著天能看出什么鳥來,真是……” 趙逸逮著機(jī)會(huì)就說個(gè)沒玩,可他還沒說完,就見席云芝的臉色有些尷尬,韓峰則一臉作死的看著他身后,又不斷對他使眼色,他眨巴兩下眼睛,深吸一口氣后,就又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韓峰你干什么呀?眼睛抽經(jīng)嗎?我還沒說完呢,爺每天都在思考前路該怎么走,很費(fèi)神的,咱們在家可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知道嗎?” 說完,他便回過頭去,一臉諂媚的看著不知何時(shí)站到他身后的步覃,臉上的笑容近乎膩歪的對他說道: “爺今兒回來的真早啊。吃了嗎?夫人正在撿菜,我……” 步覃一記眼刀瞥過,趙逸立刻閉嘴閃去一邊,不敢再開口,步覃來到坐在灶臺(tái)旁的席云芝身前,看了看她手中的菜,破天荒的說了一句: “我不愛吃芹菜,炒點(diǎn)別的,我在書房。” “……” 步覃說完,便又冷酷酷的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滿屋子人的震驚,趙逸和韓峰簡直就是一副看到怪物般的神情,他們爺……竟然主動(dòng)提要求了,還告訴夫人他的喜好…… 席云芝雖然也有些驚訝,但倒沒有韓峰他們嚴(yán)重,只是癡癡的望著夫君離去的背影好一會(huì)兒后,才反應(yīng)過來,將正在摘選的芹菜放下,站起身來,重新去挑選食材。 一只茄子,一顆土豆,半個(gè)菜椒,都切成塊塊,一起下油鍋炒了炒,自成一道菜來,先前她特意給夫君留了一碗紅燒rou,夫君只一人的飯量,估計(jì)再燒一碗雞蛋湯便夠吃了。 將飯菜盛盤,席云芝卸了圍裙,親自端著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