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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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丫放下籃子,歡天喜地的跑到了柜臺后,輕車熟路的從柜臺下的鐵盒子里拿出了一錠嶄新的銀角,對席云芝又是點頭又是道謝,捧著銀子和山梅籃子,疾步走出了飯莊。 張延從后廚走出,正巧看到這一幕,對席云芝嗤之以鼻:“哼,她就是被你慣出來的,我還真沒見過那個掌柜會讓一個丫頭去翻錢箱的,你的心也忒大了點吧?!?/br> 席云芝但笑不語,將毛巾在地上的水盆中搓了搓,繼續(xù)擦拭桌子,對張延的埋怨充耳不聞。 夜晚,席云芝坐在腳踏上替步覃按腿,步覃臉色依舊蒼白,整個人也瘦了好多,也不知閆大師給他用的什么藥,補了好些天也不見好轉(zhuǎn),甚至有越來越嚴重的感覺。 席云芝愁在心中,卻是不敢在步覃面前表現(xiàn)出來,生怕他多心,不利于康復(fù)。 靠在床頭假寐的步覃突然開口說道: “聽趙逸說,你店里出了個細作?” 席云芝想了好久才明白‘細作’這個專業(yè)術(shù)語是什么意思,不禁失笑:“夫君,又不是行軍打仗,怎么能叫細作呢?” 步覃睜開深邃的雙眸,半磕著看她的神情別有一番俊美的感覺,令席云芝不禁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可應(yīng)付的過來?”步覃當然不知道席云芝為何低頭,只想與她好好說些話。 席云芝點點頭:“應(yīng)付的過來,原也不過就是些動動心思的小事?!?/br> 步覃像是突然有所感悟:“人心,才是最難掌控的?!?/br> 席云芝勾唇笑了笑,決定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閆大師不知給夫君用的什么藥,怎的這么些天都不見轉(zhuǎn)好,從前還能獨自下地走走,如今卻只得依靠雙拐?!?/br> 步覃將目光落在自己纏滿繃帶的右腿之上,幽幽的說道: “這蠱便是這藥性。耗上兩三個月,大約便可痊愈。” 席云芝雖然聽了步覃的話,卻在心中對那閆大師產(chǎn)生了一種不信任的感覺,不過,她也早已打定主意,不管夫君健全也好,瘸子也罷,即便他癱瘓在床,她也會好好守候在他身邊的。 第二天一早,她在鍋里熬了雞湯,便就去了店鋪。 踏入店鋪,發(fā)現(xiàn)堂內(nèi)站了幾個人,席家二管家桂寧正在她柜臺前轉(zhuǎn)悠,拿著一件小擺設(shè)在手中把玩,見她入內(nèi),趕忙就換了副嘴臉,迎了上來。 “喲,大小姐來啦。桂寧給大小姐請安了。” 席云芝心中奇怪,卻也不動聲色:“桂總管別來無恙,怎的行如此大禮。” 桂寧一臉諂笑,在席云芝面前踱了幾步,便才說明來意: “大小姐,實不相瞞,這家鋪子是五奶奶親自看中的,原想叫我買下來,收入席家產(chǎn)業(yè),可劉老頭食古不化,不識好歹,說就算賣給鬼,他也不賣給席家,哈哈哈,哎喲喂,真是笑死我了,最后他不還得賣給咱席家人嗎?” 席云芝面帶微笑聽桂寧說話,聽到他話里竟然將這家鋪子直接歸到了席家產(chǎn)業(yè)之中,面不改色的笑道: “桂總管真是貴人多忘事。劉老頭那句話,也沒說錯?!?/br> 桂寧收斂了些臉上的笑容,吊白眼看著席云芝:“怎的?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席云芝不想與他兜圈子,便直接說道:“我早在兩個月前就出門了,夫家姓步,這鋪子,便是夫家出錢買下的產(chǎn)業(yè)了?!?/br>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這鋪子可跟席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 桂寧冷哼一聲,罵了一句:“好個忘恩負義的,從前老太太那般疼愛大小姐,你便是這般報答她的?” 席云芝但笑不語,桂寧將先前從柜臺上拿著把玩的小物件隨手一拋,惡狠狠的指著席云芝說道: “好,太好了。原本我知道這家鋪子是大小姐開的,還想給你指條明路,這下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不出三個月,我保證讓你關(guān)門大吉,到時候大小姐就是來府上求我,我也絕不會留情面了。” 席云芝沒有回答他的威脅之言,對他抬了抬手,輕聲說了一句: “桂總管,請?!?/br> 桂寧對她翻了一記大白眼,帶著幾個家丁離去時,每人都抬腳踢翻了一兩張長凳泄憤,像一幫地痞流氓般,走出了鋪子。 桂寧他們走后,張延才敢從后廚探出腦袋,急忙跑出來對席云芝問道: “怎么樣,怎么樣?他們是不是想買這鋪子?剛才那么多人一起涌進來,兇巴巴的嚇死我了?!?/br> 席云芝冷冷瞥了一眼沒出息的他,淡然說道:“不是想買鋪子?!?/br> 張延不解:“那他們想干什么?” 席云芝嘆了口氣,說道:“想不花錢,收了鋪子?!?/br> “什么?”張延吃驚大叫:“他們以為自己是什么?是土匪?。客练诉€要靠山吃山,他們靠的是什么?” 席云芝沒有說話,張延有些不放心,畢竟鋪子的生意才剛剛好了些,他賺錢可還沒賺夠,怎么能說被收就收了呢。 這下可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 ☆、柳暗花明(修改) 席云芝安排好了店里的事情,下午便出去了。 在洛陽城外,有一座慈云寺,寺里住著一位鏡屏師太,從前是席府的掌事三娘,后來不知為何突然出家,席云芝一有麻煩事,便會到慈云寺求見鏡屏師太,以得寬慰與良策。 她在出嫁前在席家偷生,那是她一個人的事,但現(xiàn)在她嫁人了,她不能讓夫家也跟著她在席府的掌控之下偷生。 她在慈云寺大殿拜了菩薩,添了香火之后,小尼姑便帶著她去了鏡屏師太所在的后院,卻被攔在門外,從禪房里走出另一名尼姑,從前她叫阿萼,跟席云芝差不多年歲,是三娘的貼身丫鬟,如今她跟在三娘后頭學(xué)得佛法,也有了自己的法號,叫做靜一。 “鏡屏師太偶感風(fēng)寒,不宜見客?!膘o一對席云芝雙手合十,見席云芝還想說話,便又從寬大的袖中拿出一卷紙張,交到席云芝手中,說道: “師太得知施主前不久已然成親,來不及恭賀,便就備下此賀禮,請施主務(wù)必收下?!?/br> 席云芝不知道這是什么,她對三娘是亦師亦母的感情,長時間不見,如今想見她一面的心思很是旺盛,便急急上前一步,對靜一說道: “請師太寬容,小女子已多日不見鏡屏師太,心中有千言萬語不得訴,還請師太賜見?!?/br> 誰料靜一給了紙張后,便一邊念著佛經(jīng),一邊回到了禪房之中,留下滿目遺憾的席云芝在院子里獨站良久。 從日中等到日落,院子里滿是夕陽下的金黃余暉,席云芝嘆了一口氣,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家中,趁著生活做飯的空當,她攤開鏡屏師太給她的一卷紙張,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行字,娟秀的字體依舊那樣悅目,席云芝前后看完之后,便輕輕合上,送入了鍋堂。 步覃拄著雙拐走進廚房,見席云芝臉色有些凝重,便找了一張高凳坐了下來,語氣略帶關(guān)切的問: “今日鋪子里有事?” 席云芝撿了一根粗柴放入鍋堂,看著火光耀眼,點了點頭:“席家的二管家桂寧今日去了店里,聽他的口氣是對鋪子勢在必得了?!?/br> 步覃看著她現(xiàn)出擔(dān)憂的眸子,脫口問道:“我能做些什么?” “……”席云芝看著步覃,這是夫君第二次問她這句話,語氣比第一次還要來的關(guān)切,深吸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便將憋在心中的話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 “席家在洛陽已有好幾十年,共有七十三家店鋪,涵蓋各個銷金行業(yè)多年,家大業(yè)大,若是正面迎戰(zhàn),我必敗得體無完膚,如今唯有‘迂回’一法?!?/br> 步覃眼中閃耀出一種極其欣賞的目光,就一個從未打過仗的女子而言,她對戰(zhàn)略卻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這是極其難得的,兩廂對視片刻,步覃又問: “可有把握?” 席云芝看了一眼鍋堂中早已燒做灰燼的紙,點點頭:“之前沒有,現(xiàn)在有了?!?/br> 步覃用雙拐撐著起身:“慈云寺的那位有所透露嗎?” “……”席云芝有些奇怪夫君如何知道她今日去了慈云寺的,但聽他提起,便也不做隱瞞: “是,慈云寺的鏡屏師太是從前席家的掌事夫人,她對我很好?!?/br> 步覃聽了席云芝的話,便點點頭,撐著拐杖走出了廚房。 席云芝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影,欣慰的笑了笑,雖然夫君沒有插手幫她做任何事,但有時候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能力的信任,也是一種愛的方式,因為那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你與他是平等的,無須依傍他才能生活,他覺得你也可以擁有自己的一片天,一份事業(yè),他不會加以干涉,卻會給你最大的自由與支持。 不知道旁的女人怎么想,反正她是很喜歡那種被他所信任的感覺。 第二日,席云芝剛到店里,張延便從后廚跑了出來,眉開眼笑,恨不得攙著席云芝走進去,邊走邊說: “昨兒下午去哪兒了呀?你可不知道哇,隔壁春熙樓的頭牌芳菲姑娘……的貼身婢女倩倩昨兒下午親自來找你的?!?/br> 席云芝走到柜臺后,正要拿算盤,聽了張延的話,不禁抬頭:“春熙樓?” 張延以為她不知,故意解釋了一下:“就是隔壁那個妓、館。芳菲姑娘那可是洛陽府的紅人,就連知州大人都等著排隊見她呢?!?/br> “哦?!毕浦サ宦暫螅慊謴?fù)了手中動作:“她們找我做什么?” 張延兩眼放光,一副‘你走運’了的模樣,整個人幾乎趴在柜臺上,眉飛色舞的說道: “我軟磨硬泡,倩倩才肯告訴我……”他神秘兮兮的左顧右盼,好像周圍還有其他人似的,掩著嘴唇對席云芝說道: “芳菲姑娘想買下咱們店,你猜出多少錢?” 席云芝眉峰微蹙,真是瘦田無人耕,耕了有人爭啊,她這家店不過開了兩三個月,就招來這么多垂涎之人,她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多少錢?” 有人愿意出錢買她的店,那就說明她的經(jīng)營策略是正確的,只要價格適宜,她倒也不介意賺一筆。 張延得意洋洋的對席云芝比了比手指:“五百兩。倩倩說要是你同意,今兒下午就到星月湖的翡翠軒去,芳菲姑娘今日在那里出沒?!?/br> 席云芝被這個價格‘嚇’的笑了笑,張延見她臉上微微流露出不悅,以為她一時還沒算清這筆帳,便急忙搶過她手里的算盤,噼里啪啦就是一陣計算: “五百兩不少了。你想啊,我現(xiàn)在每天烤八十只雞,一只賣二十文,五只就是一兩,八十只就是十六兩,除去一半的成本,也就賺八兩,再加上中午晚上的散客,一日至多不過十多二十兩的收入,還得每天起早貪黑,有錢不賺,這么辛苦干什么呢?” “……” 席云芝不動聲色等他把帳一筆筆算完,這才拿回他手中的算盤,垂頭說道:“現(xiàn)在每天店里收入凈二十兩,我得六兩,你得十四兩,店開著,你有錢拿,店賣了,就沒你什么事兒了,你確定要賣給她?” 張延面上一愣,突然清醒了過來:“啊,那什么……我還有事兒,你再考慮考慮,不急不急啊?!?/br> 看著張延慌亂逃走的身影,席云芝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不論是誰,這家店倒不是不可以賣,但是五百兩嘛…… 春熙樓的頭牌芳菲姑娘,她的名聲席云芝在外多少也聽說過,艷冠群芳,絕代風(fēng)華,以至于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便成了洛陽社交圈中最炙手可熱的花蝴蝶,高官富賈的宴會都以請到芳菲姑娘出席相伴為榮。 沒想到她這家店竟然受到這位美人的青睞,當真榮幸之至,若不好好做一番文章,反而倒對不起這個撞上門的好機會了。 將算盤擺在柜臺上,席云芝打開柜臺后的抽屜,賬本原封不動的放在抽屜里,她拿出一本放在手中翻了翻,像是看到了什么,滿意的笑了笑,便就又將之合上,關(guān)入了抽屜。 翠丫打著哈欠從店外走來,見到席云芝已經(jīng)站在柜臺后,生怕她說教自己,便趕忙在客桌上倒了一杯茶給席云芝送了過去。 席云芝抬眼掃了掃她,卻是沒有說話,黑亮亮的眼神看的翠丫直冒冷汗,語氣略帶緊張的說: “大,大小姐,怎么這樣看著人家,怪,怪怕人的?!?/br> 席云芝夸張的嘆了口氣,翠丫就更緊張了,只見席云芝接過了手中茶杯,對她說道: “唉,這店怕是開不下去了?!?/br> 翠丫大驚:“大小姐……發(fā)生什么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