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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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炳馳全身上下只有雙手金屬化,其他部位與常人無異,頓時痛得齜牙咧嘴,捂著褲襠倒在地上。 等溫故回過神來,梁炳馳和阿森已經(jīng)被仲世煌和周伏虎擺平,大鬼和一桶正要開車逃跑。 毫不猶豫地,溫故彎腰撿起阿森手里的槍,一槍打爆他們的車胎,這一招是從梁炳馳對付劉漢思時學(xué)來的。 大鬼的車震了下,斜停在門口的位置。 仲世煌見周伏虎制住梁炳馳,稍稍松氣,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大鬼和一桶提著錢從車上跳下,朝自己的車跑去。另一頭,趙樹青拿著槍沖過來,似乎想與他們會合。 趙樹青與他們一伙。 趙樹青要跟他們走。 這兩個認知焚燒他所有的理智。 他死死地盯著溫故,沉著地舉起手,瞄準手腕,扣動扳機。 子彈襲來。 溫故怔住了。 仲世煌要殺他。他竟然惡心自己到這個地步。 ……只是這槍法委實太差。 溫故心念電轉(zhuǎn),眸光一凝,大大方方地轉(zhuǎn)過身來,硬生生改變那顆本應(yīng)擦身而過的子彈的軌道,穿透自己的心臟。 既有所求,便如其愿。 血花從粉紅牡丹花花蕊正中噴濺,落在瓣上,點點滴滴,滴滴點點。 溫故看著呆怔的仲世煌,緩緩跪坐在地,心想:我若是告訴他,并非我劫持劉漢思,而是劉漢思劫持我,不知他會信幾分?若是信了幾分,又會愧疚幾分? 彼時,天地俱寂。 一人一仙相距數(shù)米卻如隔海遙望,一個失魂落魄,一個寸步難移。 “砰砰”兩聲,大鬼和一桶關(guān)上車門,駕車呼嘯而去。 驚散的魂魄瞬間收回。 仲世煌如夢初醒,雙腿一軟,竟也跪坐在地,須臾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將溫故摟在懷里,一手攬著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的胸膛,一手顫抖著拿手機打電話給救護車。其實看傷口位置,他知道就算立刻送醫(yī)院也可能晚了,可是他不敢這樣想,也不能這樣想。 溫故看著他惶急地報地址,聲音近乎怒吼,心里的那點寒意慢慢地消散開,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 仲世煌的偽裝瞬間崩塌。他抱著他,頭埋在他的肩窩里,失聲痛哭道:“我沒有想殺你。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你為什么要走?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 原來不是他的槍法差。 溫故柔聲道:“我知道,不怪你?!?/br> 仲世煌用臉貼著他的臉,手指緊緊地扣住他的手指,嘴唇溢出的聲音像風中飄蕩的花絮,仿佛風一吹,就抖散了:“不要死,求你,不要死。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求求你,不要死?!?/br> 溫故道:“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好,你不死,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 “死亡很可怕,很痛?!睖毓蕯D出一絲微笑,“如果可能,不要死,永遠不要?!?/br> “好,我不死,你也不死?!?/br> 他覺得已經(jīng)沒有說出真相的必要。誰都不會懷疑,抱著他的人已經(jīng)愧疚得無以復(fù)加?!昂煤没钕氯?,連我那份?!?/br> 仲世煌已經(jīng)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只知道自己一松手,懷里的溫暖就會消失。 溫故繼續(xù)道:“答應(yīng)我。” 含在眼眶的淚珠抖落,仲世煌怒吼:“你不會死!” 溫故:“……” 周伏虎帶著梁炳馳過來。 梁炳馳看溫故的眼神有點奇怪。 仲世煌和周伏虎都希望溫故撐住,所以并未注意他過度冷靜和“健康”的表現(xiàn),梁炳馳是局外人,自然注意到一個身受重傷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該表現(xiàn)得這樣鎮(zhèn)定和“強壯”,但胸口迸出血花又是實實在在的。 溫故注意到他探究的目光,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再“撐”下去,用力地抓住仲世煌的手:“記住我的話?!?/br> 仲世煌哭得一塌糊涂,死死地抱住他:“你每天在我耳邊提醒……我才記得住?!?/br> 溫故嘴唇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對不起?!?/br> 仲世煌只覺得懷里一輕,慌忙去看,“趙樹青”溘然而逝。 “樹青?” “……樹青?” “趙樹青!” 溫故看著仲世煌抱著傀儡嚎啕大哭,慢慢地背過身,仰頭看長空,深深地吸了口氣,嘆息。 警察與救護車先后趕到。警察大部分從龍城來,當?shù)鼐绞桥浜限k案,案子還是交由龍城審理。 阿森迷迷糊糊醒來,就和梁炳馳一道被帶上警車。 仲世煌死死地抱著趙樹青的“尸體”,連上車也不肯撒手。 周伏虎打電話給耿頌平匯報情況,關(guān)于趙樹青和仲世煌的那一段因為有警察在,他含糊帶過,具體細節(jié)用短信發(fā)過去。梁炳馳臨走前看向仲世煌的那一眼,叫他心生警惕。趙樹青死在仲世煌的手里,要是梁炳馳把這件事咬出來,會很麻煩。 沒想到的是,梁炳馳還沒有開口,仲世煌就主動投了案,耿頌平帶律師來救駕已經(jīng)太遲。 溫故見仲世煌被扣留,立刻去找耿頌平和那個律師。 他們正和周伏虎一起討論這件事。 耿頌平道:“讓小仲先生翻供行不行?” 律師說:“根據(jù)周先生說的,警察在現(xiàn)場撿到了那顆致命的子彈,槍上又有小仲先生的指紋,只要做個彈道測試就一清二楚。自首是對的,這樣才能掌握主動。好在死者是綁匪,我們可以用正當防衛(wèi)的角度來辯護?!?/br> 耿頌平愁眉緊鎖。 溫故也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死”竟然會給仲世煌惹來大禍。既然事情因他而起,那么是否可以以他消失來收尾? 他剛起這個念頭,周伏虎就問:“要是尸體不見了……”他下意識地看了耿頌平一眼。 律師道:“這已經(jīng)不是尸體的問題了。別忘了,現(xiàn)場還有兩個人證。” “那個綁匪當時已經(jīng)暈過去了,只有梁炳馳和我看到?!敝芊⒉徽f話了。梁炳馳一定會咬著仲世煌不放。 律師道:“別那么悲觀。當時匪徒手里有槍,還有人質(zhì)被擊殺,你們還擊完全在情理之中?!?/br> 耿頌平道:“你有多大把握?” 律師道:“話不好說得太滿。但仲世煌先生是成功人士,形象良好。梁炳馳前科累累,與仲先生有仇怨。從各方面條件來說,對我們有利?!?/br> 耿頌平道:“我想要萬無一失?!?/br> 律師苦笑道:“除非那人死而復(fù)生,不然哪來的萬無一失?!?/br> 溫故聽了,心中一動。 一個穿著胸口沾血的白色牡丹花襯衣的青年站在停車場左右張望,似乎在找什么人,過了會兒,門房的警衛(wèi)過來。兩人交談片刻,青年從大門口走了。 錄像被反復(fù)播放了十幾遍,電腦房也確認沒有作假痕跡,青年張望時,曾面朝攝像頭,臉拍得清清楚楚,與那個趙樹青一模一樣。 那個與他交談的警衛(wèi)也被叫來詢問,對方只是問他公交車站在哪里。警衛(wèi)再三確認他與照片上的趙樹青是同一個人。 但這個結(jié)果卻讓警察徹底懵了。 一個躺在驗尸房里等待驗尸的尸體大清早地跑出來,在警衛(wèi)面前大搖大擺地離開,這樣的奇聞就算鬼故事也少見。要是鬼好歹還避個陽光,他竟連這樣的估計都沒有。 可這件事就在他們警局里發(fā)生了。 警察又提問仲世煌,梁炳馳和周伏虎。 仲世煌一口咬定自己殺了人。周伏虎語焉不詳,只說當時看他中了槍,具體怎么中的,中了哪里并不清楚。梁炳馳聽完問題,臉上出現(xiàn)奇怪的表情,沉思片刻后才咬定是仲世煌殺人。 三個人的反應(yīng)讓警察摸不著頭腦,可是“尸體”生還離開,兇手自然罪名不成立。雖然有警察提出雙胞胎論,可一來沒有任何人能證明趙樹青有個雙胞胎,二來,若真有雙胞胎,他是怎么進來的,尸體又是怎么離開的?這些問題雖然能用千奇百怪的理由解釋,可最終淪為幻想。加上耿頌平居中斡旋,這件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仲世煌被無罪釋放。 仲世煌從警局出來,曬著白日艷陽,竟有些支撐不住,身體晃了晃,便被耿頌平抱住。 耿頌平原想告訴他,阿森招供說趙樹青和他們不是一伙,也是被脅持的,可仲世煌以為趙樹青是梁炳馳同黨已經(jīng)是這副樣子,要知道錯怪了他,還不知道會傷心到什么地步!他不敢拿他的身體冒險,將話咽了下去,在心里默默向趙樹青道了聲歉,打算等仲世煌精神好一些再說。 仲世煌上了車,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窗外,連耿頌平問他話都沒反應(yīng),直到看見蛋糕店,才突然問道:“今天幾號?” 耿頌平道:“一號勞動節(jié),怎么了?” 仲世煌道:“停車,我去買樣?xùn)|西?!?/br> 耿頌平將車停到路邊。 仲世煌跌跌撞撞地下了車,跑進蛋糕店。 耿頌平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他提著蛋糕上車,“誰生日?” 仲世煌抱著蛋糕道:“樹青?!?/br> 耿頌平不敢再問,過了會兒,后面又低聲地自言自語:“已經(jīng)過了?!?/br> 這些天發(fā)生的事都是瞞著仲敦善的。耿頌平也不敢將失魂落魄的仲世煌送回去,先將他送回公寓,又叫來周伏虎陪他,他去仲敦善那里備個案,順便處理劉漢思的后事。 劉漢思父親魏天成是知名商人,兒子死在國內(nèi)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件事本應(yīng)該留給仲世煌處理,不過他現(xiàn)在眼睛只容得下蛋糕,耳朵只聽得見樹青,其他大概和空氣沒區(qū)別。 他走后,周伏虎不敢放仲世煌一個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親手殺死喜歡的人對仲世煌打擊太大,除了自己,他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記恨的對象,這種近乎于自殘的精神凌虐讓喘不過氣。 他打開蛋糕,點上蠟燭,關(guān)掉燈,然后閉上眼睛許愿。 “有空回來看看我。”仲世煌以為耿頌平動用手段,買通什么人編造了謊言,壓根不信死而復(fù)生這一套,所以愿望是針對趙樹青的魂魄。 這里坐著一個人,過得卻是兩人世界。 門口的周伏虎覺得自己很多余,默默地退出來,關(guān)上了門。 仲世煌吹滅蠟燭,一個人坐在黑暗中發(fā)呆。 突然,一雙胳膊輕輕地抱住他的脖子,熟悉的氣息讓他整顆心差點激動地跳出胸腔! 作者有話要說:節(jié)日快樂!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