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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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密彈丸之地居然能將淄青勢力趕出去,在密州這種地方獨善其身到現(xiàn)在,且鎮(zhèn)將居然還是由縣官兼任,聽起來怪有意思的,就是不知城中余糧還夠不夠吃,這些天可真是苦透了啊?!币粚㈩I說。 另一將領道:“高密前陣子剛被李斯道搜刮干凈,哪里還有甚么余糧,就別做夢了?!闭f著又問前面只顧著埋頭騎馬趕路的王夫南:“十七郎怎么一句話都沒有哪?” 王夫南不理他。 “他哪有空理你?年輕人只有趕路的心情哪,快些罷,我們也別磨蹭了?!?/br> 這邊連夜行軍,高密城中縣官縣吏及大兵小將等等也都無眠。城樓上的燈似為神策軍照路般,全都亮了起來,所有人都莫名興奮。 許稷沉著臉坐在營中聽諸人悉悉索索議論聲,手下壓著的是高密城圖。 更鼓聲敲過后,兵探忽然來報:“神策軍就快到了!還有五里地!” “知道了。”許稷應了一聲,示意他下去。 兵探喏了一聲,轉身出去,迎面便撞上慌慌張張的吏佐祝暨。祝暨驚魂不定地沖進來:“不好了不好了!明府快看這個……” 一只飛鏢一封信擺上案,許稷拿起來迅速掃完,眼角不自覺壓下去。 “怎么了?”陳珦忙走過來問。 祝暨一臉焦躁:“上回綁了夫人的歹人送了信來!” 陳珦面色陡變:“夫人呢?!” “不、不知道……某去的時候夫人已不見了,衙差也都東倒西歪的……” “廢物!”素來軟脾氣的陳珦竟開口就罵,他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案頭:“信上如何說?此事可是薛令之做的?” 許稷一言不發(fā)地起身往外走,陳珦便拾起案上信紙,只見薛令之提的要求竟是讓許稷守城。 若許稷以城降神策軍,則永見不到千纓;若守不住城,亦是同樣結局。 這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讓許稷與朝廷為敵,讓她仕途從此中斷,是要徹底毀了她。 陳珦深蹙眉,神策軍的大批兵馬卻正朝高密城門狂奔而來。 原本該打開的城門,此時卻緊緊閉鎖。 神策軍兵馬被擋在了外頭,卻遲遲不見有人開門迎接,領頭將士便起了疑。其中一人道:“消息不會有誤吧?這位縣令難道要頑抗不成?” “就是,這么大動靜,城內竟一點反應也無,看來是不打算讓我等進啊?!?/br> “不讓進就打進去,他區(qū)區(qū)高密軍算甚么?”一判官嚷道。 “吵甚么?城中出事了看不出來嗎?”沉默良久的王夫南忽然篤定開了口。他相信許稷為人,灞橋上說她必以城降,就絕不會食言。 “也是,貿貿然殺進去并不對。可這么點地方能出甚么事?又起兵變了不成?” “管這作甚,今晚先就地駐扎,明早再看看情況,反正大家也都乏了?!蹦硨⒄f完,一看王夫南竟是策馬往北邊去了,忙嚷道:“十七郎!你干甚么去哪!” “他定是想辦法進城探消息了,隨他去吧。” 城內的許稷這時剛從營中出來,便有校尉來問,說神策軍已兵臨城下,到底要不要開門? 許稷轉過身,回頭看一眼城門方向,抿唇道:“不開?!?/br> 校尉急問:“可萬一他們貿然攻入城要如何是好?” 許稷堵了一把王夫南的行事作風,篤定回道:“不會。” 那校尉聞言卻忐忑,欲言又止時見那邊林副將步履匆促地走了過來,這才對許稷一拱手,“喏”了一聲轉身離開。 林副將快步走到許稷面前,又回頭看一眼那校尉,又收回視線:“明府,皆已準備就緒了,可要動手?” 許稷袖下的手慢慢收緊,眉卻仍平順,沉定地給了命令:“收網(wǎng)?!?/br> 作者有話要說: 王夫南v:明天據(jù)說有我一整盒的盒飯?。。。。。。?!表現(xiàn)神勇的機會來了,千纓奏凱?。?! ——*——*——*——*——*——*—— 1牙城:唐朝節(jié)度使所在的州城,通常有三重城墻。最外一重稱羅城,中間一重稱子城,最里一重用以防護節(jié)度使府第,稱牙城。 ☆、第35章 三五拳拳念 暗處之敵,防不勝防,所以只好在這防之外,再撒一張網(wǎng)。 “防”即是許宅內的庶仆守衛(wèi),在明;而“網(wǎng)”則是許宅外的十幾雙眼,在暗。 “對方約有二十人,身手很好,似乎是劉仕忠余部,此次與薛令之聯(lián)手,恐是心存報復,想借此機斷明府仕途?!绷指睂⑦呑哌叺溃骸霸蛩阍谡r將他們就地擒獲,但發(fā)現(xiàn)動靜時略遲,且對方人多身手極好,怕對夫人不利遂沒有著急動手,只能悄悄跟著?!?/br> “眼下在哪?” “城西一油坊?!绷指睂⒒卣f,“因怕動靜太大被對方發(fā)覺,遂只挑了幾個身手好的守在油坊附近,但周圍各曲路口則均已堵死,除非插翅飛,他們已是無路可逃了?!?/br> 話雖這樣說,許稷眼中看不出半點輕松,時間緊迫,匆匆牽了馬,便與林副將一道往城西油坊奔去。 這時千纓暈乎乎醒來,想動一動,卻發(fā)現(xiàn)手腳被捆,且眼也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見,想開口,嘴也被堵死了。她不是頭回經(jīng)歷這樣的事了,比起初到密州時的驚慌失措,她這時雖害怕,情緒上卻要鎮(zhèn)定得多。 許稷之前與她透露過一些布局安排,她出入時也感受到了跟在身旁的暗線。她明白上回被綁之后自己就成了獵物,那些人見她對許稷而言如此重要,必會用她來要挾許稷以達到目的。 正因太清楚等在前面的路是甚么樣子,她才想與許稷早早告別。她不是不信許稷的本事,但這世上太多事都說不準,為免遺憾,她寧愿做好準備。 念至此,她忽沒那么害怕了,仿佛回到很久之前的曲江池邊,那時她可是連死都不怕哪! 周圍沒有動靜,身后是硬冷的墻,空氣里有胡麻油的氣味,濃郁撲鼻。 是在油坊里嗎?這周圍是沒有人嗎?怎么半點動靜也聽不見?千纓將腿蜷起來,吸了吸鼻子認真地想著。 她并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盼著的許稷,這時已到了城西。 “油坊布局圖有嗎?” 一校尉將圖遞了過去:“有是有,但不大詳細。這地方幾經(jīng)易手,內里改建過多次,不能確定其中是否有暗道。” 許稷只顧低頭看,卻不言語。若存有暗道,會非常麻煩,萬一打草驚蛇,則不光千纓有危險,他們也將一無所獲。 林副將開口道:“管他有沒有暗道,左右各曲進出口都已派兵守住,除非他們將暗道挖出城,不然是逃不了的!友良!帶上你的人翻進去將人救出來!” “慢!”許稷抬首反對,卻不給理由。 “明府!” 許稷不松口,轉而問道:“城樓那邊還未有消息么?” “沒有?!绷指睂⒌?,“某已叮囑余校尉,一旦有逮到可疑人等立即遣送過來。” 許稷認定這些人既是以“不開城門”為要求,必然會遣同黨在城樓附近候著,便讓夜巡校尉多留個心眼,可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 高密城的傍晚,一如既往的平靜。報更聲由遠及近不慌不忙,多數(shù)人呼呼而眠、睡得不知天地歲月。 ——*——*——*——*——* 縣尉陳珦正在城樓內焦急踱步,不知如何是好。祝暨杵在一旁,也不知要說甚么。就在室內氣氛一片沉悶之際,忽有小兵沖進來報道:“少府!有持神策軍符的人來了!就在下面!” 陳珦陡蹙眉,扔了手里一直捧著的杯子奪門而出,一口氣沖到樓下,倏地止住步子,猛喘兩口氣,看清楚了來人,面上陡現(xiàn)狂喜之色:“十七郎!” 王夫南沒空與他敘舊,徑直扔了個被捆住手腳的人給他:“請?zhí)幚砗?。”話鋒忽然一轉:“許稷在哪?” 一下事全擠在一起,陳珦只好努力反應消化。他一邊說“明府與林副將往城西去了,但沒說去做甚么”一邊又轉頭問身后吏卒:“去將余校尉喊來?!?/br> 吏卒拔腿出門,迅速將余校尉喊了來。 余校尉一進門,陳珦忙介紹說:“這位乃神策軍王將軍?!庇嘈N局斏鞯乜匆谎弁醴蚰希舆^他的符確認后這才行了個禮。 王夫南開門見山:“許稷出了甚么事?” 余校尉猶豫一二,掃視一圈,本想讓無關人等離開,卻看到了王夫南捉來的那人,陡然挑眉:“那是?” 王夫南回頭一看,道:“此人攜鳴箭于城樓附近徘徊,十分可疑,遂擒了來?!?/br> 余校尉聞言一驚,明府正是要他留意城樓外的可疑人哪!眼下時間緊迫,他遂言簡意賅道:“有歹人以明府夫人相挾令他死守高迷城,眼下明府已往城西油坊去救了!明府去之前曾命屬下發(fā)現(xiàn)可疑人等便押送往城西,請講此人交予屬下處理。” 王夫南將人扔了過去,二話沒說立即出了門。 陳珦還未反應過來,一把拽住也要出門的余校尉:“這是怎么回事——” “少府看不明白嗎?”余校尉揪住那人,“這人就是眼線,他只要看到城門打開便會發(fā)鳴箭通知其他人,此乃賊人同伙!明府要抓他正是要問清楚底細呢!” 余校尉說完便揪著那人趕緊去追王夫南:“將軍等等,屬下帶將軍去城西!” ——*——*——*——*—— 另一邊,諸人都快沉不住氣。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誰也不知會出甚么意外,而城樓那邊又毫無音訊,更是令人著急。 許稷心中更急,卻不能外露。 她 指了布局圖抬首安排:“外面出口全部守住,友良,你帶上三人從西邊翻進去,這里是油庫,藏人的可能性最大,也最危險,要小心。若被發(fā)現(xiàn),鳴箭為信,其余人 則沖進去抓人,能抓一個是一個,若對方通過暗道逃逸,則這四曲出入口要死堵住,到時若其用人質相威脅,不要輕易答應也不要隨意放人走,就說須得等我來,記 住了嗎?” 諸人紛紛點頭。 “最后,備五車水。” “備水做甚么?” 許稷按住那布局圖:“這是油坊,若他們打算魚死網(wǎng)破,最不缺的是燃料?!?/br> 林副將恍然,連忙前去安排,許稷則帶上人悄悄繞到油坊西邊,觀察一陣后,她偏頭看一眼校尉友良,抬手往前壓了壓,示意動手。 友良及其下屬手腳麻利地翻墻進院,里面一片黑黢黢,靜得出奇。許稷走回西門口,兩邊士兵都已在候著,隨時準備破門而入。 時間躡足而動,一點一點極其熬人,里面卻毫無訊息。 許稷掐算著時間,眉頭深鎖,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緊。林副將匆忙趕來,以手語告訴她都準備妥當,就等著動手。 就在諸人繃緊了神經(jīng)之際,一支鳴箭騰空而起,領頭火長霍地撞開門:“快跟上!” 許稷陡轉身,卻見友良的屬下氣喘吁吁沖了來:“明府!他們果有暗道,但未有發(fā)現(xiàn)夫人!他們與夫人并不在一起!” 林副將道:“不可能!夫人就在這里!” “但屬下并未見到夫人!” 許稷鼻翼微動,轉頭去看,卻見油坊中霎時火光沖天,空氣里全是麻油味。 “明府!”林副將反應過來時,許稷已是獨自沖了進去。 千纓在里面,千纓被他們丟在了里面……許稷徑直往油庫那邊去,火勢卻完全失控,因有油添佐,到哪兒燒哪,且視線全被擋住,走進去一步便回不了頭。 可整個油庫里哪有千纓的身影,許稷的呼喊聲更是得不到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