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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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急得要死時,神策軍總算到了。 浙東觀察使哭天搶地抓住曹亞之的袍角:“中尉來得當(dāng)真及時,那裴賊東踢一腳西打一拳,眼下象山怕是保不住了,中尉可一定要弄死他把地?fù)尰貋戆?!?/br> 曹亞之不冷不熱地說:“與其哭喪成這樣,不如想想怎么受罰怎么死吧——沒用的東西?!闭f罷冷言踢了一腳,恨恨甩開了他。 觀察使頓時沒了聲息,一動也不敢動。他也曾是手握重權(quán)的一方大帥,然在護軍中尉面前,卻只能卑微害怕得連氣也不敢出。 曹亞之十分自負(fù),認(rèn)為自己甚么都對,但他從不上前線。 他迅速召集了神策軍將士,針對裴松反軍的攻擊制定了反撲計劃:“裴賊到現(xiàn)在打得都毫無章法,可見他心里沒有計劃也沒有把握。既然對方只是一介莽夫,就速戰(zhàn)速決弄死他吧。” “裴 松雖看起來毫無戰(zhàn)略,但他一無所長嗎?為何官軍常常慘敗,又為何有那么多人響應(yīng)反軍,是因裴軍有人勾結(jié)城中官吏,是因百姓食不果腹易被鼓動。”王夫南不急 不忙得出結(jié)論:“開倉放糧吧,民心穩(wěn)定下來才行。至于內(nèi)部的事,遣人暗查即可,倘有官吏與裴軍聯(lián)系之人,以通敵問罪?!彼f著看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觀察使: “門禁戒嚴(yán)了嗎?” 觀察使說:“還沒有……” “門禁戒嚴(yán),白天無驗不可出入,晚上閉門。”王夫南又問,“常平義倉的糧食夠吃多久?” “按災(zāi)荒的規(guī)格開倉放糧……大約可以維持三個月?!?/br> “三個月?”曹亞之立刻翻臉:“都開倉賑民,倘若戰(zhàn)事拖久了軍糧怎么辦?不行。” “戰(zhàn)事拖久?”王夫南反問道:“方才斗志滿滿說裴松不過一介莽夫,要速戰(zhàn)速決的難道不是中尉?”言罷隨即轉(zhuǎn)向浙東觀察使:“就這樣辦吧?!?/br> 他起身,好幾個將領(lǐng)立刻猶猶豫豫要跟著走,曹亞之臉色頓時轉(zhuǎn)陰。他被王夫南駁了面子又搶了風(fēng)頭,自然十分不爽。 待王夫南和幾個將領(lǐng)走后,三兩個心腹湊在曹亞之耳邊道:“大將太囂張了,全不將中尉放在眼里,可要治一治?” 曹亞之看那背影走遠(yuǎn),斂了斂眸光。 在土團軍的引導(dǎo)下,王夫南率一隊精銳騎兵從越州往東,討伐賊軍,以解象山之圍。而曹亞之則領(lǐng)神策軍余部征討南部反軍,欲將唐興等縣奪回。東、南兩路征討大軍,將裴松殺了個措手不及。 因兵力分散,策應(yīng)不及,裴松頓覺不妙,立刻調(diào)整部署重兵鎮(zhèn)守寧海。曹亞之急功近利,未等與王夫南的東路軍會合,便著手進(jìn)攻寧海。盡管一眾將士認(rèn)為時機尚不成熟,但曹亞之卻堅持認(rèn)為趁勝追擊才是硬道理,遂主張即刻進(jìn)攻。 王夫南得了消息已經(jīng)遲了,曹亞之令人強攻寧海,卻遭致賊軍狠狠反撲,大敗寧海,神策軍損失慘重。 而此時,曹亞之卻安然無恙地待在大營內(nèi),身上甚至連一抹灰一滴血也沒有。這是個根本不懂戰(zhàn)場殘酷的外行。耽于嘴皮和所謂謀略之人,又如何能夠領(lǐng)兵? “末 將竭力反對過,然曹中尉一意孤行,強令出兵攻打?qū)幒??!毙⒏谕醴蚰仙砗筮呑哌厛螅骸皩幒D朔窜娭髁ν婉v之地,曹中尉顯是想一口吞下,可是太急功近利 了,末將實在覺得——”殺得滿眼血紅、好不容易突圍的小將此時義憤填膺,看著兄弟手下被敵軍圍困至死,他覺得太冤! “覺得冤就留著命打勝仗?!?/br> “可是——”小將實在意難平,他不是頭一回跟著曹亞之混了,如今真是恨曹亞之恨到牙癢,于是握緊大刀:“不如末將去營中將他結(jié)果掉算了!” 王夫南神情寡淡,語聲冷靜:“出頭的事輪不到你來做?!?/br> “大將——” 王夫南回頭看了他一眼,小將強抑滿腔怒火,眼紅得像是隨時要流出血來,但最終還是止住了步子,任由王夫南一個人繼續(xù)往前走。 “混蛋!”王夫南走到曹亞之營外,低罵一聲,捧著頭盔就大步入內(nèi)。曹亞之還未及反應(yīng),一頂帶血的頭盔就“砰——”地丟在他案上,抬起頭見到的則是一身血衣風(fēng)塵仆仆的王夫南。 曹亞之嫌惡地看了一眼那頭盔:“不洗洗干凈拿到這里來做甚么?” 如果可以,王夫南或許已經(jīng)殺了曹亞之千百遍,但理智告訴他不行,于是他冷淡開口:“請中尉勿在行軍一事上獨斷獨行,寧海一役神策軍元氣大傷,倘再不慎重行事,恐要釀大禍,屆時對中尉、對下官,沒有半點好處?!?/br> 曹亞之冷眼看他說完后拿起頭盔,脊梁骨筆挺地出了營門,抓起案上一只茶盞就砸了過去。 寧海一役過后,反軍又開始羅織活動勢力,而神策軍也進(jìn)行了幾次突襲,不過都沒成什么大氣候。 神策軍如今兵力不夠,只能奇襲。于是很快敲定攻擊剡縣,以瓦解反軍勢力。 這次曹亞之執(zhí)意要求充當(dāng)前鋒,讓王夫南殿后。他率騎兵趁夜從剡縣以西進(jìn)軍,這夜黑漆漆的,周遭更是寂靜得只聽得到自己人的行軍聲。王夫南擔(dān)心有詐,將任務(wù)囑托給手下副將,騎馬往前行。 至三溪附近時,果真遭遇裴軍,兩軍瞬時打了起來。然裴軍余部顯然勢單力薄,根本不是神策軍的對手,裴軍見大事不妙,趕緊倉皇而逃。 曹亞之一直冷眼看著,此時見敵軍一個個都涉溪而渡,忙下令追擊。然這時王夫南卻匆匆趕到:“暫時不要追!” 曹亞之勒住韁繩,旁邊一支火把將他的臉照得有些可怖:“你不在后面待著到這來做甚么?” “此地乃設(shè)伏佳地,裴軍方極有可能是佯敗?!蓖醴蚰蠄远ǖ乜聪虿贿h(yuǎn)處的三溪,“誘敵之計。”又轉(zhuǎn)回頭:“應(yīng)遣人查探清楚才可行事。” “畏首畏尾!”曹亞之厲聲責(zé)道,“等你探清,反軍早就跑個沒影了!” 涉溪而逃的敵軍部分被兵箭殺死,而大部分卻都已經(jīng)渡溪跑遠(yuǎn),三溪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王夫南越看這情形越覺詭異,他堅持自己的意見:“中尉若執(zhí)意如此,只會得不償失!請立刻撤軍!” 火把晃動,曹亞之的臉簡直猙獰:“神策乃天子禁軍,主官之命乃天子之令,橫加阻攔以叛軍罪論處!”他再次下令:“愣著做甚么!快點追!” “曹中尉!” 曹亞之原地不動,支使一裨將像趕牲口一般逼將士往三溪追擊。 王夫南見勸說無果,正要調(diào)兵協(xié)助,曹亞之卻厲聲責(zé)他:“你擅離職守藐視天子,該當(dāng)何罪!” 王夫南勒馬停下,胸腔里一股火已快要竄出來,他被悶得實在無法,正打算罔顧其質(zhì)問時,忽聞巨瀑水聲傳來,火光晃動又瞬滅,慘叫聲此起彼伏。 三溪上流堵塞處被決開,水流霎時洶涌而下。 ☆、第84章 【八四】知進(jìn)退 水流決堤而下,原本鴉雀無聲的三溪南面瞬時涌出伏軍,神策軍慘遭洪流沖淹,一個個措手不及。 曹亞之大駭,王夫南到這時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君令王命,立刻率余部殺去北面,一裨將將命令傳達(dá)下去,高聲道:“裴賊在三溪北面守株待兔呢,快去將他們給端了!” 此時列陣于三溪北面的裴軍見神策軍從上游被大水沖下來,遇一個殺一個,鮮血混進(jìn)水里,一路往下,廝殺聲此起彼伏。環(huán)境惡劣,又是深夜天晦之際,神策軍不諳地形之優(yōu)劣,幾乎一直處于被動態(tài)勢,曹亞之見狀忙令人回撤,但哪里還撤得回? 濕漉漉地與裴軍拼殺了幾近一夜,待到曙光來臨時,戰(zhàn)場才終于平靜了下來。 水聲潺潺,血跡很快被沖刷干凈,裴軍全部被殲滅,神策軍也是損失慘重。打掃戰(zhàn)場清點人數(shù)時,王夫南在水邊坐下來,默不做聲地刷脫下來的鎧甲。 “曹中尉不見了!”、“應(yīng)是昨夜見勢不妙自行撤回去了,真是害死人!”、“大將,曹中尉如此一意孤行下去,神策軍早晚要被葬送的,某等可不想因此而無辜喪命!”將士們義憤填膺,王夫南卻表現(xiàn)出了意外的平靜。 冷硬鎧甲怎么都刷不干凈,他掬水洗了把臉,腕上的刀口子卻還在滲血。陽光一點點鋪下來,四月的天已經(jīng)不冷了,按照一貫的作風(fēng)他應(yīng)當(dāng)拿出藥膏來涂,但這次卻沒有。 部下見他一言不發(fā),知他心情很差,就不再問了,只默默報上傷亡人數(shù),王夫南這才起身折回營內(nèi)。 沒料回去之后曹亞之竟大發(fā)雷霆,王夫南一問,聽說他竟是將情報兵給殺了,罪名則是刺探不力致我軍深陷埋伏。越州土團軍的長官忍無可忍,和曹亞之吵了一架,亦被拖出去杖責(zé)。 總之曹亞之將罪過悉數(shù)推到了旁人頭上,自己則毫無過失,上報的軍情更是只報喜不報憂,并借口軍糧不夠,要求府倉進(jìn)行糧衣?lián)芙o。 征討叛軍之戰(zhàn),從計劃中的速戰(zhàn)速決,硬生生拖到了五月份。 春征結(jié)束,許稷將兩稅并附加稅等妥帖收好,費盡心機從延資庫摳了一部分出去犒勞辛苦的邊軍,又將鹽利徹底劃進(jìn)了度支。與此同時,舉國的縮減佛寺改革,也到了最激烈的時候。 許稷忙得要命的同時,也被一眾人恨得牙癢癢。政事堂幾個老頭子擔(dān)心她被人暗算,遣派了南衙幾個驍勇壯漢跟著許稷,防止她上下直的路上被人殺了。 這一日延英殿議政,東西樞密使、三省長官、內(nèi)侍省馬承元、神策軍陳閔志,包括許稷、練繪等人都悉數(shù)到齊。 一堆破事扯完皮,小皇帝問:“佛寺的事情呢?眼下進(jìn)行得怎樣了?”他說著看向練繪,練繪遂將折子遞上去。 馬承元接過來一翻,寡著臉丟給小皇帝。小皇帝一看,驚訝地說:“新增了這么多稅戶與土地呀?許侍郎,都是你的功勞哪,倘若不減佛寺,朕還不知道有這么多逃戶和土地在佛寺掛著呢。”他滿臉喜悅,天真地想要給許稷嘉獎:“許侍郎快說要甚么獎賞!朕都給你!” “陛下既然這樣說了,就容臣說一二句心里話吧。”許稷一副“沒睡好所以都不要來煩我”的模樣,霍地掏出一大把恐嚇信件,跪坐在地上一封封拆開,百無聊賴地念起來。 恐嚇信中言辭十分惡劣,基本是將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一遍,之后又扯上斷子絕孫這種惡毒的話,再不然就說要下十八層地獄云云,更有等不到來世報的,說馬上就找人弄死她等等。 小皇帝聽得目瞪口呆,一眾人也不知許稷要搞甚么鬼,都猜她是故意賣可憐想要博個什么大獎賞,于是東樞密使鄙夷地說:“世人重佛,你打算毀佛寺時起就要做好這般準(zhǔn)備,眼下到陛下這里來哭可憐算甚么事?真是可笑?!?/br> “陛下,臣太自負(fù)了,原以為被咒罵一兩句就完了,沒想到如今這程度?!痹S稷悔不當(dāng)初地說著,又嘆氣道:“臣近來深感命不久矣,請陛下容臣離開西京去江淮避一避?!?/br> 小皇帝震驚地看向她,她說話時滿臉疲色,配上那灰白頭發(fā),看著好像真的氣數(shù)將盡的模樣。小皇帝忙說:“卿萬萬不要說這樣的話!你要去江淮散散心朕肯定是允的!朕聽說江淮佛寺本來就少,如此激進(jìn)之輩恐也少得多,你那到那邊或許也安全些……” 許稷請去江淮,出乎宦官意料,也同樣讓老臣震驚。她可削減了腦袋往上鉆的人,怎么可能這時候避去江淮? 馬承元靜觀其變,倒是右仆射說:“許侍郎一走,度支、鹽鐵事宜怎么辦?” “又不是不回來了,問這做什么?!崩顕喜荒蜔┑卣f,“郎中、仆射難道都是擺設(shè)嗎?” 右仆射說:“話是這樣說……不過許侍郎也太自在了吧,跑去江淮散心還能領(lǐng)俸祿。” 右仆射存心和許稷過不去,許稷卻順?biāo)浦郏骸捌蜕湔`會了,下官并沒有要離開鹽鐵度支的意思?!彼月酝χ毖常骸跋鹿偃ソ?,一是出于私心想避一避這咒罵,二則是為揚州漕運?!?/br> 小皇帝頓時來了興致:“揚州漕運怎么啦?” “揚州乃漕運要沖,但城內(nèi)官河年代久遠(yuǎn),雨水不及補充,就常常淤塞難行,是漕運大弊,實在太影響轉(zhuǎn)運效率。而轉(zhuǎn)運事宜,又是鹽鐵使之職責(zé),臣如今代領(lǐng)鹽鐵事,不能放著不管。臣此行往江淮,正是要解決此弊,疏浚大周之漕運。” 小皇帝對許稷所陳利弊深以為然,但他小小年紀(jì)已開始為錢愁,于是問道:“呃……可、可這是大事,要許多錢罷?支給如何解決都想好了嗎?” 許稷又摸出折子來遞上:“此乃度支的工事預(yù)算,至于支給,臣此行欲自籌經(jīng)費,無須動用國庫。” 小皇帝松了一口氣,也就是說不用與內(nèi)廷爭錢咯?宦官們應(yīng)當(dāng)不會阻攔,他可以開開心心地應(yīng)下此事啦!于是他將折子接過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拿給馬承元閱過:“馬常侍也覺得不錯罷?” 改善揚州的漕運條件,對宦官來說也是好事一樁,馬承元沒必要阻攔。但他由此卻收回了之前對許稷的一貫看法,他之前太輕視這家伙了,如今看來,許稷才是真正的厚黑之輩,心思比她兩頰那可惡的梨渦還深。 “既然陛下認(rèn)為可行,還請樞密、中書予下官文書,以便行事?!痹S稷順理成章地促成了此事,有理有據(jù),根本尋不到什么借口來反駁。 見無異議,許稷抬頭看向眾人,卻恰撞到李國老投來的目光。她避開那視線,又跪謝過天子恩德,聽得馬承元說“今日就到這里,都散了吧”,就隨眾人出了門。 許稷走得慢吞吞,到階前,抬頭可見天邊連片陰云被風(fēng)卷過來,空氣里已經(jīng)有了初夏的味道。 一年年這樣過去,不變的是皇城方方正正的格局,好像永遠(yuǎn)也不會被毀滅,但當(dāng)真如此固不可摧嗎? 她在風(fēng)里站了一會兒,回過神不由看向浙東的方向。這一場戰(zhàn)事比預(yù)料中久,實在是令人擔(dān)心。但她也只是蹙了蹙眉,匆匆下了白玉臺階。 風(fēng)里盈滿了潮氣,好像要下雨了。 到這時她已有孕五個月,冬春官袍捂住看不出來,眼看著要轉(zhuǎn)夏,她不可能繼續(xù)留在京中,正好去揚州將籌謀已久的工事做個了結(jié)。 這么快懷孕雖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至于令人驚恐。她決定與王夫南一起行這條路時,不論是家庭阻礙、或其中一方早亡、甚至產(chǎn)子,就都已經(jīng)在打算之內(nèi)。 路總有走下去的辦法,她并不怕。 接下來籌備離京,她將衙門里的事做個交代,最后去了中書省。 李國老問她:“為何一定要離京?” “因京中罵聲太多,且揚州漕運積弊太久,也亟待解決。下官倘若沒有記錯,去年下官就與國老提過此事?!?/br> “只因此事?” “是。” 李國老沒有再逼問,許稷起身告退,要出門時李國老卻道:“獨身一人去揚州,千里迢迢不安全,會有人跟著你的,是自己人?!?/br> 許稷未接話,低頭出了門。 她相信她外祖父是洞察一切的,甚至她的心思。 離京那天,她獨自出了門,李茂茂拿了一大袋干糧給她,而隔壁道觀的小道士則跑出來,拍了一張黃澄澄的符在她包袱上:“侍郎!這是道長給的!你能讓那群橫行霸道的禿驢吃癟我家道長很開心呢!你要長命百歲??!這個符很厲害的!可以橫殺妖孽!” “噢,謝謝?!痹S稷將符摘下來,卷一卷塞進(jìn)了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