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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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個旁若無人地秀恩愛,那邊廂卻已經(jīng)有人將哭天喊地的浣花壓在了長凳上,開始行杖責(zé)。 吳氏懷里摟著的張廷瑑,渾身都在發(fā)抖,面色更青,他哆哆嗦嗦,很快就被吳氏發(fā)現(xiàn)了異樣。 她根本沒想到,張廷瑑其實(shí)是被這接二連三的大場面給嚇住了。之前那小廝被杖責(zé),張廷瑑就已經(jīng)有些害怕,剛剛顧懷袖忽然之間的出手,責(zé)斥了他很信任的貼身丫鬟,現(xiàn)在更是聽著自己的母親要將浣花發(fā)落出去。 張廷瑑不知道浣花犯了什么錯,可他隱約覺得自己是犯了什么錯。 那披在他身上的披風(fēng)似乎很暖,張廷瑑卻感覺不到半分的溫度。 這是他那笑顏如花的二嫂從自己身上取下來,披到他身上的。 冷,徹骨的冷。 張廷瑑哆哆嗦嗦,哆哆嗦嗦…… “廷瑑,廷瑑,老四,你怎么了?” 吳氏大驚失色,連忙使勁兒地?fù)u著張廷瑑。 可張廷瑑跟失了魂一樣,兩眼無神,并不回應(yīng)他。 王福順家的一看周圍這越來越大的雪,跌腳道:“外頭雪大,四公子在外頭不知多久了,還是趕緊回屋暖暖,看看這臉色都烏青了!” 吳氏這才回過神來,也慌了神,連忙叫人抱起張廷瑑,便要回去。 臨走時候,她惡狠狠地回轉(zhuǎn)身,“給我往死里打!打斷她一條狗腿,看誰以后還敢?guī)е鐑簜円估飦y走!” 所有下人齊齊打了個哆嗦,跪下來稱是。 顧懷袖低著頭,嘲諷地一笑。 這就算是完了? 不,只是暫時地告一段落了而已。 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她這是跟自己婆婆撕破臉了,還不知以后怎么相處呢。 她抬眼看向張廷玉,張廷玉則面含笑意地看著她。 顧懷袖輕輕地嘆一聲,只道一根繩上的螞蚱,拴得又更緊了。 浣花已經(jīng)被吳氏走時候的一句話判了死,顧懷袖卻是看向小石方,對著青黛等人一使眼色,卻又離開了。 她沒對小石方的事情說一句話,可她跟張廷玉離開之后,丫鬟小廝們,包括后面廚房里的廚子們,都上去七手八腳把小石方攙了起來。 往后誰還不明白?。?/br> 石方小師傅根本就是動不得的,看看二少奶奶這發(fā)飆的模樣,哪里是那么簡單的? 二少奶奶有這么個獨(dú)特的“御用廚子”,那就是二少奶奶帶到張家來的臉面,動小石方,就是踩二少奶奶的臉。 這不是找死呢嗎? 就算是二少奶奶跟老夫人終究不合,她們婆媳斗起來,遭殃的還是下人。 一時間,眾人都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打定了主意以后步步小心了。 這邊的動靜太大,少不得傳到大房那邊去。 張廷瓚正跟陳氏在屋里說話兒呢,剛剛用了晚飯沒多久,就聽見外頭吵鬧起來,一問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老夫人就帶著四公子回去了,這會兒人都走了,石方小師傅也沒繼續(xù)跪了,收拾回屋被人看著去了?!?/br> 張廷瓚身邊的小廝過來報了消息。 他將手里一柄玉如意輕輕放下,卻起身道:“這事情,說到底還是四弟身邊的浣花那兒起來的,不是這么簡單,我去母親那兒看看?!?/br> “哎……”陳氏拉了他一把,“這是趟渾水,你何必去?” 張廷瓚嘆了口氣:“我是家里嫡長子,合該我要搭理這些的,你好生養(yǎng)病,我一會兒就回來。” 其實(shí),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 他是怕二弟那邊寒了心,這家里幾個兄弟,若是離心離德,那就…… 唉,先看看去。 張廷瓚叫人提著燈籠,一路往上房去了。 顧懷袖這邊回了屋,卻是跟張廷玉相對坐在棋盤兩邊。 兩個人都沒說話,過了約有一刻多鐘,才見阿德回來報。 “二爺、二少奶奶,石方小師傅身上沒多大的傷,只是已經(jīng)開始燒了起來,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 顧懷袖指甲摳進(jìn)了那炕上方案的雕漆案角,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就是人走到鬼門關(guān)上,也給我拉回來!” 阿德心頭一凜,又小心翼翼看了自家爺一眼,張廷玉嘆氣,點(diǎn)了頭,揮手讓阿德去了。 屋里就剩下這兩個人,張廷玉過來摟著她,道:“吉人自有天相……” “呵……”顧懷袖臉貼著他胸膛,嗤笑,“你也信……” 張廷玉不過是說話安慰她,如今聽她反過來諷刺自己,也不多言了。 她纖細(xì)的手指,在胸口緞面上打著轉(zhuǎn),似乎在想什么事。 “你可知道,我說我自己是個心善的人的時候,為什么面不改色,一點(diǎn)也不心虛,不怕老天爺一道雷下來劈死我嗎?” 顧懷袖自顧自地一聲輕笑,“因?yàn)槲揖冗^小石方?!?/br> 張廷玉沉默,聽著她少有的真心話。 “我這人,性子不大好,寡善之人。我僅有僅有的善心,都用到了小石方的身上,誰要動他,不僅僅是踩了我的臉,更是要挖我良心,你說我肯么?” 奇怪的理論,奇怪的顧懷袖。 她說完,又許久不曾言語。 外面雪壓下來的聲音停了,張廷玉幾乎她睡著了,沒料想,胸口驟然一疼。 張廷玉低下頭,看著顧懷袖在他懷里仰頭看他,卻用那尖尖細(xì)細(xì)的食指,點(diǎn)著他心口的位置。 顧懷袖看著他的眼睛:“我的張二公子,日子已經(jīng)過成了這樣,你還藏得住嗎?”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Σ(`д′*ノ)ノ ☆、第四十二章 張二故事 這一個問題,可難住張二公子了。 可他并沒有來得及回答的機(jī)會,外面忽然有了聲音。 “大爺?!?/br> “給大爺請安?!?/br> 顧懷袖眉頭一皺,卻已經(jīng)坐直了身子,張廷玉正好避過顧懷袖這個問題。 他低眉一瞧她,卻見她抿著嘴唇,頗有幾分不滿。 “我出去一下。” 兄弟之間,總有一些話要說,更何況是他們張家兩兄弟? 張廷玉背著手,一步步往外面走,看著似乎很輕松,可后面顧懷袖覺得他腳步很沉。 她見張廷玉走了,原是有一種窺探的想法,想知道兄弟兩人要談?wù)勈裁?,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就像是她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讓別人觸碰一樣,張廷玉也不一定希望別人對他了解太深。 風(fēng)從門外進(jìn)來,很快那門又被丫鬟們掩上,張廷瓚的衣袂翻起來,他抬眼一看,張廷玉已經(jīng)出來了。 “大哥?!?/br> 他喊了一聲。 張廷瓚點(diǎn)點(diǎn)頭,想要說什么,卻先嘆了一口氣。 “過來說吧,手談一局?” 外面也擺著棋盤,張廷玉看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兄弟兩個人面對面地盤腿坐下,張廷玉執(zhí)黑先行。 第一子落在天元的位置,是張廷玉一貫的下法。也只有在張廷瓚面前,他下棋會這樣不遮掩。 張廷瓚捏著棋子,輕輕扣著桌面:“今兒晚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br> 張廷玉“嗯”了一聲,等著張廷瓚落子。 張廷瓚是張家的嫡長子,年紀(jì)大了張廷玉不少,幾乎是看著他長起來的。 現(xiàn)在張英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張廷瓚也進(jìn)入詹事府了。眼看著父子兩個都在朝中,人人都知道張英有個好兒子叫張廷瓚,很本事。他們桐城張家,后繼有人。 可是沒有人看得見,張家潛在的危機(jī)。 張廷瓚是一個眼光很老辣的人,才識并不遜于自己的父親。有時候因?yàn)樯硖幍奈恢貌灰粯?,因而見著的東西也不相同。所以,張廷瓚在某些地方,想得不如自己父親深遠(yuǎn),看有的地方卻了解得很透徹。 比如二弟。 比如他母親吳氏。 曾有一次,張廷瓚脫口而出,說娶個聰明的媳婦還不如跟他爹一樣,娶個跟吳氏一樣蠢的。 那話張廷瓚沒說完,可張廷玉不用想也知道。 大哥對吳氏的感覺,興許也很復(fù)雜吧。 張廷玉一直不語,倒是張廷瓚說開了。 “今日父親又在那邊處理著公務(wù),明日回不回還難說?,F(xiàn)在明珠不中用了,自打徐乾學(xué)一事之后,萬歲爺便已經(jīng)是將明珠的大權(quán)交給別人了。咱們父親,怕就是這‘相’一個位置上的人。” “啪嗒”,棋子落在棋盤上。 他又道:“算了,說得遠(yuǎn)了,還是談?wù)劷駜焊锏氖虑榘桑乙呀?jīng)叫人問過浣花了。你屋里那個丫鬟,也該收拾收拾了?!?/br> 張廷玉眉頭一皺,他屋里的丫鬟。 “芯蕊?” 張廷瓚點(diǎn)點(diǎn)頭:“都是些心術(shù)不正的,但凡你給一點(diǎn)甜頭,他們就望著更多。貪得無厭,就像是官場上那些個剛剛開始貪的人一樣,或者是一些有野心,覬覦著什么的人一樣……普天之下,貪之一欲,無人能免。你只要,莫讓這些人妨害到自己便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