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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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袖見著沈恙,像是見著瘟神一樣,唯恐他發(fā)現(xiàn)自己。 倒也不是怕,而是煩。 她直接退離開窗邊,推醒了青黛,看時辰差不多了,直接朝四海樓走。 腳步很快,顧懷袖直接從假山之間抄了近路,一眼便瞧見四海樓了。 “張二少奶奶回來了。” 劉氏一看,趕緊過來招待。 顧懷袖腳步緩下來,斂衽一禮:“方才在客房睡一陣,卻不知如今已經(jīng)唱到哪一出了?” “正唱到《火燒赤壁》呢?!眲⑹弦恢赶旅鎽蚺_子,便叫又叫顧懷袖上座,商賈家的奶奶們都已經(jīng)打成一片,見顧懷袖又回來,也拉她來推牌九。 顧懷袖葉子牌會一點,牌九卻不大通,跟著學(xué)了一陣,忽然聽見一名唇下有一顆朱紅色小痣的婦人罵道:“哼,老東西又買了瘦馬!” 眾人都在推牌呢,猛一聽見這話,都愣住了。 顧懷袖手里握了一副好牌,正起興兒,隨口便問道:“周家奶奶這是又怎么了?” 這一位是揚(yáng)州大鹽商周亦得的夫人,人都喊“周大奶奶”,她嘴皮子特利索,興許是因為唇下長了顆紅痣的緣由,能說會道。 這會兒一聽顧懷袖問,她一面將手里的牌扔下去,“啪”地一聲響,一面尖刻道:“前兒一陣揚(yáng)州那個駝背三,拉了一溜兒瘦馬下來,我家老爺相中了一個特狐媚的。你們看那邊,正在上樓梯呢?!?/br> 這些瘦馬,買來就是給爺們消遣的,也不遵循什么禮法。 爺們高興,愛怎么著就怎么著。 這里遠(yuǎn)遠(yuǎn)瞧著那姑娘,果真是身段窈窕,一張臉被團(tuán)扇輕輕遮掩著,雖看不清楚,不過一看那身子便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酥了。 四海樓這邊眾人一瞧,酸氣頓時就開始冒。 三個女人一臺戲,如今這邊一群女人,那邊也是一群女人,好戲就要上臺了。 劉氏笑呵呵地逗弄著廖大公子,似是隨口問道:“瞧著倒是個伶俐的,怕是要一千好幾百兩吧?” “可不是,您猜我家那老東西花了多少銀子?”周大奶奶一笑,譏諷道,“一千九百兩,他能買著呢!” “我倒是也聽說過,駝背三那兒的瘦馬,唯有一匹值得起這個價?!庇钟幸粋€人來說話了。 顧懷袖對這些竟然都不知,索性坐在這里聽她們說,也好長長見識。 有人接話,“是個叫潘折梅的吧?據(jù)說不準(zhǔn)改名兒,就要叫這個名字,還說不做妾,當(dāng)外室才行。你家周老爺買她……” 這話就有點意思了。 說句難聽點的,不過就是出來賣的,瘦馬罷了,還有不準(zhǔn)改名只當(dāng)外室的說法? 潘折梅,又是什么來頭? 顧懷袖想著,看著那邊,但見那一道麗影竟然巡場敬酒,頓時瞇了眼。 張廷玉就坐在旁邊,跟鄔思道說話,打這潘折梅進(jìn)來,鄔思道便在一直看:“二爺,這姑娘真是冰肌玉骨,非同凡響啊,瞧這一舉一動,跟官家大小姐一樣啊?!?/br> 張廷玉看了一眼,暗道橫禍要上身了。 對面四海樓這時候似乎很安靜,顧懷袖可是個亂吃飛醋的主兒,回頭她要知道,可不能善了了。 正說著,那潘折梅已經(jīng)到了眼前,端了一杯酒:“折梅第六十三杯酒,敬張二爺與鄔先生?!?/br> 鄔思道端了酒杯起來,張廷玉卻擺擺手:“在下不勝酒力?!?/br> 鄔思道頓時無語,周圍不少人剛剛還見識了張廷玉千杯不醉,如今竟然說“不勝酒力”,這分明就是敷衍啊! 張廷玉是敷衍,他也不否認(rèn),笑吟吟地請潘折梅去敬鄔思道,瞬間把自己撇開了。 周亦得乃是揚(yáng)州的大鹽商,只跟廖逢源認(rèn)識,這才來一趟的,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人不給他這新買的瘦馬面子。 周亦得也沒立刻甩臉子,只伸手朝旁邊的小廝一招,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一位誰?。俊?/br> “回周老板的話,桐城張二爺?” “張?哪個張?”周亦得心頭一跳。 小廝搖搖頭:“這個小的不知?!?/br> 張廷玉成功避過了潘折梅,想想還是下去的比較好,下頭要是再出什么事兒,可不一定能解釋清楚了。 借口出去醒酒更衣,張廷玉起身便出去了。 那邊的沈恙才循著路過來,一路沒遇見顧懷袖,有些郁悶,正埋頭朝前面走呢,沒想到斜剌里沖出來個小鬼頭,一下就撞上沈恙了。 沈恙退了兩步,小鬼頭卻倒著一骨碌跟個葫蘆一樣滾了幾圈。 “哎喲……” 李衛(wèi)頭碰到了臺階,疼得叫了起來。 沈恙隱約記得在張廷玉身邊看到過這小子,似乎是個跑腿兒的,便問道:“你家二爺跟二少奶奶呢?” 誰人有這樣的問法? 李衛(wèi)覺得奇怪了:“小的知道您,您是沈鐵算盤沈爺,您找二爺就二爺,怎的還問我家二少奶奶?” 沈恙一窒,萬沒想到藏著的那點隱秘心思竟然被看破。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李衛(wèi):“你倒是個機(jī)靈鬼,你二爺教調(diào)出來的?” “胡說八道……”李衛(wèi)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哼聲道,“我生來就這么機(jī)靈,要教調(diào)也是我干娘教調(diào)的。” “你干娘又是誰?”沈恙好了奇。 “二少奶奶呀?!崩钚l(wèi)眨著眼睛,覺得這一位話特別多,他咕噥了一句,“雖然大家都不覺得吧……但是我覺得二少奶奶把我當(dāng)干兒子看的……” 他說完,就準(zhǔn)備上樓去聽張廷玉使喚,沒料想沈恙對他感了興趣。 “哎,你站住。” “干什么?” “看你這么伶俐,不如到爺身邊來,我肯定能比你家二爺更能提拔你?!?/br> 沈恙笑瞇瞇地看著他。 張廷玉剛走下來就聽見這句,真是要搖頭失笑了。 他一步一步踏著樓梯,“沈爺您挖人墻腳還真是毫不留情啊,李衛(wèi)年紀(jì)還小,你都能看得上?!?/br> 沈恙沒想到張廷玉這時候下來,頓時悻悻,不過他臉皮厚,不在乎,反而光明正大道:“小小年紀(jì)就有這樣伶俐的談吐,回頭來是前途不可限量啊?!?/br> 李衛(wèi)聽得似懂非懂的,他只縮回了張廷玉的身邊。 “二爺,李衛(wèi)從沒想過投靠別人的,有您跟二少奶奶在一天,李衛(wèi)就不走。” 小臉堅定,看得張廷玉發(fā)笑。 他摸了摸李衛(wèi)的頭,卻轉(zhuǎn)臉對沈恙抱歉地笑笑:“沒辦法了,即便是我想把這小鬼頭送到沈爺您這里□□,他不愿意,我也沒法勉強(qiáng)。畢竟他算是二少奶奶的人,我可沒辦法?!?/br> 說白了,咱這就是拒絕你! 沈恙哪兒能聽不明白? 他也不再說什么,只看著張廷玉一拱手跟自己道別,那鬼機(jī)靈的李衛(wèi)回頭來看了看他,又跟著張二走了。 收了折扇,沈恙聳肩,踩著樓梯上去,便瞧見了潘折梅。 他剛剛打入揚(yáng)州鹽商之中,這周亦得算是跟沈恙關(guān)系比較好的,潘折梅是他買的瘦馬,倒也認(rèn)得沈恙。 今日潘折梅給眾人表演的,乃是千杯不醉的本事,美人喝酒微醺,男人們大飽眼福,這才是所謂表演“千杯不醉”本事的來由。 一見沈恙上來,潘折梅便知道端酒上去敬沈恙,平日里沈恙一見到美人,幾乎是兩眼珠子一下就掉出來了。 只可惜,最近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轉(zhuǎn)了性兒,每次他見著美人都只有一時的興趣,秦淮河上每年選出來的花魁娘子,都要被沈恙的貶損給氣哭。 在花娘和瘦馬們的眼底,沈恙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 果然,今日的沈恙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下潘折梅。 “腰不夠細(xì),臉不夠白,眼睛漂亮是漂亮,可眸子不夠清亮,胸乳也不夠……唉,最要緊的還是氣質(zhì)……氣質(zhì)跟不上啊……” 他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還是很給周亦得面子,端了酒喝了。 然而周亦得的臉,卻漸漸黑了。 “聽著沈爺這話,倒像是把折梅跟誰對比一樣?!?/br> “周老板您還真猜對了?!鄙蝽︻H不要臉,眼看著周亦得生氣了,還火上澆油,“那興許是我畢生求而不得的瑤臺仙子呢。哈哈哈……” 呵呵,瑤臺仙子都搬出來了。 誰都知道他現(xiàn)在是在說謊呢。 到底也沒人將他的話給當(dāng)真。 眾人該吃吃,該喝喝,還是一片樂呵。 鄔思道跟那邊尋思上了,要臉比潘折梅漂亮,腰夠細(xì),胸夠大,眸子還要清亮,氣質(zhì)還要好…… 這樣的人哪里找去? 也不知道沈恙所謂的“瑤臺仙子”是哪家姑娘了,觀沈恙這兩年,可真像是要吊死在某棵樹上的情勢啊…… 咳,左右與自己不相關(guān),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鄔思道剛剛端起酒來,就瞥見那邊張廷玉已經(jīng)與顧懷袖碰見了。 本來是在笑,可遠(yuǎn)遠(yuǎn)瞧著張二少奶奶,鄔思道不知怎地心頭一跳…… 這…… 平湖側(cè)面的園徑上,顧懷袖亭亭立著,一身雪青色杏林春燕紋梅花的女褂下頭是顏色更深的青蓮色百褶裙,綰著驚鴻髻,越覺得人漂亮通透。 張廷玉見著她,便朝她走過來,小倆口手握在一起。 她道:“你怎的下來了?莫不是樓上美人手兒不酥,竟叫你走脫了。” “哪兒有你的手酥呀……” 張廷玉可不正經(jīng)著呢,他拉著顧懷袖就往園子里逛。 原本著葵夏園也逛過不少回了,兩個人還算是熟悉。 過了今天,怕就要想著科舉的事情了。 “今年總該有個盼頭了?!睆埻⒂裣氲饺昵耙粯妒聝?,現(xiàn)在還堵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