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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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袖道:“能在三年前憑借一張答卷傳揚江寧,今年若是那主考官敢不點你為頭名,你便將那答卷再作個三五份出來,好叫今年的主考官也當(dāng)趙子芳。” “噓……” 張廷玉謹(jǐn)慎得很,“這話可說不得,什么三年前的答卷,我可是全然不知?!?/br> 裝。 張二又開始裝了。 顧懷袖斜他一眼,剛剛過了石亭,便瞧見雨一下下到了,不由嘆一句:“雨真大?!?/br> “雨大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張廷玉背著手,只道,“今年秋雨連綿,上游出險,沖垮了不少河堤。前日出去,也瞧見秦淮河這邊有河堤在修,只怕是今年還要漲一回水,若是出了事,不知多少人要倒霉呢。” “總而言之,怎么也淹不到江寧城來的。” 顧懷袖聳肩,她又跟張廷玉說起自己做的夢:“我夢見有只金色的鯉魚兒朝我窗里跳,你說是什么兆頭?” “好兆頭,證明你夫君我今年肯定能中。” 鯉魚躍龍門,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顧懷袖也覺得是好兆頭,她還想說什么,不過廖逢源那邊的人又來請,也沒能逍遙太久,兩個人相攜回了宴席。 湖里唱戲的一直到天擦黑了才回去。 顧懷袖累了一天,馬車?yán)锼艘粫海褋磉€差一截路。 張廷玉說了李衛(wèi)的事情,“那沈恙倒是能挖角?!?/br> 顧懷袖道:“挖他的去,人不走,能奈我何?” 一回別院,張廷玉便扶她下來。 二人進(jìn)了院子,顧懷袖一眼就看見了活蹦亂跳的李衛(wèi),便跟青黛說了一聲:“他愛吃雞腿,回頭叫廚房給他多做上一些,正長身體的年紀(jì),別虧待了?!?/br> 青黛偷笑:“哪兒能呢?這小子進(jìn)出廚房最勤快的?!?/br> 這倒也是。 顧懷袖想想,倒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轉(zhuǎn)眼天就冷了下來,張廷玉穿得少,也沒在意,才從葵夏園回來,便咳嗽了兩聲,也沒怎么在意。 眼看著就要臨近科考的日子,他跑去睡了書房,顧懷袖也不攔他,知道他要靜心。 只是沒想到,天有不測風(fēng)云。 那一日受了寒,張廷玉不曾在意,沒過兩日竟然就病了。 阿德急急忙忙地跑來,“二少奶奶,二爺病了!” 顧懷袖嚇得丟了手里得碗,“請大夫呀!” 她沒敢問太多,連忙去看張廷玉,卻見這身子骨一貫硬朗的二爺已經(jīng)躺床上去了。 見顧懷袖來,他倒沒好氣地橫了阿德一眼,“不懂事的東西,凈知道讓你二少奶奶擔(dān)心?!?/br> “快別說了,你看看你!”昨天夜里見著都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病了? 顧懷袖已經(jīng)叫人去請大夫,又憂心了起來,過兩日邊要進(jìn)場科考,若是病嚴(yán)重了,怕不一定能進(jìn)去。 張廷玉何嘗不知道這理兒? 他不愿讓顧懷袖擔(dān)心,連她伸手出來握他的手,都被他給避開了。 “一會子大夫來了便成?!?/br> 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今早起來,人便開始發(fā)昏了,不用人說,他都知道身上燙得厲害。 顧懷袖那眼淚頓時下來,強捉他手一摸,真要燙進(jìn)她心里去。 “老天爺不長眼,竟叫你這節(jié)骨眼兒上病了……” 她強笑了一聲,看著不怎么擔(dān)心,只道:“叫你今年考不成,三年后再來,便真是個大器晚成了?!?/br> 張廷玉忽然想起納蘭明珠同自己說過的話,卻一搖頭:“我就是病成個癆鬼,也要進(jìn)考場的?!?/br> 這人還真是執(zhí)拗。 顧懷袖明白他,并不勸著,只等著大夫來。 誰料,大夫找了一個接一個,藥方子開了不少,竟然沒一貼奏效。 當(dāng)晚張廷玉便燒暈了過去,急得院里院外忙碌一片。 “大夫,大夫,咱家爺明兒可還要上考場啊,您這趕緊救人??!” “我哪兒有什么好辦法?。拷駜哼@一貼藥服下去,若能醒了,就是萬幸了,還上什么考場?!” 阿德求爺爺告奶奶的,叫得那郎中心煩。 顧懷袖呆愣愣在床邊坐了一天,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難道不是吉兆,而是兇兆? 張廷玉病逝兇猛,短短半天就已經(jīng)人事不省,興許是因為人在病中,瞧著竟然一下瘦削起來。 她被阿德吵得頭疼,回頭沙啞著嗓子道:“都滾出去鬧吧,二爺還在歇著呢。今年考不成,再等三年便罷,而今人要緊?!?/br> 聲音平靜,甚至是死寂。 屋里屋外丫鬟們都嚇住了,青黛抖了一下:“二少奶奶,您沒事兒吧?” “二爺都沒事兒,我能有什么事兒?” 她揮了揮手,“讓我靜一靜?!?/br> 屋里人對望了一眼,終于還是出去了。 顧懷袖知道張廷玉不會有事,這一位爺該是長命百歲,她想的只是他命跡到底有多艱辛。 今年若是不成,又得再等。 等…… 哪里又有那么多個三年給人等呢? 她原是不想哭的,可等人都走了,屋里只有她跟一個昏迷的張廷玉,她便知道她心里終究還是有他。 在她心底,最要緊的人早不是小石方了。 人無口腹之欲可活,若沒了心間痣,眉間砂,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仔細(xì)回想,她來這里也有十來個年頭了,算算顧貞觀,不足道;旁人就更不消說。方今唯有一個張二能叫她牽腸掛肚。 若離了張廷玉,回頭想想,似乎也沒意思。 情之一字,著實惱人,來得無知無覺,悄無聲息…… 情根深種,又道他此刻一無所知。 顧懷袖將臉湊到他手邊,只微微地嘆了口氣:“但怕是你過兩日再醒,又要抱憾三年了……” 張廷玉也不知是否聽見她這話,擰緊了眉頭躺著,眉心一道深痕,卻是噩夢重回。 “你命硬,克著你長兄。二人之中,只能存一。但有一人飛黃騰達(dá),另一人定然不得好死!我怎生了你這樣的歹命兒子!” “若沒了你,廷瓚又怎會落水?你說啊!” “若沒了你……” “天煞孤星。” 什么又是天煞孤星? 張廷玉想著,那便是逆天改命。 天不許我活,我必活; 天不許我成,我必成; 天不許者,我必奪之。 天煞孤星又如何? 被放棄了太久,困囿過去終不得出…… 被放棄之人,又憑何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1更,10點半見!還有二更 ☆、第一百章 石橋落 興許是老天爺終于見夠了這人倒霉了二十四年,破天荒地練習(xí)了他一回。 顧懷袖受到后半夜,握著他手,竟然感覺到燒在退。 “阿德!阿德!趕緊叫大夫進(jìn)來!” 她忽然放聲了喊,因著張廷玉這病,府里人大半夜的都沒睡,陪著顧懷袖一起等。 若是錯過今年,指不定又是三年,誰人等得起? 阿德一個激靈,想立刻沖進(jìn)去看看二爺,可想著還是聽二少奶奶的,去請了外頭還在打盹兒的郎中來看。 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別的,郎中掀了簾子進(jìn)去。 顧懷袖趕緊叫人把脈,那郎中乃是這江寧城有名的大夫,也不知道是被誰給拎進(jìn)來的了,很是倒霉。 他一摸張廷玉的脈,便是一喜:“有戲,有戲!趕緊拿熱水來先給擦擦,燒開始退了,真是個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啊……” 顧懷袖聽見這一句,身子一軟,險險就要倒在地上,青黛連忙扶著:“您當(dāng)心?!?/br> 她搖搖晃晃地坐下來,卻是差點累壞了。 前面一直緊張著張廷玉,倒忘記自己已經(jīng)有一日滴米未進(jìn)。 青黛給那邊多福吩咐了一句,讓將廚房里熬了許久的軟爛小米粥給顧懷袖端來,涼一會兒便能吃了。 從四更時分,一直到天色微明,張廷玉像是熬過了那一條線一樣,逐漸開始了好轉(zhuǎn)。 顧懷袖一整日也就進(jìn)了一碗粥,盡管大夫說沒事兒了,還是守在張廷玉身邊看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