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易燃易爆炸(年齡差 h)、為鬼侵【1v1 師徒 劇情H】、殘王傻妃:代嫁神醫(yī)七小姐、妻約來襲:Boss限時愛、魔君的媳婦兒、夫人說什么都對、完美至尊、名偵探柯南之蜜汁滿溢、茶香滿星空[重生]、天下第一道長
“青黛,把窗關(guān)上吧,這會兒天涼了些,當(dāng)心胖哥兒凍著。” 原本夏日里頭,因為長得胖,胖哥兒身上都是痱子,大夫開了下火的方子這才漸漸好起來,不想今日天氣一下轉(zhuǎn)涼,顧懷袖又怕他凍著…… 當(dāng)娘的真是什么都要cao心,也往往比旁人要細(xì)心。 看她注視著胖哥兒,張廷玉道:“今兒的手札寫了嗎?” “寫了?!?/br> 顧懷袖笑了一聲:“我今日給他看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抓周的時候,他定然能抓個好的?!?/br> 張廷玉差點(diǎn)被她給逗樂了:“你這是成心要我爹不高興啊?咱們家書香世家,你起個小胖的名字就夠了,還想讓他抓刀劍?做夢……來兒子醒醒,爹給你看好東西……” 他拿著筆就要去推胖哥兒,顧懷袖一看就惱了:“他睡得正好,你干什么吵他!” “臭小子睡覺雷打不動,活該你被你娘罵!”要緊的是這臭小子睡覺之后,張廷玉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腳,動輒被自己媳婦兒給叱罵,一旦有了孩子,張廷玉就覺得他不是顧懷袖的唯一了。 好吧,從來不是過。 他道:“你陪他睡,誰陪我睡???” 顧懷袖沒好氣地翻白眼:“急色鬼!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剛才那是想干什么?兒子抓周抓什么我說了算,咱兒子這是個當(dāng)將軍的料!” “呵呵?!?/br> 張廷玉深得此二字的精髓,只扯著唇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你要能把我張家教出個將軍的孫兒來,回頭我爹肯定能樂死……只不過,真不是我嫌棄胖哥兒,他就是個拿筆桿子跟他爹一樣風(fēng)流的文人sao客……” “只有sao沒有客?!?/br> 顧懷袖冷笑,回頭來卻捏捏小子的胳膊腿兒,又開始瞎想:“孩子胖得太厲害,這是虛胖,我老問孫連翹這是不是該減減,她跟我說我孩子是正常的,又說這時候還看不到老,現(xiàn)在胖點(diǎn)不要緊……可我心里老不踏實……” 剛剛生下來的時候嬰兒肥,笑罵著他丑,等他真的開始橫著長,顧懷袖就開始郁悶了。 想來還是孩子又孩子自個兒的長法,久而久之顧懷袖也就是偶爾冒出這么個念頭來。 她只巴望著他好好地不出什么事。 夫妻兩個恢復(fù)到往日的生活規(guī)律里面去,除了多了個胖娃娃以及這個娃娃實在是胖了一點(diǎn)之外,也沒什么變化。 孩子就在他娘每天說他丑和胖,以及今天胖了幾斤幾兩、長高了多少的札記之中,一天一天地接近了周歲。 現(xiàn)在還不能下地,可機(jī)靈勁兒已經(jīng)出來了,見到親近人會伸出手去要抱,見到他娘跟他爹開始拌嘴就要在一旁咯咯笑,至于他倆辦事兒的時候…… 咳,那時候胖哥兒一般是由奶娘看著的,出不了什么大事。 六月進(jìn)了七月,七月進(jìn)了八月。 轉(zhuǎn)眼順天府鄉(xiāng)試,今年這一科鄉(xiāng)試?yán)镱^,可多的是熟人,顧家的嫡庶兩位公子,顧寒川和顧明川,年遐齡家的二公子年羹堯…… 若是順利,指不定個個都要跟張廷玉一起參加會試。 只是誰也沒想到,順天府的鄉(xiāng)試竟然會出這樣大問題。 八月中旬鄉(xiāng)試結(jié)束,九月初鄉(xiāng)試放榜,無數(shù)人在大街上頭奔走相告。 年羹堯少年得志,文武雙全,性格雖稍顯輕浮一些,可真才實學(xué)從不曾被人小看。 人人都以為年二公子必定在榜上,怎么也會在鄉(xiāng)試前十,怎料那一日一張榜,掃遍整個榜竟然名落孫山! 聽張廷玉說,年羹堯當(dāng)時還在酒樓上頭喝酒,消息傳來還當(dāng)人在開玩笑,結(jié)果聽聞?wù)f竟然真的沒有自己,不信邪,自己跑去下頭看了,當(dāng)場給氣住了。 年家二公子豈能相信自己落榜? 想也不想直奔貢院查卷,要了考官的批語,頓時冷笑一聲拿著大墨筆畫了閱卷官一臉的王八! 當(dāng)天晚上,大街小巷處處都張貼著今科順天鄉(xiāng)試兩名主考官徇私舞弊的陳情狀! 三十八年整個年尾,幾乎都是在秀才們的鬧騰之中過去的。 順天鄉(xiāng)試一放榜,無數(shù)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落榜下來,反倒是許多家里有錢有勢的富家子弟榜上有名。年羹堯也不知怎的被人放在了“無權(quán)無勢”這一類里面,竟然落了榜。 有年家二公子帶頭鬧騰,眾人不服,齊齊上告。 終于在三十九年正月里,康熙爺發(fā)了話,在二十八,在順天貢院重新舉行科考,甚至萬歲爺親自去了。 等到二月初一,答卷整理抄錄完畢,便傳諭眾人再閱卷。 這一回,康熙爺可下了狠手,張英如今已經(jīng)官拜東閣大學(xué)士,入南書房行走,成為皇帝心腹重臣,便帶回了一大摞的答卷回來批閱。 平時批閱答卷的都是主考官兼著他背后的幕僚和師爺,這一次復(fù)試之后,康熙卻不放心,也準(zhǔn)備檢驗著臣下們的本事,竟然講答卷放給下面的官員來批。 分到張英手里也有一堆,按著規(guī)矩,張英也能叫人來幫自己批,索性只叫了張廷玉與張廷瓚一起去。 張廷玉下筆如有神,當(dāng)閱卷官來批復(fù)人答卷的感覺的確很好。 然后他回來了,第二天下午皇帝收上去隨意一翻被批閱過的答卷,張廷玉就這么出名了。 康熙心情本來不大好,想著順天府這一籮筐的破事兒就整日里撓頭。 好歹復(fù)試過了,要好好整整下面的官員,今兒張英李光地這里都把批閱過的答卷給交上來了,康熙爺也就順手這么一翻。 人還在園子里,皇子們也都陪著看,這一回的事情太嚴(yán)重,康熙提點(diǎn)著下面的阿哥,要他們別隨便插手呢。 豈料,他一面端茶一面喝,一見眼前批了字的答卷,竟然噴出了大半口茶,差點(diǎn)嗆住了。 只眾人驚恐萬分,哪里想到皇帝竟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這批得真是夠妙,對付此等狗屁不通的文章,真是妙極了!” 他將答卷朝著下面一扔,讓三德子捧了給大臣皇子們看,一個個都笑出來了。 張英也一看,頓時愕然。 這是一份最終被評為了四等的八股文。 順天府的題與“雞”有關(guān)。 但見答卷之上寫:其為黑雞耶?其為白雞耶?其為不黑不白之雞耶? 后面藍(lán)筆為閱卷官批:蘆花雞。 答卷之上又寫:其為公雞耶?其為母雞耶?其為不公不母之雞耶? 后又為藍(lán)筆閱卷官批字,曰:閹雞。 張英一見這字跡已經(jīng)心涼了半截,翻到試卷后半段差點(diǎn)吐血出來! 這一張答卷的考生引用了《尚書·秦誓》之中的一句“昧昧我思之”,結(jié)果也不知是故意還是錯寫成了“meimei我思之”,但見閱卷人大筆一點(diǎn),批曰:“哥哥你錯了”,后面直接評成了后三等之中的第四等,不合格! 張英擦了半天的冷汗,憋著沒說話。 李光地使勁兒地轉(zhuǎn)過身來憋笑,終于沒憋住,大笑著對張英道:“我那些答卷都是看完了再交上來的,張英老頭,你昨兒抱了一大堆回去,即便是批閱完了,也沒來得及看完吧!這定然是你那邊批上來的答卷,我這里斷斷沒有!斷斷沒有的!” 康熙太久沒遇見這樣可樂的事兒了:“還別說,句句中肯,最后那哥哥meimei還對仗工整,張英啊,你背后哪個幕僚批的?” “這……這……” 張英掏出帕子擦冷汗啊,一直都是這動作,打從看見那答卷上頭的字跡便沒停過。 康熙等人都感興趣地看著,太子爺也大笑著,阿哥里唯有四阿哥還冰著一張臉不茍言笑。 “說罷說罷,作批的也定然是位才思敏捷的,不曾有什么罪的?!?/br> 這樣的一張試卷,給四等還是相當(dāng)中肯。 張英這才松了一口氣,虛弱道:“老臣府里只有一個大兒子中過進(jìn)士,一個二兒子中過舉人,這批語當(dāng)是二兒子的字跡……” 作者有話要說:= = 五更結(jié)束,早睡。 ☆、第一二九章 官二代 張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聽著眾人的打趣,附和著,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手抖腳抖滿心都是不安的感覺。 臨出宮門的時候,太子爺還哈哈大笑,說“張先生家的二公子倒是比您有趣多了”,這話說得是委實不客氣,畢竟太子厭惡張英。張英是太子的老師,要求很是嚴(yán)格不說,還不為太子所用,久而久之就讓太子生厭。 現(xiàn)在看張英如此謹(jǐn)小慎微,太子自然高興。 他笑完了就直接離開了宮門,身邊的四阿哥等人也跟著走了,大阿哥胤褆還一直夸贊張英的兒子有本事,只是他們都走得快。 末了剩下一個八阿哥胤禩,這一位爺風(fēng)度翩翩,上來就給張英拱了個手,張英一見連忙往地上跪。 胤禩一看他這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倒是什么拉攏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溫顏笑了一聲:“張大人不必緊張,不過是跟您打聲招呼而已?!?/br> 張英道:“哦,那老臣也只是跟您還個禮而已?!?/br> 胤禩面皮抖了抖,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拂袖便去了。 張英哪里看不出這一位爺一直在拉攏鉆營?只是他不愿意被人拉攏了去,一旦陷入了黨爭,事情就陷入麻煩。 唉。 張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卻想著張廷玉將來做官,怕是要腥風(fēng)血雨一場。 李光地從后面跟上來,差點(diǎn)笑得打跌。 “今年會試的總裁官乃是太子的人,咱們的老朋友了,索額圖那邊的熊賜履,你可知道?”李光地跟張英都是皇帝的人,這兩個老東西惺惺相惜,在朝堂上站著,都有一種同氣連聲的味道,這會兒李光地說這話的時候卻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 張英自然知道太子厭惡自己,可那又有什么麻煩? 索額圖乃是給太子撐腰的人,熊賜履則與索額圖狼狽為jian,這一回會試又不知道要網(wǎng)羅多少人才了。 只因為會試之前,不少舉人會給諸位考官“遞卷頭”,模擬答卷將自己的試卷交上去給會試的主總裁官和讀卷官看看,若是官員有心就能記住這人的字跡,等到會試的時候直接放行便能提拔。鄉(xiāng)試的時候會糊名易書,也就是不僅涂掉考生名字,還要派人專程將考生的試卷謄抄一遍,為赤色,考生原卷則為墨色。到了會試,書法也成為選定名次的一點(diǎn),也就沒有了“易書”的說法,都是考生原卷批閱。 這樣一來,就有不少人能鉆空子了。 也就是說,若索額圖他們存心要搗亂或者拉攏人才,這是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張英想想,只道:“左右會試沒道理故意黜落我兒,科舉越是到了上面,越是嚴(yán)格,今年出了順天府這件事,總不能再出一回事。我兒也不求前三甲,只要在后面榜上有名就成。你我都知,中狀元榜眼和探花的,雖也前途無量,可真正高官厚祿一輩子的又有幾個?” 蓋因其高中之后大多疏狂放浪,以至于不再嚴(yán)謹(jǐn)自持,過高的名聲和過早的揚(yáng)名,都讓這些未來的棟梁之才夭折一時。 張英說這話的道理,李光地哪里能不明白? “看樣子,會試的名次,你已經(jīng)給你家二公子定好了?” 張英點(diǎn)了點(diǎn)頭,“第四便好,至于殿試金榜全看皇上怎么想?!?/br> 反正張英講究韜光養(yǎng)晦,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開始超出他的控制了,后面只盼著還能把得住。 兩個老頭子你一言,我一語,這才慢慢順著長長的宮道出了宮。 張英打道回府,剛剛進(jìn)府便叫人傳張廷玉去訓(xùn)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