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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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從那邊回來,吃到一味還不錯的雪花粉酥糕,你來嘗嘗,若覺得好吃,我讓你石方叔叔給你做?!?/br> 青黛聞言,將帶回來的糕點從食盒之中取出來,原是準備給小石方吃一口,就知道怎么做了,可如今胖哥兒一看肚子就咕咕叫,他訕訕笑了一下,自己拿了一塊起來吃,眼睛立刻彎成了兩道月牙,“這個雖沒石方叔叔的好吃,可是也很好吃!我可以拿去給朗哥兒他們吃嗎?” “去吧。記得早些回來,你爹這回得了御試清書第一,回來有好吃的?!?/br> 顧懷袖嘆了一口氣,摸了摸他頭。 “窮爹又得了第一,哈哈,那小胖過去了。”胖哥兒歡天喜地地撒開腳丫子就往自己小伙伴那邊跑,一路風風火火地,“我娘給我?guī)Я烁恻c回來,你們也來嘗嘗吧?!?/br> 眾人一見,都湊了過來,想要出來吃東西,結(jié)果沒想到每一只爪子都是黑乎乎的。 朗哥兒有些尷尬,提議道:“要不去我家洗個手,咱們再吃吧?!?/br> “好啊好啊?!?/br> 大家一起從錢家的角門進去,直奔水池,朗哥兒叫到:“劉mama,給我打盆水,我們要洗手!” 這還是大家頭一次來朗哥兒家里,只覺得樣樣東西都很精致。 錢名世的妻子錢潘氏,一出來就見到朗哥兒帶了一群臟孩子回來,頓時皺了眉,柳眉倒豎出來:“你們這是干什么來了?” 朗哥兒這才想到自己是背著娘出去玩的,只跟琳姐兒把脖子一縮,道:“胖哥兒說給我們吃糕點,我們就來……洗洗手……” 胖哥兒端著糕點,站在小伙伴中間,有一種說不出的茫然。 為什么別人家的娘看上去都這么兇? 他在家做什么都沒人管,只要他不砸東西不傷人不蠻不講理,一切都好說,他娘一直對他是放養(yǎng)的狀態(tài),以前也見過別人家的娘,比如周家小子他娘周李氏,還有顧家弟弟他娘顧孫氏,似乎都跟他娘不一樣…… 朗哥兒他娘也跟自己娘不一樣。 為什么別人家的娘都跟他娘不一樣?他娘到底是什么做的? 胖哥兒一下犯了迷糊,就這樣看著錢潘氏。 錢潘氏皺眉:“罷了,先給他們洗洗手,糕點可不能亂吃……” 眼神忽然凝住,這端著糕點的盤子,看著只是白瓷的胎,可周圍卻是描銀,當中規(guī)整地碼放著十塊雪白的糕點,看著特別誘人。 錢潘氏看向了端著糕點的胖哥兒,體型肥碩不說,臉上還掛著打娘胎里出來就沒下去過的rou,只是一雙眼睛格外地漂亮。這誰家的哥兒竟然長成這樣? 不過錢潘氏也沒多想,她如今都是進士夫人了,丈夫已經(jīng)中了探花,再不需要忍氣吞聲,對著這些小孩子也大度一些就成了。 她吩咐了人給朗哥兒他們端水來洗手,胖哥兒也湊上去洗手,他瞥了一眼琳姐兒。 琳姐兒粉嘟嘟地,嘻嘻笑著叫丫鬟們給自己拿帕子擦手,胖哥兒連忙獻寶一樣把之前從自己娘那兒順來的帕子遞了過去:“琳姐兒,給你擦手?!?/br> 這一幫都是小孩子,順手就接過來了,琳姐兒笑得露出那一排整齊的小白牙:“謝謝小胖?!?/br> 胖哥兒摸了摸頭笑了,倒是從鬼靈精難得憨厚了一回。 那一條帕子乃是上等蠶絲織成的雙面蘇繡素面緞,上頭有富貴牡丹花開的圖案,小姑娘一看就愛不釋手,有些舍不得用來擦手了。 錢潘氏原本只是在旁邊看著,可是忽然之間一見那一條帕子,有些眼花。 還沒等她想明白,這條帕子到底哪里有些眼熟,小家伙們就一窩蜂地跑了出去吃糕點了。 錢名世這邊只是普通人家,錢潘氏平常也見不到這樣的好東西,日子都是打錢名世一路考過來之后才好起來了。 今日錢名世中了探花游過街,皇宮里賞了恩榮宴下來,怕是這時候才回來呢。 正想著,外頭果然有人高升談笑著來了。 錢名世乃是一朝及第,春風得意啊。 他與年羹堯是朋友,年羹堯少年得志,庚辰科就已經(jīng)入選翰林院,他錢名世如今也成為了翰林院的修編,倒反而后來居上,壓著年羹堯一頭。 好在年羹堯自己也不在意,看著朋友好,便高聲笑著跟他回來。 張英府邸也在這附近,所以張廷玉便一道回來。 三個人當中,張廷玉名聲最高,雖然這兩年在翰林院反而沉寂下來,可這一回考校清書,張廷玉又不聲不響地拔了個頭籌,真把無數(shù)看扁他的人氣得猛吐幾口鮮血。 年羹堯志得意滿,以為自己能奪第一,不想還是被張廷玉給壓了一頭。 他嘆了口氣:“衡臣兄如今是越發(fā)高深莫測,內(nèi)斂如玉了?!?/br> 張廷玉走在路邊上,背著手,后面跟著幾個人的小廝,他只笑道:“不過是運氣,運氣罷了。” 錢名世早聞?wù)f過張廷玉大才,又是庚辰科的狀元和朝元,逼死過連中無緣的汪繹,對這張廷玉總有一種難言的發(fā)憷的感覺,更何況張廷玉還是翰林院殿撰,又得了今年清書第一,萬歲爺贊賞有加,乃是將來的大紅人,可得罪不得。 “張老先生太過謙虛了,若您都是運氣,咱們怎么敢說是才學?” 張廷玉是今日清書第一,往后就該有事情派下來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不過也總該快要真正踏入朝堂了。在翰林院的這幾年,無非就是磨練,將一群科舉出身的精英,培養(yǎng)成朝堂上的精英,如此而已。 張廷瓚在詹事府也是日漸得人的信任,很快也是要高升的。 聞得錢名世此言,張廷玉背著手依舊朝前面走,不溫不火,“萬歲爺對年檢討與錢修編也是相當看重的,何必妄自菲?。俊?/br> 正說著,前面巷子口忽然傳來一陣小孩子的笑鬧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給你吃!” “哈哈,看你滿臉都是白的……” “胖哥兒你娘真好,還給你帶這些啊。” “我叔叔做的比這個還好吃!” “你爹是和稀泥的,你娘給你帶糕點,你叔叔還會做吃的,是大酒樓的廚子嗎?” “我叔叔是我娘的廚子,做東西可好吃了……” “朗哥兒他爹還是探花郎呢!” 一群小孩子笑鬧著就奔了出來,臉上還是花的,眼眸里亮晶晶的一片,不諳世事。 錢名世一聽見朗哥兒名字就火了,大喝一聲:“臭小子干什么!” 朗哥兒嚇得手一抖,糕點一下落在了地上,手都不知道應(yīng)該往哪里放,規(guī)規(guī)矩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住了。 張廷玉與年羹堯就站在旁邊看著。 所有得小孩子一下就安靜了,怔怔看著朗哥兒他爹,這就是傳說中的探花郎嗎? 朗哥兒和琳姐兒都是錢名世的孩子,這會兒畏畏縮縮地站了出來喊爹。 錢名世一看他們這臟兮兮得樣子,還滿身都是泥,氣不打一處來:“讓你們回去讀書讀書,你們怎么就跑出來玩了?以后能考得上舉人和進士嗎?玩物喪志!玩物喪志!” 胖哥兒左看看右看看,想起自己娘說的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他若是去插嘴,不會鬧得更糟吧。 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胖哥兒那小心思都被張廷玉背著手在后面看了個干凈。 眼看著錢名世都要講自己的孩子訓斥哭了,張廷玉忍不住溫聲勸了一句:“小孩子愛玩,一時胡鬧調(diào)皮也不必這樣疾言厲色吧?” 錢名世還在氣頭上,聞言便冷笑了一聲:“也不是張老先生的孩子,當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誰家父母看著孩子鬧成這樣不心塞的? 錢名世這話若是換了一個人說,鐵定就沒下文了。 只可憐,他對著張廷玉說了這話。 張廷玉也懶得反駁,想著快要到晚上擺飯的時間了,只道:“小胖子還不出來,回頭你娘還等著咱爺兒倆吃飯呢?!?/br> 胖哥兒這才挪著自己胖胖的身軀出來,手里討好地端著一盤只剩了一塊的糕點盤,“爹,娘帶回來的雪花粉酥糕,你嘗嘗?” 最后一塊都要被捏得變了形,約莫是孩子們拿糕點的時候沒有注意。 張廷玉好脾氣地半彎著身子下去,抬手拿了那一塊糕點,放進嘴里,道一句:“倒是不錯?!?/br> 胖哥兒就像是得了什么大夸獎一樣,得意洋洋,“我娘也說好吃,回頭讓石方叔叔做,肯定能夠更好吃,小胖都要等不及了!” “好了,等不及了,咱就回家吃飯去?!?/br> 張廷玉抬手就把死沉的胖哥兒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右肩上,回頭便對這已經(jīng)愕然無語的年羹堯與錢名世道一句:“二位翰林,今年清書御試的答卷回頭請二位整理好了放在我案上就成,明兒個見?!?/br> 明、明兒個見…… 見…… 見…… 見個啥??! 那個穿得最寒酸,身上最臟,長得最胖的竟然是張廷玉的兒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胖子不可用斤量??! 錢名世忽然有些手抖,他看了看自己乖巧怯懦的兒子,又看了看前面坐在庚辰科狀元肩膀上,手指著飛過去的雀鳥中氣十足、大喊大叫的胖子,忽然覺得有些頭暈,真暈。 年羹堯也是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道一句:“張翰林夫人不是尋常人,亮工萬莫介意?!?/br> 隔著半條街,就是張府了。 張廷玉讓胖哥兒坐在自己肩膀上一路進門,回了二房院子里,果然已經(jīng)擺好飯等了,丫鬟們將胖哥兒領(lǐng)著去換一身干凈的衣裳,洗洗干凈了這才上桌吃飯。 小孩子年紀雖小,卻已經(jīng)能夠自己用勺和筷子,因為他娘和爹都不會幫孩子夾菜,要吃自己做,靠爹娘算什么本事? 胖哥兒從小就跟野孩子一樣艱苦奮斗起來,興許是因著二少奶奶常常放養(yǎng)他,以至于這小子特別招闔府上下丫鬟婆子和小廝們疼,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恭敬敬地喊,倒是比張廷玉受歡迎得多。 胖是胖,有名氣就成了嘛。 小胖子狠狠地扒著碗里的飯,跟自己爹娘吹噓今天做了什么,小伙伴們說了什么,精神頭十足。 結(jié)果一入夜,腦袋一碰著枕頭就睡下去了。 顧懷袖看他睡著了,才笑著嘆氣,從屋里出來,張廷玉坐在屋里躺椅上,架著腿,一副大爺模樣。 “今兒我得了御試清書的第一,還沒見著我爹跟大哥……” 顧懷袖聽了道:“你娘那邊已經(jīng)鬧過一回了,如今剛剛歇下,眼看著就要沒好日子過了?!?/br> 張廷玉道:“難不成我還要因為他們,當個市井庸俗之輩?” 這倒是也是。 兩個人剛剛說了沒兩句,外頭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阿德滿頭冷汗地跑回來:“二爺,大爺那邊回來了,像是不大好?!?/br> 張廷玉豁然起身:“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阿德都快哭了:“這……小的一時也說不明白,只說是今日大爺晚間才從詹事府那邊當值回來,半路上不知道怎么失蹤了一陣,剛剛回來臉色都是慘白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顧懷袖心頭一跳,一看張廷玉,已然見他變了面色,緊走兩步便出了院門,她這里也顧不得其他,只交代丫鬟們照料好胖哥兒,便抬步追了過去。 張廷玉一路進了大房那邊的院子,陳氏剛扶著張廷瓚躺下去,淚水連連地問著:“大爺,大爺你怎么了?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