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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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東珠兒一見他這模樣,便憤怒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也是看不起我嗎?” “……在下只是懶得說話。” 張若靄忍不住為自己分辯了一句。 這跟看不起東珠兒有什么區(qū)別? 簡直是沒話說了…… 這邊的王公大臣們都差點聽得笑倒,東珠兒郡主一向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可沒想到遇到個跟張廷玉一樣難纏,并且最近一點也不喜歡跟人強辯的張若靄。 現(xiàn)在的東珠兒還不知道這是張若靄的兒子,跟張若靄爭執(zhí)了幾句,氣得直跺腳。 張廷玉自然看見自己兒子那模樣頗為欠扁,眼看著東珠兒又要被氣哭,便道:“靄哥兒不許調(diào)皮,趕緊給郡主賠個不是?!?/br> 此言一出,東珠兒便愣住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張廷玉,手沒忍住指了一下張若靄,明顯是反應(yīng)不過來:“這……他……我……他是張老先生的公子嗎?” 事情開始朝著有意思的方向發(fā)展了,顧懷袖這邊只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會兒,便走了回來。 這個東珠兒的心地還算是不壞,也由得他們?nèi)ケ愫谩?/br> 年沉魚見她走了,竟然也跟了上來。 “夫人不看了嗎?” “也就是一頭鹿罷了,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小孩子家家的斗斗嘴,太尋常了?!鳖檻研湫χ?,扶了自己頭上搖搖欲墜的青翡翠蘭簪一把,回看了年沉魚一眼,“你怎的也回來了?” 方才還見著四爺往這邊瞧了一眼,到底年沉魚還是雍親王府邸最得寵的。 年沉魚微微地一笑,只道:“您不都說是沒什么好看的了,我還看什么勁兒,不如回去歇歇。 眼見著是要起風(fēng),尋常還是少在外面晃著的好,京中跟這邊也是暗通消息的,年沉魚知道出事也就是在這幾天。 京中沒有別人,只有太子一個人在,若是不出事才叫做奇怪了。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年沉魚低嘆了一聲:“往常見著夫人只覺得刺眼,如今見了夫人卻能生出親近之心來,真不知道是您變了,還是我變了?!?/br> “是日子變了?!?/br> 顧懷袖道微微笑著,而后道:“六祖《壇經(jīng)》有云,‘時有風(fēng)吹幡動,一僧曰風(fēng)動,一僧曰幡動。議論不已?;菽苓M曰:非風(fēng)動,非幡動,仁者心動?!?/br> 年沉魚知道四爺喜歡佛學(xué)坐禪,可沒想到顧懷袖竟然也是個隨口禪機的人。 四爺說的那些話,尋常少有人能懂,都是那拉氏跟著四爺,也吃齋念佛,成日里閑在府中。 “夫人的意思是,其實是時間變了,所以沉魚的心也變了嗎?” “世間變幻無窮盡,你的心變了,我的心也老了?!?/br> 她其實還是顧懷袖,小小的改變逐漸地累積,即便是心老了,一些真正的東西卻還存著,像是野心,還有別的什么。 同樣的,年沉魚也在變,所以今日才有這樣的對話。 只是沒想到,年沉魚竟然瞧著她一笑,眼底帶著復(fù)雜:“不,您一點也沒老?!?/br> 顧懷袖終于慢慢地笑出了聲來,她望著遠(yuǎn)處山林,稀疏又帶著秋日的凄惶,不過日頭很好,天氣很暖和。 她時常能感覺出,自己比一般人老得要慢…… 總有那么一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在顧懷袖心間,可是她不敢對任何人說。 如今年沉魚說的這句話,真是讓她又傷懷,又無奈。 到底還是想起了張廷玉…… 顧懷袖看了看自己瑩白如玉的手掌,便道:“我確是沒怎么老……可若能添一兩根白發(fā),不也挺有意思嗎?” “也只有您有這樣的膽氣與自信了。” 年沉魚如今最在意的便是子嗣和美貌,到底四爺喜歡她,還是因為這一張臉,還有現(xiàn)在年羹堯的緣故,可若是換了以后呢? 不是人人都像張廷玉,也不是人人都像顧懷袖。 年沉魚想了想,便道:“近日天冷,要起風(fēng)了,您記得多加兩件衣裳?!?/br> “多謝側(cè)福晉關(guān)懷了,那臣婦告退?!?/br> 顧懷袖一禮,便朝著自己帳子里去了,年沉魚站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只在場邊上巍然坐著不動的胤禛,還有侍立于康熙身邊的張廷玉,又想起這朝野的局勢來,頭腦之中只是一團的亂麻。 她只是聽見四爺說要起風(fēng)了,所以才來對顧懷袖說。 只是接下來的幾天,格外地風(fēng)平浪靜,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 張若靄還是跟著十四爺學(xué)騎射和火銃,乃是皇帝親自給的面子,也沒人敢說三道四,唯有東珠兒郡主那一日在張若靄打了鹿之后覺得自己被十四阿哥給羞辱了,也再次跟著十四學(xué)火銃。這下倒是好,東珠兒跟張若靄不是冤家不聚頭,除了跟十四學(xué)火銃之外,兩個人一有空了就開始吵嘴,張若靄經(jīng)常以不變應(yīng)萬變,東珠兒屢次碰壁,急得不行。 本來東珠兒郡主就是很討人開心的人,跟張若靄置氣的消息一傳到康熙這里,真是讓王公大臣們笑掉了牙。 現(xiàn)在東珠兒也將之前對著張廷玉夫妻的傷心事給忘記了,專跟張廷玉的兒子抬杠,樂此不疲。 反正原來怎么也學(xué)不會火銃的東珠兒,這一次竟然在小半個月之內(nèi)就能夠拿著火銃圍獵,本事可大得很。 十四阿哥卻是奇怪了,往日里怎么教都不會,頭一次還嚷嚷著“什么破玩意兒”,第二天一早來學(xué)的時候竟然就會了,著實令人稱奇。 張若靄倒是淡定了起來,只有在射中獵物的時候會開心不少。 東珠兒跟他打聽他爹的事情,還有張若靄他娘,居心未免不良,張若靄只挑著告訴她,免得她整日纏著自己。 這倒是好了,現(xiàn)在東珠兒完全沒搭理張廷玉了,只喜歡從張若靄這里聽各種各樣有意思的事情,漸漸倒是傳出一些奇怪的話來。 顧懷袖聽見旁人傳言的時候,差點一口茶給噴出來,事情發(fā)展未免也太快了吧? 算算東珠兒只大張若靄三四歲,一樣的孩子心性,不過…… “方才進來聽見宮人說什么天造一對地設(shè)一雙,奴婢才是嚇住了……”青黛絮絮說著,嘆了口氣,給顧懷袖梳著頭發(fā),“今日過來,又聽人說東珠兒郡主跟二公子出去了。” 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東珠兒是蒙古格格,他們家是漢人,滿漢不通婚,除非康熙特準(zhǔn)下令,要么就要抬旗。 顧懷袖摸了摸手里的淺紫色耳墜,眉頭擰起來,要抬旗早抬了,何必等到張廷玉這里,張英那一輩沒有,張廷玉這一輩也不會有。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靄哥兒不是任性胡為的人。二爺心里也有數(shù),用不著我cao心?!?/br> 話是這么說,可顧懷袖還是忍不住關(guān)注了起來,終于有一日晚上,顧懷袖問了張廷玉這件事,沒料想張廷玉道:“今兒皇上也跟我說了這件事……” 算算張若靄不算是小了,他爹二十才娶妻,張若靄應(yīng)該不會這么晚。 “皇上怎么說?” “也沒明說,只是提最近東珠兒郡主跟靄哥兒走得近……”張廷玉似乎也在斟酌,“我原猜著,東珠兒郡主是準(zhǔn)備給十四皇子的……” 這話簡直嚇住顧懷袖了,她一下坐起來看他:“此話當(dāng)真?” 張廷玉手肘朝著枕頭上一支,只這么撐著頭看她,閑閑地,“騙你干什么?我兒子在跟皇帝的兒子搶女人……” 事情好奇怪。 前段時間是東珠兒中意了張廷玉,現(xiàn)在旁人想想,張廷玉一個老先生有什么好看的?還是張廷玉的兒子好啊,玉樹臨風(fēng)有本事,只可惜是個漢人。可到底人家郡主瞧得上眼,轉(zhuǎn)眼就跟張若靄說到一起去了。 細(xì)細(xì)想想,這一對兒也算是蠻有意思,微妙得顧懷袖不知做何表情了。 “……我怎覺得,禍?zhǔn)乱獊砟???/br> 顧懷袖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子,又被張廷玉拉下來睡。 “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能控制的。十四皇子對東珠兒未必有那個心,可皇帝的意思誰能忤逆?于他們而言,睡哪個女人不是睡,要緊的是女人背后……” 全看母家勢力如何,科爾沁的女人在大清后宮,想來有不一樣的地位。 這些事情想得人心煩,顧懷袖索性不想了。 天意難測,康熙要做什么,誰知道? 強壓下心底的不安,顧懷袖還是閉上了眼睛。 時間跨過八月,便走得更快了,眼見著今年木蘭秋狝將結(jié)束,京城里的消息也終于到了。 太子在京中的種種形狀,悉數(shù)匯至康熙手底下,鞭笞王公大臣,在宮中作威作福,豢養(yǎng)面首與宮女玩樂,堪稱無法無天…… 他的好兒子啊…… 接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康熙竟然無比平靜。 他下令拔營回?zé)岷?,東珠兒也得了特準(zhǔn),跟著一起過熱河回京城。 半道上還有消息一直朝著上面遞,經(jīng)由張廷玉這里再次到了康熙的跟前,康熙一一地看了,這一回是詔令議事群臣跪在殿外,因為群臣進諫要太子約束自己的言行,可胤礽怎么肯聽?越發(fā)變本加厲,康熙不在他就是最大的,更何況很快他就能成為皇帝? 剛剛到了熱河,康熙就小病了一場,侍疾都有諸位阿哥在側(cè),倒是也沒折騰多久。 不過這一日,張廷玉又接了一份奏報,他瞧見外面密封著的牛皮,想了想,還是在這個時候進了康熙的寢殿:“皇上,京城那邊來消息了……” 康熙現(xiàn)在手肘僵硬,眼睛渾濁,人在病中還未痊愈,便道:“你念吧?!?/br> 后面三德子立刻給張廷玉布置桌案,按著往常的規(guī)矩,張廷玉念完之后,皇帝就會有批復(fù),需要紙筆記下來。張廷玉接了案上裁紙刀,拆封將密折取出,只掃了一眼,卻沒念。 康熙知道那是京城來的密折,只道:“念。” “八月廿三,太子與常在李佳氏花園秘會;八月廿三晚,與鑲白旗副都統(tǒng)于一閣中密語良久,不知其所言;八月廿四,于無人之時……坐乾清宮寶座,命心腹叩拜之?!?/br> 寥寥幾句話,堪稱是觸目驚心。 張廷玉看向了康熙,康熙大笑了三聲,“好,好,好!好得很!” 好得很啊……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此事的刺激,康熙竟然忽然暈厥了過去,三德子立刻叫了太醫(yī)來,還是孫之鼎。 后面有一作醫(yī)女打扮的孫連翹,因著康熙最信任孫之鼎,所以格外恩待,孫之鼎年紀(jì)老邁,也需要一個人來幫著自己,便挑了自己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這回伴駕,伺候著皇上身體。 張廷玉將密折放下,三德子過來收攏,之后張廷玉才離開。 康熙的病并沒有拖多久,興許是孫之鼎醫(yī)術(shù)精湛,也或許是康熙終于想明白了,三日之后便是吉日,出發(fā)回京。 在自熱河回京的途中,康熙再次一道圣旨,廢了太子。 皇帝什么都能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排在前面的永遠(yuǎn)是“君”啊。 若僅有之前的納西的實情還好,可乾清宮皇帝龍椅,豈是現(xiàn)在的太子能坐的? 一件一件事累計起來,事不過三,太子終于再次倒了。 圣旨還是張廷玉擬的,洋洋灑灑一大篇,康熙說時候已經(jīng)不像是一廢太子時候那樣痛心疾首了,他像是一個即將進棺材的老人,用余力將自己曾經(jīng)最喜歡的兒子送入不歸路。 太子竟然與禁衛(wèi)軍等首領(lǐng)勾結(jié),更有太子之心腹黨羽托合齊與諸位官員在府邸會飲,要擁戴太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