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娘若是好生打扮下,怕是這云縣城中不少大姑娘小媳婦都要被你比下去。上次沒辦好,這次怎能如此草率?!?/br> 李氏面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心里卻是樂意。女人么,誰不希望自己鳳冠霞帔,被八抬大轎接過門。 “此事不用你我cao心?!?/br> 你我,宜悠敏銳的注意到這個詞,揚唇一笑:“那便交給常爺去cao心?!?/br> 李氏并未否認,這也算是承認了。其實她當真沒什么好說,進去后兩人直接攤牌,而后常逸之便說一切包在他身上。如此短的時間,便是想商議些細節(jié)也不可能。 可她卻是不會說出來,這閨女越來越無法無天,怎么都得讓她有個大人樣。 “恩,快到了,下午你還得去縣衙,娘就不留你?!?/br> 宜悠拉住她的胳膊:“娘且好生回味回味,女兒也不叨擾你,咱們就此別過。” 邊說著她邊對李氏眨眨眼,娘的終身大事終于有了著落,她也算放下了心中長久來的一塊大石頭。 踩在雪地上,靴子下面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她卻想得更多。常爺那邊答應(yīng)了,此事算是成了大半??稍屏执暹€有個沈家,即便有族長和二叔公彈壓著,老太太和春生未免不會出幺蛾子。 想到這她不免頭疼,寡婦再嫁,不論在何時都要受人說道。只要兩人間曾經(jīng)有過婚姻,那就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事。任憑日后兩人如何,世人再提起時總不免會竊竊私語。 ** 這一頭疼便是半天,張羅著穆家賬冊,她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穆然回來時,便見到小媳婦坐在炕邊上,一個勁的唉聲嘆氣。當即他心理打個突,莫非她已然知曉?瞞半個月已經(jīng)是極限,不等明日,他出征之時定會水落石出。 “寶貝怎么愁眉不展?” “穆大哥,我在擔心沈家?!?/br> “是想著爹?” 雖然宜悠時不時的叫兩聲沈福祥,但對于岳父,穆然卻是十足的尊敬。不管他心里頭是何想法,面上卻維持著最基本的尊重,讓人絲毫挑不出毛病。 “倒不是擔憂他,他那人對誰都心軟。即便他心中不樂意,反應(yīng)也定不會太過激烈,我只是擔心沈家,春生年前那事才剛平息下去,若是再鬧出點別的,指不定別人會說出什么?!?/br> 原來真不是他,穆然坐下來,享受著上元晚宴前最后的寧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退一步講,長生又不是住在云林村,便是有人說什么,也穿不到他耳中?!?/br> 宜悠現(xiàn)在無比慶幸她早早的帶著娘脫離出來,縣丞中雖然少不了閑言碎語,但各家各戶稍微注意些,說話上也不會那般直白。而在云林村,那些鄉(xiāng)野村婦調(diào)笑起來,可是不分場合和地點,若是那厲害的,甚至還會直接趴到他們家籬笆墻上說。 “那倒也是,咱們收拾收拾,待會得去縣衙為陳大人一家送行?!?/br> “恩?!?/br> 穆然掏掏袖子,從里面掏出個一個首飾盒。 “寶貝,送你的?!?/br> 宜悠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兩支新釵子。釵子并不粗,是用銀子做得,中間雕成鏤空,釵頭分別是他們二人的屬相。雖然用料不算太名貴,但這做工就顯得精巧。 “此物從何處得來?” “今日吳瓊閣開張,路過時剛好見到,瞧著精致便買了回來?!?/br> 說完穆然轉(zhuǎn)身,宜悠恰好看到他頭上那支更粗的銀簪。除卻粗細,兩支簪子樣式上并無差異,宜悠坐在鏡子前,雙手托著簪子,露出明艷的笑容。 穆然一時晃花了眼,拿起篦子開始為她梳頭。 “穆大哥,我來就是,穆宇在外面有些餓?!?/br> “無妨,今日中飯便由端陽來做?!?/br> “端陽他會?這玩意可不是劈柴燒火。” “學一學就是,也不是什么難事?!?/br> 穆然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些,出征可不是去云州府衙,一下好幾年也有可能。他舍不得小媳婦干重活,自然得早些調(diào)|教好人手。就是不知在他走之前,端陽能做出其中的幾分味道。 想到這他心中止不住的惆悵,真是不愿意離開。還有半個月,他卻覺得時間過一個時辰便少一個時辰,但真實讓他心里發(fā)慌。 “穆大哥這是怎么了,自打初四那日起,你便經(jīng)常走神,莫非瞞著我找了個小星?” 穆然自沉默中醒來:“那自然不會?!?/br> “這是當真有事?” “恩,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時間緊,待晚上回來我便告之于你。” 宜悠心中卻是越發(fā)疑惑,究竟是何事?既然他說過會一直都在,那還能有什么事可以煩悶至此。不過很快她的精力便被穆然牽扯過去,無它,他這人只會梳那一個髻,換成其它的,便呈群魔亂舞。 這還不是最可怕之處,關(guān)鍵他手勁大,稍微抓一下就很疼。 “輕點?!?/br> 穆然只能放的再輕,努力回憶著小媳婦梳頭發(fā)時的模樣,他也漸漸摸出了門道,很快一個云髻便出來。拿過盒子,取出其中兩支釵子,左右各一支。插上后望著鏡中美艷的小媳婦,他只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 “我去看看火?!?/br> 宜悠皺起眉,連續(xù)十來天這樣,當真要把她弄瘋。找出衣裳換上,反正沒幾個時辰便能真相大白,她也不是等不得這一時。 ** 宜悠常來縣衙,不過最近這幾次來,卻是見它一天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