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阮圓直接回了她一句:“中午去學(xué)校接下媛媛。” 周二下午,按照慣例,小學(xué)就半天課程,阮圓想著這幾天開始接送金梓聲的金燦也許不知道,就拜托了阮立冬去接。阮立冬哼哼哈哈的答應(yīng)得很不情愿。 可沒想到,沒到放學(xué)時間,金梓聲就讀的學(xué)校就打來了電話,媛媛和人打架了。 阮立冬接的電話,她盡可能地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自然一些,和jiejie打聲招呼,說她先去買點東西,順便去接金梓聲后,阮立冬出了門。 金梓聲讀書的學(xué)校是沭封一家有名的私立學(xué)校,因為他在沭封待得時間并不長,沭封的市立學(xué)校不方便插班,所以阮圓就花了大價錢把他安排進了這所名叫shufeng iional的國際型私立小學(xué)。 那錢,光是想想阮立冬就覺得rou疼,基本相當(dāng)于阮圓白干了一年,這么想著,她就想馬上沖到學(xué)校去,照著金梓聲的屁股狠狠來幾下,屁大的小孩兒,還學(xué)會打架了。 學(xué)校離家不遠(yuǎn),也算不上近,隔著五條街的距離。阮立冬沒打車,因為才出門就碰到一個直達(dá)的公交車入港。大約八分鐘后,她下了車,站在一家裝潢一看就高檔的校舍前面,那是金梓聲的學(xué)校。 門衛(wèi)和校方溝通后,告訴阮立冬去東樓二層的教職辦公室,金梓聲的老師、金梓聲還有對方的孩子和家長在那兒。 阮立冬進了東樓,才上二樓就聽見有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開始她也沒在意,等她走到了教職辦公室門口時,才發(fā)現(xiàn)那聲音就是從這間房里傳出來的,是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尖利刺耳。 如果不是老師攔著他,金梓聲覺得他是一定要把馬小鐸那家伙打到和他求饒跟他認(rèn)錯算完,嗯,如果不是老師攔著,他一定這么干了。他扯扯發(fā)木的嘴角,從對面墻那面裂了縫的穿衣鏡上,金梓聲看見自己腫了的臉,那個馬小鐸還是有兩下子的。 鏡子里同時還映著一個胖女人的背影,胖女人面對著金梓聲,正伸著一根手指指著他說話:“一個有娘生沒娘教的野孩子,你看你把我們小鐸打的,你看他這臉腫的。” “你確定你兒子的臉是被我外甥打腫的,而不是天生一張馕臉?”金梓聲驚訝回頭,看見已經(jīng)推門進來,站在他身后不遠(yuǎn)地方的阮立冬。 “你說什么呢?”胖女人聲音立刻提了一個高度。阮立冬沒理會胖女人,她拿手指挑起金梓聲的臉看了一眼,收回手,她朝胖女人走去。 等走到旁女人跟前時,她正擺弄著指尖,嘴里嘖嘖:“才修的指甲。” 緊接著,一件讓整間辦公室的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就那么被阮立冬做出來了,她突然捧住胖女人的頭,拿自己的頭猛勁兒的撞了過去。 咚一聲。 胖女人當(dāng)場暈倒在地上,阮立冬眼前也黑了片刻,等黑暗散去,她回頭拉起還在愣神的金梓聲:“傻啊,還不快跑!” shufeng iional的保安年紀(jì)不大,不甘心做一輩子的保安,他總是利用各種時間看書,準(zhǔn)備自考。那天,他才背完滕王閣序的第一段,就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恨快速的從他眼前跑出了學(xué)校。沒記錯,那個大人是才進學(xué)校的那個吧。 幸好金梓聲體育不差,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著阮立冬跑出這么老遠(yuǎn)。蹲在臨街一叢灌木后的阮立冬大口喘著氣,她才喘勻第一口氣就讓金梓聲看看后面有沒有人追來,在得到否定回答后,她拿出手機吩咐金梓聲:“打電話給你爸,就說我把你同學(xué)他媽給揍了,要他來善后,不來你就要被記過,沒書讀了,還有不能讓你媽知道?!?/br> “哦?!苯痂髀晳?yīng)聲開始撥號碼,他邊撥號碼邊問阮立冬:“小姨,你剛剛可真厲害,可你都不問問是怎么回事嗎?” “這個還要問,那小子比你胖兩圈,他媽更是胖的無與倫比,你那么膽小如鼠一個性,不是他說了什么不好的話,你會揍他?” 金梓聲癟嘴不服氣:“那你干嘛還帶著我跑?” “你不知道嗎?淑女的膽子可比老鼠小。”阮立冬理所當(dāng)然的說。 金梓聲上下打量了阮立冬兩眼,是很“淑”。 電話過了一會兒被接通了,金梓聲才說完阮立冬要他說的話,就看到眼前發(fā)生的那幕情節(jié),嘆口氣,他補充:“爸爸,你再多叫輛120吧,我小姨她也暈了……” 阮立冬做了一個夢,夢里她站在一條狹長的走廊里,走廊的盡頭有兩個人,他們背對著她站著,阮立冬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她認(rèn)得那是她的父母。 她喊著“爸爸、mama”,她朝他們跑去,可那條走廊好像有著無限的長度,不管她怎么跑,總是跑不到父母身邊。終于,她摔倒了,頭摔得好疼。阮立冬哭著喊爸爸。 “我真有沖動去找你爸的照片來做下對比,看看我倆是有多像?!蓖蝗?,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試著睜開眼看,慢慢的,一片白色中,她看到了站在自己床前的靳懷理。 靳懷理手里拿著棉花球,明顯是才給她做好消毒,可奇怪的是,今天的靳懷理竟然帶著個大口罩。 “靳懷理,你?”阮立冬想問,等靳懷理用“哼”一聲作為給她的回答時,阮立冬這才想起,正感冒著的靳懷理鼻子還帶著配件的呢。 是金燦通知的靳懷理來,金燦也把這事兒告訴了阮圓,這沒少讓阮立冬生氣,可面對傷還沒痊愈jiejie,她就算十分想把金燦就地正法,也只能把這個想法塞回腦子里,反復(fù)演練幾十遍了。 后來,阮立冬從金燦那里聽說,那個叫馬小鐸的同學(xué)是因為他爸爸的關(guān)系對金梓聲不友善的。還記得那個在重新裝修的五星級酒店嗎,馬小鐸的爸是酒店的原主人,而金燦剛好是取而代之的新主人。 金燦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總之后來無論是校方還是馬家都沒再追究。唯一讓阮立冬高興的時候或許就是在她聽說馬小鐸他媽頭被她撞出個直徑大約三厘米的包,并且那包好幾天都沒消時吧。 這件事被她當(dāng)成光榮事跡掛在嘴邊好幾天,直到一次直接被靳懷理敲了一下才作罷。 “真不清楚,像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報復(fù)招數(shù)你是怎么想出來的?想報復(fù),大可以撓她或者干脆給她一拳,笨?!?/br> “才修的指甲,我舍不得?!比盍⒍e著十根指頭,上面的指甲光閃閃,透著粉,“再說真把人弄毀容了,可沒人再給我收拾爛攤子了,而且我的頭比拳頭硬,這招我從小屢試不爽,靳……” 阮立冬盯著她指頭上多出的那枚亮閃閃的戒指,人有些愣。靳懷理咳嗽一聲,轉(zhuǎn)過身,他背對著她,說了句:“以后想撓盡管撓,有人給你兜著?!?/br> 阮立冬轉(zhuǎn)了轉(zhuǎn)指頭上的戒指,突然咯咯的笑出了聲,“靳懷理、靳先生、靳教授,求婚就求婚,能別這么含蓄嗎?” 她幾步走到靳懷理面前,看著仰起臉孔看天的靳懷理,第一次覺得,鼻涕出現(xiàn)在求婚現(xiàn)場,多少還是會破壞些氣氛。 靳懷理的感冒一直沒好,阮家卻迎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金梓聲的學(xué)校開校際運動會,學(xué)校要求家里沒特殊情況的孩子父母一同參加。 因為這事兒,阮家人在意見表決上出現(xiàn)了分歧。 按照金燦的意思,金梓聲父母雙全,應(yīng)該他和阮圓一同出席??扇顖A覺得他們已經(jīng)離婚,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兩個人,她是想邀請蕭硯和她一起去,這件事讓蕭硯很開心。 集體表決時,金梓聲支持他親爹,阮立冬站在蕭硯這邊,2:2平,最后的解決方法很奇特,是靳懷理提出來的:大家都去。 可后來,負(fù)責(zé)提議的靳懷理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大家什么時候也捎帶上了他自己。 運動會那天,金梓聲的家庭團顯得格外顯眼,一家人幾乎坐了一橫排。 那天的金梓聲表現(xiàn)的特別好,奪得了短跑200米和4乘100米接力兩項的第一名。 那天,有個人卻不高興,和金梓聲打架的那個同學(xué)馬小鐸哭了整場運動會,因為他爸爸失約沒來。 本來這事兒阮立冬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直到若干天后,一男一女登門拜訪了靳懷理。 那女的就是馬小鐸的媽,那個胖女人,而男的正是萬鋒。 馬小鐸的爸失蹤了。 【二師兄回家記2】 嘀嘀嘀…… 二師兄趴在一片小沙灘上,太陽差不多快把它身上的濕氣曬干了。 從遠(yuǎn)處走來兩個小孩。 (小女孩):哥哥,那是什么? (小男孩):哇,好大一只螃蟹。 (小女孩):螃蟹啊,哥哥,我們養(yǎng)它吧。 (小男孩):好啊,不過不能被mama發(fā)現(xiàn)了,我可以拿我的洗臉盆來養(yǎng)它。 兄妹倆蹦蹦跳跳的走了。 二師兄:嘀………………$#%^**( (二師兄的翻譯機翻譯二師兄的語言):你家螃蟹會嘀嘀嘀啊。 ☆、第43章 合法失蹤(1) 第四十三章合法失蹤(1) 是件說普通也不大普通的失蹤案。 說案子普通,是因為就是一樁普通的失蹤案,當(dāng)事人某天去外地會朋友,自此再沒出現(xiàn)過。 說案子不大普通,是因為不止當(dāng)事人馬應(yīng)行失蹤,連同他們一起聚會的兩人也一同失蹤了,其余兩人都是家產(chǎn)頗豐的著名企業(yè)家。 胖女人聲淚俱下,求靳懷理幫忙找她老公。她聲音聽著凄慘,可鉆進靳懷理的耳朵,卻是相當(dāng)矯情。他皺著眉,一手揉著耳朵,一手指著一旁的萬鋒。 “失蹤案歸他管?!?/br> “我就說,這事兒交給我們警方,靳老師不管這些的?!比f鋒也挺頭疼,胖女人在沭封有點兒地位,昨天傍晚才來局里報的警,今天就嚷嚷著要他帶她來找靳懷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靳懷理的。 胖女人還想說什么,門再次從外面被打開了,阮立冬推門進來。她看見胖女人時,胖女人也看到了她。阮立冬嘴里溜了一聲口哨響:“呦呵,可夠冤家路窄的了?來找我家老靳?。俊?/br> 阮立冬走進客廳,手搭著靳懷理肩上,笑容絕對是典型的小人得志。 胖女人最終悻悻走了,阮立冬的手也隨之拿開了。 靳懷理不樂意了,感情這是用完就完了,他才不干呢。他拿了桌上的一份報紙,另一只手扯了阮立冬的爪子,再重重地繞在自己肩上:“再放起碼十分鐘,不然我就要考慮接那個案子了。” 當(dāng)時的阮立冬聽話的搭著靳懷理的肩膀,她一下下拍著,邊說:“得了吧,我們靳懷理是個有節(jié)cao的人,就是這個節(jié)cao總是離家出走罷了?!?/br> 可是靳懷理最終還是接了這個案子,因為幾天后,特意到他學(xué)校拜訪的萬鋒表情要比上次見面沉重得多。 “靳老師,馬應(yīng)行和他那兩個朋友都死了。”他實在不想描述他們是怎么死的,那實在是種讓人反胃的死法。不止是碎尸,rou塊還被人煮熟了。萬鋒想吐。 這得是多大的仇怨?。?/br> 萬鋒說,尸體還不完整,煮熟的碎rou是裝在三個獨立塑料袋里密封的,再通過快遞寄去各自家庭的,隨著塑料袋還有三人的貼身物品等,據(jù)說拆開快遞的家屬們看清里面的東西時,基本都是當(dāng)場昏厥的。 值得一提的是,三個包裹也都隨著寄了一塊用血寫的超大字幅,字幅的內(nèi)容相同,是“報仇”兩個字。 包括馬應(yīng)行在內(nèi),再加上居住在臨市的其他兩名受害人程德厚和杜篤都是北方著名的慈善家。他們是朋友,也共同參與幾個慈善基金項目,據(jù)說就近兩年,他們投資西部的辦學(xué)資金總額就近億。來自警方的調(diào)查資料,暫時沒發(fā)現(xiàn)存在作案動機的嫌犯。 也是因為這三位受害人的社會地位關(guān)系,沭封分局接到來自省廳的命令,與臨市公安局合作,限期破案。對于這事,萬鋒則是苦著臉說他們是立了軍令狀的。 簡略的看了眼萬鋒拿來的資料,靳懷理挑著眉毛說了幾個問題:“不生活在一個城市的三個人,求學(xué)經(jīng)歷生活圈不同,為什么在四年前一下就熟了起來。rou片的數(shù)量不多,就算dna測試過是他們本人的,存不存在人還沒死的可能,這種程度,也有不致死的可能存在。再有,他們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是哪里?!?/br> 說完這三個問題,靳懷理像交了作業(yè)一樣,隨手把本子甩回去給萬鋒?!皊o,下午有場考試,我監(jiān)考?!?/br> 然后,他走出了辦公室。 靳懷理對這類案子是沒多大興趣的,再加上他心情不好,所以當(dāng)天的考試,有六個學(xué)生因為夾帶小紙條進考場,被眼尖的靳教授賞了鴨蛋。 仰頭看著天,努力不讓鼻涕流出來的靳教授像沒聽到學(xué)生們的請求一樣,邁步出了教室。 哎,這該死的感冒,什么時候是個頭啊。靳懷理想。 哎,總共七個人參加的補考,掛了六個,還得補啊,靳懷理的同事想。 考完試沒事情做的靳懷理慢慢走在校園小路上,他仰著頭,發(fā)現(xiàn)一棵葉子就快掉光的樹上停了只鳥,他想起口袋里有帶同事家小孩硬塞給他的小包裝大米花,他拿出來,撕開包裝,倒了一小把在手心,他慢慢舉起手。 那鳥也像看到了他,歪著頭和他對視。瞧吧,長得帥連鳥都愛看,他扯了下嘴角,正準(zhǔn)備再舉高些手,這時那種奔涌而出的感覺再次突襲而來。他趕忙吸了吸鼻子,因為這個舉動,他手抖了下,兩粒白色的大米花落在了地上,那鳥見了,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如果只是飛走也就算了,它還在靳懷理頭上盤旋了一圈,留下了“啪嗒”一聲。 那天,因為這顆鳥屎,靳懷理的心情很不好,再加上他后來打電話給阮立冬,得知對方在忙工作,暫時沒功夫搭理他,靳懷理這心情就更不好了。 清理干凈鳥屎的靳懷理不想讓這種孤家寡人的感覺繼續(xù)強烈下去,他出了校園,攔了輛車直奔蕭硯的心理診所。 蕭硯這人,怎么評價呢。沒什么脾氣,樣子看著也和氣,可在某些時候某些事情上卻比任何人都堅持,好比他能在阮圓結(jié)婚又離婚的情況下還像讀書時那么喜歡她,再好比他不會因為阮圓前夫的回來就丟掉心理診所的工作。 靳懷理到的時候,蕭硯在工作。阮圓請假的關(guān)系,蕭硯請了個人暫代阮圓的工作,那人不認(rèn)得靳懷理,看他進門,請他說出約定時間。 約定時間?靳懷理沒吱聲,直接拿了桌上一把剪刀去天臺溜草,他好久都沒溜草了,他以為約瑟芬會長很多,還好,入秋了,約瑟芬個頭兒沒有很高。 約瑟芬是阮立冬給他那塊草起的名字,她說這名字聽著就洋氣,靳懷理是強忍著才忍下了這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氣息濃郁的名字的。 約瑟芬的毛從三寸成了一寸半,蕭硯還沒好,沒有耐心的靳懷理直接忽略不計臨時秘書的阻攔,推門進了診療室。 “你與其在這里懷疑你的未婚妻總是拒絕進你們新裝修的房子是因為嫌棄你,還不如去問問你新家的裝修隊師父,他到底是給你買了多次的料。你未婚妻甲醛過敏,如果可以,我覺得她有空倒是可以來這,我勸勸她,你這樣的男人,還是不嫁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