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吳氏聽了點點頭道:“這倒好,我正想著要送韓太太一件什么見面禮呢,這個可不正好嗎?” 喬錦書不解的望著吳氏,吳氏道:“傻丫頭,韓家是慶陽的首富,家里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咱們喬家能拿出來的,怎入得了韓太太的眼呢,倒惹人笑話了。就算娘自己拿出了好東西來,禮太貴重人家會覺得你不是結交,好像有事要求她一般,倒生了戒心,也是極不好的。如今錦兒這養(yǎng)顏丸就極好,女人哪有個不愛惜自己容顏的,這個丸藥外面又沒有買的,很是特別,韓太太一定極喜歡的,錦兒,送禮便是要記住八個字:投其所好,恰到好處?!?/br> 喬錦書知道吳氏是借著機會教自己呢,自己前世哪里有人教過,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虧,到了二十幾歲才悟到一些為人處世之道,可是到了吳氏跟前卻完全沒法相比,這一世凡事都有吳氏都是細細的教著自己,想著心里覺得一陣溫暖,便乖覺的道:“娘,錦兒受教了?!?/br> ☆、第三十章 顧瀚揚 夏天的齊云山依然涼爽怡人,寺廟前的石桌旁,一品大師正和一個青年對弈,見那人二十四五的年紀,俊美絕倫的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鬢角,烏發(fā)束著青色絲帶,一襲淺藍色鑲銀邊的錦緞長袍,上系著一塊羊脂白玉,面色冷漠。 見一品大師接過小沙彌手里的信件和物品也只是抬眼輕輕瞟了一下,又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棋盤,只是眼里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覷,便是此刻只是安靜的坐在那下棋,整個人發(fā)出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威懾之氣。 一品大師看完信件沉思不語,過了片刻方問那年輕人道:“瀚揚,你可知如今醫(yī)師協(xié)會的副會長是誰?” 顧瀚揚當今慶陽縣令的長子,這才抬起頭不經(jīng)意的道:“好像是最近兩年才上任的,叫黃堅文為人活絡周到,比起老和尚那個當了多年會長還那么刻板不知變通的老朋友吳一正聽說可受歡迎多了,聽說很得醫(yī)師們的心,如今的醫(yī)師協(xié)會大半的事都是黃副會長做主了。” 一品大師聽了道:“看來我得自己下山一趟了。”顧瀚揚問道:“老和尚什么事還要親自下山,我替你辦了吧?!?/br> 一品大師道:“那個黃堅文的徒弟居然挑戰(zhàn)我的徒弟,還在他那個破醫(yī)師協(xié)會比試,我不去成嗎,還不讓他們欺負我的小徒弟呀?!?/br> 顧瀚揚道:“就是你去年收的那個小女娃?”一品大師道:“嗯?!鳖欏珦P道:“那個黃堅文的徒弟年歲照理應該不小了,怎么會挑戰(zhàn)你的徒弟呢?!?/br> 一品大師哼了一聲,收起喬錦書的信,打開那兩盒藥丸,先拿出解暑丸,聞了聞又放進藥盒子里,再拿出薄荷丸倒了兩粒放入嘴里,然后點點頭,把小袋子遞給顧瀚揚道:“你也試兩粒?!?/br> 顧瀚揚接過來也不廢話直接向一品大師一樣倒了兩粒放進嘴里,突然眼睛一亮,道:“這個是什么,吃了讓人神清氣爽?!?/br> 一品大師道:“這個是我那小徒弟做的預防暑氣的薄荷丸?!鳖欏珦P點點頭。一品大師道:“那個黃堅文的徒弟姓李,名字我不大知曉,是在我小徒弟家的藥鋪坐診的大夫,我見過一面,也是個品行不大端正的。 昨日三江口沖了幾個漁村,便有漁民逃到了咱們這。我小徒弟在自家藥鋪前遇見了一伙,其中有一個小孩中暑過重,眼看性命不保,那姓李的居然因為那些漁民沒有診金又怕死了人連累自己,居然見死不救。 我小徒弟才救了那孩子,還拿出自自己做的藥丸救濟那些漁民,那姓李的小子不服氣,就誣陷我小徒弟擅自行醫(yī)和偷竊他的脈案制藥,并要挑戰(zhàn)我的小徒弟。 顧瀚揚聽了冷冷一笑道:“他既不肯救人,還讓他做大夫干什么,老和尚后天我陪你走一躺醫(yī)師協(xié)會。” 一品大師點點頭道:“甚好。”說完又嘆了口氣,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我那小徒弟外表出凡脫俗,已是要小心翼翼,還好如今喬家日漸興隆,只要她足不出戶,護著這個小女子倒也不難,可是她在醫(yī)術上的天賦百年難得一見,她只是和老和尚學了一年在有些方面老和尚都已經(jīng)不如她了,特別是婦疾方面,我想本朝已無人出其右了。她心底純良,立志要以醫(yī)術造福百姓,又怎么可能拘泥宅院之間呢。以她的品貌就算只是行走于后院之間也難免也給她惹來禍端,那時喬楠楓又如何護得住她?!?/br> 一品大師看了顧瀚揚冷漠的臉一眼道:“本來你們兩人無論外貌品行都是極相配的,原本可護她一生的,可惜一來你年齡太大,二來你也娶妻了,哎,可惜?!闭f完還遺憾的看哪那張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一眼。 顧瀚揚看著老和尚一人唱作俱佳便冷冷的開口道:“老和尚何須可惜,我收她為妾便是?!崩虾蜕蓄D時氣鼓鼓的道:“我的小徒弟才不給人做妾呢就是你也不行?!?/br> 顧瀚揚邪笑著道:“那商戶人家的女兒即便是與我為妾,她亦是高攀了,還怕她家人不愿嗎?!币黄反髱熓侵李櫩h令一家人來歷的,便是那達官貴人之家,只要顧瀚揚愿意也是有人上趕著送女兒給他做妾的,便蠻橫的道:“小子,你不許打我小徒弟的主意?!?/br> 顧瀚揚也懶得繼續(xù)和老和尚斗嘴只道:“我這幾日腿疾復發(fā)了,老和尚給我看看?!币黄反髱煹闪祟欏珦P一眼道:“定是最近又勞累過度,便是你功夫高強也不是鐵鑄的身體,只是不愛惜吧,老和尚也懶得管你了?!?/br> 說著起身往禪房走去,這顧瀚揚也起身跟著老和尚往里走,顧瀚揚身形修長挺拔,兩腿卻長短有異,行動之間有些異于常人,但動作敏捷,舉止灑脫。仿佛不知道自己身有殘疾一般。 這日便是喬錦書和李大夫約好的比試之日。喬錦書一大早醒來看見谷雨已經(jīng)忙著在打理她今日要穿的衣服首飾和要帶去的東西,見她醒來便道:“姑娘今日醒得這么早,是緊張的嗎?” 喬錦書心道,姐才不緊張呢,只是你一大早便走來走去的,姐睡得著嗎,想著也不回答她,只笑著道:“ 你忙著,我去看看我的花?!闭f著便穿著玫紅色繡金絲牡丹花的的睡衣爬到坑上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的花草。 谷雨忙完手里的事,便伺候著喬錦書梳洗打扮好,用了早膳便去給吳氏請安。喬楠楓也在吳氏屋子里用早膳,見到喬錦書神閑氣定的走進來,心里也安然許多便戲謔道:“錦兒昨日可睡著了?” 喬錦書得意的道:“不過是比試醫(yī)術嗎,便是我?guī)煾狄参幢匾欢ㄚA我呢。”喬楠楓聽了只當時小女孩嬌嗔,哈哈大笑著對吳氏道:“哎呦,我家要出個小神醫(yī)了怎么了得?!闭f著一家人都笑了,便一起去廳堂給老太太請安去。 廳堂里,老太太、宋姨娘和喬仲青早已經(jīng)在廳堂了,看見他們?nèi)诉M來,宋姨娘和喬仲青便都起身,這里喬楠楓三人也給老太太請安。 一時忙畢坐下,老太太看了眼喬楠楓道:“錦兒,今日比試切不可逞強,不要得罪了李大夫,便是輸了,先回來再想辦法,李大夫和咱們家還是有些交情的。” 喬楠楓聽了皺了下眉頭,也不說話。宋姨娘趁勢接話道:“是啊,到底是女兒家,不打緊的,不像仲青是男兒,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喬家,都得謹言慎行呢?!?/br> 喬仲青也立時答道:“姨娘說的是,仲青記住了?!眳鞘峡戳怂我棠镆谎垡膊徽f話,只是用手輕輕扶著自己的肚子,喬楠楓蹙了下眉道:“時候不早了,錦兒你韓伯父還在醫(yī)師協(xié)會等我們呢,我們這便去吧。” 這場比試在慶陽縣早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凡是有門路的都已經(jīng)進去了,進不去的也都三三兩兩的圍在醫(yī)師協(xié)會門口等消息,還有那個漁村的村長也帶著喬錦書救活的那個小男孩小魚兒和幾個漁民也來給喬錦書助威來了。 韓毅非見約定的時辰快到了,還不見喬錦書過來,也著急的在門前走來走去。一轉頭看見喬家的車馬過來,趕緊迎了上去。喬楠楓看見韓毅非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心里也是一陣感動道:“韓大哥,今日又給你添麻煩了?!?/br> 韓毅非爽朗的道:“你我兄弟何須客氣,侄女來了嗎?”喬楠楓聞言回頭看去,見一輛墨綠色車簾的車也停了下來,車上跳下一個穿藍色褙子的丫鬟,放好了腳蹬子,對著車里道:“姑娘,到了?!避嚴锷斐鲆还苁[白如玉的手,輕輕搭在那丫頭的手上,一個淺綠色婀娜的身影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韓毅非看著那個淺綠色帶著帷帽的身影緩緩沉穩(wěn)的向著自己這邊走來,也不由得點點頭,心道,一個小小的丫頭遇事沉穩(wěn)大氣,真是極不易的,這小丫頭不俗呀。 喬錦書走上前向著喬楠楓和韓毅非行禮。韓毅非虛扶了一把,指著身邊一個十七、八歲一臉精明,沉穩(wěn)持重的男子對喬楠楓道:“這個是我那不成氣的大兒子韓文博,今年娶了老趙家的嫡女,如今在幫我打理家里的生意呢?!庇种钢硗庖粋€十五、六歲,身形修長,斯文白凈的男孩道:“這個是二兒子韓文昊,還在念書呢,眼看著今年也要下場靠秀才了。” 喬楠楓知道這兩個都是韓毅非的嫡子,點點頭道:“二位侄子都是人中龍鳳,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大哥有福氣呀?!?/br> 韓毅非謙笑著擺擺手道:“老弟夸得過了?!倍私陨锨敖o喬楠楓見了禮,喬楠楓又向他們引見了喬錦書。喬錦書上前一一見禮,韓文博禮貌的回了一禮,韓文昊早已經(jīng)在爹娘那里聽說過喬錦書的事了,見著和自己年貌相當,心里便已經(jīng)有些意動。此時卻是虛扶一把輕聲安撫道:“meimei別怕,我們都在呢?!?/br> 韓文博也在旁邊點頭道:“正是?!眴体\書聽了心里一暖道:“多謝二位兄長,小妹省得?!闭f著一行人朝醫(yī)師協(xié)會走去。 ☆、第三十一章 比試 進門是一個雕飾精美的靈芝圖案的一字型青磚影壁,轉過去院子中間有一個極大的水缸,里面種滿了蓮花,只是未到花開季節(jié)還是一片綠色,左邊有一個假山,上面爬滿了翠綠的各式藤蔓。走上五階青石臺階便進到了室內(nèi),室內(nèi)上首供著的神農(nóng)采藥的畫像,案幾上供著瓜蔬菜果,下面正中設著一個黑漆案幾,旁邊設置了兩把太師椅,左右又各設了兩把太師椅,椅子前也設了黑色案幾,下首方是兩溜十把黑漆椅子,椅子旁又各設了小幾。 喬錦書進了門透過帷帽看見上首右邊坐著個年逾六旬的老者,身形削瘦,面色古板,眼神尖銳,左邊是個臉圓皮白的五旬老者,身形發(fā)胖,滿臉笑容,眼睛渾濁圓滑,再往右邊太師椅上看去,卻看見慈眉善目的一品大師坐在那,喬錦書心里一驚,紅了眼圈便要上前行禮,一品大師看了一眼上首,示意她先去給會長們行禮。 喬錦書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穩(wěn)了穩(wěn)心神,緩步上前向著右首邊行禮道:“喬氏長女見過吳會長?!?/br> 古板的吳會長看了看眼前單薄的小女孩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慮,道:“免禮?!眴体\書又向著左首邊道:“見過黃副會長。”姓黃的副會長哈哈一笑道:“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小小年紀的一個小女子居然去挑戰(zhàn)成名已久的大夫,勇氣可嘉呀?!?/br> 喬錦書心里冷冷一笑,回道:“黃副會長誤會了,小女子并不敢挑戰(zhàn)李大夫,是李大夫挑戰(zhàn)小女子的?!蹦切拯S的副會長斷章取義的笑著道:“你既不敢,那就去給李大夫認個錯,這事就這樣算了,李大夫在慶陽也是有些薄名的,不會與你這個小丫頭計較的?!?/br> 黃副會長這態(tài)度擺明了是要壓著喬錦書。喬錦書還沒說話,那邊的吳會長道:“黃副會長,今日比試的李戴儒是你的弟子吧?!秉S副會長不知道吳會長何意,但是,李大夫是他的弟子,這個是大家都知道的,便道:“是?!?/br> 吳會長板著臉道:“既如此,今日的比試為了以示公正還是由老夫主持的好?!秉S副會長臉色一滯,然后笑道:“會長說的是,就由會長主持?!?/br> 喬錦書便不再做聲,轉身走向右邊的太師椅,面對一品大師跪下行著師徒大禮。這一行禮驚了一屋子的人,表情各異。 原來人們早就聽說這喬家女是一品大師的徒弟,都想著估計是得了一品大師的指點,便自己稱了一品大師的弟子,這樣也說得過去的。今日一見喬錦書對著一品大師行大禮,才知道喬錦書真的是行了拜師大禮的入室弟子,這就很不一般了,一品大師是當朝有名的圣醫(yī),便是皇家有了疑難雜癥御醫(yī)也常要來請教的,他的入室弟子又豈是可以小瞧的。 李戴儒當即變了臉色,偷偷的瞧著自己的師傅,那黃副會長此時也收起了滿臉的笑容臉色凝重的蹙著眉。 一品大師把各人的表情都收在眼里,也不叫喬錦書起來,對著大家道:“老衲去年收了喬家嫡女做入室弟子,她極有天賦,已經(jīng)出師。如今老衲替她向醫(yī)師協(xié)會申請行醫(yī),以后還請在坐各位多多關照。 一品大師說完,吳會長那從不輕易露笑臉的苦瓜臉上也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雖說笑容難看,卻看得出他是真心高興的,他朝著一品大師點點頭道:“老夫這就給她備案。” 一品大師也不和他客氣只是點點頭,這才指著對面的太師椅對喬錦書道:“徒兒起來,去見過老衲的朋友顧大少爺。”喬錦書聽了心里一震,慶陽縣提起顧大少爺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在商場上聲名赫赫,為人精明冷酷,據(jù)說得罪他的人從沒有好下場。 李大夫聽了一品大師的話心里也是一緊,但一想我堂堂正正的贏了她,你們能奈我何,想到這心也就放松了下來。 喬錦書聽了一品大師的話,頷首道:“是,師傅?!鞭D身朝左邊的太師椅走去。顧瀚揚看著朝自己緩步行來的女子,穿著淺綠鑲邊繡折枝牡丹紋琵琶襟坎肩,鵝黃撒花長裙,身形纖弱,步履輕盈,顧瀚揚漠然這一張臉,冷冷看著。 喬錦書望著眼前的男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粸鹾谏铄涞难垌?,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yōu)雅。喬錦書隔著帷帽望著顧瀚揚,突然間覺得那人的眼睛一下子冷得好像要結冰一般讓她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害怕得只想逃跑。 想著自己戴著帷帽并沒人能看見自己,便穩(wěn)穩(wěn)心神低頭行禮道:“小女見過顧大少爺。”顧瀚揚冷漠低沉的道:“免禮?!眴体\書便走到一邊。這里韓毅非和喬楠楓等人也上來見禮寒暄。 吳會長見大家都已經(jīng)到齊了便威嚴的道:“ 今日是本會黃堅文副會長的弟子李戴儒向一品大師的弟子喬家嫡長女喬氏挑戰(zhàn),依本會規(guī)矩大夫之間是可以本著切磋醫(yī)術的原則互相挑戰(zhàn)的,但也為了遏制那種故意尋釁挑事之徒,故而本會規(guī)定挑戰(zhàn)輸者將受到一定的懲罰,既輸者要無條件的答應賽前贏著提的條件,當然這條件也是在比試前提出,經(jīng)本協(xié)會考慮并無危害之嫌,且雙方同意的前提下列出的。 如若有拒不執(zhí)行者本會將解除他行醫(yī)的權力?,F(xiàn)在你二人可聽明白,喬錦書和李戴儒都頷首道:“明白?!?/br> “既如此你二人可以考慮片刻然后提出自己的條件供本會成員討論,你二人都同意后,由本會書記官書寫協(xié)議,由你二人簽字并請人擔保,協(xié)議便成立,賽后不得拒絕執(zhí)行?!倍艘颤c頭稱是。 喬錦書事先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聽了以后便走回喬楠楓身邊小聲商量著,這邊喬楠楓和韓毅非聽了,互相看了一眼,也點點頭。 喬錦書看了李大夫那邊一眼,見他并未同他身邊那個穿絳紫色長衫,尖嘴猴腮的男人商量,二人只是相視了幾眼,又看了看黃副會長,那黃副會長見一品大師并未插手,只坐在那里品茶,自己也不好說話,便只是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李大夫見了看著喬錦書這邊陰陰的笑著。 過來片刻,吳會長道:“二位可是考慮好了,若是考慮好了,便提出來,年長為尊,李大夫先說吧?!?/br> 李大夫拂了拂自己的長衫向吳會長和黃副會長施了一禮道:“喬姑娘畢竟是個小女子,又是一品大師的弟子,我也不提什么苛刻的條件,她輸了便只要她給我磕頭認輸,并把她那兩種藥丸的配方還我便是了?!?/br> 黃堅文聽了故作贊許的點點頭道:“戴儒年長理當如此。”有那不明真相或者是李大夫那邊的便紛紛贊起李大夫的大度起來。吳會長聽了微微蹙眉。 喬錦書聽了不由得笑那李大夫著實無恥,看了喬楠楓和韓毅非一眼,二人俱是鼓勵的點點頭。 喬錦書走上前看向一品大師,大師笑而不語,只是輕輕撫著自己的胡須,慈祥的看著喬錦書,喬錦書看著一品大師的笑容頓時明白了一品大師的意思,他是相信自己。 便也朝著大師施了一禮點點頭,再朝向吳會長和黃副會長施禮道:“小女子的條件是如果李大夫輸了,便要向小女子就他誣陷小女的藥丸配方是偷他脈案所得一事向小女認錯道歉即可?!?/br> 喬錦書話音一落,大家都議論起來。顧瀚揚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李戴儒道:“李大夫說讓喬姑娘還你配方,是何意?如若說不清楚可是要擔個誣陷之罪的?!?/br> 李戴儒聽了嚇出一身冷汗,呆呆的看了看顧瀚揚一時支吾著說不出話來。黃副會長看著自己徒弟的狼狽樣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顧大少爺,小徒的意思只是讓喬姑娘把配方輸給他,他用來救人更方便些,,并無它意,” 李戴儒聽了不停的點頭嘴里說道:“是是是?!鳖欏珦P也不搭理他們只是轉頭看著吳會長道:吳會長可聽清楚了?!?/br> 吳會長點點頭道:“李戴儒你的條件是兩個要求,喬姑娘的條件是一個要求,這樣不公平,你可考慮減掉一個要求或者喬姑娘增加一個要求?!?/br> 吳會長又問喬錦書道:“喬姑娘可要提別的要求?”喬錦書搖搖頭。吳會長便對李戴儒道:李戴儒你便要減掉一個要求,這個是規(guī)矩不可破壞?!?/br> 李戴儒又看了一眼黃堅文,黃堅文又瞪了他一眼,李戴儒知道師父是要自己按照昨天商量的辦,看來那配方是拿不到了,一想到那配方能帶來的銀錢不由得一陣陣rou疼,但一想到能讓喬錦書給自己磕頭認輸便更加得意,便狠狠心道:“如此我便只要她磕頭認輸。”說的時候還加重了磕頭兩字。 吳會長便向喬錦書道:“喬姑娘,李戴儒的要求是,你若輸了便要向他磕頭認輸,你可聽清楚了?!眴体\書點點頭。吳會長又問道:“可同意?!眴体\書點頭道:“同意?!眳菚L又問了李戴儒,李戴儒也答,聽清楚了,并同意,吳會長便讓書記官寫了協(xié)議,讓二人簽字,并請雙方保人簽字,喬錦書這邊是韓毅非,李戴儒請的便是他的師兄劉學文,就是他身邊那個醬紫長衫的男人。 吳會長見雙方認可便道:“既然大家都認可了對方的條件,那么比試開始” “且慢。”李戴儒身邊那個穿醬紫長衫的男人喊道。 ☆、第三十二章 比試 這邊正要開始比試,李戴儒身邊的男人突然喊道:“且慢?!贝蠹乙粫r都愣住了。 吳會長看著那男人道:“劉大夫,你還有何事?”那個叫劉學文的道:“我朝規(guī)定,學子入試,皆須摘帽向師長行禮以示尊重,考試時也不得戴帽,而如今喬姑娘戴著帷帽是為不尊師長,藐視協(xié)會,根本沒有考試的資格,我建議協(xié)會免除喬姑娘比試的資格,判喬姑娘輸?!?/br> 他話音一落一品大師也變了臉,剛想說話,吳會長卻朝他輕輕的搖搖頭。一品大師也知道,那個劉學文說的不錯,若是找不出好的辦法,說什么也沒用。 只是這時間緊,哪里又能想到好的法子呢。那邊喬楠楓已經(jīng)氣得咬牙切齒,被韓毅非攔住在低聲商量著什么,顧瀚揚陰狠的著那說話的男人,這個主意太狠了,這是要壞了喬氏女的名節(jié)呀,本朝有著不成文的規(guī)定,正經(jīng)人家的的未婚女子不得在公眾場合露出自己的顏面,否則視為不貞。 其實摘帷帽這種事情原本沒人當真,自也有那正經(jīng)人家的未婚女子摘掉帷帽的,只要沒人說起自然也沒人追究。 可是今日喬氏女若是當眾摘了帷帽,這些人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最后非死也只有出家一條路了,好好一個如花的女子,他們盡然逼她至此,當真惡毒。 想到這里把手伸到自己的袖袋里摸了摸里面的娟帕,剛想說話。那韓毅非身邊的韓文昊早已經(jīng)忍不住道:“你這人說話很是無理,我朝有規(guī)定未婚女子不得在公眾場合露出顏面,你不知道嗎?” 那李戴儒施施然道:“這位少爺你話雖沒錯,可是此刻,喬姑娘是以醫(yī)師的身份接受挑戰(zhàn)的,自然以學子入試論,至于閨閣之說,喬姑娘既要守閨閣之禮就磕頭認輸便是,以后安守身份便可?!?/br> 那劉學文忙著附和道:“是啊,既要守閨閣之禮認輸便可,否則不尊師道,藐視協(xié)會是沒有資格考試的。” 這時那黃堅文笑嘻嘻的站起來道:“大家莫爭,聽我一言,這女子失貞,即便留得性命也只有出家一條路,我們也不忍心喬姑娘如此,且我聽說這挑戰(zhàn)是喬老爺以喬家之名替喬姑娘接下的,如果讓喬姑娘磕頭認錯豈不是傷了喬家的體面,也是不妥,不如,喬姑娘將那配方送與李大夫,那藥丸配方本就是濟世救人的,在誰手里有什么區(qū)別呢,你說對不對喬姑娘,李大夫自己則向協(xié)會要求取消這個挑戰(zhàn),這樣便可面面俱到,你們看可好?” 旁邊馬上有人道:“黃副會長真是宅心仁厚,如此甚好。”還有人道:是啊,女兒家行什么醫(yī),在家做女紅家事才是正理。 顧瀚揚看著喬錦書,那小丫頭別人都已經(jīng)吵做一團,她卻靜靜的坐著不做聲,小小年紀穩(wěn)重大氣端的是極少見的。心里對她已經(jīng)是起了極大的興趣,便要看她如何應付。 喬錦書看著黃堅文一伙頓時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他們其實也怕輸了不好看,便設了這個計,如果此時她說要去后面戴面紗,他們大概會以延誤時間也要取消考試資格來阻止吧 這個計策雖不起眼卻直接有效,一來即可得了那配方,又得了好名聲,二來這樣的結果即便是他們自己要求取消了挑戰(zhàn)但和贏得挑戰(zhàn)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了,打得真是好主意啊。 誰知道她原本為著方便比試準備的東西如今倒正好用上了。喬錦書微微一笑道:“谷雨,取下帷帽?!?/br> 喬楠楓聽了急得一把抓住喬錦書的手呵斥道:“谷雨,不得胡來。”谷雨此時卻不見慌張,只是閃著明亮的眼睛看著喬楠楓微笑不語,喬錦書微不可及的朝喬楠楓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