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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喵嗚在線閱讀 - 第69節(jié)

第69節(jié)

    雪爹頗不自在的揉了揉眼角,無奈道:“娘,順哥兒可是瑞王府世子,將來是要承爵的?!闭麄€京城才幾個親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續(xù)弦都一大堆人盯著,更不用說趙誠謹(jǐn)青春年少,人品才貌無一不是萬里挑一!多少雙眼睛如狼似虎地盯著他,自家女兒就算再怎么聰明伶俐,可家世擺在那里,便是因這制茶之事果真得了爵位,在那些權(quán)貴眼中,也照樣上不得臺面。小雪便是能進(jìn)門,恐怕也只能做妾。雪爹是無論如何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且先看著吧?!泵侠咸溃骸熬涂此麄儌z有沒有緣分,反正小雪年紀(jì)還小,順哥兒這里若是不成,我們就趕緊把她的親事給訂下來,我看胡家那小哥兒也不錯……”

    這怎么又扯到胡鵬程身上去了……雪爹愈發(fā)地頭疼。女兒大了,可很是一件讓人煩惱的事情。

    第二日大早上,趙誠謹(jǐn)居然又找上門來了。雪爹一聽到外頭的動靜,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他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個孩子。

    但趙誠謹(jǐn)卻絕口不提茶葉,反而與雪爹和孟二叔說起阿初讀書的事來,“……我看來看去,城北的香山書院倒還不錯,書院的山長是大儒葉真,授課的老師也都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平哥兒不愿去上書房,所以府里頭還準(zhǔn)備把他也送過去,若是阿初也一起,倒是有個伴?!?/br>
    孟二叔先是又驚又喜,可仔細(xì)一想,很快又開始打退堂鼓,小心翼翼地道:“這個……恐怕不大好吧?!彼麄儊砭┏菚r間長些,多少聽過香山書院的名號,自然知道那是京城里除了上書房之外頭一等讀書的地方,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jìn)去卻找不到門路,他們這等微末小官是想都不敢想的。

    趙誠謹(jǐn)過來找他們提這事兒,說白了就是主動來幫忙,孟二叔一想到最近這幾年趙誠謹(jǐn)給孟家?guī)偷拿?,心里頭就虛,“還是不麻煩世子爺了,”孟二叔搓了搓手,小聲道:“那香山書院可不是尋常人能去的地方,我們阿初隨便找個私塾就好?!?/br>
    趙誠謹(jǐn)哪里會猜不到他的心思,笑笑道:“二叔是怕會麻煩我?原本平哥兒也要去的,都已經(jīng)跟葉山長打過招呼了,不過入學(xué)時還要考試,可不是我一句話就能定的。香山書院名氣之所以大,是因為葉山長不拘一格招募賢才,別說阿初,便是尋常百姓家的學(xué)子,只要是才學(xué)出眾,學(xué)習(xí)刻苦,也照樣能入學(xué)。二叔不妨讓阿初先隨我去香山書院見一見葉山長,他若是自己有本事能過得了葉山長那一關(guān),莫非二叔還攔著不讓他去?”

    論口才,孟二叔哪里是趙誠謹(jǐn)?shù)膶κ?,三言兩語就被他給說服了,甚至還忍不住得意地自吹自擂道:“我家阿初還是很聰明的,以前在方先生的學(xué)堂里讀書,每回他都能拿第一……”

    “那就這么定了。”趙誠謹(jǐn)笑得溫柔極了,“明兒早上我過來接他?!?/br>
    雪爹在一旁甚覺無力。

    把這事一定下,趙誠謹(jǐn)又順便去隔壁書房看一眼阿初。

    他沒急著進(jìn)門,湊過半開的窗戶往書房里看了幾眼,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坐在書桌邊的許攸。他昨天千叮囑萬囑咐不能拆掉的紗布早已不知所蹤,她正握著毛筆低頭寫字,小圓臉微微沉著,很是認(rèn)真的模樣。

    雪爹和孟二叔就在身后,趙誠謹(jǐn)不好一直站在窗口偷看,輕咳一聲,踱到書房門口輕輕扣了扣,朝阿初笑了笑,又故作驚訝地看著許攸道:“小雪也在啊。”

    雪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裝模作樣的,也太假了!

    許攸聽到趙誠謹(jǐn)?shù)穆曇?,手上頓時一抖,一滴墨汁就滴在了白紙上,落下一個圓圓的黑點(diǎn),她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無奈地吐了一口氣,抬頭朝趙誠謹(jǐn)?shù)溃骸澳銇砹搜??!闭f罷,又好奇地瞥了雪爹和趙誠謹(jǐn)一眼,心里有些意外,但沒說話。

    “世子爺說要把阿初送去香山書院讀書?!泵隙逍σ饕鞯爻齻儌z道,阿初聞言,立刻高興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是城北的香山書院嗎?我能去哪里讀書?真是太好了!”

    許攸扭過頭去看他,這大概就是等同于現(xiàn)代接到國內(nèi)最頂尖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的感覺?或許還要更牛x一些。

    “還沒定呢。”趙誠謹(jǐn)謙虛地朝阿初道:“明兒我?guī)闳阂娨灰娚介L,他興許還得考一考你,若是你沒通過,可就進(jìn)不了門了。”

    阿初興奮得直跳,“我才不怕,隨便他考……”他實在激動得很,滿屋子地跑來跑去,看得雪爹和孟二叔腦仁疼。見有阿初在屋里,雪爹也不怕趙誠謹(jǐn)跟許攸走得太近,遂揉了揉太陽xue,出了門,孟二叔見狀,也趕緊跟了出去。

    等他們一走,趙誠謹(jǐn)便故意想了幾個問題來考阿初,阿初立刻就安靜下來,咬著筆頭去冥思苦想怎么應(yīng)答,他自己則繞到許攸身邊,好奇地問她,“小雪你在寫什么?”

    “制茶的流程,”許攸甩了甩有些發(fā)酸的胳膊,苦著臉道:“字還挺多。”

    “那我?guī)湍銓懓??!壁w誠謹(jǐn)?shù)皖^看了一眼宣紙上熟悉的字體,心里油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忍不住勾起嘴角,聲音也愈發(fā)地低沉而溫柔,“你說,我寫……”

    第89章 八十九

    趙誠謹(jǐn)這一寫就寫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

    孟二叔為了讓老太太享福,特意請了個廚娘回來做飯,老太太卻總嫌棄人家做得不好,這會兒家里頭來了客人,便非要親自下廚,還言之灼灼地道:“順哥兒的口味我最清楚,換了旁人都做不好?!?/br>
    許攸總覺得,老太太好像對趙誠謹(jǐn)?shù)膽B(tài)度忽然之間親昵了許多。先前雖然也好吧,可是,自總能感覺到有那么一股子淡淡的疏遠(yuǎn),可現(xiàn)在,老太太好像把他當(dāng)親孫子似的疼。

    吃飯的時候許攸忽然想起沈嶸來,遂隨口問了一句道:“今天怎么不見沈嶸跟著你?”

    趙誠謹(jǐn)解釋道:“我讓他去南邊買茶園,托付別人總不放心?!闭f罷,又朝許攸道:“你昨兒不是說福建那邊的茶園好?我特意讓他去了那邊。眼下朝廷的貢茶大多出自巴蜀,福建那邊的茶園倒是不貴,大叔二叔若是手里頭有些閑錢,也可以先置辦一些園子,我估摸著再過兩年價格就得番好幾倍。”

    雪爹和孟二叔聞言都有些心動,尤其是雪爹心里頭想得長遠(yuǎn),雖說現(xiàn)在孟家的日子還算好過,可許攸眼看著就大了,再過兩年就得嫁人,且不說她的婚事到底落到何處,嫁妝終歸是要先預(yù)備著。以前家里頭貧寒且不作他想,而今既然有機(jī)會,雪爹自然是希望能多替她打算。雖說此舉難免又有趙誠謹(jǐn)出面幫忙的嫌疑,但雪爹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法子了。

    他與孟二叔悄聲商量了一會兒,很快便拿了主意,吃過飯后,便悄悄將趙誠謹(jǐn)喊到一邊,把手里頭攢下的銀子全都拿了出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就連趙誠謹(jǐn)都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雪爹和孟二叔居然攢下了不少的家當(dāng)。

    “……都是打仗那會兒攢下的,一直藏著沒敢讓人知道。我和你二叔都不善經(jīng)營,所以只能死死地攢著,本打算等小雪出嫁的時候給她置辦嫁妝,將來等她出嫁的時候也體面些?!毖┑f這話的時候趙誠謹(jǐn)?shù)男亩悸┝艘慌?,咬著牙,硬著頭皮與雪爹對視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人家根本就沒正眼看他,趙誠謹(jǐn)滿腔的熱情瞬間就被一瓢涼水給澆滅了,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不過,他從來都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便是心里頭再怎么失望,面上卻還是一切如常,強(qiáng)打起精神朝雪爹道:“大叔放心,有我看著,自能將你的茶園打理得井井有條?!彼f罷,想了想,又道:“大叔既然到了京城,單靠每個月那點(diǎn)俸祿,恐怕吃飯都不夠。依我看,也能想點(diǎn)別的營生,或是買地,或是買鋪?zhàn)?,錢雖花出去了,每年卻總有進(jìn)項,總比坐吃山空的強(qiáng)。”

    孟二叔聞言頓時激動起來,忍不住插話道:“世子爺?shù)降资怯幸娮R的人,說得有道理。我看京城里那些世家大戶,家里頭的田地數(shù)不勝數(shù),府里頭的姑娘出嫁的時候都是幾十頃幾十頃地的陪嫁,吃穿幾輩子都夠了。”

    雪爹沒好氣地看著他道:“我們攏共就這么點(diǎn)銀子,不是說好了讓世子爺幫忙去福建買茶園,哪里還有錢去置辦田地?再說了,這京城附近的地早就被人搶了個精光,哪里還有我們的份兒?!?/br>
    趙誠謹(jǐn)也笑著道:“大叔說得也有道理,這京城附近的地大多是有主的,買到都要靠時機(jī)。我也就是跟您提一提,讓你們心里頭有數(shù),什么時候有機(jī)會了,就千萬莫要錯過?!边@個機(jī)會……雪爹稍一思忖心里頭就有了數(shù),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京城里每年被擼掉官職,甚至流放邊疆的官員不知道有多少,每年京城附近的地也就是這么出來的。

    趙誠謹(jǐn)跟雪爹他們說完了話也不急著回去,許攸隨口問一句,他便露出委屈又受傷的神情,“平哥兒進(jìn)京去見皇祖母了,家里頭一個人也沒有,回去了也沒人搭理,實在冷清,所以才來找你們說說話。”

    這話說得,就好像他是什么沒人疼愛的小白菜似的,換了別人還真可能被他給騙到,可許攸又哪里是別人,她可親眼瞧見過這位小白菜又多受寵,太后見了他,比見了太子還親呢。

    不過她也沒說破,便往旁邊的凳子上挪了挪,招呼他坐下,道:“既然你閑著沒事兒,那就過來幫我的忙。”她轉(zhuǎn)身把收在柜子里的茶葉拿了出來,找了個篩子攤開,道:“我們來撿梗子?!?/br>
    “撿梗就是把茶葉里頭的長梗子撿出來,這玩意兒摻在茶葉里頭不好看,泡開了還澀口,所以得把它們都撿出來……”她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一邊麻利地把篩子里的茶葉分成兩摞。

    “為什么要分開?”

    “你不覺得這個樣子好看嗎?”許攸的臉上露出狡猾又得意的神情,“大小勻整,葉片也完好無損,可以賣得貴一倍。反正有錢人多得是,人家也不在乎這點(diǎn)小錢。這還不算什么,等到了春天春茶上市的,頭園茶還能炒作到天價……”

    趙誠謹(jǐn)眨巴著眼睛看她,一會兒,忍不住笑出聲來。許攸歪過頭來瞪他,氣呼呼的樣子,“怎么,你不信?”真是大少爺,一點(diǎn)商業(yè)頭腦也沒有,許攸對此表示鄙視。

    趙誠謹(jǐn)連忙揮手,“沒有,我怎么會不信?!彼Φ酶吲d極了,牙齒都露了出來,雪白的,“我只是沒想到小雪還會做生意,這可真難得。不過,炒作是什么意思?”他一臉好奇地問,樣子認(rèn)真極了。

    許攸愣住,呆了一下,才打了個哈哈,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這不是炒茶嗎,我隨口一說。對了,明年開春,我們還能炒別的茶,我跟你仔細(xì)說說……”她趕緊把話題就給岔開了,趙誠謹(jǐn)也沒再追問。

    不過,待聽得新茶的炒制方法,趙誠謹(jǐn)卻低下頭半晌沉吟不語,過了許久,才緩緩道:“這個倒是不急。”

    “為什么?”許攸不解地問,她還挺想喝綠茶的。

    趙誠謹(jǐn)莫測高深的笑起來,“就好比打葉子牌,好牌總是留在最后,急急忙忙把手里頭所有的牌全都打了出去,后頭豈不是就沒得玩了。”敢情這家伙是想留一手,許攸仔細(xì)想想,還是覺得他做得對,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可不是,后頭我還想從皇帝陛下那里再多討點(diǎn)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