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子珺最后想了想,還是別給珊珊添麻煩了,褚衍深可是珊珊的大老板,而那個男人會做出什么事兒,目前來說,子珺真不知道,如果因為自己這點兒爛事兒,導(dǎo)致珊珊丟了工作,她會相當(dāng)自責(zé),反正只要找鎖匠把家里的鎖打開,不就什么都解決了嗎,何必跟那男人攪合在一起。 打定了主意,從珊珊哪兒先拿了二百塊,叫了出租,道上給開鎖的打了電話,就站在門前等,沒等來開鎖的,卻等來了褚衍深。 即便只隔了這么會兒,在知道六年那一夜就是他之后,子珺忽然生出一種莫名抵觸的感覺,她是沒記住他的臉,可記住了疼,那種疼歷經(jīng)六年都沒讓她忘了,甚至,給她留下了抗拒男人的陰影,以至于六年來,即使有看順眼的,也沒敢發(fā)展一下,當(dāng)然,她兒子的破壞也是一個決定性因素了。 所以,沒知道是他之前,或許還不會如此,知道之后絕對能離這男人多遠(yuǎn)就得多遠(yuǎn),褚衍深自然不知道這些,他是真給這女人氣著了,活了這么大年紀(jì),真沒見過這種不識好歹的。 他就想不明白剛不還好好的,要給他買點心嗎,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了,因為極度不滿,褚衍深那張本來就沒什么表情的臉,黑的都沒法兒看了,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直接開口:“上車?!?/br> 子珺覺得這男人大概腦袋有問題,要不怎么就聽不懂話呢,她自認(rèn)已經(jīng)讓趙助理傳達(dá)的很清楚明白了。 不過既然他來了,自己也不妨再跟他說一遍:“褚先生,很謝謝你之前的幫忙,但以我們的關(guān)系,再打擾下去,實在不妥,所以……” “所以什么?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褚衍深直接打斷她,他的語氣冰冷嚴(yán)厲,子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這樣明顯不耐煩的表情,更刺激了褚衍深,什么時候輪到女人對他不耐煩了,這一直都是他的專利好不好,而且,這女人,怎么忽然就變聰明了,如今的表現(xiàn)跟昨天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面對如此不可理喻的男人,子珺選擇漠視,她并沒有回答褚衍深的問題,而是往社區(qū)大門那邊兒望了望,低頭看了看手機(jī)上的時間,從她打電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開鎖公司的人怎么還不來。 這一舉動更成功點著了衍深的怒火,不過怒到極致,卻忽然平靜了下來,對付個女人罷了,用的著把自己氣個好歹的嗎:“如果你是想等開鎖公司的人,那么我可以告訴你,我讓他們回去了。” “你讓他們回去了?你有病吧!我叫的開鎖公司,你有什么權(quán)利讓他們回去,沒見著我這個本主就走了,我投訴他們。”說著拿起手機(jī)要按開鎖公司的電話。 剛按了兩個鍵,手機(jī)就被褚衍深抽走,隔著花園的鐵柵欄,直接丟了進(jìn)去,子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自己剛買了一個月的手機(jī),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之后,翻過柵欄正好落在里面的水缸里。 水缸是喬云弄來存水澆花的,不,澆菜,總之,里面就算沒有整缸水,也有半缸,所以她的手機(jī)落下去的時候,她聽見一聲清脆的咚。 就這么著,兩千大元報銷了,子珺悲憤的看著這個仍沒表情的男人,能泰然自若的做出這樣無恥無賴的行為,這男人真是挺無恥了,而且,還無恥的如此天經(jīng)地義,絕對奇葩。 子珺抬手指著他:“你,你真有病吧,還是心理不健全,我跟你什么關(guān)系啊,你憑什么扔我的手機(jī)?!?/br> 忽然一側(cè)頭看見那邊兒過來兩個小區(qū)保安,子珺就跟冤了多少年的苦主,終于見到了包青天一樣,快步走過去理直氣壯的告狀:“那個人搶了我的手機(jī)?!?/br> 其中一個保安小哥年紀(jì)不大,看著也就二十上下,正是血氣方剛最好打抱不平的年紀(jì),尤其面對子珺這么一個大美女,英雄之氣陡然而生,挺了挺胸:“誰搶了馮小姐的手機(jī),我們社區(qū)……”話沒說完就被旁邊兒的年紀(jì)大的保安踢了一腳,沖馮子珺笑了笑:“馮小姐真愛說笑話,情侶之間吵架拌嘴什么的尋常,尋常,回頭就好了,那個,我們還要去巡視,走了啊。” 說著拖著小保安跑了。 子珺愕然望著兩人跑遠(yuǎn)的身影,不明白自己跟褚衍深怎么就成情侶了,正郁悶的不行呢,老天還不開眼,打了一個雷,烏云翻滾而來,眼看就要下雨,這什么鬼天氣啊,明明早上還是個大晴天的。 子珺看了眼褚衍深,覺得這男人簡直就是衰神轉(zhuǎn)世,六年前遇上他,得了個兒子當(dāng)紀(jì)念品,六年后遇上他,先是鑰匙丟了,這會兒好端端的晴天還要下雨,自己還是離他遠(yuǎn)點好了。 這么想著,也不管手機(jī),不開鎖了,轉(zhuǎn)身往小區(qū)大門走了,剛出小區(qū),雨就下來了,且漸漸大了起來,子珺只能往回跑,跑到家門口避雨。 剛跑回來,就給褚衍深抓住手:“馮子珺,我說上車?!?/br> 子珺也倔了起來,甩開他就不上,褚衍深陰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馮子珺,跟我褚衍深使性子拿喬的女人,還沒出生呢,你隨便。”然后上車,啟動,車子轟一下開了出去,臨走還濺了子珺一身水。 子珺這會手里要是有塊磚頭,一準(zhǔn)扔過去,什么東西啊,把肩頭的絲巾扯下來擰了一把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抬頭望了望天,剛才還是雨點兒,現(xiàn)在都連成了線,迎面而來的涼風(fēng)夾著雨絲,讓她想起爸媽去世的那一天。 也是這樣的雨天,奶奶領(lǐng)著她跟小越越趕到醫(yī)院的時候,爸媽已經(jīng)永遠(yuǎn)的閉上了眼,她跟哥哥甚至沒能看爸媽一眼,因為車禍太嚴(yán)重,醫(yī)生怕他們看了會受不了。 當(dāng)時的她,也實在沒有勇氣掀開那白色的被單,她怕看到面目前非的爸媽,那天跟今天一樣下著大雨,也跟今天一樣冷。 子珺抱住胳膊慢慢蹲了下來,最后索性坐在臺階上,正是因為覺得孤零零的,所以當(dāng)初的自己才異想天開想要個女兒,小越越畢竟是哥哥,在她的想法里,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不會離開自己,才會一輩子陪著她。 子珺把頭扎在腿彎里,蜷在那兒像一個受了傷無家可歸的小動物,這是褚衍深回來看見她的感覺,自己終是狠不下心。 他撐著傘從車?yán)锵聛?,走到她跟前:“起來,跟我回去?!币娝粍樱已苌钌焓謥肀?,她卻忽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會兒,笑了一聲:“小越越,你回來了?!?/br> 然后身子一軟撲進(jìn)他懷里,褚衍深楞了一下,感覺到她身上過高的體溫,手背在她額頭碰了碰,不禁低咒一聲,快速抱著她上了車。 秦非讓跟來的護(hù)士把水掛好,跟褚衍深說:“我說你也真是的,既然看上人家了,就好好的相處唄,可你倒好,怎么把人弄病了,這么個大美人,虧了你真舍得,懂不懂惜香憐玉啊,你要是不想要,讓給我,我巴不得呢?!?/br> 褚衍深伸手過去,把子珺臉龐的發(fā)絲攏了攏,那溫柔的樣兒,秦非忍不住挑了挑眉:“衍深,你不是來真的吧,你們才認(rèn)識幾天啊,就因為她跟你春,夢里的女人長得一樣,恕我直言,你要是跟小美人玩玩也就算了,要是來真的,可不大妥當(dāng),回頭小美人知道你把她當(dāng)替身,怎么想,女人可是最較真兒的動物?!?/br> 褚衍深看了他一眼,秦非擺擺手:“好,好,我不說了成吧,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回去了?!弊叩介T邊兒轉(zhuǎn)過頭:“哥們兒咱打個商量成不,下此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能換個時候不,我的好事都讓你打斷兩回了?!?/br> 衍深根本沒理會秦非說什么,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子珺身上,大約因為發(fā)燒的關(guān)系,她的雙頰有淡淡的紅,棕栗色微卷的長發(fā)放下來,鋪陳在枕上,這樣的情景太熟悉,此時的她就像從他夢里走出來的一樣,那么鮮活。 他忍不住探過去,手指劃過她的眉眼,很久低聲道:“為什么是你呢,為什么?你能不能告訴我……” 子珺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轉(zhuǎn)天早晨,睜開眼的一瞬愣了愣,怎么又跑這兒來了,閉了閉眼再睜開,還是這兒,忽然褚衍深的聲音響起:“醒了?” 子珺眨了眨眼,猛然想起昨天的事兒,就想坐起來,卻不想渾身發(fā)軟,沒坐明白又跌了回去,褚衍深皺了皺眉:“你還要跟我倔到什么時候,你哥哥跟你兒子在國外,我問過了,至少要半個月才能回來,馮一跟馮越都是褚氏的人,你作為家屬,照顧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怎么樣,至少要等病好了,你這樣能去哪兒,回家了誰照顧你,病好之前就在我這里?!?/br> 家屬?有這種說法嗎,不過自己現(xiàn)在這種狀況也真回不去,不過,想起這男人昨天的惡劣舉動,依然不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