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子珺發(fā)現(xiàn)命運仿佛總跟自己過不去,你說中國有多大,在小點兒說,t市有多大,這有多少人,怎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自己一回國就會碰上六年前的人呢,還是在這樣一種境況下,先是把兒子變相賣給了他,然后,還得在他家養(yǎng)病。 子珺覺得自己在床上躺的骨頭都快生銹了,本來她還怕跟褚衍深單獨相對,萬一他想起自己來,可就徹底完了,照著珊珊的說法,他一定,肯定,不會饒了自己的,好在他是褚氏的大老板,沒那么閑,早上跟自己說了那些話后就上班去了。 子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仍有些熱,好久沒生病了,上次生病都忘了是什么時候,或許是病毒積的太多,一下子爆發(fā)了,才淋點兒雨就病了。 子珺下了地,地上鋪上厚厚的白色地毯,雖然腿有點兒軟,但踩上去很舒服,那種軟軟的觸感從腳底鉆到心里,很溫暖。 男人顯然喜歡淺色系,忽然想起珊珊說她們老板有嚴(yán)重潔癖,看來是真的,子珺走過去,拉起白色紗簾,推開拉門走了出去,觸目而入的景色讓她呆了呆。 前天住在這里的時候,困的要死,根本沒心思打量屋子的格局跟外面的景色,原來這里這么美啊,到底是土豪,資本家,這種一推開門就能望見湖的房子,即便在市郊,也不多見吧,這才是貨真價實的豪宅啊豪宅。 而且陽光真舒服,天氣也好,雨水洗過后的天空,藍的像海,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子珺深吸了一口氣,在露臺的白色藤椅上坐了下來,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這種充滿資產(chǎn)階級腐敗氣息的味道。 忽然管家阿姨的聲音響起:“外頭風(fēng)涼,馮小姐的病還沒好,還是進去吧?!?/br> 子珺猛的睜開眼,看見管家阿姨那張頗具職業(yè)素養(yǎng)的臉,她手里拿著毯子,披在她身上扶著她進了屋,到了屋里,開口道:“先生說如果馮小姐精神好些,可以在各處走動走動,影音室跟琴房都在三樓。” “琴房?褚衍深會彈琴?” 管家阿姨笑了一聲:“先生是會,不過琴是夫人的,老爺夫人過世之后,先生就把夫人的琴從老宅挪到了這兒,算個念想吧?!?/br> 子珺這才明白,管家嘴里的夫人是褚衍深的母親,不過這男人還真跟自己有點像啊,管家阿姨出去之后,馮子珺也上了三樓。 管家說三樓最里頭一間是琴房,馮子珺推開門走了進去,琴房布置的很雅致,有些復(fù)古風(fēng),跟窗邊兒那架看起來有些古早的鋼琴很搭。 馮子珺走過去,掀開,手指在黑白鍵上按了幾下,單調(diào)的音符挑出來,聽上去很有些突兀,馮子珺得承認(rèn)自己沒有音樂細(xì)胞,但手指迅速劃過琴鍵也能發(fā)出一連串清越的琴聲。 馮子珺玩了一會兒,一抬頭發(fā)現(xiàn)上面放了一個相框,她不免拿起來看了看,這一看不禁嚇了一跳,急忙把相框放了回去,卻又不甘心的湊過去看了看。 相框里是母子,相片拍的有些年頭了,母親優(yōu)雅美麗,兒子坐在母親懷里,看上去也就二三歲大。 馮子珺嚇一跳的原因,是猛一看上去,跟她兒子二三歲時的照片幾乎一模一樣,馮子珺這會兒是真相信褚衍深就是六年前的男人了,別的都能騙人,這種子能騙得了誰,基因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明明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怎么倒像別人了。 馮子珺再也沒有待下去的心情,快步出了琴房,剛出去就看見褚衍深站在三樓的樓梯口看著她。 馮子珺頓時有些心虛:“那,那個,我覺得好多了,管家說可以出來走走,我就上來了?!?/br> 褚衍深看了她一會兒,走過來,伸出手,馮子珺下意識往后避了避,卻被褚衍深抓住胳膊,拽了個過去,手貼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觸手有些潮潤,出了汗熱度倒退了:“下來吃飯吧。”撂下話,轉(zhuǎn)身先一步下樓了,。 馮子珺回頭看了看琴房的門,拍拍胸口,暗道,這里真不是久留之處,而且,以后馮一還是盡量避開這男人才好,太,太危險了。 褚衍深給她盛了碗雞湯推過去,卻并沒有說話,馮子珺也是悶頭吃飯,一頓午飯吃的頗為沉悶。 褚衍深更是郁悶,自己可是推掉了一個要緊的應(yīng)酬特意回來吃飯的,雖然知道自己沒必要大中午還跑回來一趟,但他就是回來了,且,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總會想她做什么,是不是好了點兒,索性自己回來看看,順便吃中飯。 他覺得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轉(zhuǎn)變很多了,雖然沒說,昨天她淋病了,他心里哈似乎頗有些愧疚的,也在盡量補救,但這女人仿佛一點不領(lǐng)情。 想到此,褚衍深臉色有些沉,不過子珺根本沒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臉色如何,直到褚衍深蹭一下站起來走了,子珺才有所醒悟,看了看管家,管家還是那個表情,不過晚上褚衍深還是按時回來吃晚飯,晚飯同樣沉悶,晚飯后,馮子珺想回客房,卻被褚衍深叫?。骸榜T子珺我們談?wù)劇!?/br> 子珺身體一僵,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都這么直白的說了,貌似她也找不到理由回絕,只能硬著頭皮回過頭來:“談,談什么?” 褚衍深的書房在二樓,就在她的房間對面,裝修風(fēng)格跟整棟別墅不怎么搭,完全中式的,犀角燈,羅漢榻,甚至榻上的團花靠枕,都是傳統(tǒng)的纏枝花紋,而換上中式家居服的褚衍深靠坐在上面,有那么一瞬,子珺都以為自己穿越了,不是民國就是晚清。 “坐?!瘪已苌钪噶酥杆麑γ娴膱F花軟墊,子珺略遲疑片刻坐了上去,褚衍深開口:“這六年我一直持續(xù)重復(fù)的做著同一個夢,夢的內(nèi)容也都大致雷同?!闭f著頗有深意的看了子珺一眼。 子珺頓時覺得頭皮都發(fā)炸,他這個開場白在別人聽來或許莫名其妙,但是聽到她耳朵里,卻太明白不過了。 六年前那一夜,男人的臉?biāo)菦]記住,但她清楚記得自己跟男人下了藥,藥是她跟導(dǎo)師剛研制出來不久的,本來是用于治療精神病,對于正常人來說,會稍微損傷一下記憶,忘了最近十二小時之內(nèi)的事,而她跟那個男人正好在這個時間段內(nèi)。 她是掐好了時間,下到床頭的礦泉水里的,并且看著他喝下去睡著,才走的,而任何一種針對記憶類的藥物,都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人的記憶就像極其復(fù)雜的電腦編碼,即便斷了,也可能自我修復(fù),這種修復(fù)能力是人的本能,而夢是最接近記憶的東西,它往往反映的就是人潛意識想記住的東西,你說子珺能不害怕嗎。 褚衍深深深望著她:“夢里,我跟一個女人上,床,我們很快樂,而這六年,我都沒看清女人的臉,就在不久前,我終于看清了……” 馮子珺的汗都下來了,她都不敢看對面的男人了,褚衍深停頓了一下,緩緩道:“馮子珺,那個女人跟你一模一樣,甚至……”他的目光滑過她的臉,落在她頸窩那顆朱砂痣上,犀角燈的光暈打在她身上,在她細(xì)致的肌膚上投下一層淡淡的輝光,輝光滌蕩間,那顆朱砂痣越發(fā)鮮艷欲滴,像滴落在頸窩的一滴血。 “我知道這很荒唐,卻是事實,這也是我為什么這么對你的起因,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還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原因,就是從這個夢開始,我就喪失了某方面的能力,你能知道我說的什么意思嗎?” 馮子珺忍不住有些臉紅,卻也沒想到六年前的事,竟會對他有這么大的影響,某方面?他的意思是,自從做了有自己的夢之后,就成了某方面無能,他這么跟自己直白的說出來,有什么目的,就算自己是始作俑者,可又不是醫(yī)生,這種高難度屬于醫(yī)學(xué)范疇的病,告訴她有什么用,難道他還指望自己幫他治療不成,與其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不如盡快做一個全身系統(tǒng)檢查,看到底是哪兒的毛病,也好對癥治療。 子珺剛想到這兒,就聽對面的男人說:“我做了極其精密系統(tǒng)的檢查,各項數(shù)據(jù)都在正常范疇,但就是不行,而遇見你之后,這種狀況改變了?!?/br> 馮子珺微張著嘴看著他,他是想說,跟別的女人不行,一遇上自己就行了,這不扯淡嗎,子珺困難的咽了口唾沫:“那個,你,你怎么知道的?” 褚衍深看著她笑了:“這樣的事,我還能感覺的出來,馮子珺,如果換你是我,這種狀況下,會怎么做?” 怎么做,我哪兒知道啊,我根本就不是你好不好,當(dāng)著他的面兒,子珺自然不好這么說,目光閃了閃,試著開口:“那個,要不你跟別的人再試試,沒準(zhǔn)是你的心理作用,導(dǎo)致哪方面有些問題,既然現(xiàn)在正常了,跟別的人沒準(zhǔn)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