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這也不能怪他,張松這個人一向沒什么存在感。平時坐在公司的格子間里,也經(jīng)常會有人嚷嚷著問“張主管今天沒來上班嗎!”,所以,其實一開始在魅夜門口下車的時候,他就一直緊緊跟在伊臣身后,一路跟著他走進魅夜,上了二樓,見過劉遠雄,又跟到了這間包房里來,但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 再說,今天的主角是葉伊臣,誰還會在意他這種小角色? 見白瀧一個勁兒的躲避,張松不但不知趣,反而一臉狗腿樣的繼續(xù)湊近他,很不知好歹地低聲問:“白哥,我看……劉老大那邊的情況好像不太妙???”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松一向不知好歹又不會看眼色。白瀧被他搞的一陣心頭火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道:“你他媽給我安靜點!不然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張松立刻變了臉色,顫抖著連連求饒:“白……白哥饒命!我這也是好心啊,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葉伊臣也把劉老得太狠了吧?他明明告訴我他是一心要來投靠興義會的,現(xiàn)在在老大面前卻這么囂張,這算是怎么回事?” 白瀧一語不發(fā)的放開張松,轉(zhuǎn)身看了看賭桌那邊。 葉伊臣依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而另一邊的劉遠雄則是滿面急躁。 白瀧皺了皺眉,張松這么一說,倒是讓他也覺得奇怪了。是啊,這個葉伊臣的言行確實有些不合情理,按理說,如果一心過來投靠,老老實實向劉遠雄露一手洗錢的本事就夠了,何必開局豪賭?再加上剛才在魅夜門口的那番表現(xiàn),這小子明明還沒入會就一副高調(diào)傲慢的樣子,哪里是誠心誠意來投靠的?該不會是故意來砸場子的吧! 想到這里,白瀧突然一陣不安,又狠狠揪住了張松的衣領:“我他媽的警告你,這個葉伊臣是你介紹來的,要是他有什么輕舉妄動,我一樣要了你的狗命!” 張松嚇得全身抖得像篩糠似的,顫聲說:“我……我怎么知道會變成這樣,葉經(jīng)理來找我的時候看起來挺真誠的啊,我怎么料得到他第一次來魅夜,就敢跟劉老大叫板?白哥你這,這可不能怪我啊……” 白瀧想了想,也有道理。葉伊臣的心思這么深,哪里是張松這種蠢貨能看透的? 而這時,張松眼珠子一轉(zhuǎn),像是在給自己將功贖罪似的,再一次湊近過來,小聲說:“白哥,依我看,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這個葉伊臣就算再有能耐,也只不過是一個客人,難道你們還怕他會吃人不成?要是你們對他哪里不滿意,就……” 他說著,做了一個砍的手勢:“……這樣,不就行了?” 白瀧深吸一口氣,是啊!他怎么沒想到? 俗話說旁觀者清,他剛才被葉伊臣耍的團團轉(zhuǎn),居然完全沒想到,還要讓張松這個蠢貨來提醒他!他說得對,葉伊臣再有能耐又如何,如果惹毛了興義會,直接在這里把他悄無聲息的干掉不就行了?何必要乖乖被他踩在頭上! 況且,白瀧也已經(jīng)看透了,這小子太聰明,太傲氣,也太不懂規(guī)矩。他根本不知道怎樣才是為老大賣命的正確態(tài)度,一心只知道要表現(xiàn)自己的才華,膽子大的都踩到老大頭上去了!這樣一個人,興義會是留不得的,就算他今天輸?shù)襞凭郑碛趧⑦h雄,成為興義會的一員,將來也不可能是一個勤勤懇懇的小部下。 是的,葉伊臣這個人不能要,也留不得! 興義會,不需要他! 想到這里,白瀧立刻當機立斷。他壯著膽子走向賭桌,低頭湊近劉遠雄身邊,對他耳語:“老大?!?/br> 劉遠雄激戰(zhàn)正酣,沒好氣地轉(zhuǎn)頭瞪了白瀧一眼:“干什么?!” 白瀧壓低聲音:“老大,到底該不該收葉伊臣這個人,您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從長計議?” 作者有話要說:昂!評論不來一發(fā)嗎! 第39章 劉遠雄一怔,放在賭桌上的手狠狠握緊。 白瀧所說的話,難道不正是他心里現(xiàn)在所想的念頭嗎!他確實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小白臉,迫切地想把他占為己有,白天作為自己的左膀右臂,晚上在床上把他干得呻/吟哭叫,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懷里潰泄……可是,在伊臣輕松干掉白瀧以后,劉遠雄對他的癡迷之中,漸漸增添了一絲惱怒,還有警戒,甚至有一點恐懼。 葉伊臣太聰明,太有心計了,自己這種野蠻的粗人真的能降服他嗎?就算今天真的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逼著他委身于自己,將來他會不會在興義會里興風作浪?那樣的話,不就等于自己引狼入室了嗎?這可怎么得了! 白瀧看出自家老大眼中的猶豫,知道他也動搖了,連忙又低聲加了一句:“我看這小子實在太危險,要是收了他,對我們而言說不定是弊大于利啊。干脆,要不要像以前一樣,把他……?” 劉遠雄皺起眉。 難道……要干掉葉伊臣? 興義會走的一向是暴戾狠辣的路子,凡是他們看中的人,如果得不到,就讓別人也別想得到!所以,之前有幾個從天玄會挖角過來的人,拒不肯投身興義會,劉遠雄二話不說就把他們干掉了。如今天玄會已經(jīng)多有防備,但最開始的時候,這種蠻不講理的狠毒陰招,確實給他們造成了不少損失和混亂。 那么,葉伊臣也要成為被/干掉的其中一員嗎?想到他香消玉殞的樣子,劉遠雄還真有點舍不得。 但就在這時,伊臣的手指敲了敲賭桌:“showhand?!?/br> 又是一局結(jié)束,他最終的牌型果然是順子,而劉遠雄只有一個單對。這次又是伊臣贏了,光是這一把,他就從劉遠雄手里又贏走了二十萬。 “劉老大,承讓了,”他微微一笑,“這樣一來,您手里的籌碼只剩十萬了。不過,畢竟是關(guān)于榮譽和尊嚴的重要賭局,您還是專心一點為好啊?!?/br> 劉遠雄的額角頓時爆出青筋。 這小子他媽的是故意的嗎!不但贏了他二十萬,還故意嘲笑他和手下講私話的事情!他劉遠雄一向在哪里都是老大,在這座魅夜里,他的話就是真理,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對的!在魅夜里的每一個人對他都只有言聽計從的份,他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羞辱! 再退一萬步,不但是魅夜,就連興義會里那些最位高權(quán)重的掌權(quán)老大們,因為他曾經(jīng)為幫會立下汗馬功勞,跟他說話也都是客客氣氣,什么時候輪到葉伊臣這種小白臉來對他指手畫腳! 如果說剛才聽到白瀧的提議,劉遠雄還有一點猶豫的話,現(xiàn)在他滿心都是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就把葉伊臣整個撕碎了吞到肚子里去!確實,他喜歡聰明的人,喜歡漂亮的人,但他媽的絕不會喜歡一個不懂規(guī)矩,處處顯擺自己的才能,不知道在他面前應該俯首稱臣乖乖聽話的人! 就算葉伊臣再完美,再有用,再漂亮,再有魅力,只要他膽大包天的踩在他頭上,這種人就絕不能留! 想到這里,劉遠雄反而漸漸冷靜下來。 他剛才到底干了些什么,居然會被葉伊臣迷的神魂顛倒,想把他占為己有?他應該早就看清楚的,當葉伊臣出口說要魅夜作為賭注的時候,他就應該看清這小子的真面目。他根本就不是誠心來投靠的,分明就是來砸場子的! 天生的驕傲自大,讓劉遠雄無法忍受任何人對他的一點不敬。他已經(jīng)忘了,明明是自己先口出狂言要伊臣輸了就委身于他,侮辱他在先,伊臣才會將魅夜作為賭注反擊他。 現(xiàn)在,他滿腦子都被憎恨和怒火填滿了,在他眼中,伊臣的一顰一笑已經(jīng)從剛開始的令他心馳神往,變成了讓他厭惡煩躁。魅夜的劉遠雄,就是這樣一個自我中心,暴躁易怒又小心眼的人,遇到比自己強的對手,他絲毫沒有心悅誠服的感覺,只想著要如何用盡陰招干掉對方。 新的牌局開始,荷官發(fā)出底牌。 劉遠雄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側(cè)過頭對白瀧耳語:“不用從長計議了,按規(guī)矩辦?!?/br> 白瀧一驚,點了點頭。 然后,他小心地后退到門邊,轉(zhuǎn)身離開包房。 劉遠雄輕輕翻開底牌的一角,黑桃a。 他的唇邊流露出一絲不經(jīng)意的冷笑,葉伊臣,別怪我心狠手辣,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在我劉遠雄的地盤上太得意忘形!這一局就是最后一局了,你絕對不會贏!你最后的下場不但會輸?shù)襞?,還會輸?shù)裟愕男∶?/br> 但是賭桌另一邊的伊臣卻依然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等待發(fā)牌的間歇,他甚至很有閑心地從衣袋里摸出手機,手指滑動著屏幕,不知道在翻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