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劉遠雄沒說話,心里暗暗冷笑。你就看吧,接下來,你也看不了多久了! 白瀧離開包房以后,直接向右轉彎。二樓的構造錯綜復雜,他在走廊里左拐右繞,最后走進一間黑漆漆的房間。 打開燈,里面是一間酒吧,光滑的大理石吧臺反射著冰冷的燈光,后面的酒柜里擺著酒具和各種年代的葡萄酒。 白瀧深吸一口氣,走到吧臺后面取了一個托盤,兩支玻璃高腳杯,一瓶未開封的紅葡萄酒。然后,他又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一罐綠色的藥水。 這罐藥水是興義會自行研制的一種毒物,興義會最初起源于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山村,村后的山上生長著一種名為乾坤草的劇毒野草,成年人嘗一口就會立刻暴斃。 在幫派成立的早期,興義會走的就是殘暴狠毒的路子,凡是老大們發(fā)現(xiàn)下面的人壞了幫會的規(guī)矩,他們不會親自動手砍殺,而是模仿古代的暴君帝王,將乾坤草提煉成劇毒藥水,然后倒入酒中,制成一杯毒酒,讓人當著所有兄弟的面喝下去,以死謝罪。 喝下毒酒的人,身體會快速麻痹,出現(xiàn)心肌梗塞的癥狀。如果十分鐘之內沒能解毒,就必定回天乏術,連神仙也救不回來。起初,興義會只是把乾坤草當做一種懲罰兄弟的工具,但因為這種藥水融入酒中無色無味,最后解剖尸體也檢測不出毒物跡象,于是當權的老大們就想到用它來做一些更有用的事。 比如,悄無聲息的干掉對手。 這種手段,可能是劉遠雄在跟天玄會為敵的時候,所采用的技術含量最高的一種手段了。自從他進入本地之后,天玄會就立刻盯上了他,也很快察覺到他在想方設法的挖角。劉遠雄是那種對手越強,越能挑起他好勝心的人,面對天玄會的各種跟蹤調查,他不但不低調,反而反其道而行之,不但變本加厲地挖人,并且將不予合作的對象殘忍的一杯毒酒弄死,讓天玄會損失了數(shù)名得力干將。 這個計謀有效而且安全,如果用刀棍殺人的話會鮮血飛濺,留下證據(jù);而如果把人一槍崩掉,尸體身上的槍傷同樣也是證據(jù)。通過這個簡單的計謀,劉遠雄悄無聲息地干掉了很多不愿投靠興義會的優(yōu)秀人才,給天玄會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對于這些人才,劉遠雄都是先將他們邀請到魅夜,好言相勸;如果對方不識相,就誘騙或者逼迫他喝下毒酒,再把尸體扔到隨便什么地方去。 雖然天玄會也知道是興義會在搞鬼,但因為完全不知道乾坤草這種毒物,就算之后找到了尸體也查不出真正的死因,找不到興義會下手的切實證據(jù)。雖然后期他們加緊了戒備,讓興義會很難有機會再搞小動作,但初期的時候,整個天玄會確實被這個小小的外地幫會搞得焦頭爛額。 而現(xiàn)在,葉伊臣也終于要嘗嘗乾坤草的滋味了。 白瀧的眼中露出一絲冷笑,將葡萄酒打開,分別倒入兩支玻璃杯。然后他擰開藥水,往其中一杯里倒了一滴,看著它漸漸融化進了酒中,完全消失了痕跡。 葉伊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瀧冷笑著端起托盤,走出房間。這個動作他已經(jīng)非常嫻熟了,他是劉遠雄的心腹,多少次收拾天玄會那些不知好歹的蠢貨都是由他動手的,就算他閉著眼睛也知道該怎么做。 一想到那個漂亮的男人馬上要變成一具尸體,白瀧心里還覺得有些可惜。要不然,跟老大建議一下,中毒以后給他吃點解藥,留他半條命,今后一輩子躺在床上做個植物人如何?老大原本就是喜歡他那張臉,如果不在意jian尸的話,就可以在葉伊臣身上隨便為所欲為,他再也不能反抗,也不會耍什么花招。 白瀧胡思亂想著走向包房,沒走幾步卻嗅到一陣迷人的香水味飄了過來。 “白哥~忙什么呢?”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靠在不遠處一間包房的門口,正在朝白瀧拋媚眼。白瀧一看到她立刻走不動路了,色瞇瞇的癡笑起來:“阿花?你怎么在這里?” “還不是那個死老頭,今天一晚上都被那個小白臉勾魂了,一點都不理人家~”阿花滿面哀怨,楚楚可憐,那豐滿的身體十分誘惑地扭動著,看的白瀧口水直流。 阿花就是劉遠雄剛才摟著的兩個女人之一,名義上是劉遠雄的情婦,暗地里卻也跟白瀧有一腿。她以前是一個做皮rou生意的女人,現(xiàn)在廝混在魅夜里十分滿足,伺候一個男人和十個男人對她來說是一樣的,又能掙到加倍的皮rou錢,何樂而不為。 她可不明白這些男人打打殺殺的事情,今天晚上他們不知道在忙什么,半天都沒人理他?,F(xiàn)在終于看見白瀧,她迫不及待的要上去跟他溫存一下。白瀧自己又何嘗不想,他在女人面前一向把持不住下半身,看見阿花嬌媚熱絡地向他湊過來,他立刻興奮的五臟六腑都快燒起來了。 今晚一直被那該死的牌局纏身,搞死了他好多腦細胞,神經(jīng)也一直繃的緊緊的。白瀧跟劉遠雄一樣不擅長動腦子,跟葉伊臣糾纏一陣子以后只覺得累得要命,如果不是還有任務在身,他真不想再回到那間包房里,恨不得馬上就跟阿花上床翻滾一番,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但是,就算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他至少要把那杯毒酒送進去,只能對阿花苦笑:“我這兒還有點事,一會兒就辦完。你先到咱們經(jīng)常玩兒的那個房間等著,我馬上就來。” 阿花立刻兩眼一亮,親熱地湊上來攀上白瀧的肩膀:“那你先親人家一下,親人家一下嘛~” 白瀧連忙賠笑:“好好好,這就親一下!” 正在這時,有人突然往這邊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還在嘴里喊:“白哥!白哥!大事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fā)現(xiàn)伊臣的老攻好久沒出場了,這腫么可以! 明天一定努力把這段寫完!掙扎 第40章 白瀧一抬頭,只見一個黑西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后面還有兩個人在攙扶著另一個人。那人鼻青臉腫,嘴里全都是血,一顆門牙不翼而飛,鼻梁上的墨鏡也不知被誰打斷了,嘴里正痛得不住地抽冷氣。 這些都是在劉遠雄的包房里守門的保鏢,白瀧一時還以為葉伊臣動手了,立刻兇神惡煞地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保鏢一臉哭喪:“老……老大生氣了,剛才揍人發(fā)泄……” 原來,剛才荷官正在發(fā)牌的時候,其中一個保鏢的手機突然響了,這倒霉鬼進門前是忘記了調成靜音。劉遠雄正為葉伊臣的事情氣得肝火上升,這局又抓到了一把爛牌,心里正是又氣又急,而這手機鈴聲不早不晚就撞上了他的槍口,在死一般寂靜的包房里就像響起了一聲炸雷,把他嚇了一大跳。 劉遠雄火冒三丈,當下就摔下牌沖向那個倒霉鬼,一陣拳打腳踢,兩三下就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白瀧一聽就頭疼了,自家老大看來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劉遠雄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沉不住氣,他想要做的事情如果順利也就罷了,一旦不順利,他就會失去冷靜,陣腳大亂,然后急火攻心,氣得完全失去理智,情緒亂成一團糟。 這個時候如果手下的人犯了什么錯,那就是倒了大霉,馬上會淪落成劉遠雄發(fā)泄怒火的出氣筒。要是下場走運就只是挨一頓毒打,不走運的話,就直接被打得一命嗚呼了。 眼看這倒霉鬼被打得不成人樣,白瀧真是又氣又煩。他對自家老大的這個毛病一直相當不滿意,但是想到這一切歸根到底的始作俑者是葉伊臣,他自己的腦子都開始一團亂,不知到底該怪誰才對。 自家老大在大場面上確實不爭氣,但還是全怪那個葉伊臣百般挑釁!張松那個蠢貨這次是搞來一個多大的喪門星,短短幾個小時就把他們整個魅夜鬧得雞犬不寧,再下去都快出人命了! 更可氣的是,連白瀧自己一開始都被那個小白臉騙了,還以為興義會是撿到了一個寶! 他氣得臉色紅了又白,咬牙說:“你們先帶他去包扎傷口,一會兒我會找個醫(yī)生來看看他有沒有大礙?!?/br> 保鏢們連忙迎聲,攙著那個倒霉鬼走掉了。這么一鬧,白瀧自然也沒心思再跟阿花顛鸞倒鳳,阿花也正被那個倒霉鬼的慘樣嚇得瑟瑟發(fā)抖,擰著手帕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你今天先回去吧,老大心情不好,小心一點?!卑诪{嘆了口氣,阿花連忙點頭,轉身就逃向樓梯,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一路逃下樓,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走廊里再次安靜下來,白瀧手里還端著酒盤。他又嘆了口氣,并沒有去包房,而是返身走回酒吧去了。白瀧不是白癡,他在劉遠雄手下干了很多年,清楚他的脾氣,也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劉遠雄發(fā)火的時候六親不認,誰惹毛他誰就倒霉,白瀧不是那些傻乎乎的小兄弟,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靠近他,而是應該離他越遠越好。 劉遠雄頭腦簡單,發(fā)火的時候就像條瘋狗,逮誰咬誰。等過一會兒氣消了,他自然就恢復平靜,剛才干了些什么一點都不記得。 所以,這個時候白瀧才不會回包房去自討苦吃。他把酒盤放回了吧臺上,打算先去看看受傷的兄弟,過一會兒再去給劉遠雄送酒。反正這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沒毒,要是哪個兄弟嘴饞偷喝然后毒死了,活該他們倒霉。 放回了酒盤,白瀧返身就離開吧臺,上到三樓去了。那里有一間醫(yī)務室,平時幫會里受傷的兄弟都送到那邊去休息。 然而,他剛走不久,一個人影就從角落里鉆出來,鬼鬼祟祟地鉆進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