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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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冷著臉,“你又不是他,站在什么立場來跟我說對不起?我不需要……” “任務(wù)期間占用他的身體,抱歉?!?/br> 季霄低下頭,裴清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能聽到他微微哽咽的聲音。最后,季霄也慢慢平靜了,他抬起頭時,但眼睛還是紅得厲害,但是聲音已經(jīng)遠(yuǎn)沒有剛才那么激動了。 “……我會等。” 裴清靜靜地看著他。 “但是……”季霄盯著他,“如果你不肯走的話,就別怪我……” 裴清打斷他,目光幽深,“我一定會離開的?!?/br> — 裴清走出公司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灰暗了下來,飄著一點(diǎn)小雨。 門口停著一輛車,裴清打門車門坐進(jìn)去,陵瀾看他有些失神的樣子,問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br> “沒什么?!?/br> “有什么事的話,一定要說出來,不要自己一個人扛?!?/br> 可是,說出來又有幾人能懂呢?于是裴清只是笑了笑。 陵瀾踩下油門,車子很平穩(wěn)地駛了出去。 “阿清,你這一點(diǎn)和立琛很像,都是悶葫蘆性格,憋在自己心里?!?/br> 其實(shí)每一個不愿開口的人,都是因?yàn)橛X得其他人無法聽懂自己的話而已。裴清今天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了。 他越來越能理解到陵立琛的感受。 裴清勉強(qiáng)彎起嘴角笑了笑,“夫人,我們趕緊回去吧。”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外面,是幕布一樣迅速卷過的朦朦街景。 一切都在向后逝去,而這里也快要成為過去式了吧? 陵安炎要他留,而季霄要他走。 他們愛的是同一個人嗎?似乎是的,又似乎不是。 后來,裴清慢慢想通了。不論是陵安炎還是季霄,他們喜歡的,其實(shí)都不是真實(shí)的自己。 陵立琛,裴清一邊看著車窗外,一邊在心底緩緩地念出他的名字,如果是你的話,能看到真正的我嗎? — 在雨勢變大之前,車子就開到陵宅了。陵瀾焦急地想要見大兒子一面,裴清卻拉住了她。 “夫人,您可能進(jìn)不去?!?/br> 陵瀾嘆了一口氣,難過得直搖頭,她握著裴清的手,“你會有辦法的,對吧?” 裴清點(diǎn)點(diǎn)頭,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交給我吧?!?/br> 裴清往琴房那邊走去,守在那里的小顏把鑰匙遞給他,門就靜悄悄地被他打開了。 琴房非常大,為了達(dá)到最佳音效,里面的頂是封閉的圓弧形,不見梁椽,也不設(shè)窗戶,像一間巨大的神龕,供奉著樂曲里的靈魂。 因?yàn)闆]有窗戶,光線透不進(jìn),里面很暗,而黑暗有時候能給人安全感。細(xì)微的光線閃耀著,但那并不是燈光。裴清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是珠寶玉石相互反射的微弱光芒。 琴架上放著好幾個珠寶盒,他們整齊地對方在鋼琴師的面前,每一個盒子都是打開的,璀璨的玉石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 裴清還以為對方始終不愿意接受他的幫助,所以從來不戴著這些特殊的珠寶,誰知竟被他細(xì)致地安放在這里。那些珠寶像是被賦予了靈魂,光華流轉(zhuǎn)著,游動著,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像是神龕里的供品。 裴清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什么,心情變得很沉重。 他站在陵立琛身邊,輕聲叫他的名字,但對方卻沒有回應(yīng),一動不動。 他慢慢地蹲了下來,單膝落在地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對方被發(fā)絲隱約遮住的俊秀眉眼,以及,放在金銅的琴鍵上,那雙漂亮的手。 裴清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手,輕輕拂開了他額前的碎發(fā)。 陵立琛閉著眼睛,黑羽似的睫毛蓋住了他眼底所有的神采,裴清又試探性地叫了幾聲,對方依舊沒有回應(yīng),像陷入了沉沉的夢境里面。 “你……沒事吧?”裴清用指尖拂過對方的眼瞼,可還是喚不醒對方。 裴清有點(diǎn)擔(dān)憂,“陵少爺?” 對方的雙眼闔著,一絲細(xì)微的顫動都沒有。 “陵少……立琛,你還有意識嗎?” 裴清的臉貼近對方的,靠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對方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難道陷入可怕的夢靨了? 裴清握起他的手,對方的手很涼,手心卻滲出了一層冷汗,那冰冷滑膩的觸感讓裴清的心臟一沉。 他焦急地喚了一聲,“陵立琛!”然后搖晃著對方的肩膀,“你快醒醒……” 回應(yīng)他的,是一片沉寂。 裴清拍了拍對方的臉頰,“別睡了,快回到現(xiàn)實(shí)來,你是屬于這里的,別跟著他們走了……” 對方薄薄的眼瞼顫了顫,僅此而已。 裴清這下徹底急了,他用力地握著對方的手,“睜開眼睛啊你!” 偌大的房間里,只聽到裴清一個人在大聲說話,原本是為了加強(qiáng)音效而建成這種房間,而現(xiàn)在聽來,竟莫名有種瘆人的感覺。 一片死寂蔓延,空氣似乎凝滯了,裴清甚至感覺到,耳邊隱隱約約地有一種刺耳的笑聲,很細(xì)微但很尖銳。光線黯淡的周圍,那些靈魂若隱若現(xiàn),拖曳著一條模糊的神秘光帶。它們或靜止、跳躍或者舞蹈,幽怨地哭泣,或者狂怒地嘶吼。 那種尖銳的聲音,讓人幾近窒息。 裴清抱住陵立琛,在他耳邊輕聲道:“你看看我好嗎?” “之前那么多次都過來了,這次也一樣的,無論如何要記住,你是屬于這里的,不要走……” 他一遍遍地?fù)崦炅㈣”鶝龅哪橆a,直到對方臉上冰冷的汗意沾濕了他的手心。 裴清抵著他的額頭,不停地在和他說話,哪怕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 不知道過了多久,陵立琛終于稍稍睜開了眼睛,看著裴清,一只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否則你也會陷進(jìn)夢靨的?!?/br> 他的臉色很蒼白,但聲線卻依然平穩(wěn)。 “……不行,”裴清握緊他的手,“我是要對你負(fù)責(zé)的?!?/br> 陵立琛淡淡地笑了,他輕輕地按起了琴鍵,那些徘徊在耳邊尖銳的笑聲慢慢地消散了…… “你不要再給自己壓力了,”裴清微不可察地嘆了一聲,“你是無意鎖住他們的,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誰,為什么還要逼著自己面對這些?” 陵立琛的指尖流瀉出悠揚(yáng)的音符,他緩緩回答道:“因?yàn)槭俏易龅摹!?/br> 裴清只能無奈地?fù)u搖頭,從背后抱住了他的肩膀。 這首鋼琴曲是新的,自從退出音樂界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彈奏出完整的曲目。裴清聽過他所有的音樂,此刻的韻律有點(diǎn)陌生,但他并沒有意識到陵立琛又創(chuàng)作了新曲子。 陵立琛周身縈繞著微涼又甘苦的氣息,裴清在他頸間輕輕嗅著,莫名地很想親近。 那天晚上,靈動的鋼琴聲回蕩著,恬淡又悠遠(yuǎn),如在夢中。 如果之前是忐忑和不確定,那么現(xiàn)在,裴清已經(jīng)慢慢意識到,他陷入一張名為愛情的大網(wǎng)。 裴清突然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痹捯徽f完,他臉上就開始發(fā)燙了。對著這種高貴出塵的人說出這句話,總覺得有一種輕浮的感覺,但裴清偏偏鬼使神差地說出來了。 他有些不安地低頭去看對方的神色,陵立琛倒平靜得很。他眼珠清澈而無底,如同最深的井。裴清收回了抱著他肩膀的雙手,在他身后木木地站立著。 “其實(shí),我們也算……戀人……嗎?”裴清沒頭沒腦地說。 鋼琴的尾音戛然而止,突然的寂靜讓裴清有種……莫名的緊張。 陵立琛站了起來,裴清反而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他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裴清不知道他抬手干什么,但直覺讓他閉起了眼睛。 陵立琛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走吧?!?/br> 然后他就拉著神情飄忽的裴清走了出去,對方的手指有著柔軟涼滑的絲綢質(zhì)感。 陵立琛松開他的手時,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他在裴清耳邊,只低聲地說了一個字,“嗯?!?/br> 裴清愣了很久,似乎還在回味手背上的觸感,直到對方都回到自己房間去了,他才堪堪回過神來。 嗯? 作者有話要說:曲子鎖了誰的靈魂,之后會解釋。不是裴清的,陵立琛是深情溫柔攻。 ps:最近忙著論文刷題考試啥的,睡眠嚴(yán)重不足,還姨媽痛,非常非常苦逼 (>_<)。親們表催更喲,近期實(shí)在鴨梨太大了=.= 7月5日脫離苦海,回來日更。等此文完結(jié)后才開新文,那大概是7月底了。 第64章 男神不好當(dāng)(十一) 接到電話后,陵安炎便開車匆忙地趕回來了,他幾乎是跑著上了樓,然后一抬頭,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在陵安炎的印象中,他那個生性淡泊的哥哥似乎從來沒有笑過,因?yàn)樗仨氝^早地學(xué)會隱匿自己的情緒,在那張清俊淡漠的臉上,總是難以看出任何悲喜。被封為最杰出最年輕的音樂家時,他也只是神色不變地站在領(lǐng)獎臺上,對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微微頷首。在父親去世的時候,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很大的情緒波動,甚至眼眶都沒紅一下,但是在靈堂里守了整整七天七夜。 裴清或許并沒有意識到陵立琛笑一下是多么難得,因?yàn)椋瑥囊婚_始,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比任何人都來得近。在裴清之前,多少醫(yī)生、心理咨詢師、甚至是藝術(shù)家都來過,可是陵立琛甚至都沒有認(rèn)真見過他們,哪還會和他們說話? 但是,對于裴清,他從第一天起,就收下了那枚樸素的銀戒。 現(xiàn)在看來,那枚戴在無名指的銀戒,本就是一個溫柔又浪漫的開端。 他們,仿佛就是天生一對。 陵安炎發(fā)現(xiàn)他再也無法向前邁出腳步了,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突然有點(diǎn)煩躁,感覺一切有點(diǎn)不受控制,明明是他自己親手寫下的結(jié)果“不再糾`纏”,然后他只需冷眼地觀望著事情的發(fā)展就夠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越來越感覺心口堵得慌。 可是,這就是他最初想要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難道又來反悔? 陵安炎看著那倆人牽著的手分開了。最后,他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這場好戲才進(jìn)行到一半,他這個主導(dǎo)人怎么能退出呢? 雖然他這么安慰著自己,但是心里的陰霾還是揮之不去。 — 裴清在那間專用的設(shè)計(jì)室里看明天展覽的資料,敲門聲突然響起,他說了句“請進(jìn)”然后就站了起來。 陵安炎走了進(jìn)來,沖他柔柔一笑。配著那張極為養(yǎng)眼的臉,魅力值爆表。 裴清瞇起眼睛,“你又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