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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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里帶有一絲警惕和惶恐,陵安炎感到很好笑,但同時,他又獲得了一絲滿足。無論裴清表現(xiàn)得多么無所謂,但其實他還是害怕和不安的,身體會不自覺地繃得很緊。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本能。 陵安炎把一份文件放在了凌亂的辦公桌上,“修改后的樣品版型,我把資料都放在這里面了?!?/br> 聽到這句話后,裴清才放松了警惕,點點頭,“謝謝你,沒什么事的話你趕緊回去歇著吧?!?/br> “喂,”陵安炎拿眼角挑他,“用完了就撤是吧?” 裴清無奈,“您可是大忙人,時間都很寶貴的,我不敢耽誤了?!?/br> 陵安炎往前走了幾步,裴清立刻后退,一定要和他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不可。陵安炎也不徐不疾地靠近,直到把裴清逼到墻角處。 “喂!”裴清大吼,“不要再過來了!” 對方身上的氣息會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這種不受控制,并且很被動的感覺非常不好。 陵安炎倒是很滿意裴清這個反應(yīng),他雙手交叉地放在胸前,姿態(tài)隨意慵懶,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干嘛非要壓抑本能呢?怎么想的就怎么做?!?/br> 裴清冷哼了一聲,“放縱本能,是野獸,這是人性區(qū)別于獸`性最重要的一點。” 沒料到裴清會這么回話,陵安炎倒是笑了笑,腳步停下了,“那好吧……” 反正再怎么拒絕,結(jié)果應(yīng)該都是一樣的,所以不用著急。 于是,陵安炎沒有進(jìn)一步的舉動了,只說了句“還有什么問題就過來找我”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他走了,房間的門又重新關(guān)上了,但是,裴清平和的心情卻被攪亂了。如果說陵安炎就是他要找的人,那么裴清只要確定這個最終結(jié)果就行了。但是,他早已有了私念,而現(xiàn)在,那種私`欲還越發(fā)得膨脹了,他不想為了任務(wù)的結(jié)果而逼著自己,他更像順著自己的欲`望來。 他看著深色地板上的某一處,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已經(jīng)這么多次了,早該習(xí)慣這樣了不是嗎? — 月亮爬得高高的,夜入得越來越深了。 裴清整整一夜都在溫習(xí)他的手留給他的觸感,那種柔軟涼滑的,如同絲綢一般的感覺。不像一般人那么溫?zé)?,而是微涼的。手背,手掌,以及輕輕拂過掌心的手指。裴清不禁想,果然是音樂家啊,有那樣的手!會彈鋼琴,會拉小提琴,會撥`弄琴弦…… 那樣澄凈到一塵不染的人,明明沒有絲毫誘`人的氣質(zhì),但卻讓他萬分迷戀。 可是,就要結(jié)束了嗎?要離開了嗎? 裴清這樣想著,便更加睡不著了。 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好久,最后他還是起來了,走到臥室門前,輕輕把門推開了。 陵立琛果然也沒睡,他安靜地坐在窗邊的藤椅上,懷里抱著一把小提琴,但并沒有彈奏,只是看著窗外的深藍(lán)夜幕。 而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裴清萬分熟悉的,因為就是他自己親手設(shè)計的 。 所以,那種感覺更加奇妙了,讓整顆心都柔軟起來。 裴清腳步輕輕地走進(jìn)去,生怕打破了這安謐的氛圍,不動聲色地站在他身邊。 靜默在這一刻變得非常美妙。 “裴清?!绷炅㈣⊥蝗婚_口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叫裴清的名字。 他的嗓音有一種醇澈的質(zhì)感,裴清聽著感覺有些恍惚。過了幾分鐘他才緩過來,應(yīng)道:“嗯?” “你會離開了,是嗎?” 陵立琛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裴清并不清楚陵立琛是什么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但是此刻,裴清既不驚慌,也絲毫不感到害怕。 因為,他對眼前這個人,有一種全心全意的信任。 裴清笑著點頭,又借著笑嘆了口氣,“……是啊,我不得不……” 陵立琛打斷他的話,輕聲問了句,“你累嗎?” 他的目光溫潤如水。 在那一剎,鋪天蓋地的酸澀感向裴清襲來,震得胸腔都微微發(fā)痛。 很多的情緒只是藏在心底從不提起而已,一旦提及,便難以忽略,繼而迅速地席卷。 裴清的神情變得有些愴然,陵立琛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后,他緩緩垂下眼睛,倆人陷入一段沉默。 過了一會兒后,裴清又問他,“那,你……希望我離開嗎?” 這句話一問出口,裴清又開始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己問出這句話的心態(tài),無非是渴望一份毫無雜質(zhì)的感情。他身邊并不乏眾多的追逐者,有的甚至身份尊貴。但是每一個,卻都是抱著各自的目的和欲`望而來的。 裴清在這里呆了那么久,日子看似過得忙碌又充實,但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會覺得孤獨,因為這個世界和他格格不入。 噢,不對,應(yīng)該說,每個世界都和他格格不入。 裴清問出這句話時,同時也在期待著對方的回答??墒橇炅㈣s沉默著,那種冷冷的情調(diào)讓裴清越發(fā)緊張不安。 沉默一點一點繃緊,像根弦,要斷了。 陵立琛站了起來,對著裴清微微一笑,溫聲道:“明天有設(shè)計展,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裴清的心有點下沉,只是虛虛地應(yīng)了聲,“嗯,好?!?/br> 然后站在那里不動,像是在賭氣。 陵立琛倒由著他,然后低聲說了句,“你愿意在這也行。” 裴清猛地抬起頭,而陵立琛對他淡淡一笑。 那樣溫潤的笑容,讓裴清心里一酸。 他突然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陵立琛,把臉埋在對方脖頸間,低聲說,“你讓我留下吧?!?/br> 那語氣竟像是在懇求。 陵立琛抬手輕輕撫著他的背,任由他蹭著自己,像是在安撫一個焦躁又迷失的小孩。 “從來沒人關(guān)心過我是不是累了……”裴清自嘲地笑起來,聲音漸漸帶上了鼻音,“我想停在一個地方,好累,不想再這么無休止地輪回下去了,有時候會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陵立琛就這么安靜地聽著,另一只手緩緩地抱住了他,讓他靠在自己懷里。 “不想再漂泊下去,好累,我想停下……” “什么坑爹任務(wù),只會不停地讓我離開,然后去下一個地方,每次都是……” “壓抑到快瘋了,撐不住了……” “可是,停在哪里呢?” 后來,裴清的聲音漸漸小了,語氣也不似最初那樣激烈,似乎稍稍平靜了一點。 裴清抬起頭,眼眶已經(jīng)變得通紅。 “你希望我走嗎?”他的身體前傾,離陵立琛特別近,對方的氣息能夠讓他安心。 “你愿意留嗎?” 裴清沉默了。 他并不屬于這里,他應(yīng)該回到原來的世界才對。 陵立琛笑了笑,“先別想那么多了,睡一覺吧?!?/br> 裴清點點頭,然后又抱住他,把臉貼在對方的胸膛上。 那一聲聲溫厚的心跳,讓他覺得格外真實。 — 第二天的設(shè)計展順利進(jìn)行。 為了充分展現(xiàn)出服裝、珠寶等系列不同凡響的氣質(zhì)與美態(tài)。采用了冷色調(diào)的陪襯舞臺,t臺的墻面上安裝了由淺至深的銀藍(lán)磨砂鏡,映燈打亮后,整個設(shè)計展的環(huán)境呈現(xiàn)出一種陽光灑落于海面上的迷人詩意。 伴隨著升騰而出的香檳氣泡,設(shè)計展拉開序幕,窈窕靚麗的模特身穿著各種各樣的奢華服裝,婀娜地出現(xiàn)在展示廳內(nèi),以優(yōu)雅迷人的身姿展示著頂級的服裝和高貴典雅的珠寶。 季霄看見了裴清,于是便走過來。裴清見他臉色低沉,大概猜到了他要說什么,在對方開口之前,裴清就很自覺地說道:“任務(wù)快要完成了,我就要走了,你別急。” 季霄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再言語了。 裴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背后突然撲上來一個人,裴清用了把力才穩(wěn)住身子,然后疑惑地轉(zhuǎn)過頭來一看,是女孩子嬌媚的笑臉。 裴清笑了笑,“希亞你都要上臺了,怎么在這鬧?” “放心!還沒到我呢。不過,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啊,很僵硬的樣子,”希亞湊近打量著裴清,發(fā)現(xiàn)他眼底難以掩蓋的疲憊和失落,問道:“是因為最近太累了嗎?” 裴清下意識地輕咳了幾聲,“嗯,是的……” 希亞“撲哧”一聲笑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對工作就隨意點唄,大設(shè)計師,結(jié)婚后可不要當(dāng)工作狂啊,會讓另一半寂寞死的。” 對方玩笑似的話語卻讓裴清怔住了,他低下頭,臉上有點發(fā)燙。 古靈精怪的丫頭笑得更大聲了,用胳膊肘輕輕地撞了裴清一下,“哎,婚禮是不是要辦了?” 裴清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這么說,正想笑罵她幾句,結(jié)果她的經(jīng)紀(jì)人就走過來了,焦急地抓起希亞的手,“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還在這里,快去后臺補(bǔ)妝??!”然后一轉(zhuǎn)眼又看到裴清,朝他點點頭,“設(shè)計師,您好!我先帶這丫頭下去了。” 希亞小聲地抱怨了句,“明明半小時后才到我的,這么早去做什么?后臺的人實在太多了?!?/br> 經(jīng)紀(jì)人瞪了她一眼,拖著她就往里走,希亞還不忘回頭給裴清留下一個笑臉。 裴清看著頭頂璀璨的映燈,他站在碌碌的華麗人群之中,卻覺得分外寂寥,那樣的繁華和喧嘩,其實和他格格不入。 為了所謂的任務(wù)折騰了這么多次,從最初的抵觸到認(rèn)命再到最后來的接受,從完全不懂到弄巧成拙,再慢慢地掌握技巧。這么長時間了,見過那么多的悲歡離合,熱度、汗水、鮮血……卻是第一次有人關(guān)心“他”怎么樣了,是不是累了,是不是想?!?/br> 眼底的濕`意又涌上來,裴清迅速地用手背抹去。幾個深呼吸后,他又恢復(fù)了最佳的“主角狀態(tài)”。 這次的設(shè)計展是有裴清所在的服裝設(shè)計公司和娛樂公司風(fēng)尚一起合辦的,場面的恢弘令人咋舌。請到了眾多知名的服裝設(shè)計師、珠寶工藝師、模特、明星等等,還有大批大批的記者。而時尚界和娛樂圈的聯(lián)姻更是人們津津樂道的。 裴清以為這只是純粹的設(shè)計展,重點都在服裝、珠寶、模特上,設(shè)計師最后謝個幕就可以了。所以,負(fù)責(zé)走場的女助理急匆匆地找到他時,裴清還窩在角落的沙發(fā)里補(bǔ)覺。 女助理把他推醒了,一臉焦急,“大設(shè)計師,你怎么還在這啊,妝沒化,連衣服都沒換!” 裴清揉揉發(fā)酸的眼睛,“我不是最后才上場的嗎?” “誰跟你這么說了,都要去的,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啊,陵女士還特別交代過?!?/br> 裴清只好站起來,跟著助理快步地往化妝室走去,“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來得及吧?!?/br> 后臺的模特幾乎都走光了,一個個光鮮亮麗地登上舞臺,只剩下工作人員還在忙碌。在拐彎的地方,裴清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對方似乎穿著白色的禮服,應(yīng)該不是模特。 那件禮服莫名有些熟悉,似乎就是自己的作品,裴清想了想,熟人來了?不過今天這場合太過宏大了,看到熟人,或者看到其他人穿著自己設(shè)計的服裝也是再正常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