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雌蟲喊得上頭，最后還劈手抄過旁邊毫無存在感的攝像機(jī)，把臉懟到鏡頭前扯著嗓子嚎道：“大家好我是布雷迪——！我今天在這里說！桑切爾先生是大傻瓜！雄蟲研究課是大蠢驢——！啊啊啊——??！”

    全然忘記了剛開始他不情不愿的態(tài)度。這下不僅露了全臉，還把姓名一起也暴露了。

    “罵得好，”喬瑞青在旁邊大笑道，“有感覺好過一點(diǎn)了嗎？”

    “有——！”小雌蟲布雷迪現(xiàn)在簡直像不會好好說話一樣，喊得根本停不下來。

    喊著喊著他又帶上了哭腔，眼看著金豆豆又要開始往下掉。他胡亂抹掉眼淚，抽抽嗒嗒地說：“謝謝你。我真的覺得好多了——明明都是些小事情，我……真抱歉浪費(fèi)了你的時間?！?/br>
    哎喲，才剛剛哭過一場現(xiàn)在又開始掉眼淚了。小孩真挺讓蟲心疼的。

    喬瑞青翻出一張紙巾遞給他。

    在布雷迪哭哭的背景音中，喬瑞青輕聲說道：“你別因為這些羞恥。這不是你的錯，跟你堅不堅強(qiáng)沒有關(guān)系。當(dāng)然這也不是什么無足輕重的小事，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也有過?！?/br>
    “你也用不著害怕。相信我，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大一些。蟲生的道路更不會是一條直線——你以后可能會發(fā)現(xiàn)你喜歡唱歌跳舞，繪畫寫書，又或者哪一天意識到做研究是很有趣的事情。再或者你也許會成為一個走南闖北的自由攝影師、一個抱有堅定信念的社會工作者……”

    “雄蟲啊，雄蟲只是你生命里的一個部分，是千百種可能性中的一種。不值當(dāng)為他們這么傷心?！眴倘鹎嗄笠话巡祭椎系募绨?，說。

    聽得布雷迪明明還停不住哭嗝，卻也笑出來了：“我看你雄蟲研究課也要掛科。”

    兩蟲之間的氣氛一時大好。喬瑞青終于有機(jī)會問出他好奇了好久的問題：“你唱歌好厲害。那句‘我聽見風(fēng)在呼喚’對你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

    布雷迪有點(diǎn)害羞：“哦，原本也沒什么意義，那是我隨便亂唱的?！?/br>
    “本來那是我們校歌里的一句詞，‘我聽見疾風(fēng)在呼喚，我看見驟雨像招手，年輕蟲無所畏懼，一往無前’。我原先對這句詞無感……剛剛坐在這里的時候突然覺得江風(fēng)真的在呼喚我，就，隨便唱了幾句?！?/br>
    “也挺慚愧的……把召喚我勇往直前的歌直接改成了召喚我趕緊放棄，哈哈哈。”布雷迪抿抿嘴唇。

    但是從今往后這首歌就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意義，真正成為了激勵他不斷在逆境中咬牙堅持的明燈——這就是后話了。

    喬瑞青驚異于布雷迪超凡的天賦。那句反反復(fù)復(fù)循環(huán)的歌詞完美地傳達(dá)出小雌蟲的心情，不太像是一首被零碎拆解的歌，反倒像是個飄在夜空里的故事。

    這只蟲會通過音樂說話。

    得到了喬瑞青的肯定，布雷迪臉頰變得紅撲撲：“那你還想聽別的嗎？我就唱給你一只蟲?！?/br>
    一晚上時間很快就過，天邊慢慢亮起了魚肚白。攝像機(jī)忠實地記錄下兩蟲的每一點(diǎn)交流，還有布雷迪的崩潰與新生。

    后半夜小雌蟲一首一首唱的歌并沒有被錄制下來——因為說好了只唱給喬瑞青一只蟲聽的。

    唱歌的時候布雷迪在熠熠發(fā)光。一晚上的歌，從大火的單曲到小雌蟲自己寫的原創(chuàng)都有，被深埋在僅有兩蟲知曉的夜色里。

    天亮了。喬瑞青堅持要送小雌蟲回學(xué)校，后者別扭了兩下也就應(yīng)了。臨分別時，布雷迪大喊道：“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br>
    “我是喬。”喬瑞青笑道。

    布雷迪用力點(diǎn)頭表示自己記下了，而后紅著臉說：“我……我以后也想和你一樣做綜藝，喬先生。”

    *

    喬瑞青一直到回家以后還是心情激蕩。“長大后我想和你一樣”真是最高贊美，再沒有什么別的話更讓他有成就感了。

    還是老樣子把錄像帶回傳給攝制組——今天還特地備注了請注意保護(hù)未成年蟲的隱私——喬瑞青洗洗漱漱上床補(bǔ)覺去。

    在大多數(shù)蟲還在夢鄉(xiāng)中的時候，凌晨星網(wǎng)上有個貼子悄悄冒頭，暫時還沒有多少討論度：

    【神仙剪刀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家好，我是可愛的剪刀手。是的，我組新綜藝又要上線了——雖然我組只是個沒錢沒勢的小破組，但是現(xiàn)在立帖為證，這回是個王炸！好激動好激動好激動，我組必火必火必火！粉絲朋友們敬請期待。如果我們能有粉絲的話?！?/br>
    【奇想球：前排出售瓜子飲料干脆面，胖橘英短布偶貓~】

    【絕不熬夜：不要懷疑，你組就是一個粉絲都沒有。糊糊自重.jpg】

    這時候沒有蟲知道這個冷冷清清的貼子會成為一代傳奇的開端。

    【神仙剪刀手：今天你們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叫你們高攀不起，哼哼。最后說一遍，我組新作《一日夢境》即將上線，敬請期待~】

    第12章 首播   理性討論，這樣的雄蟲是真實存在……

    剛剛結(jié)束一次秘密行動，在帝國尖刀部隊服役的軍雌馬丁疲憊地長出一口氣。作戰(zhàn)服被鮮血浸得硬邦邦，實在沒辦法清洗，他只好直接把它脫下來徹底燒掉。

    最近軍事行動越來越頻繁，再加上其它一些個蟲原因，軍雌馬丁不論是身體壓力還是精神壓力都遠(yuǎn)超負(fù)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