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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以南的俞縣,往天京送貨。” “就是她們!”一士兵偷偷在長官身邊嚼舌根,被夏楓的目光鎖住,哆嗦了幾下。 長官挺起胸脯:“有人報官,說爾等運送私鹽,縣令有令,將爾等即可捉拿歸案!” 夏楓譏諷得冷哼一聲:喲吼,官匪勾結?給你臉了還。 “私鹽沒有,私人倒是有一個。” 沙曲也料到其中要害,正在小腦袋里瘋狂構思策略。 “檢查轎子!” “放肆!”木琴忙拿出令牌,“轎里的乃是蘇公子,蘇將軍令牌在此,誰敢輕舉妄動?!?/br> 士兵長狐疑得接過,繼而哂笑:“堂堂蘇公子,怎會和送鏢的混在一起。再者,如此重要的令牌竟破爛不堪,你唬誰呢?我還說我是王女呢!” “放肆!” 木琴當即拔劍,一劍送走一個小士兵。 死了一個人,士兵們轟然激憤起來,嘴里叫喊著捉拿賊人,亂成一團。 蘇家人和官兵動起了手,鏢局的人卻在旁邊旁觀。 木琴大吼一聲:“沙鏢頭,你我可是雇傭關系,你們需得保證公子的安全!” 夏楓按住沙曲拔劍的手,戲謔問:“有何好處?” 木琴咬咬牙,費力抵擋大片人潮:“卑鄙!” “沒好處的事,咱們?yōu)楹我??”夏楓摳巴扣巴鼻翼,慢悠悠從腰間接下一壺水,咕嘟咕嘟暢飲起來。 馬車的簾子忽被掀開,維帽下射出一雙憤怒的目光:“鳳姑娘若幫了我,定為鳳姑娘舉薦軍中要職!” 軍中要職?夏楓搖搖頭,不感興趣。 蘇懿咬唇,滲出點點血色:“我定想方設法,將天京最好的點心廚子送到鳳姑娘面前!” “勉強可以?!毕臈靼纬鲩L劍于掌中打了個挺,挺身即躍。 一道冰涼的刃風刮過官兵們的脖子,她們堪堪來得及回望,便覺身血盡失。 一官兵舞長矟攔截,夏楓旋身滑了出去,一劍串聯(lián)三個人。 木琴舌尖發(fā)僵,此時有暇作壁上觀,方發(fā)覺此人武功不成路數(shù),出力快準狠,劍劍要害不留情,令觀者犯怵。 周邊的士兵們被強大的殺氣懾服,陡然安靜下來。 夏楓舉起劍,像撥拉烤串上的rou一樣將尸體推下來,往士兵長身上擦擦干凈:“帶我們?nèi)ヒ娍h令?!?/br> 倏然,有士兵借這空余沖進馬車,硬要查看。 馬受了驚,嘶鳴著抬腳便跑。 “公子!”木琴被突然奔跑的馬撞飛幾米,在地上滾了數(shù)圈,一時難以起身。 夏楓嘖嘖一聲,不情愿得飛躍而上,圖方便一劍砍死兩匹馬。 血濺滿地,兩馬撲通倒地,馬車急速向前飛躍,馬車尾高高翹起。 蘇懿驚嚇萬分,沒扶住馬車壁,自車簾滾落下來。 站在馬車頂上的夏楓只消一個彎腰,順手撈起他抱在懷中,跳上周圍的樹干。 轟隆一聲巨響,馬車頭倒插在地里,屁股朝天翻停了。 蘇懿緊緊攥著眼前人的衣襟,他呼吸急速,感到胸膛撲通撲通得起伏。 他睜開眼睛,望見眼前人淡漠又冷峻的眸子,心跳忽漏了半拍,一股guntang的熱風圍繞在心口,吹得他心書亂翻,燙得卷邊。 葳蕤的綠葉投下一束束清透的陽光,照在夏楓天然雕刻的面部線條上。她有一雙清凌凌的眸子,上下睫毛修長卷翹,眉毛齊整,眉尾細長。 偏偏這個女人,生了個小巧瓊鼻,唇瓣粉潤…… 蘇懿下意識吞口唾沫,羞愧得面紅耳赤。 夏楓倏然轉頭看他,叫他呼吸一滯。 “腿能動么?” 她在關心他? 蘇懿忽覺心花綻開,訥訥點頭:“嗯,能動——” 話沒說完,夏楓忽一手拽起他兩只手,一手握住他兩只腳把他U字型折疊著提溜起來:“木琴,接?。 ?/br> 蘇懿:??? 她前后甩動幾下,最后轟然發(fā)力。 木琴和幾個護衛(wèi)大駭,忙跑過來跌成人山,迎接從天而降的蘇懿。 扔完了,夏楓拍拍手,長舒一口氣。 “你瘋了!”木琴指著她鼻子罵,“公子若有三長兩短,你項上人頭不保!” 夏楓不屑得“哈?”了一聲,理直氣壯:“老娘恐男?!?/br> “你!荒唐!”木琴還要再罵,卻忽然被蘇懿制止。 他抓住木琴的肩膀,清咳一聲:“多謝鳳姑娘救命之恩。” “昂,不用謝,”夏楓跳下樹,喝了口水,“只要不以身相許,什么都好說?!?/br> 木琴聞言,臉都氣黑了:“你放肆!” 蘇懿一愣,細細琢磨這句話。 啊,莫非…… 鳳姑娘對他有意,此話是暗示? 想法一但行成,他遍從諸事中扣巴出蛛絲馬跡。 原來,鳳姑娘如此與她保持距離,竟是因為,心里有他。 難怪一路上,她生怕他吃不飽,時不時殷勤地送來口糧。 思及此,他的眼神里,摻雜出些許蔑視。 既如此,本公子就勉強大發(fā)善心,施舍一點回應予你。 何子秋跟隨蘇家大小姐蘇純一路往北,于客棧內(nèi)暫住。 當夜,蘇純便安排小二取來洗澡的木桶,讓他好好洗漱一番。 春日的夜,微涼。 周身的洗澡水冰冷冷的,何子秋打了個哆嗦,方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