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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么留口信?”銀烏問道。 “我要去一趟我叔父那里,哥哥解決好了島上的事情會去那里找我?!碑叾馈?/br> 這時,四猴子不知何時跑了過來,聽到畢冬的話后問道:“畢冬師侄,你要回家?你不跟我們?nèi)チ璺樯剑俊?/br> 不遠處正忙著整理木筏的楊舟聞言手上的動作不由一滯。 “我……我得去漓州找我叔父一趟?!碑叾馈?/br> 四猴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楊舟,又問道:“漓州?” “嗯,我家里出了點事情,我哥讓我出來避一避?!碑叾馈?/br> 畢冬言及此處,將昨夜家中突逢變故的事情朝四猴子說了,對方聞言也十分感慨。想來畢清寒將弟弟送出來是為了保他周全,卻不想?yún)s險些讓弟弟送了性命。 “凌烽山距漓州不遠,我們倒是常去漓州城走動,不過并不認識什么姓畢的人家?!彼暮镒拥?。 “我叔父并不姓畢,他與我爹是義兄弟,他姓姚?!碑叾?。 四猴子聞言不由一怔,轉(zhuǎn)頭又看了楊舟一眼,此時楊舟也正好朝這邊看來。 畢冬見狀問道:“怎么,你們不會認識我叔父吧?” “你叔父……叫什么名字?”四猴子問道。 “姚青云?!碑叾?。 四猴子聞言面色一變,忍不住朝楊舟看去。楊舟也聽到了少年口中的名字,于是提步走到少年身邊,面帶幾分悲憫,道:“你……節(jié)哀順變,我們幾日前路過漓州城的時候,姚家已經(jīng)被滅門了?!?/br> 少年聞言一怔,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片刻后才開口問道:“你確定是……” “城南漓江畔,姚家,家主姚青云,家中有一女,無子。”楊舟道。 “怎么可能!”少年道。 “畢冬師侄,節(jié)哀?!彼暮镒拥?。 “叔父……”少年聞言怔怔的立在原地,一時有些無法接受這個噩耗。 四猴子想去安慰,卻不知該說什么,只得默默的立在一旁。銀烏并非人類,無法體會這種生離死別,只能支棱著腿立在旁邊沉默。 少年待反應過來之后,不由悲痛萬分,抱頭痛哭片刻。待他漸漸恢復了理智,卻依舊覺得心中悲痛難當。他自幼便與這叔父頗為親近,七年前他的父親過世后,對方于他而言也算是他半個父親了。如今原本是即將相見之人,卻驟然聽聞死訊,難免緩不過來。 楊舟收拾好了木筏,看了看天色,走到少年身旁開口道:“該啟程了。” 畢冬抬頭看著他,開口道:“我……我哥還不知道這件事……若我跟你們走了,將來……” “畢冬師侄,你不是說你家遭遇了變故嗎?你哥哥既然將你送出來,必定是覺得家中不安全了,你這個時候回去恐怕會有危險?!彼暮镒拥?。 少年吸了吸鼻子道:“可是我若就此跟著你們走了,我哥將來到哪里去找我?” “到了凌烽山,咱們可以給他寫信,你家可是在這附近?”四猴子問道。 畢冬道:“離這兒不大遠,在詭澤島上?!?/br> 楊舟聞言眉目微擰,似乎想到了什么。 四猴子還欲開口勸,卻聞楊舟道:“既然離得不遠,咱們便去一趟吧。” 畢冬頗為意外,望向楊舟的目光充滿了感激,楊舟卻淡淡的沒做回應,只說天色不早了,招呼他們盡快啟程。 三人坐著木筏順水而下,幸而有銀烏做向?qū)?,竟然沒費多大功夫便到了詭澤島附近。 這詭澤島周圍水流湍急且多變,若是沒有經(jīng)驗的船夫很難靠近小島,因此才有了“詭澤”這個名字。畢冬原來只聽過這個說法,卻未曾親身體會過,如今坐著這木筏經(jīng)過,才知道這話一點也不假。 楊舟與四猴子撐著木筏,費盡了力氣也難以靠近小島,倒是木筏經(jīng)不住湍急的水流,沒到岸邊便散了。眾人無奈之下,只能涉水游向岸邊,待上岸之后,天色已經(jīng)黑了。 “畢冬師侄,你們家住的這地兒可夠折騰的?!彼暮镒右贿叴邉臃娓闪艘屡?,一邊道。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不常出島,并不知這里水流如此湍急?!?/br> “你帶路吧。”楊舟朝少年道。 畢冬伸手扯了扯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卻不好意思開口央求對方用法力幫他將衣服烘干,于是只能自己就手擰了擰。 “咱們……”少年剛開口,楊舟卻突然抬手掩住了他的嘴巴。 眾人頓時戒備起來,待周圍安靜之后,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隱隱的歌聲。 那歌聲空靈優(yōu)美,令人聽了便忍不住為之動容。聽歌聲判斷,唱歌之人應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只是這黑燈瞎火的,什么人會跑到河邊來唱歌呢? 楊舟瞥了一眼銀烏,銀烏會意,頓時悄無聲息的循著歌聲飛去。 銀烏沿著江岸搜尋片刻,終于在江邊的石碓旁找到了唱歌之人。那果真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遠遠看去十分清秀可人,只是此刻坐在石頭上,雙腳正泡在水里。 大概是聽到了翅膀煽動的聲音,少年轉(zhuǎn)頭看去,銀烏倒是坦然,忽閃著翅膀直接落到了少年身邊的石頭上。少年見銀烏不怕生,便伸手撩了些水花朝著銀烏潑去,銀烏急忙振翅避開,與此同時看清了少年泡在水中的雙腳——確切的說,那并不能稱之為雙腳,只能算是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