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有東西……細(xì)微的東西往里頭進來了——這東西不是我自己的,是別人弄進來的,我頓時身下一緊,敏感的察覺到那東西也就將將進了一點點,似乎是往里面的周邊都沾了一圈兒—— 也就一兩秒的時間,我覺得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長得我都不想面對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我怎么能……好吧,我還是難為情。 在那東西出去時,我分明是覺得像是有什么東西流了出來,那種感覺讓我動作一下子快了起來,迅速地拉起底褲,把裙子往下拉,更叫我臉上燒得厲害的是我敏感地察覺到底褲好像是濕了—— 難為情這種東西不會隨著這項程序做完而結(jié)束。 他把棉簽放入密封的袋子里,看都沒看我一眼,似乎一點都沒人發(fā)現(xiàn)我的尷尬,給我開了張單子,口氣一直沒有變,“喏你去交費,等會來我這里拿這個去化驗室化驗?!?/br> 我臉上還是燒得厲害,跟做賊似的,迅速地接過單子,跑到一樓去交費,火急火燎的就跑了下去,還把手里的單子卷成一個小卷,生怕叫別人看見我做檢查的項目。 排隊足足有十分鐘,才輪到我交費。 我小心翼翼地把單子交過去,收費處的工作人員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我,讓我多少心里不那么緊張,趕緊把錢付了,再跑回診室—— 可奇怪的是診室里坐著的醫(yī)生我壓根兒不認(rèn)識,那是個中年婦女,與周弟弟完全不是同個性別,我沒想太多,以為人家出去了,至少去洗手間解放什么的,人都吃五谷雜糧的,哪里能不去洗手間! 我進去坐在一邊,等待著周醫(yī)生的回來。 “63號秦白白?” 誰曾想,那女醫(yī)生還叫我。 我自然點頭。 “剛才去了洗手間,是不是等久了?!迸t(yī)生說話可輕了,“是63號秦白白吧?” 我瞬間有點不對,但想著我都讓人家小后生看過了,還不如依舊讓小后生看,指指手里捏著的繳費單子,“醫(yī)生,剛才那位叫周醫(yī)生給我看了,他說讓我交完錢就來拿東西去化驗室,能不能麻煩醫(yī)生,打個電話給周醫(yī)生,讓快點過來?” 我自認(rèn)說得非常得體,而且表達(dá)的意思很清楚明白。 估計每個人都是能聽懂。 但是也有聽不懂的人,尤其是這位醫(yī)生,她臉上多了點詫異,看著我,似乎有點遲疑地問我,“這、這……這個你說什么?什么周醫(yī)生?” 她一問,我才明白過來好像不太對勁兒,到是急急地問她,“你們這里有一位叫周弟弟的醫(yī)生。” “什么周弟弟的醫(yī)生?”她否認(rèn),到是很快地就冷靜下來,像是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事兒似的,“我們這里沒有叫周弟弟的醫(y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轟”—— 我頓時腦袋里冒出這種聲音,震得自己可難受了,想著剛才還羞羞答答地當(dāng)著個陌生男人不止拉下底褲,還故作大方地叉著雙腿……最叫人難堪的是我居然、居然濕了。 都不敢想剛才那個模樣,我努力地把腦袋里的畫面都趕出去,幾乎就要拉醫(yī)生的白大褂,手剛伸出去,她立即縮回了手,“醫(yī)生,你們這里就沒有叫周弟弟的醫(yī)生?” “沒有,我們這里沒有叫周弟弟的醫(yī)生?!贬t(yī)生肯定地回答,用手把她的眼鏡往上推了推,“是63號秦白白嗎,哪里不舒服?” 我娘咧個坑爹的,我剛才看的醫(yī)生是哪個? ☆、第003章 青天白日的,我這是在做夢的? 沒有叫周弟弟的醫(yī)生,至始至終這里只有一位女醫(yī)生? “那、那剛才?”我到是想問,她剛才怎么人不在? 女醫(yī)生到是有些不好意思,手抬抬眼鏡,“人有三急,我這是……” 人家去廁所解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我真是覺得眼前都快黑了,怎么就碰到個敢假扮醫(yī)生的?一想到自己剛、剛才那個叉著腿,生平自己洗時也不敢仔細(xì)多看一眼的地兒,甚至讓他拿著棉簽往自己那里弄…… 不想還好,一想這臉呀燒得我感覺能燙熟雞蛋了。 “那還檢查嗎?”女醫(yī)生問我。 我點點頭,當(dāng)然要檢查的,平時一般是抽不出時間來,最多是休息天過來,像我這次都是把王嫩嫩的約都給推了才過來的,既然來了,那就得做次檢查,盡管我對剛才的事,心里有些疙瘩,還是覺得做了檢查才好。 女醫(yī)生問的跟那個假醫(yī)生一樣,連做的檢查也一樣,還讓我去交費,我把剛才的發(fā)票給她一看,她也就看一眼,就讓我別去再交費,直接把樣本拿去化驗科。 我糊里糊涂的,又不想把事兒鬧大了,說出來不管是醫(yī)院有漏洞也好,還是我自己叫別人看去了也好,總歸麻煩,還是壓了壓舌尖,把心里的雜亂想法暫時壓在心底,告訴自己做了檢查再說。 但我沒想到就這個小小的化驗,醫(yī)生讓我等到十點半再來拿報告。 現(xiàn)在才九點半,我總不能一直待在醫(yī)院里,醫(yī)院這味道可不叫人喜歡,還是打算出去走走,等快到點時再趕回來拿報告。 走出醫(yī)院,我還是覺得有點不舒坦,平白無故的碰上個冒充醫(yī)生的人來,大醫(yī)院的居然還能出這種事,我心里嘔死了,本來檢查這種婦科病,我就不想叫任何一個人曉得,想想真想去醫(yī)院投訴,可—— 現(xiàn)在的消息傳得有多快,我是曉得的,就上回我們這個區(qū)的那個人武部部長因為下面村選舉的事,他跟著人家選上的村長一起去吃了頓飯,人家村長選上了,一高興就叫上他一起的,結(jié)果就這事也在微信上瘋傳,現(xiàn)在他都給做了處分。 我到不是我說自己去醫(yī)院投訴會有那種處分,肯定是沒有的,我就怕事情瘋傳起來,哪里還有臉做人,本身就讓人看去了,本來沒事,都成大事,除了自認(rèn)倒楣,我真不知道得怎么樣。 好在這醫(yī)院就在市區(qū),隨便找個地方都能逛逛。 萬達(dá)廣場就在前邊,建成才一年半的事,據(jù)說是這城市的地標(biāo)性建筑,我對地標(biāo)性到?jīng)]有什么感覺,萬達(dá)這廣場,像是隨便哪個地方都有,都說地標(biāo)性建筑,看多了也沒覺得有什么的,就是里頭牌子聚的特多,要把里頭逛完,簡單點的一天還逛不完。 景端端度蜜月就要回來了,我得送一件東西給她,當(dāng)初說好的,跟王嫩嫩一塊兒買的,王嫩嫩這家伙懶得叫人發(fā)指,非得讓我去買,她說到時給錢我,估計她在家里是玩游戲玩到天昏地暗的,上次就聽說她為了搞把新武器,已經(jīng)在游戲里投了五六千塊錢,我到是不知道五六千投個虛擬游戲有什么感覺,按她的說法是殺人如入無人之境,連斬那是最高都有四十來個,反正是殺人跟切菜一樣。 我跟景端端都是游戲渣,不是渣游戲的那種,實在是游戲玩不來,最多玩玩連連看那種,有時候跟王嫩嫩那個懶女人實在是沒話題可聊,別看王嫩嫩是個游戲渣,她是個真正的游戲渣,在游戲里花的多,賺的也多,反正按她的話說是不虧。 王嫩嫩說買個異形的玩偶給景端端,祝她早生貴子。 這主意夠好的,說起來也奇怪,我們?nèi)齻€人就喜歡看《異形》,尤其是王嫩嫩把這個電影都不知道溫習(xí)過多少次了,一直就沒有厭倦過,上回我們還一起去看了《普羅米修斯》,看了實在是對電影失望的情緒過多。 異形就異形吧,我聽王嫩嫩的。 就討厭王嫩嫩這家伙,主意是她出,從來不提供勞力,我就是個出賣勞力的。 萬達(dá)廣場這邊還真叫我找著一家賣禮品的店,看著門面挺精致的,尤其是店里裝飾,簡直叫人一眼看了就喜歡,恨不得把店里的東西都買下來,我沒有這么大的派頭,看看上面的價錢,夠讓我咋舌的,隨隨便便一個東西都得好幾百塊錢。 就說那個水晶蛇,蜷曲著身子,盤在灰色的石頭上,就這么簡單的東西,居然要價499塊錢,叫我看了真是心臟都猛的一縮,想想王嫩嫩會占一半的錢,我也就淡定了,看了的價只管往一半算。 異形。 還真有。 我趕緊伸手去拿,出乎異料之外的是居然還有人比我快,已經(jīng)拿住那個東西,頓時抬眼看過去,熟悉的頓時映入我眼底,沒等我有什么想法,眼睛里就像是鉆入什么東西似的,澀澀的難受—— “各各,你怎么還挺那個東西,看著怪嚇人的?!眿蓩傻穆曇魝魅胛叶?。 我跟木了一樣,都沒有回頭,轉(zhuǎn)身就想走人。 誰曾想,我就是想著趕緊離開這里,不要跟這兩個人對上,一轉(zhuǎn)身,到跟別人撞了個正著,“唔——”疼得我立即捂住鼻子,眼淚瞬間就飆了出來。 “個小娘,走路現(xiàn)在都不長眼睛了?” 那種聲音,囂張無比,我就算是撞了人,也沒必要這么罵人吧? 我心里憤慨無比,又因著身后兩個人,低頭連忙說了句“對不起”,就起匆匆走人。 “哎,是白白?秦白白?” 到是那個嬌嬌的聲音在叫我。 我是聽到了,可裝作沒聽見,一點都不想見這兩個人,腳步就加快了點。 “喂,你這么撞人就說一句對不起就行了?” 被我撞的人到是不依不饒的,還強勢地拽住我手臂,我掙了掙,結(jié)果掙不了,心里急得不行,一回頭,就見到拽我的人,不看還好,一看我腦袋里就只留下一個念頭,就這人,叫什么周弟弟的,假冒醫(yī)生的周弟弟。 這下子,不管他拽我也好,他一拽我,我頓時火大了,叫人白白看一通的羞恥,讓我也把后邊的兩個人都丟到一邊去,一手就指到周弟弟面前,“你……” 我到是想罵他一通,話剛到嘴邊又給吞了回去,恨恨地瞪著他。 “我怎么了?”他哪里還有剛才醫(yī)生的架式,分明就跟個小流氓似的,嘴角噙著個壞笑,就白色t恤,低腰牛仔褲,腰低得不能再低了,仿佛就要從他的腰間掉下來,“你說說我怎么了?撞了人還這么個態(tài)度?” “弟弟?”那嬌嬌的聲音跟了上來,當(dāng)然,人也跟著上來了,她的手搭在周弟弟肩頭,腦袋也跟著湊在他肩頭,一張嬌艷的面容染著笑意,看看我,又看看周弟弟,“弟弟,你跟我們家白白認(rèn)識呀?” 我們家白白? 這話一說,差點沒把我惡心死,還沒等周弟弟回答,她到是一轉(zhuǎn)頭,側(cè)臉端的是萬分高興,“各各,你剛才還說不是,我就說我認(rèn)人的眼光比你準(zhǔn),真是白白,我們家的白白呢,你快勸勸弟弟,別叫他為難我們家白白?!?/br> 周各各—— 這個名字跟刺在我心上一樣,叫出名字也能叫我疼,眼睛澀澀的,眼里還有點濕意,我努力地壓抑著,裝作很自在似的地抬起頭,人家當(dāng)作沒事人一樣,我也當(dāng)沒事人一樣唄,裝吧,我又不是不會裝。 “我一直是知道你眼光好,這眼光可真好?!?/br> 我奉承她,也忍不住諷刺她,心里嘔死了,看也不看周各各一眼,視線就落在秦嬌嬌身上,還有那個周弟弟,瞧那個周弟弟的表情,還有點揶揄,又讓想起醫(yī)院那事兒,恨不得把他給砍成十段八段才解恨,原來還沒有那么恨,現(xiàn)在更恨,我說這名字這奇怪,原來跟周各各這個王八蛋是真有搭界。 “白白就是會說話。”秦嬌嬌那一雙眼睛波光流轉(zhuǎn),媚意天成,雙手纖細(xì)無比,端的是好看,放開周弟弟,換成摟住周各各的手臂,她的臉湊到周各各耳邊,“各各,你跟白白多長時間沒見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 “那不用了,我跟這個人不熟?!蔽亿s緊說,又狠狠瞪一眼周弟弟,抬手看看手表,裝作有急事的模樣,“我還有點事,下次請你們喝茶?!?/br> 雖說我表面上沒事,心里真是恨不得把他們狠狠的罵上一頓,罵得他們沒臉見人,可論起罵人來,我真不是秦嬌嬌的對手,別看她嬌嬌的樣子,我真不是她對手,她罵起人來,真叫是五花八門,可能跟她的生活環(huán)境有關(guān)。 我一貫是要面子,所以罵不出來。 但是我走出去時,我分明是聽到秦嬌嬌在說,“各各呀,你看看白白怎么還是這個脾氣,這么多年了,脾氣還沒改,秦叔叔都要愁死了?!?/br> 我咧個大草,她還好意思說我這個脾氣,說我爸愁死了,我爸有愁過我? 這話我可不相信。 ☆、第004章 我心里憋屈極了,到底沒停下腳步,跟秦嬌嬌去理論,就算是我能行,我嘴皮子功夫比她行,把她說的低頭,可沒誰站我一邊,還不是覺得我欺負(fù)了秦嬌嬌? 從小到大,我吃的虧多了,也就曉得有些事真不能逞一時之快,逞快了,雖說當(dāng)時是舒坦了,后面都是狂風(fēng)暴雨,我也看開了,從打我出生時,就沒有什么好事過,咱得接受,也沒有必要怨天尤人什么的,大不了,我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我一貫這么想的,于是就進了如今的單位,我是憑本事考進來的,當(dāng)年就招三個人,我考了第一名,面試也表現(xiàn)得好,就進來了,以為自己就這么躲著,安靜了就好了,別人的事,別人的愛情,與我有何干系? 說得我好像挺能看得開似的,可惜我一直沒看開,周各各,這三個字簡直就跟刺在我心上一樣,有時候沒想過還好,一想起就覺得心那里隱隱作痛,也想過他跟秦嬌嬌處得極好,可想歸想,跟親眼看到是不一樣的,親眼看到時就是那么的疼,而且我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神經(jīng)病,小氣鬼,膽小鬼……”我一連罵自己幾句,壓著聲音罵,幸好這時段的公交車上沒有什么人,也壓根兒沒有聽見我的聲音,光罵自己這幾句還不解氣,“會吃了你是不是?膽子呢,叫狗給吃了?以前敢往人家床里爬,現(xiàn)在看人家一眼都不敢?虧得別人說你媽是個愛爬床的,你自己不也一樣?” 罵自己,確實罵得痛快,痛快又難受,心給自己戳的,平白無故的,就得自虐一把,省得自己沒有那份眼力界又去惹人家,人都沒碰著,反倒是沾了一身sao。 我大抵是世上最倒楣的人,打小起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誰讓我媽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非得往我那個親爸床里爬,爬也就爬了,大不了銀貨兩訖,本來我親媽就干的這么份活,銀貨兩訖才算是正理,談什么都不要談感情,偏我親媽我那個親媽,腦袋一熱,就覺得她個清白身子給了人,就想跟人一輩子。 我親爸,那個親爸,哪里能讓她算計了,簡簡單單的就讓人把她給賣了,賣的還不是一般的地兒,窮山溝里,幾個兄弟娶一個老婆的那種,我那個生命頑強的,就這么著也跟著活了下來,還好好地落了地。 人家都當(dāng)我是早產(chǎn)兒,那幾兄弟對我還好,至少沒讓我餓著,雖然我不是男娃娃,可至少他們把我養(yǎng)到了四歲,四歲那年趕上打拐的了,我媽給解救,她不要我,這也是能理解的,她出去過她的好日子,帶我這個拖累算是哪回事呀。 沒曾想,才半年,她就回來了。 給那幾兄弟做好了飯,幾兄弟還挺高興,這一頓飯下去,他們就全趴下了,不是毒藥,真心不是想毒死人,就是安眠藥,叫他們好睡覺,讓她能把我?guī)ё摺?/br> 別誤會,這可不是什么親娘的慈悲心,叫我好跟著她回城里過好日子,沒有這回事,是她在外面混不了,又偶然在電視是上看到我那個親爸,頓時就有了主意,想靠我撈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