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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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森本就挺得不太直的背又勾了勾,簡直就是曾經(jīng)的金玦鑫,只不過是減肥版的。 李氏則低著頭,不說話。 盧氏頓覺不妙,環(huán)視四周一眼,壓低了嗓門:“這銀子,你大伯父出了?” 沉默。 不過是片刻,卻因為等待與恐懼而顯得漫長,雖然那個答案早已在每個人心中敲響。 李氏不說話,只微微的搖了搖頭。 靜。 盧氏簡直連呼吸都停止了,半晌方尖著嗓子,也顧不得風(fēng)度了:“那要誰出?” 李氏順順利利的跪了下來,那邊,金玦森身子一溜,也跪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盧氏點著二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老爺,您瞧瞧這是什么事啊?他們那頭辦喪事,怎么是咱們這邊又出人又出銀子?” 金成舉捏著胡子,皺眉不語。 姜氏倒想說上兩句,被金玦鑫一瞪,只得暫時咽下。 不能不說,自打從皇宮里回來,金玦鑫的夫綱很是振了振,讓姜氏感覺到真正的男人到底應(yīng)該是個什么模樣。她的話,金玦鑫雖然不再全然聽從,還時不時的斥她兩句,在老爺和太太跟前也敢說話了,這讓她心中涌出一種欣喜,就連臉色都跟著好起來??墒乾F(xiàn)在,若是不讓她說話,她真怕憋死在當(dāng)?shù)亍?/br> 前方,彩鳳跟嬌鳳還有鐘憶柳正忙著給盧氏又是抹胸又是拍背又是尋藥,還打算請大夫。 可是盧氏堅挺的不肯暈倒,只指著金玦森跟李氏,渾身哆嗦。 金成舉開了口,聲音一如既往的莊重,只額外多了分冷厲:“你們一路風(fēng)塵,既是事已辦妥,就先回去歇著。孩子也好久沒見了,都想著你們呢。嗯,先回去,等晚上張羅桌好菜,給你們接風(fēng)……” “十萬兩銀子就這么打了水漂,還接風(fēng)……” 盧氏歪斜著眼睛看他們,嘴也吊著,有中風(fēng)的前兆。 “這事,太太就不要cao心了。憶柳,還不扶你姨母回去?” 金成舉發(fā)了話,鐘憶柳不敢不聽。 盧氏別著不想走,可是身子不聽使喚,被人架了下去。 金成舉又問了兩句,都是有關(guān)大老爺身子是否康健的話,便走了。 二人拜別,然后金玦鑫兄弟圍上金玦森,互訴別情。 金玦淼落后一步,經(jīng)過李氏身邊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停了停,李氏也仿佛恰好轉(zhuǎn)了頭。 二人眼神一對,立即電閃火花,又旋即分開。 然后金玦淼繼續(xù)上前,跟金玦森問長問短。 金玦森方才還跟貓似的,這會亮開了嗓門。因為辦喪事可是個大活,雖是累,但自覺干得不錯,就連金成舉都夸了他,于是不多時,眾人的寒暄便只剩下他一個人稱贊自己于喪事上如何出工出力,廢寢忘食,如何受到金成事的倚重以及眾人的賞識了。 堂中正熱鬧之際,秦道韞無聲無息的走了。 阮玉也想跟著離開,姜氏卻迎了上來,親親熱熱的牽住她的手…… 自從宮里回來,姜氏就跟她離得遠(yuǎn)了,即便她“病”了,她也只是派了身邊的丫頭前來探望,說是大奶奶事忙,心里可是一直惦記著四奶奶。 阮玉卻知,姜氏這是覺得她在金家要失勢了,所以沒有必要太過上心,當(dāng)然,也是因為發(fā)現(xiàn)她當(dāng)是覺察出了在宮里時大家的用意,于是不大好意思來看她吧,不過到底還是顧及著她是相府千金的身份,不想斷了這份牽扯,所以便先不冷不熱的聯(lián)系著,而自此之后,大房跟清風(fēng)小筑便再無了來往。 所以此刻,姜氏如此的親熱,頓令阮玉分外不自在。 她不是沒有體會過人情冷暖,其實相比于她前世的經(jīng)歷,今生的金家人還算客氣的,畢竟她們的算計都擺在面上,不似她的繼母跟女兒,總暗地里使絆子,還只針對她一人。而且,與親人的背叛、冷漠、嘲笑比起來,這些無親無故的人的伎倆又算得了什么?只不過既是看到了,體會到了,還是覺得不舒服。 金玦焱看似在聽金玦森的高談闊論,可是眼睛一直瞄著阮玉,見她要走,卻被姜氏攔下,就清楚姜氏要做什么了。再看阮玉一臉的別扭還強(qiáng)自壓著,便知她亦是心知肚明,就不覺皺起了眉。 “二奶奶,”姜氏拉著阮玉來到李氏跟前,喜笑顏開,似乎看不出此前的不愿與嫉恨,就好像她多盼望著李氏回來似的:“我跟弟妹可是天天的念著你呢?!?/br> 又打量李氏的憔悴,心疼的皺了眉:“二奶奶這回可是辛苦了……” 李氏微微的笑著,目光漸次自姜氏與阮玉的頭發(fā)挪到腳尖。 相比于金家“留守”奶奶們的光鮮,自己的確顯得寒酸了些,就跟那些鄉(xiāng)下的泥腿子差不多,不過她會把一切都拿回來的! 不,不止一切,還有更多! 等著瞧吧! ☆、121宴無好宴 她揚了臉,捋了捋鬢角散發(fā):“這還是多虧了大奶奶的‘提攜’啊……” 聲音低細(xì)而柔軟,好像又回到了臨去鄉(xiāng)下之前的語氣,卻有殺氣,自軟靡中透出來,令姜氏面皮一緊,轉(zhuǎn)瞬又化開:“瞧二奶奶說的,若論能干,咱們家除了二奶奶還能有誰?你可是不知,你走后,太太就把事情都交給了我,把我忙的呦……” 做出愁眉苦臉疲憊不堪的模樣:“關(guān)鍵是正趕上老爺做壽,二奶奶不在,我們妯娌幾個差點沒了轍,還是弟妹……” 拾起阮玉的手,滿是感激的拍了拍:“給我出了好主意,要不我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李氏的目光便飛了過來,雖是笑的,但頗見凌厲。 阮玉就知道,姜氏從開始就拉著自己,無非是要自己給她壯膽,長氣勢,讓李氏看到,自己跟她是一條戰(zhàn)線的,最好能分擔(dān)了李氏對她的仇恨,更或者讓李氏轉(zhuǎn)移目標(biāo),她好再做行動。 一時之間,不覺后悔當(dāng)初只圖給自己方便,卻為姜氏出了那幾個主意。 正自懊惱,一襲茄紫色方勝玟的袍擺移入視線。 “二嫂,”金玦焱斯斯文文的行了個禮:“二嫂遠(yuǎn)道而歸,辛苦之極,晚上擺宴接風(fēng),怕是又要鬧騰一陣子,還是早些歇息為是?!?/br> 又轉(zhuǎn)向阮玉:“二嫂一路勞頓,你還要纏著她說個沒完……” 搖頭,神色認(rèn)真:“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要同你講……”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住。 按理,在金家,男人說男人的事,女人說女人的事,彼此不摻合,若有什么別的想法,也是關(guān)起門來說道,從沒有這樣突然插上一腳的。 可是金玦焱好像絲毫不覺,只盯著阮玉。 阮玉也覺得奇怪,而且他這般語氣生硬的叫她回去,就好像…… 然而心里再百般別扭,總比被姜氏拿來當(dāng)擋箭牌的好。 于是就勢福了一福,轉(zhuǎn)身離去。 李氏看著那一前一后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神色由疑慮變作復(fù)雜,待轉(zhuǎn)向姜氏時,已是冷笑了:“大嫂煞費苦心想要得到的東西,怕是要白費力了呢。” 語畢,甩著帕子,扭扭的走了。 姜氏剩在原地,望著李氏的背影,滿臉疑惑。 —————————— 晚飯果然豐盛,比年夜飯差不了多少,充分體現(xiàn)了久別重逢的欣喜以及對“功臣”的慰勞,當(dāng)然在某種程度上,還突顯了李氏的地位。 于是姜氏的臉色分外難看,卻要表現(xiàn)出歡迎熱情的樣子,看上去特別別扭。 如今李氏回來了,作為金家的“掌權(quán)人”,要拿回權(quán)力,自有一番理所當(dāng)然的派頭,而姜氏作為“代理掌權(quán)人”,為了表示自己盡忠職守甚至更勝一籌,自然要更為得體。 于是飯桌上雖是喜笑顏開,推杯換盞,可是那眼神中的刀來劍往,言語間的暗藏機(jī)鋒,當(dāng)真像高人過招一般帶著森森的煞氣。 阮玉暗自環(huán)顧眾人神色,也不知他們是果真不見還是自己的多心,把一切想復(fù)雜了。 據(jù)說今天的菜式是盧氏親自定的,都是李氏平日愛吃的,阮玉便不禁有點懷疑盧氏是故意讓大房兩房斗得歡快,因為她們想要什么,盧氏心知肚明,但是中饋歸誰掌管,得她說的算,遂成了觀鷸蚌相爭的那個漁翁。再看李氏雖是遠(yuǎn)道而歸,可是這頓飯一直在盧氏身邊站著,屬于自己的接風(fēng)宴卻是沒有吃上兩口,倒把盧氏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如是,姜氏怎么能落后? 于是盧氏左右各立著個孝順媳婦,臉上一改上午的灰敗,盡是滿意的笑。 席間,無人提及那十萬兩銀子的事,金玦森灌了幾杯酒后,也忘了父親就在席上,扯開嗓門嘮起來。 阮玉卻覺得,盧氏心里定是恨得不行,此番弄得這么豐盛,除了表示自己作為婆婆的體貼,豈非是要讓姜氏看著眼紅,借她的手打壓李氏?否則怎么李氏暗示了半天,盧氏也不說讓姜氏把代表中饋掌管權(quán)的那盤鑰匙交給李氏? 且看姜氏時晴時陰的臉,就可見她心里在盤算什么,八成以為自己真能把那盤鑰匙掛在腰間一輩子吧? 看來,若論斗法,盧氏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她不禁想笑,可就在垂眸的瞬間,忽覺金玦焱的目光瞟了過來。 今天他說有事要找她商議,也算替她解了圍??墒腔厝サ穆飞希谎圆话l(fā),她便忍不住發(fā)問。他卻挑了眉,斜了眸,以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睨著她,還“哼”了一聲,大步的往前去了,只是沒走多遠(yuǎn),又慢下腳步,轉(zhuǎn)了頭,不悅的看她,直到她跟上。 這賤人到底怎么了?如今她怎么摸不到他的路數(shù)? 金家還真是復(fù)雜,一面是虎視眈眈想要拉她入伙又時刻予以防備并意圖重?fù)羲逆ㄦ玻幻媸亲兓媚獪y陰晴不定怪招頻出的金玦焱,令她有一種是先射狼還是先射鬼的難以抉擇。 更可惡的是,他的目光又瞟過來了。 她不覺捏緊了帕子,思及白日里他那令人說不出感覺的一笑…… 回去后,她琢磨良久,倒是有一個念頭在心中緩緩升起。 他該不會…… 怎么可能? 別的不論,一個溫香就足以令他堅定信念。 再說,她對他也不可能…… 只是那目光…… 以往,她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回視過去,或嘲諷,或挑釁,可是現(xiàn)在…… “弟妹……” 一只鳶尾紋白瓷小酒杯突然出現(xiàn),驚得她差點碰翻了琉璃碗,惹得盧氏皺了眉,而李氏正端著酒盅,笑盈盈的立在面前。 “我這段時間不在,虧得弟妹代我孝敬老爺太太,剛剛大嫂還跟我夸你呢。咱們妯娌,也不興那虛的。來,我敬弟妹一杯!” 李氏睡了一下午,可謂養(yǎng)足了精神,又特意換了月柳色的織錦妝花褙子,描畫了眉眼,點了絳唇,搽了胭脂,氣色一下子就上來了。再加上她明顯的瘦了,這般一點綴,頗有點我見猶憐的味道。 這樣的李氏較從前別有一番婀娜風(fēng)韻,已是引得斜對過的金玦淼看過來,那狹長的眸子滿是笑意。他甚至還舉了杯,沖這邊一敬。 阮玉先是一驚,不動聲色的撇眸看金玦森,見他正纏著金玦鑫聊得開心,吐沫星子都要飛到面前的南炒鱔里了。再看別人,也是各做各的。 原來是她閑cao心了,就算有人看到,依金玦淼的性子,人家也會以為他不過是瞧著這邊有趣而已。 于是垂了眸,亦拈了手邊的酒盅站起:“二奶奶客氣了,孝敬雙親是我們身為晚輩應(yīng)該做的,又何談謝字?” 李氏大笑。 因為飲了酒,靨生紅暈,竟比那胭脂還要嬌艷幾分,此刻又笑得花枝亂顫,染白海棠綿裙也跟著簌簌抖動,若有若無的突顯美好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