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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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納悶了,雖然都是金家人,雖然金玦鑫有些木訥,金玦森有些猥瑣,金玦淼有些放浪,但統(tǒng)一在眉宇間有著金成舉的精明世故,可是金玦焱…… 莫非這是因為他不曾“染指”家族生意的緣故? 然而當(dāng)她歪了頭,仔細(xì)琢磨時,又有了個新發(fā)現(xiàn)……這身袍子,雖質(zhì)地有別,可是樣式,還有那精繡的銀邊,怎么這么像…… 一時之間,她頓時明白了十五那夜,金玦焱為何一見他那襲袍子被毀便開始暴跳如雷。 而前面的金玦焱走了幾步,霍然轉(zhuǎn)身,見她還站在原地,頓時火了,正要怒斥,卻發(fā)現(xiàn)她在打量自己,臉色一副了然之色,立馬紅了臉,差點跳起來:“看什么看?” 阮玉笑瞇瞇的上了前:“自是看四爺瀟灑倜儻,風(fēng)度翩翩……” 金玦焱的視線隨著她的接近而下移,目露疑色,那意思是說,你有那么好心? 可是她就那么看著他,微抬了頭,一任樹枝篩下光影在她的臉上搖晃。 于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便顯得有些晦暗不清,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 他忽然懷疑,此番帶她出門,會不會是一個錯誤? —————————— 三月初三的清晨,金家的大門口正發(fā)生著一場熱鬧。 “下去,下去……” “如花,你不能……” “這狗怎么這樣?” “哎呀!” “算了,”金玦焱開了口,看著拿前爪扒著車底努力往車廂攀登的如花:“想來它天天跟我待得慣了,離開一會都要想念呢?!?/br> 如花梗著脖子,吊在車板悠蕩了一會,吊在車板悠蕩了一會,爪子撓啊撓,終于使一條后腿“登陸”成功,緊接著,另一條也收了上來。 它趴在箱底,哈嗤哈嗤的吐著舌頭,還不忘回敬金玦焱一句:“我是要看著我的rou身!” 不過這兩聲“汪汪”落在金玦焱耳中就是如花在對他表達(dá)“愛意”。 ☆、129溫香來了 如花吼叫完畢,轉(zhuǎn)過腦袋怒視阮玉:“你也不說把我拉上來?你是不是覺得你就是我了?你是不是想取而代之?你是不是還琢磨什么陰損的招數(shù)把我人道毀滅?這么長時間,你也不把我要回去,你揣的是什么心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給我說,說——” 阮玉被這一串連珠炮轟得目瞪口呆。 說實話,這段時間如花不在,她的確有點忘記了它的存在,而且見不到如花,她感覺壓力還小點。而方才,她剛坐上車,就聽見外面一團熱鬧,緊接著一只毛茸茸的比二碗小不到哪去的腦袋就從車門處探進來,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如花就爬進了車,肥肥壯壯的一條趴在地上喘氣,真讓她懷疑這家伙最近都吃了什么,怎么跟充了氣似的大成這種模樣? 都說上車費勁,rou多??! 她張了張嘴,正要解釋,車門一開,金玦焱坐了進來。 伸手就在如花屁股上一拍:“那是四奶奶。怎么不認(rèn)識了?竟敢這樣跟四奶奶說話?就算爺再寵你,你也得懂規(guī)矩,知道嗎?” 如花“汪”了兩聲,語氣很撒嬌,內(nèi)容很暴力。 金玦焱摸摸它的腦袋:“知錯就改,這才是好狗!去,跟四奶奶認(rèn)個錯!” 如花搖搖尾巴走到阮玉身邊,瞪圓了眼睛:“汪汪……” 阮玉明白,前兩聲是“滾開”,這兩聲是“出夫”。 她哀嘆,但見金玦焱又拍了如花屁股兩下,急忙轉(zhuǎn)過頭去看窗外,耳聽得金玦焱還在稱贊:“瞧咱如花,就是聰明!” 阮玉忍笑忍得臉都要抽筋了。 唉,瞧瞧人家那夫妻相處模式! 她不敢回頭,怕一個忍不住就要爆笑。就這么待了一會,忽然覺得車廂靜了下來。 她又堅持片刻,悄悄瞥了眸…… 金玦焱靠在車廂上,兩眼放空,神色有些迷茫。如花臥在他身邊,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別說,金玦焱待如花還是不錯的,將一條尺長的小瘦狗活活撐大一倍,渾身的卷毛也梳洗得溜光水滑……聽立冬說,都是金玦焱親自動的手。 如花,你是怎樣的“享受”呢? 不僅如此,還不知打哪討了藥,現(xiàn)在就連腦袋上缺的那塊都長出了一層毛茸茸。此刻,一只修長的手正有意無意的摩挲著那一層短毛,一聲游移不定緩緩出口:“如花……” 金玦焱似也被自己嚇了一挑,抬了眸,正見阮玉驚異的看他。 他仿佛被窺見了心事,臉當(dāng)即一紅,想要怒斥一番遮掩過去,卻抄起如花,肚皮朝上的放在腿上,使勁搓弄:“笑一個,給爺笑一個!” 車廂頓時充滿了如花凄厲的出夫宣言。 阮玉轉(zhuǎn)過眸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夢幻般的一句…… 金玦焱,到底想說什么呢? —————————— 車外的聲音由喧囂到寂靜,又由寂靜到有稀疏的人聲,還能聽到水響,等到水聲漸近,歡笑也多起來,其間還伴有琴音。 “瞧,四哥來了!” 立即有腳步聲圍了上來。 金玦焱臨下車前睇了阮玉一眼,目光刻意在她身邊的帷帽停留片刻。 車門一關(guān),外面立即笑聲連連。 阮玉一邊聽他們寒暄,一邊跟如花較量眼力。 她還以為,金玦焱不在了,如花定然又要找她麻煩,不想竟然一言不發(fā),直到有人笑著起哄:“既是帶來了新嫂子,怎不下車讓咱們瞧瞧?” “是啊,難道還要在車?yán)镒弦惶??那咱們可是要把金四帶走嘍……” “對,帶走,帶走!哈哈……” 阮玉知道,是到了該出去的時候了。 她身子一動,不由自主的睇向掛在身側(cè)的帷帽。 猶豫片刻,直接下了車。 臨推開車門的瞬間,她聽如花道:“若不想我恨你,不想自己將來沒好報,你必須出夫,盡快!” 阮玉皺了皺眉,推開車門的時候,已是滿臉平靜。 耳邊的喧鬧忽然一頓,鳥語水鳴陡的清晰起來,就連風(fēng),亦在輕輕吟唱。 阮玉眼也未抬,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只看著視線內(nèi)的各色袍擺一一福禮:“阮玉見過各位。初來乍到,請多關(guān)照?!?/br> 又靜了靜,有人笑起來。 阮玉記得這個聲音。 回門那日攔住馬車,以及今天第一個跟金玦焱打招呼的,都是他,似乎叫龐維德,是豐澤飯莊的七公子,人稱龐七。 龐氏的豐澤飯莊開得很是聲勢浩大,且頗具現(xiàn)代的連鎖模式,在這個被叫做大盛的國家設(shè)有數(shù)十分號。而龐七,就是龐家嫡出的最小的兒子。 “今日終于得見嫂子真顏,果然名不虛傳。唉,歸寧那天沒有見到,十五那日又……都怪四哥將嫂子藏得太深,過分,過分?。 彼B連搖頭,而后斂衽,深深一揖:“既是如此,小生這廂……有禮了……” 后面簡直是唱著說出來的,引得眾人哄笑。 阮玉也象征性的勾了勾唇角,再一屈膝,算是回禮。 似乎只有龐七稍顯活潑,大約是跟金玦焱特別熟的緣故,其余人只是施了禮,有個名喚蔣佑祺的人倒是笑著陪了一句:“早聞阮相千金大名,只可惜那等高門大院,哪能得以一見?好在金四哥有福氣,咱們也跟著沾光,哈哈……” 余人也笑,但見阮玉只是彎著唇角不說話,又礙于她的身份,還是初來乍到,便不好造次,只又玩笑兩句,然后將話題轉(zhuǎn)到此番春宴。 阮玉覺得站在一群男人中間有些別扭,想要找個地方坐坐,更或者……怎么這些男人沒有帶女眷過來嗎? 于是打算征詢一下金玦焱的意見。 豈料她剛一抬眸,就對上金玦焱的憤怒,那目光死死的盯住她,估計若不是顧忌旁邊有人,就要暴跳如雷了。 阮玉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只下定決心,若是他敢抽風(fēng),她也絕不示弱,反正笑話也不是被人瞧了一回兩回了。 再說,如花不是要出夫嗎?就讓大家看看他是如何的精神錯亂,無事生非,還省得她到處收集證據(jù)了。 還要“盡快”? 好,就“盡快”! 如是,便開始做戰(zhàn)前準(zhǔn)備。 怎奈還沒等她醞釀好情緒,金玦焱便低聲跟那群聊得熱火朝天的人說了句“內(nèi)子有些累了,我先帶她去休息”,然后就鉗著她的胳膊,簡直是挾持一般將她拎到丈外的紅頂亭子下。 “我不是讓你戴上帷帽嗎?” “你什么時候說過?” “你……”他的身子近了近,居高臨下的看她:“你是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讓人家上下打量瞧個仔細(xì)很高興是不是?你這個……” “金玦焱,你是不是有???若是不想讓別人瞧見,根本就不必讓我出現(xiàn)!” 怒視他。 此刻是當(dāng)真憤怒了。 她不過是不小心穿越過來的人,憑什么要替她人承受莫名其妙的怒氣?還接了個莫名其妙的任務(wù)?待到后來,她有什么?連這具身子都不是她的,她憑什么這么倒霉? 越想越氣,一下子甩開他:“我要回去了!” 他一把抓住她:“你敢?” “有什么不敢?你以為你是誰?放開我!放開我……” “阮玉,你瘋了?” 金玦焱一邊制止她,一邊還要小心被人看到,于是轉(zhuǎn)過身子,背對那群談笑風(fēng)生的家伙。 怎奈阮玉一通拳打腳踹,他幾乎要支持不住了。 阮玉平時雖也跟他不和,可是除了成親那日,她還沒鬧過這么兇,而且她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人前總是要跟他維持和平的,今天是怎么了? “阮玉!” 他低喝,腦中忽然冒出個念頭,仿佛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