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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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越笑,那女子越來勁,龐維德只能連連告饒:“我錯了還不行嗎?錯了還不行嗎?我想說的是年年有今日,天天是七夕!” 眾人又笑,人群中年紀最小,看去就好像一根竹筍猛的竄了高,長成竹子,卻還來不及抽枝發(fā)葉的瘦弱少年帶著尚未褪去粗噶的公鴨嗓說道:“龐七哥,你可別拽了,方大哥可是書局的掌柜,你竟有膽量在他面前班門弄斧?” “我怎么不敢?”龐維德抹抹湖色的杭綢道袍,挺起胸脯:“我特意為今天飽讀詩書,不信你問小圓……” 他一指圓臉女子:“咱們春日社有多久沒聚,我就用功了多久……” “是,每天晚上紅袖添香,自是要‘久’……”伴著一聲油腔滑調(diào),一個圓溜溜的臉泛油光的腦袋探了進來。 “老賈……”公鴨嗓尖叫:“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不能來?哎哎,讓一下,讓一下……”被叫做老賈的男子擠進人群。 一身大紅色絲直裰,在陽光下格外耀眼,于是臉便顯得更加油亮。其上一雙小眼眼泡虛腫,在微塌的鼻梁兩側(cè)骨碌碌的亂瞄,總讓人覺得心里不妥當,所有的女眷都皺了眉,躲在各自的男人身后。 他卻毫不以為意,手里搖著一把描金玉骨折扇,大約是想體現(xiàn)一下玉樹臨風,可是粗短的身材,鼓出來的肚子,怎么瞅怎么不倫不類。 “咦,剛剛不是說得挺熱鬧嗎?怎么不說了?”他搖著扇子,四處打量。 “賈經(jīng),三皇子不是說了嗎,春日社……”方卓見他的眼珠子在妻子身上轉(zhuǎn)了一圈,頓時不悅開口。 “誒……”賈經(jīng)扇子一豎:“三皇子不是不在嗎?就算在又如何?他畢竟還不是皇上,哪能管得了我去哪不去哪?再說……” 冷笑,撣了撣袍擺:“別看咱是個平頭百姓,可是只要我找人到皇上跟前說上兩句……嘿嘿,有句話你們可都知道,落配的鳳凰不如雞啊,哈哈……” 阮玉只覺此人甚是囂張,可看周圍的人雖是面露不滿,竟是沒有一個出言相斥。 他若當真是一個普通百姓,如何能讓人忌憚如此? 正自思量,賈經(jīng)已經(jīng)合攏扇子,朝那年輕人一指:“賈十六,你我本是同宗,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別總老賈老賈的叫,告訴你多少次了?怎么總記不住?” 賈煥珠還要還嘴,被蔣佑祺攬了肩,拿話岔了過去。 一時之間,沒人搭理賈經(jīng),倒是那個揪了溫香帷帽的小男孩搖搖擺擺的走過來,抓著他的袍擺,聞了聞,然后一使勁,擤了一串鼻涕。 “你這臭小子!”賈經(jīng)氣急敗壞的抽了袍擺,掏出帕子可勁的擦,嘴里叫嚷:“我這是皇上賞的料子??!方卓,還不管管你兒子?” 氣急敗壞的回頭找方卓算賬,倒是瞧見了溫香,頓時金魚眼一亮。 金玦焱立時就要發(fā)怒。 賈經(jīng)卻拿扇子一敲腦袋:“哎呀,壞了壞了,其實本來今天是來看金四他媳婦的。哎哎哎,我說你們,別以為我愛湊你們的熱鬧,我是來瞧新媳婦的。新媳婦呢,新媳婦在哪?” 話雖這般喊著,眼睛卻朝金玦焱這邊溜過來。 金玦焱本是擋在阮玉前面的,可是剛剛要去護花,便邁出一大步,結(jié)果就把阮玉露了出來。 賈經(jīng)一眼搭上,立即直了。 金玦焱只覺有一把火苗嗖的舔到了頭頂。 他回身護住阮玉,正要怒喝,一道清清朗朗溫溫潤潤的聲線悠然響起:“在下尹金,給各位見禮了……” 眾人本不愛搭理賈經(jīng),正湊到一處各自聊著,聽聞此言,忽的一靜。 來人見此情形,面露詫異:“怎么,在下又來晚了?” “哎呦,你小子!”龐維德簡直是蹦了個高兒,猛一拍他肩膀:“你怎么才來??!” 人群忽又熱鬧起來,相比于賈經(jīng)出現(xiàn)的冷場,簡直是天上地下。 阮玉偷偷探出了頭,但見人頭攢動中,一張清雋的臉格外引人矚目。 其實今天聚在這里的人,也算俊男靚女了,而不管她愿不愿意,金玦焱的確是首屈一指,然而與此人相比,卻少了一股飄逸之氣,尤其是他總紅眉毛綠眼睛的。而這個人,舉止溫雅,神色和煦,渾身氣度高貴而不凌厲,風流俊逸而不張揚。 一顰一笑,皆收放自如,一行一動,皆張弛有度,就彷如明月,可觀可嘆又可親。 恰在此時,他亦往這邊望了過來。 見了阮玉,眸中閃過驚艷之色,但很快斂去,隨之謙和有禮的微微一笑。 金玦焱給阮玉的是后腦勺,所以阮玉沒有看到他的眉毛已經(jīng)擰了起來。 阮玉只覺這一笑明朗而不刺目,溫軟而不陰柔,看去極是舒服,不禁暗嘆世上果真有書里所描繪的那種讓人見之便賞心悅目忍不住一看再看的男子。 對了,他說他叫尹金。 京城四美之一?! 她聽見金玦焱“哼”了一聲,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她的心聲,但可知的是,她看見溫香正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尹金,兩腮微紅,眼波碎閃。 據(jù)她觀察,那應(yīng)該是屬于一個懷春少女的憧憬,愛戀,期待,與絕望的混合產(chǎn)物。 絕望? 她眨眨眼,于是那種情緒不見了,因為尹金也瞧見了溫香,沖她微微一笑。 于是溫香有些慌亂的低了頭,睫毛飛快的眨動了幾下,又忍不住抬眸,再次望過去。 經(jīng)過方才的意外,阮玉被往事激怒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不禁重新打量溫香。 董貞也穿越了的結(jié)論被否定了,因為眼前的女子較董貞矮了一截,當然,也不保證是經(jīng)了她這種魂穿。 但是回想方才見面的情形,哪怕再會表演,董貞也不可能真正演出那種受驚過度,弱質(zhì)纖纖。 而且,聽那些人的意思,春日社似乎自金玦焱成親就再也沒聚過,其間,據(jù)她所知,金玦焱似乎也沒有跟溫香私下接觸過,否則他今天不可能是這種表現(xiàn)。 由此可知,此女不是董貞。 就算這些都不考慮,她穿過來的那日,董貞可是活得好好的,又怎能…… 可是真像啊。 只不過臉小了一圈,下巴尖了一點,但是彎彎的眉,細細的眼,尤其是楚楚可人的眼神…… 點了朱唇,嘴便小得櫻桃似的,還時不時貝齒輕咬,完全就是董貞的習慣。 還有即便不甚出眾的五官經(jīng)了精心描畫,服帖而真實的突顯了她想要突顯的優(yōu)勢,掩藏了不想為人知的隱秘,又有著嬌柔的神態(tài),弱柳扶風的身姿…… 一切的一切,真的是董貞的ps版啊。 阮玉生硬的調(diào)轉(zhuǎn)目光,捏緊了拳。 她的前世,可能真的付諸風中了。 她忽然感到很無力,身子不由晃了晃。 耳邊一個聲音關(guān)切傳來:“meimei是累了吧?” 回了頭,見是方卓的妻子蕓娘在看她。 見她望過來,不由笑了笑,移步上前:“meimei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所以不知,這群男人,見了面就聊個沒完,全不顧咱們女人的心思,所以我們剛剛才去那邊玩耍。只可惜你來晚了些,若不然……” 纖眉微蹙,忽的一笑:“不若一會要他們把宴擺到那邊去?說實話,若不是怕他們擔心,我們才不想這么早回來呢??墒悄闱疲麄兏揪彤斣蹅儾淮嬖诼铩?/br> 蕓娘一邊安慰一邊抱怨,既像一個溫柔的jiejie又像一個被丈夫?qū)檳牧说钠拮樱宜m看著柔順,卻是有什么說什么,說話間,目光不斷的追尋著方卓的身影,眼底是毫不隱藏的愛意與依戀。 僅看那小毛頭的年紀,便知他們已經(jīng)成親多年,卻依然這般相偎相守,恩愛非常。 其實在許久許久以前,或者在寂寞無助的瞬間,阮玉也渴望能有這樣一份相濡以沫,白頭偕老的感情,只可惜…… “好了,讓他們男人折騰去。據(jù)我估計,他們還要聊上好久,也不知有什么好說的?!闭f著,嗔怪的瞧了方卓一眼。 恰恰方卓也如有所感的轉(zhuǎn)過頭,二人相視一笑,情意盡在不言中。 “來,順哥兒,”她叫過圍著方卓腿邊打轉(zhuǎn)的兒子:“別打擾你爹,你爹有‘大事情’。跟娘去那邊亭子坐坐,還有新嬸嬸。你快過來,瞧新嬸嬸有多好看!” 小毛頭跑過來,這會工夫,腦門都忙出汗了,蕓娘忙拿帕子擦他的小臉蛋。 阮玉看著那結(jié)合了蕓娘跟方卓優(yōu)點的小臉,莫名的喜歡,就要摘了身上的白玉平安無事佩給他。 蕓娘急忙攔?。骸霸蹅冞@些人,不講這個,否則就是見外了?!?/br> 然后一手拉著兒子,一手挽著阮玉,還不忘跟金玦焱打聲招呼:“金四爺,你媳婦我可是帶走了?!?/br> 又擠擠眼:“放心,保證原樣奉還!” 金玦焱頓時紅了臉,想要辯解,然而見了阮玉,又抿緊嘴。 ☆、132新鮮八卦 蕓娘拉著阮玉走了兩步,俯唇到她耳邊,低聲笑道:“我真沒想到,金四成了親,竟也會知道疼媳婦呢……” 金玦焱? 心疼她? 阮玉只覺聽到了天方夜譚,卻不由回了眸,正見金玦焱目送她,見她轉(zhuǎn)頭,急忙調(diào)轉(zhuǎn)目光,而那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溫香身上。 溫香側(cè)身而立,捏著帕子,視線含羞帶怯的睇向人群中的尹金。 尹金所受的歡迎不同于金玦焱。 眾人對于金玦焱,是仿佛兄弟般的打趣,不分大小,而對尹金,熱情中透著一股敬意,更或者說是小心,就連囂張的賈經(jīng),此刻也沒了動靜。 但是沒人搭理他,仿佛借故疏遠他似的。 他孤零零的立在一邊,一身的紅彤彤,此刻看起來更是顯眼。 眾人的說笑聲不時傳來,尹金只是含笑不語,偶爾點頭。 似是感覺到了阮玉的目光,于是遙遙睇來,溫雅一笑。 阮玉亦禮貌的彎了彎唇角,轉(zhuǎn)了眸。 于是沒有看到,金玦焱的劍眉又擰了起來。 —————————— ……“此番聚會竟是隔了半年,是從未有過的事……” “可不是?往常至多一月一聚,有時,三天兩頭就是一場。但自打金四成了親,就跟改了性子似的。以往多是他張羅,可是這回,若不是維德上門去找他,他還貓著不肯見人呢。也不知在搞什么鬼……”龐維德的妻子小圓快言快語。 阮玉垂眸,心道,還不是因為結(jié)了門不滿意的親事?怕人笑話他,更不知該如何面對心上人,又怎好意思出門? “依我看,金四是成了親,才收了性子。你得跟meimei學學,看人家是怎么管教相公的,再看你……”